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謹廷的反應，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就連莫顏齊都沒想到，他不光願意借場地，還願意把律師借給他們。
雖然不確定那律師會不會幫劉太太，但起碼人多勢眾，能夠震懾住劉承望，讓他沒那麼囂張。
費謹庭錯身讓在一旁，等眾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方才抬步往外走。
走到門口時，他突然停下，猛地轉身。
莫顏齊就走在他身後，剎車不及，差點一頭撞進他懷裡
她嚇得呼吸一窒，瞪著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睛，膽戰心驚地看著他。
費謹廷嘴角掠過一抹暗笑，錯身讓開，做個請的姿勢，“客氣有禮”道：“女士優先。”
他笑容一閃而過，甚至讓莫顏齊懷疑自己是否看花了眼。
偷偷打量他的表情，夢中的畫面與現實重疊，彷彿他表情陰鷙，張牙舞爪又要撲過來。
莫顏齊突覺不寒而慄，不敢逗留，匆忙側身繞過，低聲道：“多謝費先生。”
歌詞裡唱：如果再見不能紅著眼，是否還能紅著臉。
大約說的是一種愛恨交織的重逢。
莫顏齊和費謹廷的重逢，算是愛恨交織嗎？
他理不清，只覺心頭邪火在燒，稍不留意，就從眼睛裡冒出來。
他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卻又被一閃而過的念頭打敗。
重逢也不全是紅色的，起碼她的側臉，脖頸，還是像以前一樣白。
上好的骨瓷，透明的那種白。
****
費謹廷推開辦公室的大門，煩躁地扯了扯衣領。
趙寬小跑著跟進來，小心翼翼道：“已經按您的安排，佈置好了。”
費謹庭點頭，邊走邊問：“那個莫顏齊，到底怎麼回事兒？”
趙寬一愣，隨即嘿嘿笑了幾聲，“連您也聽說了？”
這類八卦開頭的問句，費謹庭彷彿沒聽見，根本不做理會。
趙寬訕笑道：“她就是臨城新近大出風頭的捉姦師，美其名曰，情感諮詢師。專門幫有錢的太太們，處理老公的桃花債。”
“捉姦師？”
費謹庭鄙夷地皺眉，冷哼道，“真當自己是女俠，行俠仗義，匡濟天下呢。”
“可不是嘛，自古以來，有錢的男人哪個不偷腥的。只要人家老婆睜隻眼閉隻眼，愛怎麼玩怎麼玩。她們偏偏摻和進來，搞得咱們酒店的生意，都受影響了。”
趙寬這話偏頗，不知不覺就把心裡話給說了出來。
費謹庭斜他一眼，帶著警告意味。
趙寬嚇得一捂嘴，半響，才試探問道：“您看咱們要不要也去旁聽一下，只王律師一人，只怕......”
他不懷好意笑著，可見真實意圖，並非去給王律師助威，而是滿足自己蓬勃的八卦慾望。
“這月的財務報表，遞上來了嗎？”
費謹庭頭也沒抬，一句話就把趙寬的話頭澆滅。
“呃......還沒......我這就去催。”
趙寬不敢再提與工作無關的事兒，忙退了出去。
偌大的辦公室，寂靜無聲。
費謹庭坐在老闆椅上，眼前擺放著待簽字的檔案，卻心如亂麻，如外頭狂風漫卷的烏雲。
真的沒想到，會再次遇見她。
他正煩躁，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拿起隨手按了接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