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亂一片的戰陣裡。

黑黃色面板年輕將領手中長槍劃過空氣,只帶起一陣陣低微轟鳴。

隨著這柄長槍急刺紮下。

其槍頭與謝安眼眸之間距離不斷急速拉近。

逐漸的,謝安耳中那原本細若難聞的低沉槍鳴聲,不知不覺也開始悄然增長。

如此一來。

踏著腳下猩紅的血水。

看著眼前這個膚色黑黃、容貌普通的二十來歲年輕將領。

情不自禁間。

謝安驀然只覺得自己彷彿能從眼前這個年輕將領其眼眸神情裡,就這麼隱約其內心奮死搏殺之決然,康慨赴死之勇悍。

這番情形,只讓謝安心裡情緒一時間也不禁略微有所被觸動。

於是下一剎那。

本可以直接一掌將這個二十來歲年輕將領轟然給拍殺掉的謝安,倒是難得的也稍微選擇了手下留情了那麼一點點。

“噗!”

伸手!

探爪!

輕輕偏過頭顱,一把抓住耳側旁邊極速劃過但沒建寸功的長槍槍身,謝安面容上冷澹笑意一顯。

雖然這一刻。

謝安手中所抓握住的這柄長槍其槍身上所匯聚力道,那絕對是足有數百乃至於千斤之重。

可即便如此,這麼幾百不到千斤的重量在謝安眼中看來,那根本就是絲毫不值一提。

伸手抓握住這麼一點重量的謝安,其抓握住長槍槍身的左手手指看起來依舊無比輕鬆隨意。

說到底。

在這樣一個真正現實世界裡,哪怕就算是眼前這個黑黃色面板年輕將領心中擁有著再強再堅定的信念。

但因為世界限制之緣故,其這份精神上的堅定,雖然並不能說是對於戰鬥力提升完全沒有用處,但卻也是當真相當有限得很。

尤其是當他想將這份精神力量與一種真實存在的絕對實力相進行比較對抗時。

那其結果,最終絕對是隻能如同眼下這般。

雖然這個王世充麾下二十來歲年輕將領,他此刻無論是眼神、內心裡,那都明顯寫滿了決然赴死之精神決意。

可下一秒鐘,隨著謝安抓住他手中長槍槍身的那隻大手用力一撥。

“砰!”

就像是甩起一個毫無重量的布娃娃般。

這個年輕將領隨著謝安左手力道流轉,直接其整個人身體都被謝安一舉連同長槍槍身一起,直接砰的一聲被重重摔砸在了地上。

只砸得無數暗紅色鮮血以及內臟碎片,直接噗嗤一聲,然後便被大片大片從這個年輕將領喉間口中吐出。

很明顯。

這位二十來歲黑黃面板年輕將領,他於無數紛亂潰兵之中逆流而上,一心所想要進行的這份拼死搏殺。

其最終結果,那根本就是在赤果果給所有人演示何謂螳臂當車。

“逆賊……你該死……”

身體無力仰躺在地面上,手裡握著折斷的長槍。

王世充麾下這個黑黃色面板的年輕將領仰面看著謝安,喉嚨裡不斷髮出著模湖無比,但卻明顯充滿了絕對殺意與敵意的刻骨咒罵聲。

“呵,年輕人,你叫什麼?”

“不管再怎麼說,你現在都已經是將死之軀,而現在這整個洛陽城街頭戰場上,幾乎所有人都已經跑了。”

“呵……,不對,不是幾乎。”

“而是除了那一些傷重不治、或者殘缺斷臂到根本難以走動的,其餘所有人目前的確是全都已經跑了,哈哈哈哈哈!”

“所以你說,年輕人,愣頭青,在這樣一種情況下,你到底有什麼好堅持的?莫非你還以為你自己所效力的真是一個什麼絕世明主?”

“可笑!”

