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是元朝留下來的陋習,黔首是沒有資格取名字的,連朱元章的爹都只能叫朱五四,爺爺叫初一。

黔首的名字,要麼取自出生月日,或是爹孃的名字相加相減得來。

朱高燨已經無感了,“就叫任揚吧!”

朱高燨隨便指派了個字給任六四做名字,他實在是聽不得把數字當名字叫。

“多謝爺賜名!”任揚高興壞了,他做夢都想要一個正兒八經的名字,以後他向別人介紹自己,也能趾高氣揚地說,“我叫任揚!”

“那行,你以後就跟著朱六做事吧!”朱高燨吩咐朱六,“他爹生前做什麼的,把他爹的事,慢慢地交到他的手上。”

“是!”

任老三是個極為精明的人,做生意很有一套。

朱高燨打算,不管任老三的兒子如何,他都要抬舉一番,最起碼這輩子,保他衣食無憂。

江保將王珠兒帶到了王妃的院子裡,讓王妃過目。徐氏震驚不已,她前腳問兒子有沒有可意的姑娘,兒子說要一直侍奉她,結果,後腳,兒子就弄了個姑娘進了屋。

關鍵是,這姑娘,年紀也太小了點,哪裡知道人事呢?

徐氏事後將江保喊來,問道,“這姑娘是怎麼個來歷?你們這些身邊的人怎麼服侍的?怎麼能任著爺們的性子鬧騰呢?”

就算是兒子收屋裡人,那也得是清清白白,知根知底的人才行。

她連這姑娘的來歷都不知道,她怎麼放心把姑娘留在自己最疼愛的兒子屋裡?

江保額頭上的汗珠滾落下來,“回王妃的話,這姑娘的爹是為了四王子沒了的,還有爺留在屋裡一個捧墨的沒留頭的孩子,四王子賜名叫李謙,都是幫四王子做事,被應天府那邊的人盯上了,他們怕那邊查到四王子頭上,就殉了。”

徐氏倒抽了一口涼氣,她兒子的本事,她算是見識到了,“是什麼事被人盯上了?”

“奴婢聽說是白砂糖的買賣的事,那白砂糖是四王子弄出來的,賣到了應天府,這不是開戰了嗎?四王子說,白砂糖是戰略物資,讓底下的人趕緊撤回來,一共死了三個人。今日一早,四王子一個人傷心了好久,奴婢瞧著都心疼了。“

徐氏也心疼了,再多的話也都說不出來了,“既是忠屬遺孤,王府自然不能不管,不過,你還是要把人盯著些,別做出什麼醜事來。“

江保忙應聲“是”,等回了朱高燨這邊,他將徐氏的話一五一十說了,朱高燨正翹著腿歪在榻上看書,聽了之後,漫不經心地道,“爺是吃窩邊草的人嗎?”

再說了,他毛都沒長齊,想這些心思幹嘛?

十三歲,一個初中生,在要放在前世,那可是大罪啊,未成年人呢。

夜幕降臨,珠兒給屋裡點了燈,李謙在門口和一個小太監就著頭頂的燈籠翻花繩,多了一個女人,一個孩子,朱高燨的院子裡瞬間似乎有了人氣。

朱高燨去徐氏的院子裡陪孃親用過了晚膳回來,看到滿室的燈火,和小孩子的笑聲,不由得放慢了腳步。

見朱高燨進了書房,珠兒跟條尾巴一樣進來,“四爺,奴婢給您多點一支蠟燭吧!”

“你賣身了嗎?”

珠兒愣了一下,搖搖頭,“沒有,珠兒願意賣身給四爺。”

“蠢!”朱高燨道,“我要你賣身做什麼,你在這個幹活,我又沒要你賣身,你自稱奴婢做什麼?”

珠兒想了想,似乎也沒有更好的稱呼,笑道,“四爺,不過是個稱呼而已。府裡的姐姐們都是自稱奴婢,奴婢要是一個人和別人說的不一樣,就融不到他們中去。”

朱高燨瞬間,醍醐灌頂,他盯著珠兒看了良久,珠兒被他看得面紅耳赤,侷促不安,心裡難免會打鼓,難道爺對自己有什麼心思?

一會兒是從還是不從呢?

爹一向對四爺讚不絕口,若是自己委身於四爺,爹九泉之下應當也會放心了吧?

她在四爺跟前做事,一個月是四兩銀子的月例,朱六將她帶進府裡的時候,一口氣給了她和娘二百兩銀子。

前日,她們家后街上的李老三給東家做事,被土匪殺死了,只肯賠十兩銀子。

娘說人牙子手上,一個壯勞力也就十兩銀子,還說李老三的東家厚道。

朱六叔將銀子送過來的時候,看到那麼多銀子,娘都驚呆了,聽說沒了命的三家人,四爺要安排遺孤,娘二話不說就讓她進了府,說要是有福氣將來留在四爺跟前伺候,若是沒有福氣,將來二百兩銀子留著給她做嫁妝,不定能嫁得多風光呢。

可她看到四爺,聽四爺給她取名叫珠兒後,珠兒就不想離開了。

難道她說錯了什麼嗎?珠兒嚇得渾身發抖,要是四爺將她攆出去了,她就不想活了。

良久,朱高燨才回過神來,看到燈光下的珠兒淚流滿面,他心知珠兒在想什麼,笑道,“哭什麼,又沒說要把你怎樣?”

“爺嚇死珠兒了,珠兒是不是說錯了話?”

“沒有,你說得對!”

是啊,要不然為什麼有句話叫入鄉隨俗呢?他所做的這些,會不會也太不合時宜了?

幸好,他是朱棣的兒子!

朱高燨坐在桌前,他閉上眼睛,想著衝鋒槍的結構,他要解決的是連續送彈和射擊的難題,這對他來說不成問題。

一來,他前世是武器發燒友,興趣是最好的老師;二來,機械原理和結構都是一通百通。

等朱高燨想好了之後,他的腦子裡突然出現了一張完整的圖紙,與他方才的設想一模一樣,且這圖紙不停地想衝出他的腦殼。

系統賦予的超能力?

有沒有搞錯,原來心想圖成是這麼個成法,他可不能讓任何人看到了。

朱高燨睜開眼睛,著急忙慌地對珠兒道,“你先出去一下!”

珠兒愣住了,“四爺,怎麼了?”

“我……內急!”

珠兒滿臉通紅,絞著手帕子,低頭,聲若蚊蚋,“爺,珠兒可以服侍爺的!”

“我內急,要你服侍我什麼?我自己不會解褲子嗎?”朱高燨見珠兒滿臉受傷,他不得不緩和的語氣,“好珠兒,你先出去一下,等我那啥,你再進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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