觀眾退場，在走出錄製大廳的時候每人都領到了一個精美的紙袋，裡面是一大一小兩瓶夏天牧業提供的牛奶！
之前觀眾們都沒有在意，可當牛奶拿到手上之後頓時感覺不一樣了，陶瓷的高階質感讓人耳目一新。
有人從網上查了查，才知道原來夏天牧業推出的牛奶那麼貴，就手上一大一小兩瓶居然超過了兩百塊，不少人感慨值回票價……
受限於保密協議，觀眾們沒有辦法把今天下午的經歷釋出到網路上，不然肯定可以收穫一大波流量！
“夏呢？”
強森之前跟周詩柳圍繞著對決進行熱烈交談，一轉眼功夫，發現何夏不見了。
周詩柳也是納悶：“幾分鐘之前還看到他跟何叔叔在錄製大廳轉悠來著，估計上廁所去了，走吧，我們先回酒店。”
他們不知道，何夏其實先一步就離開了鋼鐵廠，這會正在騎士十五世的後排跟人說話。
“焦經理，稱呼沒喊錯吧？”
何夏翹著二郎腿，笑眯眯的看著坐在駕駛位後面大概一臂之遠的焦天明。
焦天明被禮貌的“邀請”上車，整個過程非常文明，沒有做過多的反抗。
他是聰明人，從對方的舉動能猜到很多事情，至少上午的事情肯定是敗露了，至於之前的詆譭和誣陷有沒有追查到自己頭上，還不敢肯定。
天色還沒有完全黑下來，車玻璃上貼了膜，車廂內光線很暗，焦天明感受到何夏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心中居然有些懼怕，這種感覺從董事長身上都沒有感受過。
董事長的權利不小，董事會甚至可以直接任免他，大不了就是不幹了，也就那樣。
可何夏給他的感覺很特殊，很複雜，有一些權貴的氣質，同時還有一種狠戾的氣息？
他甚至荒唐的覺得何夏手上有人命，不然不會讓他感到心寒，可這個想法他自己都不信，太離譜了。
不得不說焦天明察言觀色很厲害，看人很準，只是被常理禁錮了思想。
“既然何總已經知道我是誰，看來我也沒有必要隱瞞了，自我介紹一下，天空藝文化娛樂公司，焦天明……”
焦天明吸了口氣，回答道。
“上午的事情是你的主意？”
何夏直接開口質問。
焦天明翻起眼睛看了一眼天花板，幾秒鐘的功夫，心中想了很多，隨後堅定的搖了搖頭，道：“不是我！”
何夏饒有興致的看著焦天明，沒有說話，就那麼靜靜的看著他，等著他後面的話。
焦天明再次吸了口氣，好像突破了什麼，又像是放下了一些什麼，緩緩道：“是董事會的決定，實不相瞞，我曾開口阻止，可惜人微言輕，最後還被髮配到唐城來了！”
“不過……”
何夏正要說話，對方居然說了一個“不過”，這就有意思了，不過代表著轉折，一般而言，不過後面的話比前面會更有價值！
“之前從網上詆譭夏天文娛、《問鼎》和你，是我和幾名助理一起籌劃的，對於這件事我不隱瞞，事已至此，我只求海涵。”
焦天明痛快的交代了自己的行為。
“噢？”
何夏眉毛一揚，昏暗之中眼睛都亮了幾分，他沒想到對方居然主動承認錯誤，這更有意思了！
從明面上的情況來看，焦天明把董事會推到前面當擋箭牌，有明哲保身的打算，可緊接著主動招供之前犯下的事情，耐人尋味。
“為什麼告訴我？”
焦天明攤了攤手，道：“事情明顯已經敗露，董事會還算計我，我還有什麼理由幫他們隱瞞呢，主動承認錯誤，希望何總大人大量放過我……”
公司內部發生的事情他已經知道了，這一趟唐城之旅顯然是董事會和趙佑齊之間的一次密謀，事已至此，他回去也沒有意思，不如直接交代，免得兩頭都不討好！
事情演變到這一步是何夏沒有想到的，他沒想到焦天明的反水如此突然，不過這樣也好，省去了他不少功夫，但還有一件事需要弄清楚。
“一會再談到底怎麼辦，我來問你，一群不明所以的人趁夜打砸錄製大廳這件事，你知不知道，或者，就是你安排的？”
說到後面，何夏眼神銳利的盯著焦天明。
哪怕是在昏暗的車內，焦天明都感覺到對方眼神之兇惡，體驗溫度都下降了，心臟忍不住勐的跳動，就像在森林之中被忽然從大樹後面繞出來的老虎鎖定。
“我，何總，你冷靜……”
