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萬籟俱寂,萬詡被一泡尿憋醒了,他起身,透過門縫可以看到一線光亮。“小策呢?”萬詡一摸旁邊,沒人。無奈於膀胱的容量,萬詡還是移動了步伐。拉開門,萬詡看見光是從廁所裡發出來的,便大喊一聲:“葉長策,你別佔著茅坑不拉屎,快出來,我尿急。”之後他不等我回答,便拉開了廁所的門。廁所裡,我正蹲在馬桶上,一手拿筆一手拿紙,伏在旁邊的洗衣機上邊打呵欠邊奮筆疾書。

“小策你這是幹嗎?”萬詡見狀,愣了一下。“寫文章。”我淡淡地答道。“用得著跑這來嗎?”“這不怕打擾你休息嘛。”“沒事兒,我睡得很沉。”

把通宵寫的文章遞給了王編,他滿意地點了點頭,說了一些年輕有為之類的話,給了我幾張紅色的毛爺爺,我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打著呵欠走了。

回到家,我撥了個電話給萬詡,問他找了個什麼工作,他說是計程車司機,有錢賺,但是在人口龐大的中國,競爭太激烈。我眼珠一轉,豁然開朗,計上心來,跟他打了一個保票,讓他明天準有活幹。

到了晚上,燈火通明,燈紅酒綠,一片繁榮景象。萬詡拿著錢包,裡面一張紅色的都沒有,他抬起頭,問道:“你有什麼辦法?”我嘿嘿一笑,道:“明天你就知道了。”

次日萬詡起了個大早,急急忙忙地吃了飯就走了,不然活都被別人拉了。剛走到車門前,他發現計程車後玻璃上貼著一首打油詩,默讀了一遍,不禁笑了:“這小子,還真會拉客。”打油詩不長,不過寥寥二十八個字:

你是風兒我是沙,全心載客送回家。花點小錢不算啥,利我利國也利她。

日子緊緊張張地過了一個月,我和萬詡都在全心全意地奔小康,日子緊緊張張但不累,生活充實卻不滿,而我現在也都每天去幾次那家理髮店,略帶忐忑地等著夢中的事情發生。這麼長的時間什麼都沒發生,我都懷疑有沒有式夢靈、凌和雙十塔了。在理髮店旁靜靜地看著樂樂,心裡卻很是害怕,怕它突然死了,也怕式夢靈的出現。

可該來的我甩也甩不掉,三天後,我突然醒了,不是憋醒、驚醒,更不是自然醒,我看了下表,五點多。這時正是入秋的季節,天剛矇矇亮,萬詡馬上就要出去拉客了。

我穿好衣服,輕手輕腳地出去了。我本想叫醒萬詡的可是看他熟睡的樣子,我最終還是獨自一人出了門。

來到了那家理髮店,已經開門了,但是沒見著樂樂。我向四周望去,發現理髮店旁邊有一個青年男子正抱著什麼東西,整個人一身灰衣,看不清面貌。“你……”我突然覺得他很面熟,卻想不起來他叫什麼了,說了一個字後猛地想起了一個月前的夢,頓時生出了相似的感覺。

正愣在那,我突然聽到了一陣輕微的啜泣聲,是從店裡發出的。我走入那個狹小的理髮店,看見了理髮師傅,此時他正坐在椅子上,流著眼淚。

“師傅,你怎麼了?”師傅一抬頭,看見是我,便說道:“樂樂,樂樂死了……它跟了我好幾年,怎麼……”“樂樂的屍體呢?”我問道。

師傅擺擺手,又低下了頭。

我眼神瞬間銳利了起來,疾速衝出了理髮店,朝那個灰衣人走去。

到他跟前,我正想給他一拳,結果看到那張臉我就愣住了:“方……方華?”那不是我上高中時,一放假就邀我出去的哥們兒方華嗎?它怎麼在這?

“方華!”我又叫了那人一聲,沒想到灰衣人真回過頭來,衝著我神經質地笑了兩聲,然後說:“葉兄啊,好久不見。”我問道:你這幾年都幹嘛去了,也見不著你個人。“”呵呵,創事業去了,這不回來看你了嘛!“

我總感覺哪裡有些彆扭,可是說不出來,不經意間看到了方華抱著的狗,我才叫出了聲:“樂樂?!它不是死了嗎?“方華詭異地笑了一下,解釋道:”葉兄,我無意中吃了它的飯,就能靈魂溝通了,它死後我和它靈魂對話,把它勸回自已體內,只是毛變捲了。“

“捲毛臘腸?怎麼可能?“我低頭一看,果不其然是捲毛的,而且連顏色都沒變,此時它一動不動,似乎是睡著了。”

這狗不會是式夢靈附體了吧?能和人溝通?不行,如果真能溝通的話,我得問問它。“方華,你知道我怎麼和它溝通的嗎?或者你幫我問問它。“方華搖了搖頭,道:”我的機會已經用完,不行了。不過你要是真想的話,我知道一所大學裡有一碗它的飯,你吃了就行了。“

我眉頭一皺,吃狗糧?想想就噁心。不過為了知道真相,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我們打了輛計程車,開向了一個我從沒聽說過的大學。一路上方華都沒再說話,那個所謂的樂樂也是一動不動,就一直趴在方華的懷裡。我心中突然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到了紫鼎大學,灰濛濛的天空已經有了點光亮,差不多六點了。

“進去吧,暑假,這兒沒多少人。”方華見我猶豫不決,便拉著我走了進去。我心裡想了一下,入秋時是放暑假沒錯,可我還是隱隱感覺不安。我打量了一下四周,裝置齊全,面積寬廣,可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啊,不對頭,這所學校壓根就還沒住進來人!

