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六月初,九胡大祭,室韋人進攻左武關,整個六月上旬,九胡人一直按兵不動。

但是巍峨的攻城塔逐漸在左武關前哨邊軍的眼中形成。

顯然阿拉格巴日並不急於求成,攻城戰一直以來都是九胡人最不願意面對的戰鬥,但是當左武關阻攔九胡大軍南下之路的時候,這一戰就不得不打了。

繞關而戰,把後背留給左武關守軍,只需北原都護府出兵與三關都護府聯手,那麼這二十萬九胡人最後的大軍就陷入了絕地。

阿拉格巴日再進行一場豪賭,打通南下道路,百萬羅斯軍隊便於依照盟約借勢南下,而九胡人也能獲得苟延殘喘的草場,以圖崛起。

六月的雨說來就來,六月中旬下了好幾天雨,當天氣放晴時,九胡人已經做好了準備。

投石車,攻城塔,雲梯,輕梯,壕橋……一件件攻城器械在羅斯工匠的手中誕生,在左武關北二十里,九胡大軍的中軍,四萬餘室韋人與五萬九胡老騎混編,同時,來自羅斯各公國的年輕百夫長們也在這十幾天的時間裡給室韋人教授攻城配合以及如何使用攻城器械的方法。

九胡人攻擊左武關有著羅斯各公國的支援,但是在北定,右威兩關羅斯和大乾的商隊依舊絡繹不絕。

羅斯王國在大乾改制的兩年中也完成了權力的更迭。

除了羅斯王查爾一世的王領,下轄附庸英羅侯國,英羅侯並不是世襲制,而是由羅斯王查爾一世親自擔任,是一個名譽稱號,侯爵領地內,是羅斯王國的常備軍,分為五萬多騎士領,由騎士組成羅斯近衛軍,分為五大軍團,這是羅斯王掌控羅斯王國的利劍,而堅盾則是王領中的禁衛軍,五大禁衛軍團與近衛軍一樣也是常備軍。十大軍團,十萬騎士共同構建起了羅斯王查爾一世的統治基礎。

而四大公國中,利沃夫公爵的南方公國,威爾公爵的東方公國,康斯公爵的北方公國,折絡格公爵的西方公國,各有一支五萬人的公國軍團。

阿拉格巴日饒過利沃夫公爵與他的哥哥,現任羅斯王查爾一世簽訂了協約,當九胡人打通南下通道後,羅斯王查爾一世以國王的名義下達遠征令,佔領北原乃至整個大乾。

雄心勃勃的查爾一世立誓要征服大乾商人嘴裡的天朝上國。

所以以第三禁衛軍軍團長約翰率領的近千人的羅斯軍官團就出現在了九胡人的軍隊中。

隆盛十五年六月十五日黎明,當天上的烏雲消失,啟明星伴在月旁,羅斯工匠製作的攻城器械在室韋人的推動下緩緩的移動到了左武關前哨北五百步的地方。

阿拉格巴日一聲令下,四萬多經過短暫訓練的室韋人,吃完九胡人提供的羊肉的馬奶酒,拿起羅斯人提供的圓盾,短劍開始了對左武關的進攻。

“敵軍正在列陣,快去稟報校尉!”正在放哨的前哨邊軍看著星光下密密麻麻的室韋大軍嚥了嚥唾沫,連忙派手下人通知前哨校尉謝開崢。

“報!校尉,敵軍正在列陣!”前哨營第二團第一旅第二隊第三夥的邊軍劉遷的一聲急報,掀開了左武關大戰的序幕。

前哨校尉謝開崢,睜開眼睛,懷中掏出一個香囊,北上戍邊十載,嬋兒等了十年了,好想回長安啊!

香囊的綢布已經褪色,斷掉的蠶絲讓香囊上掛起了流蘇,裡面的香料早已經沒有了氣味,謝開崢把乾癟的香囊塞到懷裡,衝著旁邊的傳令兵喊道:“滅燈,擊鼓!準備迎敵!”

“喏!”傳令兵大喊了一聲連忙往主箭樓的二樓跑去。

“校尉令!滅燈,擊鼓!準備迎敵!”

“咚!咚!咚!……”沉悶的鼓聲開始敲響。

“一息,一鼓,這是迎敵鼓!來人,披甲!”還在夢中酣睡被鼓聲驚醒,側耳去聽,連忙喊李懷民替他披甲。

在蘇策披甲的時候,整個前哨城牆上,前哨邊軍在自己夥長的哨聲中驚醒,拿起身邊的武器,兩人一組,互相檢查起身上的武備,沒有問題後大喊一聲:“好!”

隨著一聲聲:“好!”從箭樓木廊中傳出。

旅帥們紛紛吹響了嘴中的銅哨,比起伙頭隊正的銅哨,旅帥的哨聲更加尖銳。

“嗶嗶!嗶嗶!嗶嗶!……”

“第一團第二隊,齊!”

“第二團第二隊,齊!”