“你從哪裡看出我不冷靜了？”
何夏緩緩攤開手，說道。
焦天明乾笑一聲，隨後道：“首先，打砸錄製大廳的不是我的主意！”
他先要把自己從這件事裡面摘出去。
“當時我收到訊息，聽說了錄製大廳被人打砸的事情，我也感覺很奇怪，還調查過到底是哪家公司在，唔，在跟我一起針對夏天文娛，不過並沒有結果……”
“直到來唐城之前，董事會上，白宗偉，也就是天空藝的董事長，親口承認了那件事，我才知道原來……原來那人就在身邊！”
何夏點點頭，認真看著焦天明，低聲道：“白宗偉，你們董事長的主意……沒有騙我？”
焦天明呼呼搖頭，鎮定道：“千真萬確，這件事董事會上所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會議記錄上肯定也有，人證物證具在，何總，可不興冤枉我啊！”
“姑且相信你！”
何夏在問話的同時，從傳送門商城內花費鉅額的二十榮耀值，兌換了五秒鐘讀心術，確定焦天明的確沒有說謊。
這種技能是真的好用，可惜費用也真的是昂貴，如果能夠長期擁有這樣的能力，那簡直一飛沖天……
焦天明不知道何夏到底信還是不信，繼續解釋：“何總，是我做的，我不含湖，但不是我做的，也全部告訴你了，沒有任何包庇，只希望你能不計前嫌……”
“不計前嫌？之前從網路上攻擊我，攻擊節目和公司的時候，可是很厲害，現在想讓我輕輕鬆鬆就放過你，是不是有點異想天開了？”
何夏語氣平靜的問道。
此時此刻的環境，越是平靜的話語，越是讓焦天明趕到心中打鼓。
那種對方好像殺過人的感覺又從心底冒了出來……
坐在鋼鐵勐獸之中，焦天明沒有絲毫的安全感，反而腳底板發涼。
“何總，這……就算是將功補過，我告訴你那麼多有用的訊息，是不是……”
焦天明為難的說道。
何夏道：“一件事是一件事，證據我都有，你自己想想清楚！”
“我願意賠償何總的精神和榮譽損失，盡我所能……”
焦天明沒有扯東扯西，網路上的事情會留下各種痕跡作為證據，自己的確跑也跑不掉，既然對方追究到底，那麼不如痛快。
何夏搖搖頭，隨後伸出手在焦天明的肩膀上拍了拍，道：“我這個人心眼很小，睚呲必報，但我有自己的尺度，把整個事情的始末跟我講一遍，不要添油加醋，不要加入你的臆斷。”
焦天明點點頭，舔了舔嘴唇便開始訴說，從最開始年初自己有想法抄襲《泰坦遊戲》開始，後面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事情就是這樣，我記得的都說了，如果有遺漏就是我都不太記得的了。”
何夏抬了抬手示意安靜，默默的思索著。
按照焦天明的講法，他的作為的確並不算什麼，真正令人噁心的是白宗偉，也就是那個幕後的董事長，甚至如今連焦天明都成了這件事的犧牲品。
天慢慢的黑了，車廂內安安靜靜，焦天明心臟噗通噗通的跳著，北方是夏天文娛大本營，他很擔心自己遭遇一些不好的事情，一頓胡思亂想。
正在這會，手機鈴聲打破了寧靜。
何夏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周詩柳打過來的，猜測是詢問他情況，結束通話之後回了一條微信，隨後對焦天明道：“你打算怎麼辦？”
“這，嗬嗬，何總您這話，現在不是看您想要怎麼辦嗎，我當然想要私了，您說個數，我盡力而為！”
詆譭、誹謗，這種罪重不重取決於實施物件。
焦天明相信，如果何夏將他告上法庭，自己幾乎沒有勝訴的可能，逃不了賠償還要吃牢飯。
何夏搖搖頭道：“不是這個怎麼辦，我是問你回鵬城怎麼安排，還回天空藝繼續任職？”
焦天明微微一愣，原來對方問的是自己未來安排，他嘆了口氣道：“董事會已經讓網劇部門的總經理兼任我之前的位置，就算回去也沒好日子過，直接遞交辭職報告吧。”
這是實話，焦天明違背了董事長的意思就已經不打算幹了，下午看節目的時候還漏了好幾個未接來電，解釋起來都麻煩。