站立在街頭。

低頭俯視著腳下不斷口吐模湖仇恨之言的王世充麾下黑黃色面板年輕將領。

謝安眼中,此際既有好奇,亦有可憐。

說實話。

自來到此方世界這麼久,謝安在戰場上雖然也並非未曾見到過那種為了保護主將而一直努力拼死搏殺之親衛兵卒們。

可這其中,真正執著到像是眼前這個年輕將領這般程度的超頑固份子,那謝安當真也是還沒見過幾個。

尤其是像眼下這般。

一個如此忠心耿耿、鐵血丹心之輩,其居然會是出自於王世充這樣一個並不怎麼地的庸才軍閥麾下。

這件事情的發生,那當真是有些讓謝安只感覺世界相當魔幻,什麼鬼垃圾麾下都有可能出大才。

“噗…”

“我那些同僚……還有上級,他們想怎麼做……我管不了。”

“反正我王其,呼…呼……,那不管怎麼樣,生是王太尉手下之兵,死…那也得是……王太尉手下之卒!”

“王太尉其人…之英武……這又豈可是你…是你這種小人…可懂?”

仰躺在地面上的王其。

此時此際,因為體內不斷的向外大量流血,眼前視線早已一片模湖。

可即便如此。

在聽到謝安口中所說出的這麼一大段,對於王世充之貶低不屑言語後。

他依舊忍不住五指緊握的抓起地面上一把磚屑碎石,然後就朝著謝安所在位置一把用力丟擲,同時口裡也向外當即狠呸出一口唾沫來。

“哼!”

“夏蟲不可語冰!”

“既然你這麼想死,那本王現在就送你歸西!”

“並且你放心,不知死活的東西。”

“等接下來你死了後,不用過多久,我便也會將你口中那個英明神武的王太尉王大人同樣抓住,然後直接削去他肚皮肥肉,點天燈!”

看著地面上的王其依舊冥頑不靈。

謝安當即也懶得繼續和他過多言語,浪費口舌。

接下來,根本沒有再看街頭這個倔強年輕將領任何一眼的,謝安直接轟然一掌朝其所在位置拍下。

“轟!”

如此一聲炸響過後。

這個名叫王其的倔強年輕將領,其整個人身體直接連同地面上的諸多石磚板塊一起,一瞬間只被謝安掌下磅礴氣勁都給轟然擊碎成了漫天血色屑沫。

……

眾人皆向南,唯我向北走。

在一掌打死了那個名叫王其的黑黃色面板攔路年輕將領後。

謝安雖然很是想不通,這個王其心裡到底是對於王世充擁有著一種什麼樣的期待與感懷。

以至於其在周圍所有人明明都已經開始四處倉皇逃竄之際,他依舊還能夠鼓起偌大勇氣向著自己發動攻擊。

可眼下事情既然已經過去,那該往前行就依舊還得繼續往前穿行。

於是這般一來。

隨著謝安在洛陽城內一步跨出便迅速掠過數十米距離的,就此一路向著洛陽城深處狂奔衝行。

如此幾分鐘時間過後。

不僅大半個洛陽城城池都已經漸漸在謝安腳下被跨過,就連洛陽城南城門位置都已經距離他僅剩下了少許路程。

而此際就在洛陽城南城門不遠的淨念禪院內,那裡此時此際,正有著一個吸引謝安這次前往洛陽而來的絕世寶物存在。

這件絕世寶物,其名為--和氏璧!

自秦皇嬴政以來,它不僅天然就代表著皇權極致威望。

同時也還能夠令擁有它者,直接天然具備有一定意義上的正統帝皇地位!

受命於天,既壽永昌!

此言此話,絕不虛假!

而眼下這件皇權至寶,它目前因為被慈航靜齋師妃暄所寄存之緣故。

正存放在洛陽南郊外的淨念禪院內,只被淨念禪寺數位聖僧以及數百威武僧兵所緊密守護。

為了奪得這個絕世至寶。

謝安眼下首先要做的,那首先就是得穿越過一整個洛陽城城池。

因為謝安從揚州出發之後一路所先行抵達的位置,那正是洛陽城的北門,其在位置與淨念禪院之間恰好隔著一個完整洛陽大城。

不過這也就意味著。

但凡是謝安只要不選擇轉道從洛陽城旁邊繞路前進,那他就必須一路穿越過整個洛陽城城池才能夠抵達至淨念禪院所在位置。

然而這麼一來,雖然因為不需要繞路之原因,謝安這般選擇其前方所要穿行道路之長度明顯會要比繞路短上許多。

可同樣的。

在一路就這麼光明正大穿行整個洛陽城,同時後面還跟隨著足足兩百來騎天下軍精銳騎兵的情況下,謝安這一路上所要面對的阻路敵人數量無疑也是在大大增加。

不過這樣一番選擇,卻正好就是謝安所打算要做的。

雖然謝安此行,其核心目的的確是為了奪得和氏璧。

可是在這個過程中,謝安卻同樣也根本不打算就這麼隨意放過王世充,放過這個有意願要與自己爭奪天下整體疆土歸屬權的洛陽軍閥頭目。

……

“你就是那個妄稱楚王的逆賊雄霸?”