……

一聲聲口令聲會同著鼓聲哨聲在前哨響起,此時左右塞也是同樣的景象,而往南的前關和左右御後關此時也開始點兵,只是不同前面三營,北四營的人並未擊鼓,只是在急促的哨聲中開始備戰。

前哨校尉謝開崢此時已經登上主箭樓的三樓,皺著眉頭看著遠處星光下黑壓壓一片的敵軍,手指在甲冑上快速敲擊,這是他在粗略估算敵軍的數量。

隨著一聲聲的手指與甲冑的敲擊聲,謝開崢的額頭上開始冒出一層細密的汗水。

只見室韋人列成了不太整齊的十個方陣,在這些方陣後面是二十架高聳五丈的攻城塔,在攻城塔之間是各式各樣的其他攻城器械,在器械周圍是操控著這些大型攻城器械的室韋人。

“傳令兵,調翁城第二團上來。”

謝開崢此時也知道了九胡人這是不打算在試探了,整個左武關面敵的方向,連橫四里,左右塞前哨各一里,連線處各半里。

前哨可供使用計程車卒有一千五百人,但是並不是說全部都上城牆,翁城第一團之前已經調上了城牆,由他們操控床弩,因而謝開崢手中還有四個團的兵力可以呼叫。如今敵軍人數眾多,謝開崢為防有失,動用了第二團的人上來。

阿拉格巴日騎著白馬從中軍大營趕到南轅門,手持彎弓,將一枚火箭點燃,看著只聞鼓聲,卻見不到半點燈火的左武關城牆,遲疑了一會兒,猛吸一口起,雙臂用力拉動彎弓。

“嘣!”

“啾!”

一支火箭劃過夜空!

室韋首領駱丹大喊了一聲:“斯喏!”

室韋人的方陣開始移動,巨大的攻城器械一邊發出吱呀聲,一邊開始緩慢的移動。

“四百步!”城牆上的輪值右校尉蘇健行趴在女牆後,大喊著距離。

“三百五十步,接敵!”

“三百步!臂張!”

“二百步!射!”

……

慘烈的戰鬥在一瞬間開始了。

最前面的室韋人舉著木製的掩體,其實就是高達一丈的木排頂在了護城河南岸,壕橋順著掩體的空隙直插護城河,隨著一架架壕橋的木板搭在護城河上,十幾架掩體被快速搬離,三四架壕橋拼接在一起,巨大的攻城塔開始緩慢的在壕橋上移動。

箭樓中的床弩也開始了射擊。刺耳的破空聲刺激著城上城下的每一個人,一支支巨大的弩箭射翻了掩護室韋人的木排掩體,城上的弩手精準的射殺著失去木排掩體保護的室韋人。

室韋人在床弩和臂章弩的射擊下損失慘重,但是好戰的室韋人依舊在千息時間中將八座攻城塔運到了護城河北,並且開始一點點的靠近前哨。

千息不過一刻時間,城牆上的弩手用精準的臂章弩射空了一壺弩箭,百名弩手點殺了至少千人,室韋人的屍體或者自己落下或者被同伴丟在護城河中,順著水流飄向下游。

個人的性命在攻城中不足掛齒,屍體只會阻擋攻城塔前進的速度,室韋人不愧是天生的戰士,千餘人的損失並沒有讓這些剛剛喝過馬奶酒的室韋皺眉,在酒精的刺激下,攻城塔很快迫近城牆一百五十步,八座攻城塔上的百名室韋人開始和城牆上的前哨邊軍開始了對射,高聳的攻城塔將前哨邊軍的高度優勢抹去。

前哨凸出牆體的主箭樓,兩座角樓,四座馬面上的床弩從零星點射阻攔壕橋搭建到集中攻擊攻城塔。

“弓手拋射!”

“投石車!拋火油!”

“火箭!快!”

城牆上的扭力投石車開始將一罐罐的猛火油拋向城下一百五十步,瓦罐在攻城塔上碰撞破碎,裡面的猛火油順著攻城塔流淌。

隨著一支支火箭拋射,猛火油被引燃,包裹著牛皮,塗抹著爛泥巴的攻城塔,外殼燃著火焰,但是卻沒有傷到裡面的室韋弓手。

對射中,不斷有室韋人被射殺,被同伴扔下攻城塔的頂層,而他們空出來的位置又被底下的室韋弓手填補。

城牆上的前哨邊軍也在對射中出現了傷亡,厚重的札甲總會有薄弱處,在林海雪原中狩獵的室韋弓術並不比九胡人差多少。

二十幾個弓弩手被射中了面部,面甲可防護流矢,但是對於迎面攢射的箭矢還是無法阻攔的。

射中面部的邊軍被輔兵拉下戰位,順著前哨和前關相連的城牆快速運回關內。

總是有幸運和不幸總是纏繞在一起的,前哨的死傷隨著攻城塔靠近百步不斷加大,此時,室韋人的弓箭力度已經不需要考慮衰減。

在五百息的時間裡面,室韋人被射殺了上千人,而城牆上的前哨邊軍也折損了一個半團,超過三百人被送回了關內,軍醫營的旁邊空地不斷有人被抬過來,兵曹參軍和從吏們拿著毛筆記錄著木牌上的資訊,之後他們會從兵冊中劃掉這些人名。

七八個軍醫帶著手下的學徒,翻看著每一個被抬過來的邊軍,假死者得到醫治,而確定死亡的則被蓋上了白布,輔兵們隨後將蓋上白布的死者抬到一旁。

輔兵們開始解下死者的衣物,用針線縫合傷口,擦拭身上的血跡。

空地旁的將軍窯開始熱窯了,一個個將軍罐擺在旁邊,蘇策披甲後,來到兵戈廳,此時前哨的戰況也在不斷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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