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哈魯今晚歇在他的妻子高哈爾·莎德的宮裡,沙德安排了自己身邊美妙的侍女服侍沙哈魯。

如以往一樣,事畢的時候,沙德攙扶著沙哈魯從床上下來,帶他去清洗,極其盡心,一雙巧手拿捏沙哈魯的穴位,非常到位,令沙哈魯的疲憊頃刻便消除了。

沙哈魯閉著眼睛,身上的氣血依然很旺盛,他不由得記起當年,他們新婚的時候,那時候,沙哈魯自然是年少氣盛,血氣方剛,如今,他依然不遜色於當年,而沙德已經老了,無法侍寢了。

在這方面,沙德一向都做得非常好,她很有自知之明,也因此,能夠胸懷寬廣地為他網羅年輕女子,絲毫沒有妒忌之心,是位非常稱職的大妃。

“沙德,這些年你盡心輔左我,服侍我。無路如何,你是我一輩子不離不棄的妻子。”

“大汗今日來找我,肯定不是惦記我身邊的這侍女,若是大汗離不開,我這會兒就把她送到大汗的身邊,讓她代替我伺候大汗。”

“你又在說湖塗話,我哪一次來,不是為了你?是你說自己老了,沒有資格服侍我,你身邊的這些侍女們,個個雖然年輕嬌媚,說實話,比起你當年還是差了太多。”

“是我的錯,沒有好好調教她們。”

沙德聽得非常滿足,心裡也很得意。

感覺到沙德手指上的力道已經越來越弱了,也知道,她也盡力了,便抬手按住了沙德的手,起身來,和沙德說著最近的事,“大明人來者不善,上一次我出兵準備把大明人和馬黑麻一網打盡,沒想到,大明的火器如此厲害,所有人有去無回。”

沙德之所以得沙哈魯的器重,除了不妒,時時刻刻能夠想辦法滿足沙哈魯的所有慾望之外,還莎德智謀才藝過人,是他統治的得力助手。

沙德邊聽著,皺起眉頭,“大汗,馬黑麻是絕對不能留了,但我覺得,大汗可以和大明人聯手,他們想要什麼樣的條件,我們可以暫時答應。”

“若他們的胃口非常大呢?”

“那沒什麼!”沙德將下巴一揚,“他們來了帖木兒,既然與人交手了,刀總有砍缺的時候,火器也有用盡的時候,只要攔截了他們回去的路,一旦用人命去填,將他們的武器耗盡了,他們也不過是束手就擒的階下囚。”

沙哈魯眼睛一亮,將沙德摟進了懷裡,“你可真是聰明過人,比我身邊的那些所謂的智囊有用多了!”

沙德彎唇一笑,一抹春色在臉上綻放開來,將頭往沙哈魯的肩上一枕,“這些都是大汗的功勞,大汗若是不給我講那些政事,我又如何知道?但願將來大汗不要說,我懂得太多了。”

“怎麼會?若我將來死,你是要隨著我一塊兒去的,天上地下,你都要跟隨我,做我的妻子。”

轟隆隆!

如同地龍翻身,伴隨著聲音而來的,是腳下的土地開水震動。

沙哈魯前一秒還在說,要沙德做他一輩子的妻子,天上底下都要追隨他,此時,他一把推開沙德,赤著光腳,就朝外奔了出去。

沙德呆愣了一瞬,便連忙拿起了一件外袍,跟在沙哈魯的身後。

哪怕到了此時,如此危急的時刻,沙德依然非常冷靜,她聽到了四面八方的動靜,透過窗外,看到了四處的火光,耳邊傳來嘶吼聲,慘叫聲,以及此起彼伏的爆炸聲。

這不是地龍翻身,因此,沙德並不害怕,她不由得想到,這或許就是大明人的火器。

若是跑出去,或許會更加危險,但既然沙哈魯在逃命,她就不能比沙哈魯更加聰明冷靜。

沙哈魯衝到了廊簷下,與迎面而來的火者撞了個正著,火者及時收住了腳步,上下打量了沙哈魯一番,便連忙跪下來,“大汗!”

他不敢抬頭,生怕不小心撞上了什麼不該撞上的。

“出了什麼事?是不是地震?”沙哈魯什麼都顧不上了,也忘了自己赤身裸體。

四處火光閃現,宮牆周邊的宮殿無一倖免,從宮殿裡衝出來的人傳來陣陣淒厲而又充滿了驚恐的喊叫聲,人人抱頭鼠竄,如同人間地獄。

顯然不是地震。

沙德跟了出來,將長袍披在了沙哈魯的身上,她更加清晰地看到了這一幕,不由得目瞪口呆。

“是,是,是火藥,是火藥爆炸!”火者的額頭上滾落下汗珠來,爆炸聲依舊在耳邊響起,一聲聲震徹心肺,“是大明的火藥,一定是大明的火藥,唯有大明的火藥才有如此威力!”

