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的氣氛很壓抑,七個人時不時就會出來透透氣,蘇策寫完文書後,眼皮都變沉了。

到了第二天凌晨,七個人都寫完了文書,檢校過後,沒有什麼問題後,紛紛蓋上印章。

連著兩夜都沒閤眼了,鐵打的人都受不了,七個人就躺在軟榻上對付了一個多時辰。

長安城今天又恢復了往日的繁華,只是每個人都清楚,這份繁華之下流了太多的血。

聖人十五日要回長安,畢竟科舉可耽擱不成。

太子監國,但是殿試是屬於皇帝的權力,這一點即便是聖人再恩寵太子,也不能打破。

而隨著聖人十五日回長安的訊息傳出來,長安城的各部府衙都抓緊時間處理起來這段時間接踵而來的諸多事務。

蘇策一大早帶著六人去了兵部,此時兵部聚了八位南衙十六衛的大將軍。

長安城亂了幾天,南衙禁軍空出來很多位置,這些位置總是需要人坐的。

蘇策除了一個爵位傍身,他的品階和姜瀾等人一樣,不過倒是沒有人小看這七個四品的軍中小將。

永平坊和靈感寺的情況,這些大將軍可都很清楚,特別是永平坊的情況,就是南衙禁軍填的土,長安可不能有存在與地下的暗城。

就在眾人打著招呼的時候,南衙禁軍還在地下苦巴巴的填著土。

這八位大將軍,蘇策都沒有碰過面,不過有著姜瀾從中長袖善舞,蘇策也打著哈哈跟這七八位大將軍聊了一會。

“各位,到蘇某了,先行一步!”蘇策抱著拳告別,這些禁軍大將軍,八位都是須發花白,年過五旬,和之前十六衛的大將軍們沒法子比,也不知道那些正值壯年的大將軍們去哪了。

蘇策沒有多問,剛才說話也沒有什麼共同話語,只是打著哈哈,看到兵部侍郎秦濤衝自己招手,帶著姜瀾等人去了兵部考功司。

“得,我算是看明白了,這小東西可沒把咱們放在眼裡呀!”看著蘇策離開,右金吾衛大將軍薛平嘴裡有些不乾淨。

“哼!小東西,那也是你叫的!要不是你們右金吾衛懈怠,怎麼能讓螻蛄在長安城地下挖出來那麼一大片暗道。平白讓人罵我們金吾衛無能,我們左金吾就是讓你們連累的。”左金吾衛大將軍李思淨立馬出口反駁。

李思淨不是別人,正是蘇策曾經在安北都護府的大帥李思哲族弟。

“少說兩句,以後咱們的子孫輩沒準還要在人家手裡混前程呢!”左衛大將軍常青山打消了兩人爭吵的苗頭。

其實在場的這八位大將軍心裡和明鏡一樣,禁軍中年輕些的大將軍,將軍都被調去了四大都護府。

大乾說是不戰,實則邊軍的動靜也不小。

四大都護府中安東安北安南紛紛晉階為大都護府,每個大都護下轄一到兩個上都護府。

而禁軍中的十六衛大將軍去了邊軍就是上都護,諸衛將軍做大都護府副都護。

現在四大都護府改制,原因也和周圍諸國脫不了干係,四大都護府除了本部大都護府,下轄上都護府或者都護府。

大都護府直面自己接壤的大國,上都護府對抗中小國家。

大乾的邊界隨著百年征戰不斷擴大,面對的敵人也越來越多,原本四大都護府已經顯得有些臃腫了。

因而別看長安城鬧騰的厲害,四大邊軍的動靜更大,不然一道告百國書能讓周圍諸國安靜幾年?

靠的還是邊軍的橫刀。

大都護從二品,大都護府副都護從三品。

上都護正三品,上都護府副都護正四品上。

原本的四大都護府只有都護,副都護,地位以各邊軍實力為序。

現在,聖人允了文臣們增加進士的數量,對於消減了一成兵備的府兵也要有補償。

四大都護府改制就是在五位國公的推動和聖人的縱使下誕生的。

聖人這次回長安就是要把這件事情定下來。

要不然十六衛大將軍的位子也輪不到這些年過五旬的老將軍上位。

蘇策交接完文書,讓姜瀾去做自己的事情,他自己去了東宮。

“見過太子!”蘇策很少看到身穿冕服的太子,一般都是一襲青衫,不過今天卻是有些奇怪。

“你等退下!”太子趙載承揮退了宮殿中的內侍。

走到蘇策面前,用手捏起蘇策胸口的碎甲片:“蘇策,你跟著孤的時間不長,不過東宮十率你怕是待不下去了!”

蘇策沒有說話,只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他確實在東宮十率沒有了位置。

之前統帥東宮十率都是臨時任命的,蘇策可沒有具體的職位,現在事情結束了,就像太子說的他在東宮十率待不了。

因為沒有位置給蘇策了,讓姜瀾或者其他衛率給蘇策讓個位置?

