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許落初到顧府時,其實也不知該怎麼跟顧驍野打交道。

那時她雖然對他當時的遭遇有些不忍,暗中幫助過他,但實則內心除了懼怕和下意識地迴避,並沒有更好的辦法去面對他。

然而,當她與顧驍野之間,經歷了那麼多過往。

當她已和他成為夫婦,當她,已深愛上顧驍野時。

她對顧驍野的瞭解,或許不輸對自己的瞭解。

他看似偏執冷硬,有時甚至暴戾殘忍,實則內心始終有一處柔軟的所在。

只是這一處柔軟,曾經他是為她而留,現在,是為韓卿卿而留。

韓卿卿想要改變自己的處境,其實並不難。

但凡她肯對顧驍野和顏悅色一些,但凡她肯稍稍服軟一些,不是那樣激烈地對抗他。

但凡,她能對顧驍野多年沉默隱忍的付出,給出一星半點的回應。

他對她,定會像當初顧驍野對許落一樣,一點點地心軟,不知不覺地讓步,不忍再傷害她分毫。

許落走後,韓卿卿的情緒出乎意外的平靜。

夜色漸深,她在燈下痴痴坐了許久。

她想著許落說的那些話,好像一個陷入混沌絕望的人,突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她不知道許落為何那麼篤定,說她只要向顧驍野服個軟,示個好,他的態度就會有所軟化。

她也不知道許落教給她的辦法是否有用,可她想要試一試。

這或許,是她最後的機會。

這三年的日子,她真的厭倦了。

她迫不及待,想要一個終結。

但或許,並不是許落期待的那種結果。

是她自己早就想過無數次,盼了許久的徹底的終結。

“去叫皇上來,說我想見他。”

宮女愕然不已,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韓卿卿皺眉,“還不去?”

宮女強壓住心頭的震撼與激動,飛一般地去了。

麟雲殿,管事太監常公公正將許落方才對韓卿卿說的那番話,事無鉅細地說給顧驍野聽。

其實許落的聲音很輕,壓得也很低,但他斷續還是聽到了一些。

無非是勸說韓卿卿,皇上對她很好,要她試著和皇上好好相處,等等。

“這許姑娘,倒是個明白事理的。”

常公公有些唏噓,“若是她多來勸韓姑娘幾次,沒準韓姑娘對皇上的態度,真能改變些許也說不定。”

顧驍野神色淡漠,不置可否。

韓謹柔的勸說都不能改變韓卿卿,許落的話,又算得什麼。

何苦許落的身份,也不適宜進宮。

今夜不過是情況特殊,韓卿卿執意想要見她而已,見過這一面,也就到此為止了。

他不會再給韓卿卿自傷的機會。

也不會再對韓卿卿讓步。

否則,她怕是會愈發變本加厲費盡心機地傷害自己,以此威脅他提更多的要求。

他從來不會受任何人的威脅,哪怕是韓卿卿,也僅此一次,絕無更多的例外。

顧驍野漫不經心揮手,示意常公公下去。

就在這時,小太監氣喘吁吁地跑進來:“皇,皇上,韓姑娘,韓姑娘她……”

顧驍野攥著奏報的手無意識握緊,“她怎麼了?”

小太監擦了把頭上的汗,“她,她說想見皇上……”

常公公氣得,“你說話能不能別大喘氣?”

小太監惶恐,“奴才,奴才知錯……”

常公公這才喜不自勝地看向顧驍野,“皇上,看來,許姑娘的勸說,真的管用了。”

這還是自顧馳淵死後,韓卿卿第一次說,想見皇上。

顧驍野扔下被攥得變形的奏報,緩緩站起身來。

雖然不知道韓卿卿為何要見他,但,仍是快步去了韓卿卿所在的冷宮。

韓卿卿的神色有些僵硬,但眼神卻沒有往日的怨憤之意。

她只是飛快看了一眼顧驍野,就垂下了眼眸,不再是像往日那般對著他怨怒有加。

她甚至沒有直呼顧驍野的名字,她叫的是皇上。

“今天我為了見落兒姐姐,太心急了些。我……”

她低著頭,沒看顧驍野,似乎是費了很大勁,才繼續說下去,“我以後不會了。”

顧驍野喜怒不辨地看著她,“不會什麼?”

“不會再傷害自己了。”

韓卿卿盯著自己的手,“手很疼,姐姐也說我傻。”

顧驍野沒有吭聲。

“姐姐跟我說了許多話,她勸我忘了過去,往前看。她還說,皇上對我很好,為我做了許多事,只是我不知道。”

韓卿卿自顧自地低聲說,“姐姐說得對,這一生總要往前走,過去的事就過去了。這冷宮囚禁的日子,我過夠了,我不想再過這樣的生活了。”

顧驍野漆黑的眸靜靜地注視著她。

她輕聲說,“入秋了,這冷宮很冷。若是我答應皇上,再不傷害自己,皇上能讓我搬回以前的宮殿嗎?”

顧驍野面上看不出表情,但顯然,並未相信她的話。

韓卿卿似乎是在保證什麼,加重了語氣:“我以後會聽姐姐的話,試著面對現實,試著與皇上......好生相處。”

顧驍野深黑眼底,終於起了一絲微不可見的波瀾。

韓卿卿要見許落,他本以為只是普通的敘舊而已,卻不意,許落一番話竟是比她親姐姐韓謹柔勸她的還管用,竟讓韓卿卿說出了願意試著與他好生相處的話。

韓卿卿既然這般說,他又有什麼理由,不同意她搬出冷宮的要求。

他平靜道:“今夜太晚了,明日吧。”

韓卿卿怔了半晌,才意識到顧驍野這是答應她了。

顧驍野竟然就這麼答應了。

早知道用這種方式,便可以達到自己的目的,她何必苦苦折磨自己三年之久!

顧驍野離開韓卿卿的住處時,月色清明,石階下的血跡已然被清理乾淨。

腦海裡下意識浮現出先前月色下,女孩臉色蒼白彎腰嘔吐不止的一幕。

她似乎很怕血,也很怕見到那些屍體?

不管怎麼說,她對韓卿卿的影響力,倒著實是出乎他意料之外。

常公公說得對,若是她多來勸韓卿卿幾次,沒準,韓卿卿會徹底轉變心意,也說不定。

許落從宮中回來數日後,溫平又來了。

自然是又來請她去宮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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