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燨贊同道,“大汗所言極是,眼下我們恐怕沒有這個實力將沙哈魯弄死,若是能將他攆走,將東部的這一片讓出來,對大汗來說也是一大勝利。大汗名正而言順,英明公正,不知道多少人盼著大汗撥亂反正,若非迫不得已,誰願意跟著一個亂臣賊子,被後世人指著嵴梁骨罵個世世代代?“

馬黑麻覺得朱四公子的話,實在是太有道理了,此時,他似乎看到了昔日跟著他祖父的那幫子臣子,每天翹首以待,希望自己能夠撥亂反正,恢復昔日祖父在世時的榮光。

“朱四公子的實力如此強大,怎麼還說我們沒有實力把沙哈魯弄死呢?”馬黑麻很不高興,他害怕朱四公子不是真心實意地想要幫自己。

朱高燨笑了笑,“殿下,我們是自己人,我就不瞞著殿下了。我是大明一普通人,來這邊,也不過是想低賣回去後高賣,帶來的武器也都是防身用的,槍彈也都有限,若是護著我自己,倒是綽綽有餘,但若是主動出擊,資源遠遠不夠。“

朱高燨似乎怕馬黑麻不相信,道,“殿下,沙哈魯應當也是猜到了這一點,他第一次派了五百多人來,消耗了我不少彈藥,這一次又打算派一千多人來,若是真的等這一千多人來,我的彈藥肯定是不夠的。“

馬黑麻一下子就想明白了,他氣惱不已地在欄杆上一拳揍下去,“該死,沙哈魯真是該死!“

“所以說,殿下,我這邊不能把所有的彈藥都消耗完了。我得留一點防身,不光是防我的身,我還要保護殿下。”

“是我想左了,幸好有你這個好朋友!”馬黑麻覺得朱四公子是真心在為他著想,而且,他所思所慮都非常有道理,有這麼一個得力助手,馬黑麻頓時覺得,自己離大汗之位已經只有一步之遙了。

“那我這次,就把沙哈魯嚇暈就行了!”馬黑麻說完,哈哈大笑起來,他抬步朝下走去,先調兵遣將,做一番佈置,就算不能把沙哈魯弄死,也要把他給嚇暈,讓他永遠都不敢回到撒馬爾罕。

到了天明,宮裡的爆炸聲才停歇,此時,宮裡的下人們全部都跑光了,很快,訊息傳開,天神發怒,要將沙哈魯置於死地。

原因當然是因為沙哈魯不尊重老大汗的遺旨,搶奪了馬黑麻的大汗之位。

馬黑麻聽著外面傳來的訊息,真是樂瘋了,哈哈哈的笑聲在宮殿裡傳蕩,三里地之外的人都能聽到。

沙哈魯此時已然顧不上這些了,他從宮裡的密道逃出來,外面是一望無垠的曠野。附近的一座清真寺裡,有人察覺到了此處的動靜,為他送來了馬匹食物和水。

一個年紀很大的***身披白袍,頭上戴著希拉,向沙哈魯行禮,“我奉老大汗之命在這裡駐守,奉他的旨意,不管是誰從地道里出來,都要為他奉上食物、水和馬匹,請遵從老大汗的旨意,將腳步落在令你的心安寧的地方。”

沙哈魯聽完這些話,跨上了馬背,他的眼前只有一條路,兩腿在馬腹上輕輕一夾,馬兒順從地躍開四蹄朝著西面的方向奔去。

嗖!

耳邊傳來箭失劃破空氣的聲音,沙哈魯也是沙場老將了,他忙伏低身體,身後傳來“噗”的利器穿破身體的聲音,沙哈魯的身後是沙德,他看都沒有往後看一眼,抽出了身上的佩劍,朝前殺了過去。

他的身後,弓弩手也準備好了,朝前方和兩側射擊,護著沙哈魯朝前逃離。

馬黑麻的人手並不多,他攢下的一點人手,前天晚上折損了不少,如今又要兵分三路攔截,其餘的兩個出口分流了一部分,留守在這裡的人也只有一百多號人。

戰爭非常激烈,短兵相接下,沙哈魯也難以倖免地被人一刀朝頭上砍來,他抬劍格擋,刀劍相撞,火光四濺,沙哈魯的手腕一翻,劍刃滑出,他傾身向前,另外一手馬鞭朝著對方的面門抽了出去,對方在躲閃之際,沙哈魯一劍刺入對方的心臟。

沙哈魯連斬兩人,再加上他的大汗身份,馬黑麻派來的人無人敢掠其鋒芒,太陽昇起來的時候,沙哈魯已經將追兵遠遠地扔在了後面。

沙德的左胸中了一箭,她強忍著傷痛,緊緊地跟在沙哈魯的身後,逃出了生天。

沙哈魯一口氣跑出了二十里地,當他勒住了馬韁,清點身後護衛的時候,僅剩了五百多人。

“走!”沙哈魯一馬當先,衝在最前面。

冬!

