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兒很委屈地出去了,朱高燨覺得自己有點混賬,唉,要是真內急,珠兒不願出去,讓她看到了也就看到了,橫豎又不少顆蛋。

他一個男人,怕看什麼?

關鍵是,這事兒,是真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門剛剛被關上,朱高燨的腦子裡便有什麼東西脫出,一張圖紙飄飄蕩蕩地落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

朱高燨來不及看圖紙,他抱著自己的腦袋,一點一點摸了個遍,有頭髮,溫熱,沒有縫隙,後頸上,額頭上,臉上都是整齊全乎的。

所以,這圖紙是怎麼從腦子裡蹦出來的?

不同材質,也能相容?

那他還是個正常人嗎?

“珠兒!”朱高燨的聲音都顫抖起來了。

珠兒就站在門口,她聽到聲音,轉身就進來了。

“把門關上!”

珠兒遲疑了一下,不知道四爺要做什麼?但她還是鬥著膽子把門關上了,有些緊張地走了過來,“四爺!”

“來,珠兒!”朱高燨朝她招招手,他實在是太緊張了,沒有注意到珠兒的異常。

珠兒又朝前走近了兩步,目測自己和四爺之間的距離,也就半個手臂長,四爺若是拉自己一把,正好能夠跌到他的懷裡去。

她緊張得無以復加,手也顫抖起來了,閉著眼睛,慢慢地靠近,艱難地嚥著口水,有些鄙夷自己的膽怯,遲早要有這麼一天的,過了這一關,她就成了爺的人了。

珠兒的臉燒得厲害,她咬了咬牙,心一橫,朝朱高燨撲了過去。

朱高燨被衝了個滿懷,他哪裡想到珠兒赴死的心態,一把扶住了珠兒的腰身,掌心下,柔弱無骨,朱高燨的手為之一抖,“你緊張什麼,爺又不會吃了你!”

珠兒緊張得氣都喘不過來了,兩腿發軟,訥訥道,“爺想……怎麼珠兒都,都成!”

聲音太小,朱高燨自己也很緊張,並沒有聽清楚,但看珠兒嬌怯得連頭都不敢抬的樣子,他不由得嘆了一口氣,這真是怪自己,人家小姑娘是個女孩子啊,自己怎麼能提這樣的要求呢?

“算了,珠兒,是爺不對,爺不該讓你做這個!”

這可是古代呢,七歲不同席,男女授受不親。

珠兒驚駭地睜開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朱高燨。朱高燨卻並沒有多看她,朝外喊了一聲,“江保!”

江保忙進來了,行了個禮,“四爺!”

“你來!”

他話音方落,珠兒噗通跪在了地上,“爺,奴婢願意的!”

朱高燨卻擺擺手,道了一聲“沒事”,將頭伸到了江保面前,“你幫我摸一下,我的頭有什麼不對勁?”

江保和珠兒同時震驚不已,江保是擔心四爺的頭怎麼了,而珠兒則臊得滿臉通紅,她想多了!

珠兒捂著臉,站起身,轉身就衝出去了。

江保為朱高燨把腦袋嚴實無縫地檢查了一遍,啥都沒有啊,他稍稍放心,問道,“四爺,您是哪兒不舒服還是怎麼滴,要不請大夫來瞧瞧?”

“我是覺著我的頭上是不是哪兒裂了一道縫?”朱高燨的擔心一點兒都沒有減少,但他不想請大夫來看,萬一驚動了他娘,他要怎麼解釋?

這頭,不痛又不癢,這節骨眼上,鬧事兒,不是讓人無端擔憂嗎?

“四爺,瞧您說的,這人的頭,又不是別的地方,裂條縫還能活著?”江保徹底放下心來了,他又從頭到尾幫朱高燨摸了一遍,“奴婢摸著是沒啥,要是爺不放心,換珠兒進來摸一摸?”

珠兒一直站在門外,她這會兒反而為朱高燨擔心了,聽得這話,忙進來,主動要幫朱高燨摸。

“行,你就摸一摸吧,摸了,我也好放心些。”朱高燨癱坐在椅子上,頭靠著靠背。

珠兒面紅耳赤地幫他摸著,摸著摸著,朱高燨有些不自在起來了。珠兒這雙手,可是和江保那雙粗手不一樣,柔弱無骨,帶些微涼,摸在頭上,難免讓人遐想連篇。

朱高燨坐起身,輕咳了一聲,“算了,江保說的沒錯,要真是有道縫,估摸著你們這會兒也該給我哭喪了。”

“四爺!”珠兒跺著腳,“您渾說什麼呢?這話也是隨便能說的。”

“好了,我也不過說說而已。該幹嘛幹嘛去,我也要忙了。”朱高燨揮手把兩人攆了出去。

珠兒的心也是一陣狂跳,在這個稍微碰一下,就得委身於人的時代,珠兒覺得自己摸了四爺的頭,以後就只能是四爺的人了。

她心事滿懷地出門,差點撞在了江保的背上。

朱高燨自己把頭從頭到尾又摸了一遍,實在是沒有啥異樣,他也不是個糾結的人,既然已然這樣了,自己也沒啥事,就乾脆丟一邊兒去,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而已。

他專心鑽研這圖紙,比他想得要詳盡多了,又將其中的子件全部成圖,一大摞圖紙,喊了馬三寶進來,將圖紙給他,“三寶,還是照老規矩,分派到不同的人手上,這幾張分總成圖紙,安排不同的組裝流水線,等都出來了,通知我。這一次一次性弄九挺出來,加快速度!”

馬三寶就是將來的鄭和,歷史上,是對他爹忠心耿耿的人,也正因此,朱高燨才會把這些重要的事分派給他。

圖紙和朱高燨以前畫的圖可不一樣,是後世那種機打出來的圖紙,最大的那張是A0,最小的子件圖紙也是A4,尺寸,材料,都標註得清清楚楚。

“是!”馬三寶拿到了圖紙,就馬不停蹄地去了。

朱七進來了,問朱高燨,“四爺,郭大人命鄭壩村的所有人都搬進城裡來,若是不願意進來,就避開,四爺莊子上的人,怎麼整?”

“老郭的命令也是我的命令,你們遵從就是了。”朱高燨想了想道,“你去找一下馬公公,把我的意思說一下,領點兒雷,埋在那邊,一定要把地點記住,別到時候沒把李景隆的人炸死,把自己給炸沒了。”

“爺,是佈置連環雷那種還是?”

“拉索雷,等李景隆的人待下來了,三不時地拉動幾個炸響了,擾亂他們的心神,讓他們不得安寧就是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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