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當兒子的,能不聽話嗎?

朱高燨只好起了身,跟著他爹去了謹身殿,外頭的廊簷下,跪了一熘兒大臣,為首的是夏原吉,看到朱高燨,高興得不得了,喊道,“四皇子殿下,臣有話說!”

“得,你先來吧!”朱高燨索性點了夏原吉的名,夏原吉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樂顛顛地進來了。

“四皇子,今年戶部的稅收,比往年這個時候,多了三成不止。”

朱高燨正端了一杯茶在喝,聽了這話,噗一聲就噴出來了,“多了多少?”

“三成!”

“怎麼會這麼少?”朱高燨心說,多了三成,你得瑟啥啊?“

“臣說的是這冬月和臘月兩個月,就應天府的稅收,就比往年總的稅收多了三成,底下州縣的,還沒有上繳。”

夏原吉明顯非常滿足,甚至,他還跟夫人說,他算是古往今來,最輕鬆的戶部尚書了。

聽懂了之後,朱高燨大致估算了一下,道,“也還算可以,不過,還是太少了一點。眼下,工業還沒有完全發展起來,士農工商的觀念還很普遍,很多人還是覺得讀書才有出息,等學校辦起來了,各行各業興旺發展了,到時候,稅收就會多起來了。”

一個國與一個家沒什麼區別,當入不敷出,沒有積蓄,王朝沒有抗風險能力的時候,基本上就是王朝滅亡的時候了。

興衰盛亡,日升月落,乃是自然規律,朱高燨唯一能做的就是,改變小農經濟,增加抗風險能力,儘量將大明的壽命延長一點。

朱棣卻是很無語了,他這小兒子,雄心壯志可真不小啊,秋冬之際,能有什麼收成,多收了三成,他居然還嫌少了。

朱高燨問夏原吉,“你來,就是為了跟我說這些?”

“臣是奉旨進宮的,看到四皇子殿下了,就想順便和四皇子殿下說說這事,臣有這點成績,都是託了四皇子殿下的福啊!”

夏原吉感謝得非常真誠,輪到朱棣想噴茶了,只覺得,夏原吉這話的物件是不是錯了,難道不應當說是在皇上的英明神武領導下才有了這點成績的嗎?

不過,朱棣一點兒都不生氣,甚至還覺得夏原吉不愧是個妙人啊,知道感恩就好。

“是爹讓他進來的,這不是要過年了嗎?也到了一年到頭論功行賞的時候了,朕想著,今年該賞你點什麼?”

夏原吉很激動,感恩不盡,“這都是臣理所應當做的。”

朱棣朝朱高燨看了一眼,這一年裡頭,夏原吉的確是功勞不小,若是獎勵一輛腳踏車,這樣真的合適嗎?

“老夏,你若不想要賞賜,那我爹就賞給別人好了,原本我還打算讓我爹賞你一輛腳踏車……”

“臣謝主隆恩!”夏原吉不等朱高燨把話說完,轉了個方向,對著朱棣一陣磕頭,“臣多謝皇上,臣……臣感激不盡!”

說著,夏原吉居然流下淚來了,朱棣震驚不已,道,“夏原吉,說賞你一輛腳踏車,是四皇子的小孩子之言……”

夏原吉一聽不樂意了,“皇上,您乃九五之尊,一言九鼎,一旦下旨,將不容更改。”

啥意思?朱棣有點聽不明白了。

“嘁,話說回來,老夏,你要一輛腳踏車做什麼?”

朱高燨以為他爹不捨得把腳踏車賞給夏原吉,心說,一輛腳踏車而已,要不是不想爹學著騎腳踏車摔跤了,他可以親自打造一輛世上最好的腳踏車給他爹,哪怕有點瞧不起他爹這小氣的性格,朱高燨也要維護爹的尊嚴。

“四皇子殿下,您這可就說錯了。這天底下,眼下就沉家有一輛腳踏車,哎呀,您是不知道啊,這些日子,沉家真是門庭若市啊,多少人去觀摩那輛腳踏車,往年,不敢和沉家說話的人,誰不親自登門去,這是多大的榮耀。”

夏原吉一副滿足感恩的模樣,“再說臣,若是有了一輛腳踏車,一來證明臣在皇上跟前有臉面,二來臣在想,將來學會了騎腳踏車,每天上早朝,就騎著腳踏車來,豈不是威風?”

噗!咳咳咳!

朱高燨覺得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他不敢置信地問道,“騎輛腳踏車來上朝?還很威風?老夏,你是什麼品味啊?”

開個拖拉機都比騎個腳踏車來得威風啊!

夏原吉卻並沒有感到有多尷尬,相反,他還很得意,說話的聲音都飛揚起來了,“臣也就這點追求了,自從在四殿下這裡試了一下腳踏車,臣就一直想買一輛,老妻死活不答應,這下,她是管不了臣了。”

朱棣有些懵了,一輛腳踏車居然讓夏原吉如此滿足,難道他真的以為,一輛腳踏車真能賣十萬兩銀子不成?

