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蘇莊的蘇策無事可做,便抓起了那一百個親衛。

當年的一幫孩子在蘇莊生活的很幸福。

但是所有的美好都需要用過去現在未來作為交換的籌碼。

每日辰時點卯,列隊出蘇莊,繞著蘇莊的土地跑一圈,然後用早食,上午伸拉筋骨,之後便是兩個時辰的枯燥訓練,午時用飯,下午和莊裡的孩子一起去學堂讀書,等到太陽落山,這些親衛還需要溫兵書。

日子過得很是充實,比起莊裡同齡的孩子,這些親衛的生活太過枯燥,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兩載多的時間,一支少年軍隊便塑造了出來,雖然比起折衝府的府兵,其戰力可以忽略不計,但是這卻是蘇策最信任的一支軍隊。

蘇策不是敗軍之將,這一點在朝堂上已經有了定論,與吐蕃人的戰爭勝敗不在戰場,大乾未戰卻已經沒有了勝利的可能,平手已經是將士用命的極限了,因而文官們並沒有難為此次出征的將士。

但是大乾軍隊何時打過這般憋屈的仗!

這幾年每每大勝之戰,大乾卻只能小勝或者如同這次一樣打個平手。

是府兵兵鋒不盛,還是主將庸碌?

都不是!

隨著朝堂上勳貴們的聲音日漸低沉,士族的狂歡已經開始了。

只是狂歡只是滅亡的前夜。

從回到長安一直到步入冬季,蘇策休息的這段時間,大乾朝堂上一片歌功頌德,只是大乾的聖人與儲君卻只是假笑應付。

在朝堂上消失的勳貴們,出現在了各道折衝府,出現在了各大都護府。

大乾各道折衝府的調令讓兵部尚書兩月沒有著家,廂軍的人數精簡了不少,同時各大折衝府的府兵也輪番補充完畢。

文官們的聲音在朝堂上達到了頂峰。

但是半年前從長安出發的三十六位三使卻極為低調。

十二位宣撫使也叫觀察使,皆從秘書監選人。

十二位招討使皆從乾州祖地徵召。

十二位監察使皆為士族子弟。

大乾改制,隆盛宮變,吐蕃擾邊,文武之爭,隆盛十三年的大事接踵而來。

終究在十月份落下了帷幕。

大乾十二道各擁廂軍五萬至十萬,府兵輪番在值者六十三萬,其中邊軍五十萬,南衙禁軍十五萬,北衙六軍九萬,太子十率六千五百人。

邊軍四大都護府:

安西大都護府轄北庭上都護府,計府兵十五萬。

安北大都護府,計府兵十萬。

安東上都護府,計府兵十五萬,其中水軍五萬。

安南上都護府,計府兵十萬。

南衙十六衛:

左右衛、左右驍衛、左右武衛、左右威衛、左右領軍衛為戰衛,每衛一萬兩千人。

左右金吾衛、左右監門衛和左右千牛衛為內衛,每衛五千人。

北衙六軍:

左右羽林軍,左右玄甲軍,左右虎賁軍,每衛一萬五千人。

太子十率:

太子左右衛率、太子左右司御率、太子左右清道率,諸衛率各領千人。

太子左右監門率府、太子左右內率府不統府兵。為太子直屬的親兵,由其直接掌握,每率百人。

自古以來朝堂之爭,皆是拉一派打一派。派別總是隨著時間不斷模糊邊界。

朝堂上的紛爭在邸報上輕描淡寫,但是其中兇險總是暗流湧動。

將門郎在廂軍中得以重用,但大乾對外征戰為外戰得勳爵,靖安匪患為內戰得職。

蘇策這段時間很清閒,也可以以旁觀者的身份看長安的各種紛爭。

同時也在思索自己的出路,勳貴中一直有個說法:勳為公,爵為私。

這裡面的公私很值得琢磨,何為公?何為私?

為大乾為公,為聖人為私。

勳位再高,人死燈滅。

爵位再低,蔭萌子孫。

殉國者皆為國之勳貴。

勳貴有兩股勢力,一為勳官,一為貴族,有爵者稱為貴族。

公私之外,勳貴之外,為職官,以門第為先,曰:士族,豪族,將門。

立場決定態度,任何人都是以屁股決定腦袋的,哪怕是無慾無求的蘇策也同樣不能免俗。

不然蘇策為什麼要如履薄冰的經營自己的蘇莊,自己的土地就是立足之地。

很多事情蘇策想通了,只覺得自己以往看的太過糊塗。

很多事情可不做,卻做了,很多事情可不見,卻見了。

瞎子,啞巴,聾子。有些時候真的需要選擇成為其一。

蘇策新的職務遲遲沒有安排,蘇策也樂得清閒,但是勳貴中的其他人卻忙的不可開交。

隆盛十三年出風頭的勳貴都被聖人趙鈺民有意的閒置了下來,只留下關鍵位置不能換的勳貴。

朝堂上看似勳貴失勢,但是把控住軍權的勳貴,捲土重來還是繼續沉寂,只看聖人趙鈺民願不願意而已。

齊國公姜卜寫了很多副字,每副字上只寫兩個字:忍耐!