“眼下我身後數千大軍在此,同時還有著我大明尊教諸多高手,你還不速速束手就擒!”

洛陽城南城門口處。

謝安剛一出城。

不過僅馬上就在城門口處再度遇見了王世充麾下數千精銳大軍攔路,同時還被一個身穿華服的三十來歲青年武學宗師給直接指著鼻子痛罵為逆賊。

很明顯。

王世充這一次。

他大概是因為得知了之前那數千精銳大軍因為沒有武學宗師坐鎮,同時也沒有一個名望地位特別高的大人物穩固軍心,以至於之後很快就被謝安給一路單人匹馬殺到了崩潰之情報。

所以眼下這批攔路在謝安面前的其麾下精銳大軍裡,不僅混雜了許多來自於塞外大明尊教裡的武學強者。

同時就連作為此地洛陽城城主的王世充本人,此際也同樣有一起到來,用以坐鎮中央全力穩定軍心。

而就是在如此一般情況下。

身為大明尊教教主的許開山,他這些時日裡本就因為和氏璧之緣故,一直都有被王世充請來待在洛陽城內以防止意外出現。

此時此際,在王世充的全力邀請以及諸多好處許諾下。

因為背後有數千大軍壓陣。

所以向來都行事頗為穩妥圓滑的他,雖然心裡明知道謝安肯定不好惹,但他此刻不僅過來了。

並且哪怕就算是對於謝安這樣一位,無論是在身份地位上,還是在實力上,都頗為不俗的麾下子民數百萬之楚王以及武林絕頂宗師。

他此刻於開口間,不僅依舊於嘴角高高掛起了一絲桀驁笑意,並且整個人神情臉上還完全充滿了自信。

而許開山這般行為,別說是讓謝安頗為不爽。

哪怕就是深知許開山那圓滑外表下真實本性的大明尊教上代原子王世充,此刻也忍不住也有些為之咂舌。

不過身為大明尊教教主的許開山,他此際能夠有如此一種強烈自信,倒也不僅僅只是因為他背後有著這數千大軍在撐腰作為倚仗就唯一一個緣由而已。

眼下這數千大軍其實也只是一種催化劑。

因為許開山這個人吧,他內心性格其實也相當複雜。

一方面,他為人處事固然是相當圓滑。

可一方面,因為修行了《御盡萬法根源智經》這本堪稱大唐世界第五奇書,號稱可以將任何一個下等愚人都給滋養出大智慧來的絕頂武學秘籍。

因此在許開山真實內心深處裡。

對於他這樣一個已經被《御盡萬法根源智經》給挖掘出來了智慧諸多靈覺妙用的頂級高手而言,他本身其實也是相當自信、自傲,以及看不起天下間九成九以上芸芸眾生的。

只不過因為目前中原大地上,普通武學宗師級高手數量著實良多。

而最頂層,又有著類似於宋缺、石之軒、寧道奇這些實力恐怖的武學大宗師層級高手坐鎮。

因此在這樣一般情況下,哪怕就算是許開山其實本身內心深處擁有著諸多傲慢之意。

但他在平時外表以及為人處世上,卻也依舊只能夠是儘量隱藏住自己本性,以待未來有可能出現之天時。

直到現在。

在面對如同謝安這般一個手下既沒有帶上多少士兵,同時於本身實力上,應該也並未達到一種如寧道奇、畢玄、傅採林那般天下三大宗師級別程度。

可是偏偏於具體身份上,卻還是出乎意料的無比尊貴者時。

許開山此際,一下子終於再也忍耐不住自己內心本性,就打算由此稍稍放縱一把。

只不過。

身為大明尊教教主的許開山。

他所不知道的是,他這一次實在是找錯了對手!

他這次所挑選的對手,其一身實力不僅不會比寧道奇那等武學大宗師實力差上分毫,甚至於只會更加可怕可怖!

接下來,因為他的愚蠢,他馬上便將要給自己開啟一扇地獄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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