朱棣提醒道,“這一次的腳踏車可不是四皇子親手打造的,朕也沒有在上面題啥字。”

夏原吉忙道,“臣不計較這些,臣只想要輛腳踏車。”

朱棣的心有些累了,擺擺手,“讓黃儼帶你下去領腳踏車吧,不必進來謝恩了!”

“臣謝主隆恩!”夏原吉像是怕朱棣反悔一樣,腦袋在地上鼕鼕冬地磕頭,像是這頭不是自己的。

夏原吉之前就學會了腳踏車,在內藏庫的門口,他看到漆成黑色的腳踏車,上面館閣體三個字“千里馬”,輪胎是橡膠,氣打得很足,他激動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顫抖著雙手接了過來,活像是見到了久別重逢的情人。

“夏大人,您請吧!”黃儼笑道,“您可是咱大明第一人啊,這腳踏車多少人羨慕不已,做夢都想要一輛呢!”

“是,是,黃公公,您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夏原吉都聽不懂黃儼在說什麼了,他推著腳踏車,迫不及待地走了兩步,腳在踏板上一滑,身子往上一飛,騎在了上面,趕緊踏了兩圈,穩穩地就出了好幾丈遠了。

迎面來的風,吹在夏原吉的臉上,他感覺不到冷,反而渾身熱血沸騰。

“這不是老夏嗎?”

張玉和朱能約著在同福酒樓喝了酒,才從裡面出來,兩人騎著馬並轡而行,說著話,就看到對面有人騎著一輛腳踏車過來了,那動作,可真是熟練,也讓人嫉妒。

“他怎麼會有輛腳踏車了?這狗日的,姓沉的真不是個東西,前幾天我去找他,說十萬兩買一輛腳踏車,他不賣給我,說是沒有了,那現在這車是哪裡來的?“

朱能氣得從馬背上翻身下來,他朝著夏原吉衝了過去,攔住了夏原吉,“老夏,不仗義了哈,有腳踏車了,都不跟我們說一聲,你啥意思?瞧不起人?”

這就是夏原吉想要的效果,看到同僚們一副要吃人的樣子,羨慕嫉妒恨的眼神都要吞了他,夏原吉就高興不已,從腳踏車上下來,緊緊地握住車把手,全然不把眼前兩位戰功赫赫的武將放在眼裡,不覺得對方二人聯手可以從他手裡把車奪走。

“兩位國公爺!”夏原吉得意不已,右手在車把手上拍了拍,“這車,我也才到手,不瞞二位說,這是皇上剛剛賞下來的!”

夏原吉一路行來,拉風得不得了,此時,停了下來,好多人,特別是那些年輕人,都遠遠地圍著,對他手裡的腳踏車豔羨不已。

“皇上賞的?”朱能本來想找夏原吉打一架,但聽了這話,忙拉著夏原吉,“老夏,你跟我們說說,皇上賞的是什麼意思?”

“就是這個意思,年底了,皇上總有封賞,今年,皇上賞下來的就是腳踏車,縫紉機這些。”

朱能瞬間就看到了希望,扭頭看向張玉,“老張,你說我去求皇上,能不能得一輛腳踏車?”

“不能吧!”

說實話,張玉也很豔羨,但皇上的東西,要賞就賞下來了,去求,肯定是犯了大忌。

“國公爺,您也別急,我聽說,這一次,腳踏車廠一共做了十輛腳踏車,其中三輛拿來給皇上賞人了,還有七輛,交給了寶明拍賣行拍賣,您真要,就準備好這個!”

夏原吉做了個示範,毫無疑問,意思是要準備好銀子。

朱能真是又喜又憂,喜的是他日思夜想的腳踏車有了著落,憂的是,要費一大筆銀子,憑什麼同朝為官,夏原吉就能得一輛腳踏車,他就得自己掏錢去買?

還是和別人競爭。

宮裡,寧王來了,這是朱棣第一次單獨找他聊,朱高燨在一旁待著,手裡拿著一張圖,正在寫寫畫畫,狗兒在一旁服侍。

看到寧王來,朱高燨起身朝寧王行了個禮,喊道,“寧王叔,您來了!”

寧王朝朱高燨的手裡看了一眼,問道,“老四這是畫的什麼?”

“熱電廠!”朱高燨笑道,“我還在跟爹說,將來要建一個大規模的熱電廠,能夠給一個城穩定供電,現在總算是有點眉目了,等到了夏天,我這個小型的熱電廠能夠投入使用了,回頭我再給爹弄個電扇。”

寧王自然聽說了最近整個應天府傳得沸沸揚揚的熱電廠,他也聽說了,熱電廠將來是要用煤炭做能源,好多人都在向大明帝國學院的學生們打聽,多少都知道了些情況。

“你說燒煤的話,難道將來,我們這煤要從北邊運過來?還是有別的法子解決?”寧王不得不想到了自己將來的落腳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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