三使攜廂軍在各道與各道士族豪族相爭,大小紛亂不斷。

將門被迫頂到了聖人和士族豪族爭鬥的前線。

野心勃勃的將門和忠誠的勳貴,這道選擇題,聖人趙鈺民不用想也知道怎麼做。

勳為公,爵為私,將門可為勳,不可為爵,勳貴之中,以爵為首。

很多規則不在紙上,只在人心中。

十一月底,寒氣南下,外出的勳貴們忙碌了大半年都回到了長安,

聖人趙鈺民和太子趙載承這些日子也完成了他們的佈局,將門和士族豪族打的火熱,字面意思的火熱。

刺殺,襲殺,收買,背叛……精彩紛呈,只是這些精彩對於將門和士族豪族來說是驚心動魄,對於皇族和勳貴來說,站在看臺上的人,從不會憐憫鬥獸場中的角鬥士和猛獸。

“冬狩南山!”

春蒐、夏苗、秋獮、冬狩。

春蒐指春天搜尋獵取未懷孕的禽獸。夏苗說的是夏天獵取為害莊稼的禽獸。秋獮和冬狩是說秋天和冬天圍獵禽獸。

帝王射獵,景從之人,皆為封臣,何為封臣,得國之爵位者。

除此之外也有被聖人邀請的勳官。

大乾征戰百年,雖然隆盛十三年這一年的變故太多,但是比起往年,戰事減少了很多。

聖人也有了射獵的心思。

因而蘇策也需要開始準備冬狩的裝備。

定好了日子,但是步入冬季,聖人趙鈺民卻染了風寒,不過冬狩既然已經提了出來,就不能半途而廢,帝王,一言九鼎者。

只是聖人趙鈺民染了風寒,卻不能不顧身體,冬狩的事情就只能交給太子趙載承了。

只是聖人到底染了風寒還是太冷了不想出宮,誰也不敢打聽。

聖人不出,北衙六軍不出,但太子也有自己的親軍,太子十率。

冬狩,說是射獵,卻也是禮。何為高人一等?何為地位?

與好友狩獵,只能叫打獵遊玩,與帝王射獵,那是圍獵天下。

因此,李常知道後,比蘇策還上心,早早的便開始了準備。

勳貴參加冬狩,不是光去個人就行了,武備,親衛,糧草,樣樣不能缺,這是帝王恩榮,也是勳貴展示實力的地方。

蘇策算是倖進勳貴,對於涇陽縣伯蘇策,長安城的紛議很多,因此第一次參加這種勳貴中的大事,蘇策就需要展示出自己的實力來。

只是蘇策的親衛年紀還是太小。

最小五歲,最大的也只有十四歲,這便是蘇策的親軍。

勇武?估計比不過。不,是一定比不過其他勳貴的親衛。

蘇策本來不打算帶親衛去冬狩,卻被蘇父“訓”了一頓。

“你願意讓蘇莊成為獵物嗎?”

冬狩,狩的是勳貴!

什麼是實力,可以是無雙甲士!也可以是財力!

大乾的爵位不是用來混吃等死的,沒有實力的勳貴只能成為別人的獵物。

帝王射獵,死些勳貴太正常不過了!

蘇策知道後,去了河邊小謝待了足足三日。

李常也在這三天完成了最後的準備。

厚實的冬衣,嶄新的武服,武器,大乾民間禁甲冑,蘇策親衛在將作監登記在冊的一百套皮甲也被李常更換成了新甲。

蘇大,是蘇策親衛頭頭的名字,年齡只有十三歲半,少年老成,身高只到蘇策胸口高度,卻用堅毅“說服”了新老親衛,成為親衛中的頭頭。

親衛無功便無名,因此蘇策的親衛只是涇陽縣伯親衛,而不是那些有名號的貴族親衛。

兩百匹良種小馬駒,二十輛載滿肉乾糧草帳篷的嶄新馬車被李常從長安城買回了蘇莊。

整個蘇莊隨著李常採買的物資全數運回來,蘇策在磨刀,一百親衛也在磨刀,冬狩不是誰都可以參加的。只有勳貴和其親衛可以參加,這是身份,也是限制。

蘇策這些天和蘇父還有李常聊了很多,大多時候都是以聽為主,常年不在長安很多事情,蘇策都是一知半解,正好趁著這個時間瞭解一番。

越是瞭解,蘇策就越覺得這次冬狩不簡單。

至於冬狩會發生些什麼事情,蘇策不清楚,猜不出來,但是誰要是真當自己軟弱,想踩著自己上位,那麼蘇策也不介意橫刀染血!

冬狩為禮,禮節之下盡是腌臢!冬狩,一切以實力為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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