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梯是多年前的木板樓梯，又窄又陡。走在上邊，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
莫顏齊走在前頭，費謹廷跟在後頭，兩人中間隔了兩個臺階。
“你為什麼不開燈呀？”費謹廷不解地問。
“不能開。”她有些氣喘。
“為什麼不能開？”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莫顏齊懶得解釋，隨便敷衍道。
誰知費謹廷“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這回換她不解了。
“沒什麼。”他忍著笑，擺手搪塞。
“肯定有事，你快說。”
她不依不饒停下腳步，轉身低頭俯瞰著他。
“那我說了，你可別生氣啊。”他提前替自己開脫。
黑暗中，她挑了挑眉，卻是沒言語。
“我以為你不開燈，是為了尋求刺激呢。”他憋著笑，氣息不太穩。
“刺激”這個詞，聽到莫顏齊耳朵裡，卻有了別樣的含義。
“果然男人都是一路貨色，腦子裡淨想些黃色廢料。”
她撇著嘴譏笑，轉身準備繼續上樓梯。
費謹廷被冤枉，自然有些氣不憤，他一把拽住她的衣角，解釋道：“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你不開燈，偷偷摸摸拿東西，也算是一種刺激啊，怎麼就扯到那~~上頭去了。”
儘管他心裡想過，但從沒在現實中表達過。因此在她面前，是堅決不能輕易承認的。
畢竟，自尊還是要維護的。
莫顏齊假裝生氣，甩著胳膊想要掙脫他。
可是他大掌寬厚有力，掙了兩下，反而被攥得更緊了。
“你幹嘛，快放開我。”她轉過身來，抬手推他。
樓梯上打鬧推搡，是很危險的行為，幼兒園、小學老師都會時刻提醒孩子們。
可越是大孩子，越不記得這些簡單樸素的安全知識。
莫顏齊抬手推他，費謹廷側身躲過，一手攥住她的胳膊，一手把著欄杆，站得穩穩當當。
莫顏齊卻因為身體前傾，站立不穩，朝下栽去。
她張開雙臂，往前一撲，正好把費謹廷的腦袋，抱個滿懷。
馨香暖風燻得他有點醉，這還在其次，關鍵是左右山峰夾擊之下，他腦仁受到重創，一下子變得暈頭轉向。
短短一瞬間，一個過得度日如年，一個卻奢望就這樣，一直到永遠。
莫顏齊站直身體，就像八爪魚遭遇天敵，慌忙鬆開他，轉身往樓梯上跑。
因為太過慌亂，腳下沒了分寸，不得不手腳並用。
費謹廷站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才醒過味兒來。
他暗暗的，偷偷的，笑了好幾聲，這才努力沉下臉，重重清了清嗓子，往樓上走。
循著細微的聲音，推門進了臥室。
月光隔窗灑在地上，隱約可見屋內有被人翻找過的痕跡。
櫃門大開，床上被褥被抖得亂七八糟。
費謹廷愣怔過後，瞬間緊張起來，他輕輕叫了聲“莫顏齊，你在哪兒呢？”
豎著耳朵聽，隔了幾秒之後，才從衛生間裡，傳出一聲悶聲悶氣的聲音。
費謹廷循聲過去，一推門，就見莫顏齊正以一個十分難拿的姿勢，正對著他。
她踩在浴缸沿上，一手扶著吊頂，一手拿著手機，正用手機上的電筒照著房頂。
“你這是在幹嘛？”
費謹廷一臉詫異問完，就見她身子搖晃了幾下。
他忙上前扶住了她的腰。
初夏時節，本來就穿的十分單薄，況且她此時雙手高舉，腰部勾勒出一段優美的弧線，白紗襯衣下襬搖曳，若隱若現露出一截光滑的肌膚。
昏暗的環境中，費謹廷起先根本沒想那麼多，怕她摔倒，本能上前扶住她而已。
當肌膚接觸的一剎那，掌心下的人身子一震，晃得更厲害了。她扭著身子，試圖擺脫。
費謹廷臉上滾燙，連耳根子都熱起來了。
他忙鬆手。
浴缸沿又窄又滑，莫顏齊本也站不穩，費謹廷一鬆手，更是晃得厲害，眼看就要後仰跌入浴缸裡了。
“嘩啦”一聲，純白的浴簾被她扯住，拉開一半。
費謹廷總不能見死不救，他心一橫，重又上前，把人給扶住。
這回他吸取了教訓，並沒有展開掌心，而是兩手握拳，像機器貓一樣，用兩臂圈住了她的腰。
隔著衣料，依舊能感受到彼此蓬勃的朝氣，以及隨著氣血翻湧，如巨浪拍岸一般，澎湃的心跳聲。
莫顏齊穩住身子，顧不得許多，兩手撐在他肩頭，輕輕一跳，便落了地。
“你把東西
藏在浴室頂上了？”費謹廷不給彼此尷尬的機會，張嘴便詫異地問。
莫顏齊撥了撥發絲，以緩解自己的尷尬，卻也點了點頭。
“這地方夠隱蔽，他們不拆房子絕對找不到。”
費謹廷抬手衝她豎了豎大拇哥，自動自覺挽起袖子，豪邁道：“你告訴我在哪一格，拿手機幫忙照著，我來取。”
他長得高胳膊長，不用藉助浴缸，抬手就能夠到浴室的吊頂。
莫顏齊踮著腳尖幫他照亮，嘴上喃喃道：“就在燈旁邊那一格，對，右邊那個......”
她話音未落，外邊樓下傳來一聲異響。
多年的老房子，大門有些陳舊，開門時總會發出一種沉重嘶啞的聲音。
有人進來了！
兩人對視一眼，瞬間都警覺起來。
莫顏齊一臉驚恐，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卻忘了另隻手上的手機，依舊亮著光。
費謹廷抬手接過，手腳麻利按滅之後，順手裝進了褲兜裡。
他食指壓在唇上，黑暗中衝她輕輕“噓”了一聲，躡手躡腳走到門邊，把衛生間的門關上。
他腦袋緊貼在門上，聽著外頭的一舉一動。
莫顏齊嚇得腿都軟了，緊跟在他身後，不敢落下半步。
樓下傳來一陣雜亂的聲音，像是在翻找什麼東西，過了一會兒，重又安靜下來。
正當兩人誤以為，接下來會聽到關門聲時，還沒等他們松下那口氣，卻傳來一陣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音。
“吱吱呀呀”上樓梯的聲音，由遠及近，由低到高。
竟然往樓上來了！
兩人瞬時亂了手腳，莫顏齊一臉驚恐，兩手拽著費謹廷的胳膊，不停地晃著。
費謹廷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讓她安靜下來，並且努力讓自己鎮定。
他左右張望，想到一個藏身的好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