“那就去找他們,問問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做,他們難道不想,不想活著離開我帖木兒了嗎?”

“是,臣這就去!”火者連忙起身,他剛剛轉身,只感覺到一陣地動山搖,驚得他連忙扭頭,只見大汗被震得一頭從臺階上栽下來,他身後的大殿一陣顫搖,火光衝上了天。

沙德一把扶住了沙哈魯,屋頂上的瓦哐當掉落下來,差點砸在了她的頭上,沙德驚得大叫,與沙哈魯一起抱著頭從臺階上衝了下來。

“走,走,走,離開,離開,離開撒馬爾罕!”沙哈魯這一生,哪怕在戰場上也從來沒有遭遇過如此危險的處境,他只覺得四面皆有鬼魅,不知道什麼時候一發炮彈就會落在身邊爆炸。

轟!

沙德撲了上來,一把抱住了沙哈魯,兩人滾在地上,一發炮彈在方才沙哈魯站立的地方爆炸,地上的石塊和土塊掀起來,簌簌地灑落在他們的身上,沙哈魯驚得抬頭去看,一陣濃煙從地上升起,裡面似乎藏著一個魔鬼。

“大汗,離開吧,離開這裡!”沙德緊緊地摟著沙哈魯,準備隨時用性命來保護沙哈魯。

沙哈魯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他茫然四顧,不知道什麼地方能夠棲身。

“走地道,大汗,我們走逃生地道!”沙德提議道,關鍵時候,也只有這個女人表現出了與性別不一樣的冷靜。

“走!”沙哈魯沒有猶豫。

不遠處,高高的閣樓上,朱高燨和馬黑麻扶欄而立,看著這裡四起的火光,聽著轟轟烈烈的爆炸聲,想象著裡面的人該是如何死裡逃生。

“只可惜,離得太遠了,看不清楚,要不然,我真想看看,我那個好四叔此時是何等模樣?”馬黑麻遺憾得捶胸頓足。

朱高燨笑了一下,朝等候在旁邊的狗兒招了招手,狗兒上前來,遞給朱高燨一個望遠鏡。

朱高燨放在眼前看了一會兒,遞給馬黑麻,“這是從大明帶來的小玩意兒,叫望遠鏡,殿下試試!“

為他們做翻譯的,是馬黑麻從當地找來的人,經常往返大明,一口漢話說得很好。

這人翻譯完了,還教馬黑麻如何用,“很好用,可以看很遠!”

馬黑麻拿在手上,放到眼前一看,火光和爆炸近在遲尺,嚇得他渾身一哆嗦,往後一縮。

“這,這也太清楚了!”馬黑麻醒過神來,再次拿到眼前看,他清晰地看到了沙哈魯,甚至看到他居然只穿了一件單袍子,熘著鳥兒的狼狽樣,不由得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真是解恨啊,沙哈魯,你也有今天!”

想到這是誰給他帶來的好運,馬黑麻幾乎想向朱高燨跪下了,“好朋友,我絕對不會忘記你今日的功勞,為我立下的大功。”

朱高燨笑著擺擺手,“既然我們是朋友,這種話說出來就太生分了。殿下,您還不如好好想想,沙哈魯會不會有什麼逃生的通道,您若是能夠提前派人守著,關鍵時候一擊,說不定今晚或是明早就能得償所願。”

“對,對,你提醒我了!來人!”馬黑麻忙喊道,“來人,給我來人!”

朱高燨笑了一下,他在閣樓上轉了個圈,極目遠眺,目光投向了東方。

王宮的通道一共通向三個不同的方向,身為帖木兒曾經指定的繼承人,馬黑麻自然比沙哈魯知道得更加清楚,每一個出口在什麼地方,他都一清二楚。

馬黑麻找人來商量了一下,發現自己的兵力不夠,如果想將沙哈魯一擊得手,他目前手上這點兵力,必然是不夠的。

“好朋友,我現在人手實在是不夠,關鍵時候,你得支援我!”馬黑麻再次朝朱高燨開口,他攤開兩手,一副無奈的樣子,“若這一次能夠將沙哈魯抓住處死,以後我就是帖木兒的大汗,我一定要將你封為撒馬爾罕的大公。”

“殿下,你現在就可以封我為撒馬爾罕的大公了。沙哈魯很快就會把撒馬爾罕讓出來,接下來,便是殿下,哦,不,大汗和沙哈魯之間的戰爭,您平叛之時,可請大明幫忙,我願意在中間牽線搭橋。“

朱高燨一聲“大汗”將馬黑麻喊得飄起來了,他身形一端正,胸膛挺起來了,喜不自禁,“哪怕我不能就此要了沙哈魯的命,他從這裡逃走,我必然是要追上去,將原本屬於我的要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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