方華拉著臉色煞白的我七拐八拐,進了一個男生宿舍,那宿舍不大,兩個上下鋪,頂頭有一張桌子,外面還有個陽臺,陽臺的大小也僅供一人走動去晾衣服。

“方華,狗糧在哪?”我掙脫了他的手,強壓下心中扭頭就撒丫子狂奔的衝動,儘量用平靜的語調問他。“陽臺上。”方華用手指了指陽臺,又趕緊縮回手來往上拖了拖快要掉到地上的捲毛臘腸。我走到陽臺,果然看見了一個小鐵碗,裡面有一坨面,餿得不行。

這就是狗每天吃的食物嗎?莫名地,一股悲傷湧了上來。二話沒說,我捧起碗來屏住呼吸就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要想找到式夢靈就必須這樣吧,希望別每找一個就吃一碗餿飯,這誰受得了啊,我邊吃邊想。吃到一半,我嘔了一聲,生生地憋住了要吐出來的飯,又是一頓狂吞。

終於吃完了,我走出陽臺剛要說什麼,方華突然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拉著我進了這間寢室的廁所,並插上了插銷。

“你幹嘛?”我下意識地和他保持了一定距離。廁所裡不透光,我眼前一片漆黑,這更加深了我心中的不安。“小聲點,有人進來了。”方華費力地挪動著蹲下身子,讓耳朵貼著門縫。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一陣喧囂聲。“我說三哥,你確定那抱著狗的小子跑到這來了?”“當然,杵了二哥一刀就跑了,這混小子也不知道犯了嘛病,敢他媽惹我們。”聲音越來越近了,不一會兒,那一夥人就進了我們所在的這個宿舍。

“混小子,出來!”那個被稱為三哥的在屋子裡轉了一圈,最後那夥人的腳步聲停在了廁所門前。

我看見方華在瑟瑟發抖,便輕聲問道:“方華,這是怎麼回事?”方華一邊搖頭一邊往後退。我嘆了口氣,站了起來,剛想說什麼,外面就開始喊話了:“混小子,你要是再不出來,我就……”他們的話還沒說完,我就聽見一陣慘叫,接著是一陣打鬥聲,數十秒後,變安靜了。

我小心翼翼地開啟門,映入眼前的是四五個人橫在地上,有幾把片兒刀在他們身旁,還有一個人正捂著左臂靠在牆上喘息。“萬詡!你怎麼在這塊兒?”我見著他,又驚又喜,連忙跑過去扶住了萬詡。

“我醒來發現你不見了,就下了樓,正好看見你出小區,我便跑進車裡跟著你。後來你和一個灰衣人說了幾句就上了輛計程車,我就一直跟到這來。我在門外看到你倆進了學校,又跑到這來,接著不知從哪又冒出來幾個小混混跟著你們,我也就下了車跟了上來。這幾個混混兇巴巴的,一看就知道對你不利,我就把他們給收拾了。喏,這傷就是拜他們所賜。”萬詡說完,突然一腳向我踹來,我側身一躲,那腳正中從廁所撲過來的方華的小腹,此時方華手裡正拿著一瓶噴霧劑,血紅血紅的。

我看見捲毛的樂樂倒在廁所裡一動不動,忽然給我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像是已經死了很久似得,於是我失聲大叫起來:“樂樂不是,你方華體內才是——式夢靈!”

旋即我眼前一花,一道銀光從我頭頂冒出,一下把不知什麼時候又站了起來並且雙眼變紅的方華頂到了牆上,方華不甘地吼了聲,剛欲揮拳,銀光突然鑽進了他體內,方華立馬僵住了,片刻後便啪地一聲爆了體,碎塊濺得四處都是,有不少血還濺到了我臉上。銀光忙完這些,卷著一團什麼東西飛進了我的腦中。

“方華,樂樂,銀光,嘿嘿嘿。”“混混,怪人,爆體,呵呵呵。”一時間,被濺了一身血的我和萬詡傻笑了起來,不一會兒又轉為痛哭,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因為我倆都暈了過去。

醒來時,我神智清醒了不少,環顧四周,白花花的一片,是醫院的病房。我勉強地動了動身子,發現萬詡正躺在另一張病床上,還睡著呢。

想起紫鼎大學的一幕幕,我的心臟又狂跳不止,難道我的心理承受能力這麼弱?不不不,這不是關鍵,關鍵是之前的都是真的?樂樂死了?方華也……我鼻子一抽,這樣和式夢靈對抗下去,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

醫生後來告訴我們是驚嚇過度,靜養幾天就好了,我躺在床上,看著萬詡,心中五味雜陳。

幾天後,我和萬詡出院了,多方打聽才知道,方華是個科學家的助手,不久前瘋了,就住進了精神病院,然後他不知怎麼就跑出來了,有一條狗就是被他給毒死的,再用一種化學噴霧讓它捲了毛,八成是心理變態。之前他也砍傷過一個人,疑似是個混混,後來那個被砍傷的人也死了。

夜已深,無比寧靜,萬詡突然睜開了眼,推了推也還沒睡著的我,沉聲道:“小策,好像所有人都不知道我倆也參與了這事兒。”我點點頭:“有人封鎖了訊息。”

同一時間,在一個偏僻的地方,文千秋揉了揉太陽穴,看了一眼桌子上堆積如山的資料,自語道:“不知接下來,那兩個人會出現在什麼他們不該出現的地方。”

都市小說相關閱讀More+

開局話癆,我被迫重生!

墨以晨

我的天降白月光

鳳歌笑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