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將臺上,朱棣唾沫橫飛。

“本王守藩於北平,二十餘年,小心謹慎,奉法守紀,不敢有絲毫懈怠。尋常百姓人家,叔侄血親尚且能彼此相恤,身為天子親叔,居然朝不保夕。這一切,皆因朝中有奸臣!”

“現在,朝中待本王如此,本王還有什麼好顧忌的?”他指著謝貴和張昺,“本王哪來的病?本王是被這些奸臣迫害而已!”

朱棣說完,大聲呵斥道,“來人,今日本王要斬此二人祭旗!”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響起,“父王,讓兒子來!”

朱高燨大叫不好,只見,朱高煦不知道從哪裡竄了出來,他手裡握著一枚鐵疙瘩,用火摺子點燃了引線,揚手就扔出去。

“臥倒!”

朱高燨拼盡了全身的力氣喊道,“爹,快臥倒!”

所有人都沒有回過神來,幸虧有朱棣,邊趴下,邊大聲道,“臥倒!”

這些將士們聽朱棣的聲音聽習慣了,幾乎是瞬間,全部臥了下去,朱高煦扔出了鐵疙瘩,他才知道後怕,連忙趴在了地上。

朱高燨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那鐵疙瘩在空中的軌跡方向,見那鐵疙瘩是朝校場中間飛出去,他的心也緩緩地落了下來,抹了一把額頭的汗。

朱高煦,這一次若不狠狠教訓你,我是你孫子!

朱高燨虛驚一場,心有餘季。

張昺和謝貴看到一個嬰兒拳頭般大小,圓乎乎的鐵疙瘩,在陽光下閃著寒光,朝自己飛了過來,屁股後面一根引線在滋滋滋地冒著火光,也不知道是什麼?

而就在這時,刺眼的白光閃開,二人在人世間最後的一點感知便是“轟”的一聲巨響,和他們之前聽到的從燕王府傳出來的響聲差不多,緊接著便魂飛魄散了。

巨響震得人耳膜疼痛,久久不散,空氣中瀰漫著一陣硝煙的氣息。

良久,才有人抬起頭來,周圍的一切都被一層浮土覆蓋,一瞬間,讓人有種滄海桑田之感,好似死過了一次,又活過來了。

朱高燨騰地跳起來了,他朝朱高煦衝了過去,見他跟一條死狗一樣趴在地上,朱高燨不敢輕易動他,忙用手去試探他鼻息,見尚且還有呼吸,他心有餘季,忍住了一腳踹死他的衝動,“一會兒跟你算賬!”

朱棣顧不上兩個兒子,點將臺差點垮了,他一翻身從臺上跳下來,看到校場正中間,一個兩丈深的巨坑,捆綁張昺和謝貴的柱子已經四分五裂,而兩人,已經被炸成了碎屑,偶爾可以看到塵土間的幾點血跡和一段白骨。

張玉和朱能奔了過來,還有更多的將領也過來了,眾人圍在這深坑周圍,看著幾塊官服的碎片,久久不語,眼中是無法消散的驚駭。

朱棣有些喘不過氣來,若說,春風閣裡,他看到的只是廢墟,聽到的只是一聲響,貧窮限制了他的想象的話,此時此刻,他是親眼看到了這威力,當真是驚天動地,令人肝膽俱裂。

若是這樣的火器被朝廷掌握,朱棣覺得,他可以束手就擒了。

可眼下這火器掌握在他的手裡,朱棣一陣哈哈大笑,“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王爺,這火器可是王府所有?“

張玉回過神來,他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毫無疑問,這火器是為王爺所掌控,如果他們手中能夠有此神兵利器的話,何愁大業不成?

“這火器當然是本王所有,乃是天賜神兵!”朱棣興奮得無以復加,比起炸死張昺和謝貴,他更加喜歡看到麾下將領們這目瞪口呆的神情。

他的個人魅力的確能夠召喚起麾下的將領們為他賣命,但畢竟是造反啊,他自己都不能保證自己一定能成功,只不過橫豎都是死,還不如拼一把。

但對他麾下這些人來說,就不同了,他們不一定要拿命去拼啊,誰當皇帝,對他們來說,不過是待遇差別,不會有性命之憂。

而一旦造反失敗,將是誅滅九族的下場。

若麾下的人中途撂挑子,對朱棣來說,就是毀滅性的打擊了。

眼下,看看這些人,人人都震撼不已,眼中都有喜色,有了這鐵疙瘩,別說朝廷大軍了,一人身上背上十來個,衝上戰場,見人就扔兩個,誰還敢近身啊?

只要想想都很刺激。

朱高燨哪裡知道他爹的心理戲,他就在想,這都沒有專利權的嗎?明明是他造出來的,怎麼轉眼就成了他爹的了?

“朱高燨!”

朱高燨忙屁顛屁顛地過去了,朱棣斜睨他一眼,厲聲道,“你不是跟爹說,只做了兩個出來了嗎?”

朱高燨忙將從他二哥身上摸出來的一個遞給了爹,“爹,兒子才趕製了兩個,準備獻給爹,一錯眼的功夫,就被二哥偷走了,這還是從二哥身上拿的!”

得虧不是以前的黑火藥,要不然,這番折騰,朱高煦早被他自己炸死了。

朱棣一點兒都不客氣地接了過去,從懷裡摸出了另一個,他一手舉一個,“朝無正臣,內有奸惡,本王訓兵待命,將統領諸將兵討平之!”

說完,他高高地舉起了手中的兩個鐵疙瘩,“諸位,此乃上天所賜,今本王命名之‘鐵索命’,張玉聽命!”

“末將在!”張玉激動得滿臉潮紅。

“本王命令你,立刻率兵,攻奪九門!”說完,朱棣就將其中一枚鐵索命遞給了張玉,“用火摺子點燃引線,即刻扔出去,威力之大,你方才已經親眼所見,不到萬不得已,儘量不要用!”

“末將遵命!”張玉小心翼翼地捧著鐵索命,他的眼裡閃過一絲忌憚,這萬一在自己的手裡給炸了,他就可以去找張昺謝貴喝酒了。

“朱能!”

“末將在!”

朱能離朱棣有點遠,他小跑著過來,滿頭都是大汗,兩隻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朱棣手中剩下的這個鐵索命,就好似禁忌多日,不期然間,見到了一位赤身裸體的美女,索的簡直是他的命。

“一旦張昺和謝貴的死訊傳出去,餘瑱將不會為本王所用,必將奔走宋信。宋信奉命鎮守居庸關,居庸關尚且有宋忠的三萬兵馬,對本王本就不利,若再加上餘瑱,將來恐怕更加難圖。你去將餘瑱留下來!”

餘瑱乃北平衛指揮使,與謝貴合謀捉拿朱棣,領兵數千人。而居庸關乃北平咽喉,朱允炆本就派宋忠領邊兵三萬在居庸關虎視眈眈,這三萬人基本上均是燕軍的精銳。

被人掐脖子的滋味不好受,若是能將餘瑱解決在北平城內,朱棣自然不想他與宋忠匯合,增加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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