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有很多宅院或因家道衰落,或因外放為官,每年都有很多房宅買賣。

第二天,蘇策沒有去東宮,而是騎著馬去找李常,長安城中也不是每個地方都是繁華。

盛世之下多白骨,路上的行人匆匆,奔於生計,在大乾上層中,卻有屍餐素位之人,但是大多被排擠到了不得勢的角落,只待兩三代後消亡。

勳貴高官對於自己群體的自潔過程,遠比旁人想象的更加殘酷,要想不成為爭鬥中被丟棄的砝碼,就必須讓自己的價值讓執棋者珍惜。

蘇策和李常見面後,沒有去提螻蛄,只是說百果釀可以適時的增加產量,至於多產的百果釀賣給誰。

蘇策不去管,交給李常,事實上主權螻蛄的人扮成商人接觸李常就是想要入股,得到百果釀的做法,有著釀高度酒的法子,螻蛄的財路一下子就有了。

但是李常不是傻子,蘇家別看在南山買地建莊,又或者在長安城買地置府,看似缺錢,但是沒有的酒款一結,壓根不缺錢用,所以拒絕了。

李常應下了擴產的事情,他要準備,五六月多采買些果子,不然百果釀沒有果子,釀不出來酒。

在長安城見過李常後,蘇策回十率府,此時蘇策感覺有人盯上了自己。

蘇策騎在馬上沒有四處張望,也沒有試圖找一個人多的地方甩掉對方。

既然魚兒上鉤了,那麼只需要等一個抬竿的機會了。

回到十率府,蘇策看到在府衙的門口停著一輛很普通的單馬馬車,這樣的馬車長安城裡面沒有萬輛,也有幾千輛。

十率府地處於皇城內,或者說大乾所有在長安的官邸,除了萬年長安兩縣的府衙,其他的衙門都在皇城中。

剛剛那種被監視的感覺也在蘇策進入皇城的時候消失了。

皇城裡面除了官吏就是南衙禁軍,如果螻蛄在皇城裡面都能有眼線,那大乾早就亂了。

不過,南衙禁軍中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已經被螻蛄摸清了底子,畢竟人要生活,總會交朋友,很多人和螻蛄以朋友相稱。

二皇子趙載校已經在蘇策的屋內等了一會了。

門內站著兩個身穿牡丹花紋錦衣的牡丹內衛。

一進門,蘇策看到門內站著平日裡神秘的牡丹內衛,二皇子來的比蘇策所想的時間更早。

“我們又見面了,聽說你上個月把太子氣的不輕,乾的好!哈哈……”二皇子趙載校打趣著說道。

蘇策的嘴角有些抽動,這位二皇子可比外人想的更神秘,看似輕佻,但是接觸過二皇子趙載校後,這位二皇子有著不下於太子的才能。表面的輕佻只是一種偽裝,這何嘗不是一種自我保護。

聖人四子,太子賢德,二皇子聰慧,三皇子穩重,四皇子溫良。

這是大乾士林對於四位皇子的評價,蘇策只接觸過太子和二皇子,對於身處南方的三皇子和四皇子也挺好奇,當然蘇策不敢小瞧任何一位。

智多似妖,二皇子打趣了幾句後,看著蘇策悶罐頭的性子,只覺得無趣,倒是不去打趣蘇策了,坐在蘇策案牘上,翻看著案牘上擺放整齊的文書。

兩個身穿錦衣的牡丹內衛,拉著蘇策交代事情。

三品紫袍,這些牡丹內衛傳的便是紫色的袍子,世人皆知大乾有宮中供奉,卻不知道在其上有一牡丹內衛。

蘇策知道也是之前聽過隻言片語,所以對於眼前這兩位牡丹內衛很是恭敬。

“蘇將軍,長安螻蛄我們用了十幾年的時間,已經基本上已經查清了,長安螻蛄總攬螻蛄大權,只要滅掉了這一股螻蛄,螻蛄不滅自亂,所以需要蘇將軍不可放走一人,以免其死灰復燃。”開門見山,兩個牡丹內衛你一言我一語的迅速將後續的事情交代清楚。

兩人說的很細,暗戰比起沙場更為殘忍,牡丹內衛十幾年時間埋了不下五百暗樁,到現在還能聯絡上的只有不到十人,至於聯絡不上的人,怕是早已遇到不測了。

“明白,明日我家管家去和螻蛄商議百果釀的合作,交貨之日,我親率家中護院入永平坊,旅賁軍還需佈置,兩位放心!”蘇策皺著眉頭,說真的他真的不願意拿著自己家裡的人去摻和進這裡面。

但是螻蛄既然選擇了蘇莊,肯定已經摸清了蘇莊的情況,如芒在背,要說牡丹內衛不知道螻蛄調查蘇莊,怎麼可能?

