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萬人的大營,每日人吃馬嚼需要的糧草如同一座小山,每天夜裡都連串的馬車從長安城魚貫而出,送到北苑西北方的天策軍大營。

三日一訓的強度並不小,每天都有大量的肉食運到大營中,軍中篩選出來的輔兵們再把物資補給運到各自營地。

立國百年,征戰百年,雖然天策軍新立,但過往百年積累下來的經驗,足夠讓天策上將府有例可循。吃穿用度,武備戰馬,方方面面的細節都由人負責。

李常這些天也沒有閒著,去南下腳下買了一座山,說是山,卻並不險峻,只算是一個小丘。

蘇策休沐的時候,就常被李常拉去一個小院中。

李常的右臂衝陣時,傷了筋骨,提不了刀,意味著他只能回到老家去種地,時也命也,雖然早於蘇策進入邊軍,但是沒遇到多少正經的戰鬥,因而最大的功勳也只是和蘇策衝陣,拿到了一轉軍功。

因而,蘇策一道書信,李常就帶著一幫因傷退出府兵序列的同袍投靠了蘇策。

蘇策平日裡沒有什麼架子,蘇家人少,更是沒有豪門大院的勾心鬥角,所以李常他們才把自己的家人接到長安追隨蘇策。

來到長安城的時候,李常也不是傻子,看到其他勳貴家中都是能征善戰的精銳,到了蘇莊,就是他們這些身上帶著殘疾的人。

蘇策從頭到尾沒有提過任何要求,只是讓他們住在蘇莊,幫著照看家裡。

李常他們雖然有著一兩手殺敵的本事,但是身體傷殘卻有心無力。

因此,李常帶著其他親衛們另闢蹊徑,把蘇莊建成了一座披著農莊外表的軍鎮,民間禁強弩重甲,李常他們就就做小弩,軍中的床弩都是三弓,他們便把小弩做成可以拆卸的。

在蘇莊四角修築高亭,作為瞭望塔,夜裡睡覺的床板,翻過來就是縮小版的弩床,卸出小弩的弩臂裝上也有著強弩的力道。

至於其他細節,在蘇莊就更多了,邊軍的生活很苦,需要精神高度集中,因為一時疏忽,被摸了哨,便把小命交代在了荒野烽燧中。

蘇莊買了地,用掉了六成的財貨,明年,李常就不在蘇莊住了,他要去給蘇家在南山建一座新蘇莊,同時這也是給他們自己建。

蘇策雖然平日裡表現的很自然,但是也覺得搬去南山更好一點,現在渭河邊的這座莊子,太過於平坦,蘇策心裡也沒有安全感。

作為天策親衛,蘇策雖然年輕,品階也比不上天策八軍的領軍將軍,但是作為一軍主帥之親衛,卻也沒有人得罪蘇策。

紛爭,爭奪的是權柄和利益。

在這兩個方面,蘇策和八位領軍將軍沒有絲毫衝突。

畢竟真要是等到天策親衛上戰場,那就說明天策軍已經打輸了,都打輸了,哪裡會有臉皮去爭?

不過,蘇策雖然不爭,但是並不想現在手下這三千旅賁軍在安逸中變成只能作為樣子貨的儀仗。

況且這些旅賁軍也沒有資格去做儀仗,作為儀仗起碼也得是親勳翊衛出身,他們這些折衝府出來的府兵,講真的,還真沒有那個資格。

不過,這並不意味著旅賁軍沒有前程,作為太子十率的戰兵,太子一旦登上大寶,他們就會轉入北衙禁軍中,成為天子六軍,到時候不管是地位還是物質,皇家都會滿足他們。

畢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家的產業並不小,只是藏了起來,上不與民爭利,國家命脈中的鹽鐵賦稅都歸於戶部,皇家的產業,也只是戶部看不上,民間不能做的事情。

