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女僕身材強壯、哪怕架著一個白月,都能健步如飛。

白月被她們半抬半拖著走出了歌劇院的花園,來到正對著王宮大門的那條人聲鼎沸的街上。

兩個女僕還想帶著她擠進人群,守在人群外側的禁衛把手中長槍一橫,擋住了三人的路。

禁衛甲:“你們也是來找陛下看病的?”

“是啊!”瑪莉亞慌里慌張,“這位大人她剛剛還在陪王后殿下在劇院看戲,突然犯了胸口疼的急病!陛下醫術高超,所以我們就帶這位大人趕來了。”

兩個禁衛隨著瑪莉亞的話,視線下移,從白月那慘白、痛苦的小臉移到被她雙手捂著的心口。

白色蕾絲襯衫被撐起兩個好看的弧度,鼓囊囊的……

咳咳!

禁衛乙趕忙移開視線,語氣不容置疑:“那不行,陛下今天只給平民治病!”

禁衛甲也無奈地說附和:“是啊,您既然已經身份這麼尊貴了,那就別跟平民們搶這次福音了。您不如還是去找皇家御醫吧!”

瑪莉亞再次懇求:“可是,她這明顯是疾病啊!皇家御醫的醫術哪裡有陛下高明?陛下素來治病的效果都是立竿見影的!”

“可是——陛下治病的方法是觸控患處!既然這位小姐是心口疼,您確定願意讓陛下摸您的……呃……”禁衛甲支支吾吾了起來。

白月一愣。

啊這,確實挺尷尬!

她深呼吸了幾下,不停地撫著胸口,好像剛剛才從虛弱中恢復了些許力氣,為了達到真實的演技,她此刻仍然把自己的重量倚靠在瑪莉亞肩膀上。

她睫毛顫著,氣若游絲地說:“我好像好些了……”

“既然您好些了,就去找皇家御醫吧,不要在這裡妨礙平民們治療了。”

“您真的好些了嗎?”身材高大的瑪莉亞攬著白月的肩膀,再三跟她確認。

白月點頭:“是啊,剛剛疼得那麼厲害,我還以為我不行了,沒想到來得快去得也快。”

“那我們去一旁坐著休息一會兒吧。”瑪莉亞指了指花園裡的長凳,“這兒離王宮也近,或者您想躺一會兒?王宮裡有客房的。我去請皇家御醫!”

“我休息一會兒就行。”白月見瑪莉亞就要去喊醫生,趕緊把她拽住:“你先等一等。我有話要問你。”

“怎麼了大人?”

“像我這種心口疼,皇家御醫一般都是怎麼治的?”

“哦您放心,他們的醫術雖然比不上國王陛下,但也都醫術高超的。為了緩解您的疼痛,他們一般會先給您放一些血。”

……

白月囁嚅了兩下嘴唇:“還是不用了,我休息一會兒就好。”

“這怎麼行呢?生病了是要看醫生的。”

白月哆哆嗦嗦摸出手機:“我的同伴帶了藥,我讓他們給我送來就行了。剛剛是發作的太劇烈,我以為來不及了,現在看來我能支撐到同伴趕來。”

瑪莉亞這才放心了。

白月畢竟是裝病,她當然不可能真的讓阿基維利來給自己送藥。她坐在長椅上,給阿基維利發了訊息:“你在哪呢?”

阿基維利幾乎是秒回:“跟鶴宣在林子裡,戲好看嗎?”

男朋友能第一時間回訊息,放在誰身上,誰都會很開心。白月的臉頰上不免浮現出一絲淺笑:“還好,我錄下來上傳智庫了,回頭你可以看。回訊息這麼快?”

“正好在拿手機拍植物,看見你訊息就回啦!戲劇是不是有點無聊?你都能分心給我發訊息了。”

“嘿嘿,不是,上一出節目已經結束了,我趁休息時間才找你的。好了,不打擾你了,你忙吧!”

白月返回了好友列表,看著列表沉思。

總得喊個人過來假裝給自己送藥呀……

好像只有那個人了……

白月咬了咬嘴唇,她不是很想給那個人發訊息。

她不著痕跡地看了看身邊的兩個女僕。

好像也沒有理由把她們支開……

難道還能真的讓她倆去喊皇家御醫來給自己放血?

好像……確實除了把祂喊來以外別無選擇了啊。

“科斯基侯爵,你有空嗎?”下定決心後,白月的手指在螢幕上戳得飛快。

雖然旁邊有兩個好奇的女僕盯著自己的手機螢幕,但是白月一點也不擔心被窺屏。

雖然她自己接種了聯覺信標,可以無障礙和不同文明溝通,但是本地人沒有接種聯覺信標的話,是沒辦法看懂其他文明的文字的。

阿哈回訊息也是秒回:“小美人~您的侯爵殿下隨時都在,有什麼事嗎?”

