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掌力太過強勁,星衍下意識地蹲下身去舉手抱頭:“蟹胥?我也有!”飄雲卻同樣出於本能地出刀攔在他倆之間亟待同她講理,那少女誤以為飄雲翻臉不認賬,大怒一句“不識相”,被迫收掌卻從袖間又迅疾放出一根暗箭。

那應當是一隻鈴蘭步搖,看似與尋常髮飾沒什麼區別,若硬要說個與眾不同,大概是頂部雕刻的花蕊間有顆藍色的瑪瑙價值連城,誰又想到,這雅緻華麗之物雖被少女貼身帶著,卻是用來作為絕殺暗器置人於死地的。

不錯,飄雲護著星衍堪堪避過時,便已覺察出這隻步搖通體是毒!這“君影草”比適才的“落花印”不知兇險了多少,堪稱是少女怒極才發的看家本領,絲毫不比唐門和無影派差,半夜應該還傷過主公——飄雲靈光一現:這夔王府收集了唐小江、邵鴻淵以及這少女全部擅長寒毒到底意欲何為!

來不及多加思慮,電光火石間那少女再以“落花印”衝他二人發,萬千毒花浩蕩席捲,迎面而來殺機無限。飄雲回神一把推開星衍,自己則持刀急擋幾招,而後又勉強退守數步,不料,身後卻是個堅硬巨石再無處退……

腦中一片空白的關鍵時刻,飄雲咬緊牙關孤注一擲,縱身向後一躍,一腳蹬在那巨石上——原就是為了能生存而使出了渾身解數,更還借反衝之力裹挾大刀高屋建瓴地向她砍殺。

許是那少女因為蟹胥的關係本來不太想他命,許是因為他這番攻勢超出了她的估量,總之這一刀出奇地勢如破竹,半空中盪漾著的潔白小花遭他長驅直入後驟然就混亂無序,那少女還未發現變故,正說著“我饒你不死”轉身要先殺星衍,話音未落就被飄雲從上跳下徑直撲倒在地滾了數轉後摔到了地勢較低的叢林當中。

天光也通情達理地一下就暗了下去。

江星衍喘息良久才剛抬頭,突然就不見了他倆,嚇了一跳以為見鬼:“飄雲!?”慌忙四尋,反倒離開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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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在原地附近的兩個人七暈八素,誰都沒能及時回應星衍。

飄雲難得一次失智到孤注一擲,全因在推開星衍的同時就已中了少女的毒,這也是那少女輕敵和心猿意馬的根因。

那少女卻也搬石砸腳,被他撲倒在地時沾到了他身上的毒,加之她被他衝倒時後腦勺著地,以至於他醒來時她還暈著。

“星衍……”飄雲迷迷糊糊醒轉,本已忘記前因後果,陡然一驚,牽動毒傷,立刻大口吐血。

少女這時才醒,一摸身上,除了蟹胥就是蟹胥,哪還有什麼解藥:“解藥,適才被我丟在原處了……”

“去,回去找……”兩個人確定星衍跑了之後,只得相互扶持著,一點點披荊斬棘往幾十步外的原處去。

半個時辰,也才挪了十步。這“落花印”雖不像“君影草”那般能使林阡那種人都無力動彈,卻會害人神志不清、呼吸困難,即便還有體力卻一樣寸步難行。

這當兒兩個人一起倒在地上,已經能看見解藥卻都是有心無力。

飄雲口鼻窒息,正嘆天亡我也,不經意間那少女趴到他身上來:“除了解藥外,還有個辦法,不知你是否童男之身?”

“啊……”飄雲臉霎時紅到脖子根,“是……”

“那太好了!只要中毒的兩人純陰純陽,在一起便能兩消。”那少女一臉無邪地盯著他。

“確定不是誑語……?”飄雲都不知道瀕死的感覺原來這麼窘迫,又想,假設是真的,那麼這“落花印”看來是從“相思”演變而來的。

“當然不是誑語。我爹爹教我的。”那少女忽然嘆了口氣,“可是,要怎麼結合,我卻是萬萬不懂的,爹爹說,那是世間最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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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面靠這麼近,那少女眼神迷離似醉非醉,墨玉般的青絲垂在他耳邊輕柔地撫著……飄雲雖然心頭一顫,卻想要堅守禮法道義,他和這小姑娘才認識多久,姓名還未完全確認,身世也沒彼此瞭解,怎能隨隨便便就!

那少女雖然中毒較淺,奈何話說太多,短短几句就比他虛弱,連聲慘呼:“救命,救我……”

他覺得她不該就這麼稀裡糊塗地死了……這也是他最後的理智和思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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飄雲一笑,醒了,第一刻不可思議,想抱起枕蓆仔細回味,

第二刻發現抱起的不是枕蓆而是和自己混在一起的那少女的衣物,重擊之下,大驚回頭,不是春(諧)夢?!

第三刻,那少女一雙美眸直直地勾著自己,教他完全不敢再往下看:“姑娘!你姓甚名誰,家住何處,我百里飄雲必會對你負責!”

他活了快二十歲,一直是別人家的好孩子,踏實勤奮,聽話努力,一心“匈奴未滅何以家為”,從來就沒跟女孩兒多說幾句話,儘管父親可勁兒地催他抱孫子。

這倒好,直接睡了匈奴嗎,他連這丫頭的性格到底合不合意都不知道,就已經跳過了那許多的步驟要向她提親嗎?!

“今天的事,誰都不準說。”那少女的眼睛也不知是否天生脈脈含情,總之一邊這樣楚楚動人打量著他,一邊卻不帶感情色彩地拒絕了他的求親。

“啊?”飄雲一愣。

“我可以答應你一個願望。你記得誰都不可告訴。”那少女說,“若傳出去我們相互救命,我會有背叛組織之嫌。”

“……”飄雲怔住,不告訴別人是為了這個?有比你失身於我更重要的事嗎……

“世間最難的事你居然也會做。”那少女一本正經,“我回去問過主上,只要不妨礙忠誠,或許對練功煉毒都有益處。”

“再一次……看看……”飄雲懵得臉上火辣,感覺頭上頂了無數個問號。

怕是這姑娘成長在天火島上,就沒受過有關禮法的教育?不覺得女子就該遵從三從四德?甚至,她身為死士根本不知貞節為何物?!

可飄雲,怎能就這般奪了人家初(諧)夜就完事!頭皮發麻,機械性地站起來跟著她走,這下可好,足智多謀的他完全不知該怎麼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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