事情不是那麼做的,況且一年來諸多為衛率都累了不少功勳,衛率的位子很穩。

讓蘇策去做千牛將軍,太子趙載承那是糟蹋蘇策,讓一個手握兵權的將軍去做只有品階手上一兵一卒都沒有的千牛將軍,怕蘇策這小子又要撂挑子了。

“給你說個訊息,不要聲張,四大都護府改制。

安東上都護府下轄渤海都護府。

安北大都護府下轄三關,北原上都護府。

安西大都護府下轄北庭上都護府。

安南上都護府下轄百越都護府。

過些日子,這件事情就定了下來,新立的上都護府中空缺了幾個副都護的位子。”太子趙載承一邊說一邊看著蘇策的表情。

看到蘇策沒有什麼表情,接著說到:“孤問你,你是願意留在長安還是回邊軍?”

蘇策沒有多想,脫口而出:“邊軍!”

不過話一出口,蘇策就有些後悔,連忙說道:“長安也可!”

太子趙載承沒有再說話,拍了拍手,兩個內侍抬著一個箱子走了進來。

“開啟看看!”太子趙載承玩味的看著蘇策。

蘇策指了指面前的內侍放下的木箱,看到太子趙載承點頭,蹲下身子,開啟了面前的箱子。

箱子開啟,映入眼簾的是衣服閃著烏光的鎧甲,準確點來說是一套明光鎧,樣式素樸,沒有蘇策現在身上的這套湛藍色明光鎧華麗,但是蘇策用手一摸,冰冷的觸感傳遞了兩個字——堅韌。

甲片厚實,防護全面,這是一套戰甲,實用!

“喜歡嗎?”太子趙載承坐在椅子上,看著蘇策貪婪的摸著箱子中的盔甲。

聽到太子的聲音,蘇策愣了一下:“啊!喜歡!”

“等會兒換上,老二的甲好看不好用,這是孤七八年前去東都護府穿過的甲,讓將作改大了些,送給你了!”太子的話音剛落,兩個內侍就幫著蘇策脫去身上的湛藍色明光鎧。

等換上了這套甲,蘇策原地跳了一下,這套甲第一感覺就是厚重,甲片的材質蘇策摸了摸,也摸不出來好歹。

“多謝太子賜甲!”蘇策錘胸行禮,臉上帶著笑意,怎麼也收不住。

太子趙載承倒是饒有興趣的看著蘇策,嘀咕了一句:“原來你是會笑的啊!”

得了一副寶甲,蘇策的嘴角都帶著笑,順手接過內侍遞過來的一個摺子,開啟看了一眼,塞到了懷裡,摺子上畫著這套甲的形制,這套甲已經去將作監備了文書,不然蘇策還得跑一趟。

“行了,先回你的蘇莊吧,孤忙完這一陣,再想想把你放在哪吧。”太子趙載承看著蘇策,也不打算逗蘇策了,蘇策性子太悶了,沒有樂子。

等到蘇策出了東宮,臉上的傻笑收斂了起來,嘆了口氣,摸了摸身上的甲冑,拍馬出城。

太子的話,蘇策那裡不明白,剛剛從兵部和姜瀾等人分開的時候,姜瀾在耳邊嘀咕了好一會,都護府改制的事情蘇策已經知道了。

因而太子的話,他回答邊軍和長安都可以,實則是蘇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去哪,留在長安,可以陪伴家人但是要面對長安城的爾虞我詐,去了邊軍倒是沒有那麼多麻煩,但是卻要和家人分隔兩地,這讓蘇策難以取捨。

蘇策也想過自己的出路,特別是剛才太子的話點醒了蘇策,留在東宮十率一點可能都沒有。

而能去的地方只有四處,一個是去邊軍,做一個上都護府的副都護,過幾年做上都護,獨領一軍。

剩下三個都是留下長安。

一個是去南衙禁軍中任南衙十六衛中內四衛中郎將,左右千牛衛中郎將中左千牛衛中郎將空缺。

一個是做親勳翊衛中郎將,選十六衛中的外十二衛尋個空缺補上。

最後一個是折衝府的上府都尉,不過大乾還沒有三十歲以下的折衝府都尉。

至於北衙禁軍中的羽林中郎將,蘇策想都沒想,又不是府兵孤兒,去羽林衛不合適。

左右豹韜衛和左右鷹揚衛現在被安定郡公收到了安北都護府,不然蘇策去那裡做箇中郎將也可以。

蘇策現在正四品上不上不下的品階,太子趙載承也是很犯難,做中郎將都是高階低位。

要說蘇策身上有功勞,往上升一升,今年蘇策才二十歲,他還不到穿紫袍的年紀,因此太子要把蘇策壓上幾年。

思來想去,太子趙載承也是不想了,先讓蘇策回家好好修養吧,畢竟身上還帶著傷,胸口鈍傷可得好好養段時間。

而蘇策也不去多想,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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