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嚴斌，你認識嗎？”費謹廷問道。
莫顏齊搖了搖頭，“不光不認識，連聽也沒聽過。”
“如果是個生人，怎麼會讓利這麼多，約等於把物流園給送了出去。”
莫顏齊一聽，瞬間緊張起來，“這就很蹊蹺了，我爸~~，他的脾氣我瞭解，不至於頭腦一熱，就做出這樣離譜的事兒。我覺得，嚴斌肯定是問題的關鍵。”
她有些激動，還十分緊張，握了握拳，一副心潮澎湃，卻又不得要領的模樣。
費謹廷拍拍她的肩頭，安慰道：“你先別慌，物流園就在隔壁，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等咱們準備充分了，過去會會嚴斌。”
他眸色深沉，一副很有把握的樣子。
“對，會會他，我倒要看看，這個嚴斌到底是哪路的妖魔鬼怪。”
莫顏齊狠狠道。
兩人正說著話，忽聽有人敲門。
莫顏齊想也沒想，隨口應道：“請進”。
只見辦公室大門被人推開，小蘇笑著走了進來。
“莫小姐好，費先生好。”
小蘇客客氣氣打招呼，待看清兩人的姿勢後，臉騰一下紅了。
畫面彷彿很刺眼，小蘇眼神不自覺地往上飄，根本不敢正眼看。
費謹廷低頭一看，才發現兩人還保持著曖昧姿勢，自己的手，還搭在莫顏齊腰間。
他不動聲色挪開，若無其事繞到一旁，遠遠地避開。
小蘇尷尬地走到桌前，把一份檔案遞給莫顏齊，“莫小姐，這是剛剛整理好，之前跟供貨商談好的，先支付五成的款項匯總，請您過目。”
莫顏齊接過，匆匆看了一眼，點了點頭，“既然答應了他們，那就得講誠信，拿去給王副總簽字吧，手續完備之後，儘快支付給他們。”
小蘇遲疑了片刻，囁喏道：“那咱們需要繳納的稅款和罰款呢，數額還差一大截呢。”
俗話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小蘇作為財務人員，面對莫氏現在的困局，也十分揪心。
拆東牆補西牆，總歸不是解決問題的法子。
莫顏齊卻另有打算，“先把供貨商安撫住，我們再想法子補別的窟窿，離最後限定的日子還有一個月，總能想到辦法的。”
小蘇點點頭，轉身準備出去，卻被費謹廷給叫住。
“蘇小姐留步，我們想向你打聽一個人。”
小蘇一愣。
“嚴斌，你認識嗎？”
小蘇眨了眨眼，想說不認識，卻也知道瞞不過他們兩個人的眼睛，只好謹慎地點了點頭。
莫顏齊和費謹廷交換個眼色。
看來小蘇知道一些內情，還是些不好開口的內情。
莫顏齊衝小蘇比了比手，示意她坐到自己對面。
“這個嚴斌，什麼來頭？”莫顏齊問道。
小蘇想了想，謹慎回道：“我畢業校招進的莫氏，剛剛兩年多，有些東西不太清楚。只是聽人說，嚴總不是本地人。”
“外地的？”莫顏齊詫異。
莫達南祖祖輩輩都是臨城郊縣人，況且莫氏的主要客戶和合作夥伴，也都在臨城。
他什麼時候有了一個外地的朋友，甚至甘願讓出鉅額利益的，過從親密的朋友？
“莫總跟嚴斌，怎麼認識的，你知道嗎？”
小蘇搖頭。
“那他們以前經常見面嗎？兩個人都一起參加什麼活動？”費謹廷插話道。
小蘇想了想，回道：“隔一個來月，莫總和嚴總會一起出差，大概三五天就會回來。”
“一起出差？去哪兒？”莫顏齊眯著眼問。
“這個......”
小蘇猶豫起來，她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問題好像挖到根兒了，卻又斷了線索。
莫顏齊有些興奮，剛準備再追問幾句，就聽門口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隨之而來，又傳來砰砰砰的敲門聲。
莫顏齊謹慎地看看費謹廷，見他點了頭，這才不緊不慢，喊了一聲“請進”。
只見王副總慌慌張張推門進來，人沒進屋，搶先開口：“我剛從外頭回來，聽說小蘇找我簽字，沒耽誤工作吧？”
王副總笑得有點尷尬。
莫顏齊搖搖頭，衝小蘇使個眼色。
小蘇很機敏地站起身，把手上的檔案遞到王副總面前。
王副總匆匆掃上一眼，都沒細看，直接拿過莫顏齊桌上的筆，刷刷簽上自己的大名。
莫顏齊衝小蘇點點頭，小蘇會意，起身告退走了出去。
王副總訕訕地也要走，卻被莫顏齊給叫住。
“王副總別走，這份合同我看不太明白，還請你幫我分析分析。”
莫顏齊不給他任何時間做準備，直接把物流園的合同遞了過去。
王副總先是一驚，隨後視線左搖右擺，飄忽了好一會兒，根本沒有翻開看一眼，乾脆把合同遞還回來。
他說：“莫小姐想知道什麼，儘管問吧。”
“這個嚴斌，到底是什麼來頭？”莫顏齊開門見山。
王副總眨著眼睛想了會兒，還沒想好措辭，卻被費謹廷無情警告。
他說：“事已至此，王副總還是實話實說的好，這事兒如果有陷阱，趁機解決掉，莫氏還能往下發展。如果解決不掉，照這麼下去，莫氏遲早被姓嚴的蠶食侵吞，養虎為患的結局，王副總你是知道的。”
王副總嘆口氣，知道瞞不下去，這才道出實情。
卻原來，這個嚴斌並不簡單。
他原是一個小小的馬仔，俗稱白手套，專門介紹富豪們到某地博彩，抽份子為生。
莫顏齊驚得目瞪口呆，她斷然沒想到，莫達南養小三也就算了，居然還賭博。
賭徒，有幾人落下好結局？
贏在一時，輸在一世。
輸紅眼的時候，一心想著翻盤，衝動之下，什麼事兒都做得出來。
這麼一想，莫達南跟嚴斌簽署不平等的轉讓合約，便也能解釋得通了。
莫顏齊越想越頭疼，不由支起手肘，扶著腦袋，擰眉發愁。
“照你這麼說，物流園不是轉讓出去的，而是輸給了嚴斌？”
她一時急火攻心，嗓音都沙啞起來。
王副總搓了搓手，為難道：“當時我勸過莫總，勸他別怕丟面子，最好報警處理。可他......”
“可他怕丟人，怕被人戳脊梁骨，說他是賭徒，老婆剛死沒幾天，就敗光了老底兒，所以，不敢報警？”
莫顏齊恨極，言辭極其犀利，如果莫達南在跟前，她可能說得更難聽。
王副總搓著手，嘆了口氣。
“既然這樣，第二期的款項，嚴斌付了沒有？”莫顏齊問。
王副總搖搖頭。
“沒付？正好給了咱們理由，明天找個時間，過去會會他。”
莫顏齊半眯著眼睛，心裡暗暗打定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