大宗正就是打理這些皇家產業的人。既為大宗正,也是大乾親王,地位尊崇,但無議政聽證之權。

昨日演武后,蘇策向太子求了一個令,大軍三日一訓,需要吃掉很多肉食。

所以蘇策就把主意打在了這上面,刑部的事情不一定可以辦成,所以蘇策做了兩手準備。

“姜瀾,通知下去,旅賁軍每日抽調兩團人去伙頭軍幫閒,上千只羊,伙頭軍很累的,讓旅賁們去幫著殺。”蘇策摸著下巴尖冒出來的鬍鬚。

“喏!衛率,我能不能去帶著他們去。”姜瀾眼巴巴的看著蘇策。

這幾個月的接觸,姜瀾也熟悉了蘇策的脾氣,上值時做事強硬,私下裡卻很平和。

天策軍來自各方,難免會有衝突,監軍府抽調人手過來監軍的時候,龍驤新軍和原來神武神策的人發生了些不愉快。

原因很簡單,神武神策底下計程車兵認為是因為要給龍驤新軍騰地方,這才讓他們丟了神策神武的軍名。

從高高在上的天子六軍變成了苦哈哈的邊軍,他們中大部分人都是從邊軍出來的,現在轉了一圈又要去邊地戍邊。

難免會有些怨言,將門雖然在軍中有不小的威信,畢竟他們作戰勇猛,還有兵法家學,底層的府兵中將門郎的戰力很高,雖有勳貴和將門百年競爭,形成約定俗成的規矩,將門走到頭也不能獨掌一軍,但是上層的事情並不妨礙府兵們喜歡自己的同伴是一個將門郎。

想想也是,從邊地廝殺出來的府兵,能夠選入北衙六軍,那個不是百裡挑一的精銳,南北衙雖然都叫禁軍,也有高低之分,無疑他們才是大乾府兵中最精銳的一批人。

只是世事無常,從高處落下來的感覺並不好,加之龍驤新軍雖為皇族子弟,但大多都是跟皇帝八竿子打不著的偏房一脈。

所以言語衝突後,這些老兵們跟龍驤新軍的這些年輕的皇族子弟們動了手。

三日一訓,一天大訓,一天小訓,一天休息,這裡的大訓指的是軍陣訓練,小訓則以二百人一團為單位,由校尉帶著訓練基礎。

亂子就是在休息那天搞成的,具體源頭在哪,也打聽不到,畢竟若是說了,便是出賣同袍。

但是蘇策可不管這些,聽到大營外的校場中有人鬥毆。

而且人數規模越來越大,從個位數的推搡,到整團整團的增加,幸好是鬥毆的人知道不能向同袍抽刀,打架鬥毆,軍棍少不了,但是動了刀,大乾軍律要的可是腦袋,於是都把武器都丟到了一邊,攥著拳頭就加入了亂鬥中。

不過,若真是一旦打出了火氣,見了血,那就是一場可怕的營嘯,要知道天策軍,那可是十六萬人,大乾一成半的常備兵力。

姜瀾忘不了,那天他和項瑁跟著蘇策討論軍中都尉校尉人選的時候,營門口上哨的哨兵衝進了帳篷裡。

一句:“衛率,校場有千人鬥毆!”

蘇策當時連猶豫都沒有猶豫,直接下令開啟營門,三千旅賁拿著備用的槍桿,把校場中央圍住。

揍倒一個捆一個,事情是下午發生的,其中還有人嘴裡不斷的挑釁對方,甚至於還想呼喊路過的人,回去請援軍。

蘇策當時就衝了過去,一招放倒,捏著那人下巴,一用力把下巴卸脫臼了。

之後更是把兩幫人分開面對面的,讓這些人互相誇讚,若是不說,便用槍桿當做軍棍來一棍。

有人捱了幾下,鬆開了口,蘇策就讓人鬆綁,放其離開。

最後校場沒用半個時辰就空了,蘇策也帶著旅賁軍回到自己的營地。

過了兩天,分戰馬的時候,姜瀾發現,旅賁軍是第一個去挑馬的,之前領物資的時候,旅賁軍可一直排在最後。

見識過蘇策整人的辦法,而且姜瀾可忘不了,之前他和項瑁兩個人可是被蘇策逼著去蘇莊殺了幾百只鴨子。

當然蘇策並不覺得自己是整人,他不過是為了鍛鍊這兩個小子。

“你願意,那就你帶著人去吧,也不知道小瑁能不能把事情辦成,總得讓旅賁們見見紅,不然上來戰場容易懵掉!”蘇策察覺不到姜瀾的內心活動。

蘇母去長安城裡請了四個老穩婆,還有兩個長安名醫坐鎮蘇莊。

女人生孩子,如同在鬼門關走一遭,雖然大夫和穩婆說了胎位正什麼的,讓蘇策不要擔心,但是蘇策還是有些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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