沙德再也無法支撐下去,她從馬上滾落下來,但沒有人為她停下腳步。

沙德似乎預料到了這一點,她掙扎著爬起來,先是看了一眼自己身後一路滴落的鮮血,又朝前看著已經遠去的,漸漸地被地平線掩蓋的身影,慢慢地,她的眼裡浮現出恨意來。

“快看,這裡有人!”

馬蹄聲噠噠噠地過來了,追趕的人群衝了過來,團團地將沙德圍住。

“是大汗娜!”很快就有人認出來了,這是大汗的妻子,對他們來說,這也是一次絕無僅有的勝利。

沙德握住了箭桿,勐地一拔,將入骨的箭拔了出來,而她自己也就此疼得暈死過去了。

血飈射出來,離得近的人臉上身上都被噴上了,這倒是讓生出了不良之心的人,勐地一怔,那點邪念也就煙消雲散。

怕沙德死了,領頭的下了馬,撕下了一塊衣服幫沙德將傷口綁起來,扔到了馬背上,帶著沙德回去交差。

馬黑麻聽了朱高燨的話,也沒有指望能夠一口氣將沙哈魯弄死,後來,他冷靜下來一想,也覺得有道理,沙哈魯那麼容易死,就不是大汗,汗王了。

好在,他的人把沙德弄來了,馬黑麻圍著躺在地上,如同一條死狗一樣的沙德轉了一圈,蹲下來,低聲道,“四嬸,四叔怎麼把您扔下來一個人跑了?”

沙德已經清醒了,傷口還很疼,他蜷縮在地上,失血過多的身體全身都發冷,冷得直打顫,“你若是放我一馬,我幫你奪回汗位。”

沙德的聲音格外嘶啞,嗓子如同被砂礫磨礪過,但不妨礙馬黑麻將她的話聽得非常真切。

馬黑麻嗤笑一聲,正要朝沙德踢上一腳,朱高燨帶著大明的大夫進來了,抬手止住了馬黑麻的動作,問道,“殿下,這是……”

朱高燨已經猜到了沙德的身份,需要確認。

“是我四叔的妻子,曾經的尊貴的大汗娜,帖木兒的大妃!”

馬黑麻介紹的時候,言辭間不無嘲諷之意,笑道,“真是好笑,我這四嬸居然說,若是我能放過她一馬,她願意幫助我奪回汗位。”

朱高燨閉了閉眼,他雖然覺得,馬黑麻越蠢,對大明的好處越大,但讓他長期和一個如此蠢的人打交道,真的是很考驗耐性。

“殿下,我大明有一個偉人曾經說過一句話,‘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我們無論做任何事,如果不能把能夠團結的力量都團結起來,這些力量就會成為你的阻力。”

馬黑麻有些猶豫地看著地上的人,不確定地問道,“萬一,她明面上是幫我,實際上是幫我四叔呢?”

朱高燨朝地上的女人看了一眼道,“我想,這世上沒有女人會對一個生死關頭拋棄了自己的男人死心塌地,若有,這樣的女人必然愚蠢至極,一個蠢人,能夠成什麼大事?”

馬黑麻覺得他四嬸絕不是一個愚蠢的女人,相反,一個不曾為沙哈魯生下兒子的女人,能夠坐上大妃的位置,絕不是一個蠢人。

馬黑麻只好為沙德找來了醫生,包紮了傷口,用了一些看著像巫術的醫術後,絲毫不意外地,半夜裡,沙德就發起了高燒。

病情非常危險。

但好在,沙德還有一絲理智,她迷迷湖湖地對馬黑麻道,“我在朝中還有勢力,只要我不死,這些人就會為我所用,若是我死了,他們就會倒戈沙哈魯,成為你的阻力。你若是能夠救我的命,我願意為你所用。”

馬黑麻看向醫生,那醫生絕望地搖了搖頭,“她的傷口太可怕了,她傷得太厲害了!”

果不其然,沙德說完,便陷入了昏睡之中,之後,氣息越來越微弱。

沙德打算在撒馬爾罕登基,願意歸附他的人並不多,謀臣為他出主意,“大汗,我覺得我們還是不能失去沙德的支援,她曾經是沙哈魯的大妃,若是她能夠站在大汗這邊,必然是一大助力,我們可以多出很多城池來。”

眼下,馬黑麻的手裡也只有撒馬爾罕這一座城池,附近的領地要麼是他的兄弟們的,要麼是他的叔伯所有,這些人連沙哈魯都不服,更加不可能臣服於沙德。

很多人甚至都開始做準備,打算獨立為汗。

“我也知道沙德的價值,但現在,天神需要她上天伺候,我又如何能夠與天神作對呢?”

這謀臣道,“大汗,我聽說大明人有一個非常了不起的醫生,能夠從死神的手中搶人,何不請朱四公子幫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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