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謹廷趁著換手的工夫,低聲問道:“大夫,具體什麼情況,您不妨直說。”

“小夥子,別說話。”

老大夫噓了一聲,輕釦住他的腕子,重又閉上眼。

莫名,費謹廷的心跳也快了起來。

頭上像是懸了一把刀,不知道何時就會掉下來。

莫顏齊站在他身後,在他肩頭輕輕拍了下。

費謹廷微微別頭,回看她。

兩個人雖然沒說話,只是一個眼神,暫緩了費謹廷的擔心,讓他的心安定下來。

……

終於,老大夫睜開了眼,手指從費謹廷腕子上收回,身子往後靠著,臉色陰沉問道:“小夥子以前受過傷?”

費謹廷點點頭,“三年前出過車禍。”

老大夫點點頭,好像印證了他的判斷。

“那我的問題,嚴重嗎?”

“傷口恢復如常了嗎?天氣變化,還會有痠疼的感覺嗎?”

費謹廷點點頭,“陰雨天氣,會有痠麻的感覺。”

老大夫搖了搖頭,嘆息低語“來晚了……”

看病最怕的便是這樣的話,恐懼在費謹廷和莫顏齊兩人之間流轉。

“大夫,有什麼話您直說好了,我們承受得住。”莫顏齊的聲音發緊。

費謹廷深吸一口氣,一種視死如歸的神情,鎮定開口,“有什麼話,還請您跟我們直說。如果我家裡人問起來,您以病人隱私為由,最好別透露半點。”

兩人定定望著老大夫,眼神中慌亂、擔心……不一而足。

老大夫捏著山羊鬍,微微收起下巴,把老花鏡往下拉了拉,翻著眼皮看著兩人。

“年輕人,你們別誤會,我只是說小夥子車禍受傷後,筋骨長好了,外皮也長好了,風寒溼痺還在,新鮮的氣血就很難充盈,才會在陰雨天氣出現痠麻等症狀,別的我可沒說啊。若說腎氣,嗯,還是很充盈的,生個三胎五胎,不成問題。”

“啊~~”

“真的嗎?”

兩個人臉上表情變化飛快,從擔心憂慮,過渡到不敢相信,再到驚喜,簡直是瞬間完成。

老大夫信心十足,彎著眉眼笑起來,“你們既然輾轉找到了我,老頭子自然不能讓你們失望。”

他拿過處方籤,刷刷寫了起來,寫完一張,又原封謄抄了一份。

一份遞給費謹廷,另一份遞給護士姑娘。

“這個給你,下次過來複診的時候帶著,方便調方。”

轉頭又衝護士姑娘說道:“這份拿去抓藥,回頭影印留檔,原方回頭送過來,方便留檔。”

費謹廷的問題,就這麼輕鬆地解決了。

趙大夫目光落在莫顏齊臉上,衝她說了個“請”。

莫顏齊拘謹地坐到他對面,忐忑地把手放到脈枕上。

老大夫依舊閉眼切脈,捋著山羊鬍,不細看以為他睡著了。

就在屋裡靜默一片的時候,費謹廷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他條件反射慌忙按斷,沒過幾秒,再次響了起來。

他衝老大夫抱歉地點頭,閃身出了診室。

電話是陳倩茹打過來的。

“兒子,你們在哪兒呢?有沒有去趙大夫那瞧瞧。”

“嗯,我們在看呢。”

“哦,是嘛,大夫怎麼說的?”電話裡都能聽出陳倩茹的急切。

“大夫說,有點問題,需要吃點藥調理一下。”

“哦,是嘛,那~~是誰的問題呀?”陳倩茹的試探,隱藏在關心之下。

“還能是誰的問題”,費謹廷先是反問,隨後又十分肯定說道:“當然是我的問題。”

“啊~~”,陳倩茹低呼了一聲,讓費謹廷有點心虛煩躁。

“不說了啊,我去拿藥了。”

這句果真鎮住了陳倩茹滿心的八卦,忙安慰道:“兒子,彆著急,趙大夫醫術高明,治好了很多人,你別灰心。”

“好,知道了,這事兒您以後就別提了,尤其是在顏齊跟前,給我留點面子,好不好?”

“好,知道了。”

母子倆的對話匆匆結束。

……

診室內,趁著費謹廷不在跟前,老大夫問了一個很私密的問題。

“姑娘,有件事兒可能涉及隱私,不知道當問不當問。”

這麼一說,莫顏齊立刻心領神會,知道他要問的是哪件事兒了。

她點點頭,很是坦然,“您問吧。”

“懷過孕?”

莫顏齊點點頭。

“孩子沒成?”

莫顏齊又點點頭,“一個多月的時候出了意外,沒了。”

老大夫視線落在門外的費謹廷身上,隱晦問道:“他知道嗎?”

莫顏齊再次,“知道,我們都很傷心”。

短短几句話,消除了老大夫的猜測和疑惑。

他心下坦然,不用再擔心說錯話而掀起軒然大波。

神色淡定,繼續進行望聞問切的診斷。

……

費謹廷重又進來的時候,老大夫剛拿過來處方籤準備寫藥方。

“大夫,我太太的身體,還好嗎?”他緊張問道。

“小夥子彆著急嘛,你那千瘡百孔的身體,我都說了沒事,這丫頭比你可強壯多了。”

一句玩笑,把兩人都逗笑了。

老大夫戴好老花鏡,一邊寫藥方,

一邊叮囑道:“姑娘氣血虧得厲害,得好好調養才行。另外,體寒比較重,以後飲食起居,都要避免寒涼。”

貌似每一箇中醫,對女孩子都會這麼說。常見的話,便不覺得是大問題。

莫顏齊一副司空見慣的表情。

費謹廷卻不同,滿臉緊張詢問細節,“是不是不能吃冰的?穿衣服也要多,不能露肩、露腰、露肚臍和腳踝?”

莫顏齊後知後覺,從他話裡聽出幾分夾帶私貨的味道。

老大夫卻點頭如搗蒜,對他的話很是贊同,順道對現代女孩穿衣風格進行了一番點評。

莫顏齊瞪他一眼,無聲表達抗議。

寫完謄抄,像剛才一樣吩咐好。

“行了,你們可以走了。”

老大夫一擺手,扶著桌子起身,眉眼之間都是馬上下班的喜悅。

費謹廷眨眨眼,“這就可以了?”

老大夫突然想起什麼,叮囑道:“明天過來,把熬好的藥包取走,另外,你還需要做一陣子針灸,擇日不如撞日,那就明天開始吧。”

“啊~~”

“關於費用方面,費太太~~”,老大夫生怕莫顏齊誤會,轉頭特意更正,“費用記賬到費董太太名下,月底一起結算。行了,你們可以走了,我也要下班了。我的小孫孫在家等著呢,再不回去,都要耽誤他睡覺了。”

費謹廷和莫顏齊不敢耽誤,匆忙告辭。

兩人走出診所,坐回車裡,依舊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打從進了中醫診所的大門,兩人好像就不受自己控制似的,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推著,自己的訴求一個沒提,就這麼嘁哩喀喳,結束了一次重要任務。

費謹廷發動汽車,開出去好遠,方才不服氣道:“說了那麼多,總覺得雲山霧罩的。這事兒,靠人不如靠己,還得是我親自出馬,不辭勞苦,努力耕耘,才能播種成功。”

說著玩笑話,不同於來時的忐忑,放鬆下來之後,兩人都覺得肚子好餓,於是直接開車去了食悅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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