白月趁著倆人還看不懂她的字,決定把話直說。她將國王在這邊看病的事說了,又補充道:“我對這個事很好奇,所以裝病出來了。我行李箱裡有些常備藥品,你幫我拿瓶維生素過來就行了。”

整日不幹正事的國王突然開始造福百姓,這個事好像有樂子可以看。

阿哈答應得很爽快。

十分鐘後,雅洛維·阿哈·科斯基侯爵拄著手杖,打扮得相當平易近人地走來了。

見到侯爵,兩位女僕連忙行禮。

雅洛維·阿哈·科斯基把一個裝滿紅色小顆粒的玻璃瓶拋給白月,轉頭對兩個女僕命令道::“好了,現在你們可以回到王后身邊去了,白月小姐這邊有我看著就好。”

白月接過小瓶子,定睛一看。標籤上寫著——草莓切片硬糖,星際和平食品公司出品。

白月:……

“可是大人,這好像不太合禮數……”瑪莉亞迷茫地搖了搖頭。

阿哈模仿著雅洛維·科斯基往常對僕人冷漠的語氣,說道:“這位是我帶到王都的客人,又暫住在我的府邸,理應由我來照看。再說了,殿下那邊怎麼能缺人?”

好吧。

這已經是命令了,瑪莉亞和歌劇院的僕人行了禮,就結伴回歌劇院了。

“這是你從哪弄來的?”待兩人走後,白月朝阿哈舉了舉手裡的瓶子。

“回了趟你們列車,從餐車順來的。”

……

白月再一次無語了。

阿哈扭頭看了看花園外洶湧的人群:“所以,國王真的是在給他們治病?”

一群來自平民區和貧民區的人在這裡排著隊——有禁衛留下維持秩序,但人們把排隊間隔壓縮得很小,儘管這樣,大街也幾乎被圍得水洩不通。

這些人穿著都很普通,衣料都是普通的棉麻,顏色也是耐髒的灰褐色,多數人還打著補丁。

甚至有些人還沒有鞋穿,光著腳踩在地磚上。

但是他們都挺乾淨的。

也許是為了過節,也許是為了這見國王的機會,每個人都把自己和身上的衣服洗得很乾淨。

不斷地有人擠進王宮大門,也有平民從鐵門裡出來。

在外排隊的人們臉上表情各異,有被病痛折磨得滿臉憔悴的,有愁眉不展的,也有壓抑著喜悅之情的。

但是從大門內出來的所有人都只有一個表情——興高采烈。

他們要麼揣著袖子,要麼緊緊抱著胳膊,好像在藏什麼東西一樣,但每個人都是發自內心的高興。

白月坐在長椅上,一邊觀察人群,一邊擰開糖罐,往自己嘴裡放了一顆糖果,扭頭看向阿哈,把糖果罐舉高:“來點?”

“謝謝。”阿哈很有禮貌地道了謝之後才把手伸進糖罐,一把就抓了一小撮,一把丟進嘴裡。

白月肉痛地看著明顯淺了一層的糖果……

“光在這裡看也看不出什麼,你只會覺得他們好像確實被治好了。”阿哈把嘴裡的糖果嚼的嘎嘣嘎嘣,饒有興致地看著那些面帶笑容擠出人群的平民,“不如去問問?”

有道理。

白月瞅準機會,找到了一個剛從鐵門裡擠出來、抱著孩子的婦女,那婦女臉上明顯洋溢著喜色。

“您好,我想問一下!”

白月攔到了她的面前。

婦女眼前突然竄出來一個人,她立刻警惕地握緊了袖子。待看清攔下自己的是一個衣著奇怪、但用料華貴的年輕女孩兒時,臉色又立刻惶恐了起來,還以為自己得罪了什麼貴族。

“這位大人,您是有什麼事嗎?”

惶恐歸惶恐,婦女滿是繭子的手仍然緊緊捂著自己袖口。

這讓白月覺得有些奇怪。

一般來說,當媽的最要緊的不是自己的孩子嗎?她抱著孩子來,應該是給孩子看病,怎麼她最要緊的卻是自己袖子裡藏著的東西?

想到這裡,她努力釋放自己的善意,問:“我是外來的旅客,聽說國王陛下能治百病,感到好奇,就來問一問。您是帶著孩子來看病嗎?”

婦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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