何夏眼珠子微微一轉，道：“之前的事情你想私了也不是不行，但是你要幫我辦件事！”
焦天明心中咯噔一下，這種時候提要求，肯定沒有好事情，他忐忑的問道：“什麼事情？”
何夏道：“這件事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不過你不能離開天空藝，趕緊回去，不管什麼職位，好好幹著，並且對董事會表示出俯首帖耳的姿態，搞好關係，能不能辦到？”
焦天明雲裡霧裡的看著何夏，心中完全搞不清楚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為了羞辱自己？
為了讓自己難堪，難辦？
如果僅僅這樣就能避免官司，那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何先生，只要按您說的做，之前的事情就一筆勾銷？”
焦天明試探的問道。
“哈哈！”何夏笑道：“真正要辦的事情都還沒有辦呢，讓你留在天空藝是為了等一個適當的時機，時機成熟，你就知道了，事情辦好之後一切好說！”
“這……”焦天明有些為難，道：“何先生，您這有點玩笑了，不如提前告訴我一聲吧，免得到時候手忙腳亂忙不上忙。”
焦天明心裡話，自己留在天空藝倒是沒有什麼問題，可這不確定的事情什麼時候是個頭，萬一到時候何夏讓自己暗殺董事長，那不是扯澹？
“焦經理，你玩過《三國志11》這款策略遊戲嗎？”
何夏問道。
“三國……”
焦天明腦神經差點打結，這個彎太急了，根本跟不上節奏，他咳嗽了一聲，想想道：“大概十年前玩過，略有印象……”
“知道三國志裡面有一種叫做流言的戰術嗎？”何夏若有所指的問道。
“流言……”焦天明皺眉思索，片刻後眉頭舒展，道：“懂了，事成之後，之前的事情一筆勾銷？”
他完全明白了何夏的意思，讓自己成為一枚安插在天空藝的暗子，在適當的時機倒打一耙，大概是散佈一些訊息製造內部混亂！
“沒錯！”何夏點點頭，道：“事成之後一筆勾銷！”
“行，我答應你！”
“痛快，這個你拿著！”
何夏從最後一排拿出一個牛皮紙檔案袋遞給焦天明。
“這是？”焦天明疑惑問道，檔案袋還有點分量。
何夏笑道：“我不知道你今天下午有沒有探聽到多少訊息，但你回去之後肯定要有所表示，這裡面是《問鼎》的相關資料，夠你用了。”
焦天明心中一驚，他心中正在盤算如何跟董事長交代，沒想到對方已經想到了這一步，看得比他要遠，估計早有計劃。
“看來，我似乎早就在何先生的計劃當中？”
焦天明拍著手上的牛皮紙檔案袋搖頭苦笑。
何夏再次伸手在焦天明肩膀上拍了拍，笑道：“你是人才，不要自誤，好好表現，未來未必沒有機會，去吧，趕緊回鵬城，已經耽誤很久了！”
說完，何夏抬手示意焦天明可以下車了。
焦天明深深看了何夏一眼，拿著檔案袋開啟車門走了下去。
打車前往機場，路上，焦天明開啟檔案袋看了看，一份份資料，一張張清晰的照片，甚至還有一個隨身碟，過於細緻了。
“不能全部交上去，不然肯定會讓他們亂想……”
焦天明不會做蠢事，資料雖然很全面，該如何交上去需要自己來提煉運作，思慮半晌，他打了一個電話給董事長白宗偉。
“焦天明！”
電話接通，白宗偉就是一道怒吼：“你個龜孫子在哪裡？”
白宗偉都要急瘋了，按照時間來計算，焦天明應該下午三點，最多四點落地鵬城，結果電話怎麼打都沒人接。
如果是關機，那可以是在飛機上，結果是沒人接，就有問題了！
白宗偉可以肯定焦天明已經知道公司內的變故，極有可能懷恨投敵，這是他最擔心的。
“董事長，您別急，聽我解釋……”
焦天明被罵，心中冷哼連連，但是語氣上沒有任何不妥，將編纂好的理由說了一遍，如今手上有足夠的資料，底氣足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