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多少牢犯可以調集?”朱棣問道。

“皇上,所有的牢犯都已經調集到工地上了,原先一個月還能出現數百上千個犯罪的人,現在的數量實在是太少了。”

鄭賜都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不高興了,他生怕朱棣說刑部的人辦事不利,忙補充道,“但凡有作奸犯科者,臣已經嚴令務必儘快追捕歸桉,州府縣也一直不敢怠慢。”

刑部的力量已經用完了。

朱棣聽懂了,沒人違反亂紀,也是沒辦法啊,他點點頭,道,“今天就到這裡吧!”

從大殿裡魚貫而出後,夏原吉和宋禮等在了一旁,等蹇義出來,兩人便湊了上去,“蹇大人,照皇上的旨意,戶部和工部要公開招聘,這個活是我們自己做還是由吏部監管?”

若是按照以前的做事風格,蹇義肯定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戶部和工部要用人,他們有自己的用人要求,自己招人,招完了,就往吏部這邊上檔桉即可。

吏部只需要做最後的一個登記歸檔工作。

可現在,蹇義不敢這麼做,“戶部和工部現在人手很緊,不如這樣,由兩部將用人的要求提出來,由吏部組織考試,等筆試完結,開展面試的時候,兩部再安排人參與,不,筆試的時候,兩部也可以派人參與。“

蹇義說完,很是慶幸自己機靈,要不然,會讓夏原吉和宋禮以為,吏部之所以要接手這件事,是為了從中謀取好處。

只能說現在吏部是真難,處於變革的邊緣,沒有能力也沒有思路去做什麼。

想到思路,蹇義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一開始夏原吉天天跟叭兒狗一樣跟在四皇子的身後,戶部得了好處。

後來,不知怎麼的,宋禮也被打通了任督二脈一樣,也做了四皇子的尾巴,工部也開始忙起來了。

而兵部和刑部是因為皇上,海軍組建,工地缺人手,前者是茹瑺的本職工作,成國公將已有的海軍編制帶走了大部分後,皇上不得不讓茹瑺接手。

而後者,將刑犯派到工地上出力,也不過是一貫的慣例。

眼下,四殿下接手禮部,不知道會如何用趙羾?蹇義決定,就招聘這件事和四皇子搭上關係,要不然,他或許就成為第一個被皇上暗示致仕的六部尚書了。

下一個階段的工作安排得差不多了。

訊息放出去後,皇親國戚還有工部,以及一些有餘力的豪紳會蜂擁到他所走過的國家和島嶼去挖掘他們想要的財富。

大明的海關會非常熱鬧,而國庫也將在這一輪的國庫中有大量收穫。

金礦的地圖,朱高燨已經交給了他爹,如何挖礦,就是他爹的事了,朱高燨不打算管,反正他要是缺錢,可以直接向他爹要。

而大明帝國學院雖然耗錢,但也是搖錢樹,任何一項發明都有專利,每一項專利投入產出後,大明帝國學院都有百分之五的抽成。

比例很低,但數量不少,積少成多。

接下來,他要做的工作便是四月二十九日在北京城召開的萬國博覽會,展出的清單昨天已經遞到了他手裡,他還沒來得及細看。

然後就是禮部的工作,朱高燨沒打算親自掌管禮部,他本著薅羊毛的精神,能夠把人的價值榨乾,就絕不放棄的原則,決定好好利用趙羾。

除非,趙羾想抗旨!

星輝沒有遮擋地灑下來,輝煌燈光中的宮城顯得非常靜謐而迷人。

徐氏已經一遍一遍地讓人來請父子二人過去用膳,朱高燨陪著他爹走出了奉天殿,父子二人邁著輕鬆而又有些疲憊的步伐慢慢地朝後宮走去。

“你娘就是這樣,年紀大了,脾氣還越來越不好了,你回來之後,她就越發沉不住氣了。”朱棣半是寵溺半是抱怨地道。

朱高燨低笑了一聲,他扶著他爹的胳膊,道,“兒子聽說,到了這個年紀的女人脾氣都會不好,她們似乎覺得自己在慢慢地老去,就會顯得很焦慮。但實際上,想開一些,人有沒有老,不是由年齡決定的。”

朱棣也不想自己老,雖然已經四十多歲了,他也不吝嗇手裡的權利,但哪一個帝王希望自己老去?

“那是由什麼決定的?”朱棣好奇地問道,他沒想到,兒子小小年紀,居然還會思考這些問題。

“心態!”朱高燨道,“《黃帝內經》中不是說過嗎?‘上古之人,春秋皆度百歲,而動作不衰’,足以說明,人活個百把歲,是很自然的一件事,但現在的人,為什麼過了四十,甚至有些過了三十歲,就覺得自己已經活了半輩子了呢?”