但是這就是遊戲規則,對於帝國的毒瘤,犧牲一個伯爵之家,這買賣太划算了。

要是蘇策作為幕後之人,怕是一個侯爵也捨得。

蘇策說真的,還要感謝太子,是太子讓蘇策入局的,否則不入局的蘇策一無所知,選中他人處置也不是不可以,不過那樣的話,蘇家以後還存不存在,神鬼難料。

“好好做事,事後好好歇兩年,有你用武之地。”二皇子趙載校不好多說什麼,難道告訴蘇策他的蘇莊就是他們縱容擺到明面的誘餌嗎?

蘇莊百果釀巨利,這兩年卻沒有人敢打什麼主意,本身就不正常,也不是沒有人伸手,但是卻被牡丹內衛打斷了伸出來的手,為的就是有朝一日可以讓蘇莊百果釀成為一個誘餌。

現在蘇莊就要還清這兩年平白得到的庇護。

蘇策明白,天上沒有掉下了餡餅,當百果釀在長安城大賣的時候,他就應該有被掛到魚鉤的覺悟。

蘇策送二皇子和兩個牡丹內衛,坐上了那輛普通的馬車,同時,十率府也在深夜動了起來。

東宮外六率的六位衛率深夜回到十率府,蘇策身無職位,卻有東宮金虎符。

“二皇子過些日子會被刺殺,放心,放心,這只是一場戲。”蘇策話說一半就看到六個衛率站了起來,連忙解釋道。

“哦,您倒是早說呀,嚯,嚇我一跳!”姜瀾和蘇策關係最近,打趣了一句。

不過蘇策讓他們六人深夜前來,肯定不是聯絡感情的,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吩咐。

“令,不日,二皇子遇刺後,左清道劉安聯領五百旅賁宿衛東宮,保護太子,右清道項岸領五百旅賁宿衛十六王府,留心夜裡外出之人,不可打草驚蛇,待幾日後夜裡鼓樓戰鼓響起,把這些人拿下,敢有反抗,殺無赦!

四月初九,延平門守將更換,初十夜,左右率及左右司御四率,領兩千旅賁,兩更天從北苑大營帶出,分十批,間隔一里,若有一人不至,全部謀逆論處,步行至延平門,務必於四更天前逐批潛入永和坊,之後長安戒嚴十日,這十日耐心潛伏,以戰鼓為號,包圍永平坊,記住,途中不可喧譁,不可交談,互相監察,防止訊息外洩,人盯人,盯死了。”

蘇策坐在廳堂主位上對著姜瀾等六人說道。

“永和坊中有乞丐,流民,還有坊官和十六衛的坊衛,不良人,這些人難免會洩露訊息,蘇將軍讓我等夜裡潛入,萬一訊息走失,此舉怕是不妥吧!”右率新晉衛率燕伯卿等到蘇策說完,便提出來自己異議。

“這一點,我已想到,我家本來就要於長安城置地建府,後幾日便會買下永和坊,坊內之人會被遷出永和坊。”李常這些天算是挑花了眼,合適的地段要麼有人住著,要麼要價太高,他做不了主,就先把這些記錄清楚,讓蘇策決斷。

交代完一切後,蘇策披上黑色袍子,回到東宮,夜色中突兀的響起太子趙載承的斥責聲,太子抽劍砍了蘇策。

第二天長安城便傳出來,東宮領將蘇策得罪太子,要不是身上甲冑厚實,且有著齊國公小公爺姜瀾的阻攔,昨夜蘇策怕是被當面太子砍殺了。

一大早,很多人都看到了,一臉落寞的蘇策牽著馬走出長安城,看到了蘇策的狼狽,也被路上的人看到了。

而蘇策一臉的沮喪不是偽裝的,剛剛修好的盔甲,進了一趟東宮,遍佈劍痕。

想到昨天夜裡太子拿著配劍,在自己身上一邊比劃,一邊砍出劍痕,嘴裡還大喊著:“蘇策,你,氣煞我也,我砍了你這亂臣賊子。”蘇策哪裡不知道這是太子在“報復”自己。

看到事後太子一副真痛快的神色,蘇策只能哭笑不得,這位太子爺可真是一點虧都不吃,趁機報了上次自己推脫讓他生的怨氣。

不過這出戏還沒有結束呢,現在只是剛剛開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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