朱棣有所感悟,深以為然,“那是因為很多人都只能活個五六十歲。”

“這種人多了,漸漸地,世人就覺得,五六十歲而亡,是一件很尋常的事。太祖高皇帝活了七十歲,竟然算得上是長壽之人,足以可見,世人對壽命的認知。”

朱高燨故意引導他父親往這方面想,並且道,“兒子覺得,身體需要善待,一個人的心態對身體的影響很大,若是長期對身體進行暗示,時間長了,慢慢地連自己都覺得,自己只能活五六十歲,那怎麼還能活得長壽呢?”

朱棣笑道,“有道理!”

他如何品不出兒子和自己說這些的用意,輕輕地拍了拍兒子挽在自己臂彎的手,道,“回頭,爹跟你娘說說這方面的事。”

朱高燨輕輕地鬆了一口氣,“也只有爹的話,娘才會聽進去。爹,眼看天氣熱起來了,不如這兩天收拾一下,兒子陪爹和娘一起去北京城,在那邊小住一段時間,順便讓娘也散散心?”

“好!”

用晚膳的時候,朱棣便跟徐氏說了一起去北京的事,“讓老三去倭國接替老二,老二儘快啟程去澳大利亞島,老大監國,老四陪我們一起去北京城,那邊的博覽會要開了,六部留部分人在應天府維持這邊的工作,其餘人都跟著朕一起去北京城。”

徐氏怔愣許久,旋即很高興,她又能走出這宮城了,她還記得上一次跟著丈夫和兒子一起去北京,再繞道天津,從天津坐軍艦從海上回來。

她走了幾千裡陸路,又走了幾千裡海路,見識了廣闊無垠的大海,也見識了大明的強大。

“那我這兩天就好好收拾一下。”

朱高燨提醒他娘,“到時候萬國博覽會,娘和爹一起參加開幕式和閉幕式,娘記得把禮服帶上。”

徐氏不由得看向朱棣,她居然還要參加萬國博覽會的開幕式?

朱棣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你把這個訊息透露出去,讓朝中的那些婦人們也跟著過去,早一點熟悉北京城,將來,遷都的阻力也稍微少一點。“

“是!”徐氏心裡暗喜,其實只要她不刻意去隱瞞這個訊息,等這場晚膳一結束,這個訊息就會傳遞出去。

用過晚膳,朱高燨一個人回了西宮,朱棣留在了坤寧宮。

朱高燨離開的一年多里,朱棣來坤寧宮的時候比以往多多了,趕得上他們剛成親那會兒,年輕的時候,你離不開我,我離不開你。

可這是夫妻二人在一起彼此舔舐傷口,為兒子擔心。

一番溫存之後,朱棣覺得,自己不用說什麼,徐氏好像狀態已經很不錯了。

朱高燨一個人住在西宮,美美地睡了一覺,醒來已是日上三竿了。

聽到動靜,狗兒進來了,服侍朱高燨起床,他站在全身鏡前面,伸開胳膊,任由狗兒一件一件地往他身上穿衣服。

“你是願意一直跟著我,還是願意像馬三寶那樣出去做點事情?”朱高燨突然問道。

他也是看到狗兒鬢角有了白髮,已經不再年輕了。

這是一個從小跟在他身邊的人。

狗兒一聽,驚得魂都快出來了,他以為自己哪裡的言行不妥了,才讓殿下有了這樣的誤解,忙往地上跪,卻被朱高燨一把抓住了胳膊,“起來吧,你跟我說說你的心裡話。”

狗兒這才鬆了一口氣,他細想了一下,搖搖頭,繼續輕鬆地給朱高燨穿衣,梳頭,一面道,“奴婢還是想跟在殿下的身邊,殿下身邊也不能沒有人。”

“好!”朱高燨坐在鏡子前,看著站在他身後,熟練地為他梳頭的狗兒,“澳大利亞那地方適合養老,等將來,你老了,做不動了,就幫我去澳大利亞守住那裡的產業,如何?”

狗兒喜極而泣,他將朱高燨的頭髮用一枚青玉簪綰好後,不慌不忙地跪下來,磕頭謝恩。

朱高燨拍拍他的肩膀,“起來吧!說實話,你今天要是說,你想去做一番事業,我是打算把你送去協助沉香保的,但我心裡肯定捨不得,幸好你沒有!”

“殿下捨不得奴婢,奴婢也一樣捨不得殿下!”狗兒哽咽道。

黃儼進門的時候,看到這一幕,略頓了頓腳步,他等朱高燨聽到動靜,扭過頭來,方才上前行禮,“殿下,蹇義蹇大人求見!”

朱高燨起身,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走出了內殿,來到偏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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