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無定河渡口螞蟻搬家般把天策軍的人馬輜重一點點運到對岸的時候。

在草原高地上,大乾定北軍的騎兵終於在騷擾了公爵利沃夫所率軍隊一天後消停了下來。

第一隊僅剩七百人的騎兵,箭矢每人只能分到不到十支,來時帶的乾糧也只能分到半個餅子。

看著緩緩移動的敵軍,這支定北騎兵已經盡力了,他們成功的將敵軍“阻擋”了兩天。

“把狼煙熄滅吧!”都尉童襲衝著僅剩的兩個校尉吩咐道。

戰到此時,已經沒有什麼勝負之說,只能將士用命,能阻一時便是一時,能讓敵軍走慢一分便是一分。

狼煙熄滅後,童襲讓隊中年紀最小的定北軍劉坤陽帶著隊中寫滿人名的兵冊,這本兵冊上記滿了人名籍貫,定北軍時間太緊了,沒有時間去修整,身上無傷的他們,沒有時間整備軍隊,湊足兩百人尋一個校尉統領,十個團找一個都尉統領出發。

這樣著急的亂軍而出,在邊地快十年的童襲還沒有遇到過。

有沒有逃兵,童襲不知道,逃了便是死了,不過童襲不覺得有多少人會拋棄自己的家人苟活於世。

童襲出身將門,和大多數將門郎不同,他從折衝府拿到選鋒令的時候求爺爺告奶奶,非要加入安北都護府,因為他讀過的書上說狼煙山脈是曾經的國土,童襲從小立志要在狼煙山上拿到馬上封侯的功勳。

隨著年紀大了後,才明白將門不得爵的規矩。但是這並沒有磨滅他戍衛邊關的初心。

安北都護府裁撤後,他沒有和其他人那樣去北衙六軍,而是留在這片草原上。

因為童襲每次路過無定河,他都能聽到那些他熟悉的人的聲音。

無定!無定!

“傳令!吃完乾糧,鑿陣!”

“喏!”

……

童襲懷裡掏出來分到的半塊幹餅,從地上輕撫抓起一把雪,放到嘴裡,讓它化成雪水,一點點的吃完手裡又乾又硬的半塊餅子吃完,吃完東西后,童襲仰頭看著天上的烏雲,片片雪花飄飄灑灑,遠眺南方,那裡已經燃起了九股狼煙,向北而行阻擊敵軍南下的定北軍已經到位了。

“好想蕊兒做的面片湯!”童襲笑著說了一句。拍拍自己的戰馬,戰馬打了一個響鼻,熱氣在空氣中變成了白霧,童襲翻身上馬。

“兒郎們,上馬,我們再殺一陣!”

童襲端著槍桿,槍桿上用來增加握持的麻繩,麻繩已經變成了紅色,槍桿上的漆皮因為過度使用,出現了有些裂痕。最後,童襲用布條把自己綁在馬鞍上。

此時已經是傍晚了,公爵利沃夫坐在暖帳中,發著愣,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將軍隊停下後,那些大乾的騎兵為什麼還要送死一般的攻擊自己。

近七百人,童襲分成了七隊。

他帶著第一隊百人,先是拋射完箭壺中的七八支白羽箭,讓迎戰的敵軍騷亂了起來。

“隨我鑿陣!哈哈哈……呃”

看到敵陣中的敵軍端著弩,童襲大笑著催著戰馬前衝。

敵軍的軍陣沒有沒拋射的箭雨擾亂,沒有縫隙讓他們在陣。

但是童襲卻大笑著往前衝,身後的騎兵也隨著童襲一頭扎進滿是鏡面大鎧的敵陣。

沒有縫隙鑿陣,那麼他童襲就是騎兵的箭頭,衝鋒前就把自己捆在童襲在戰馬衝到敵陣中前,就沒有了呼吸,滿身都是弩箭,幸好童襲給戰馬馬頭,身前掛了兩塊松木板,帶著水氣的松木板攔住了射殺戰馬的弩箭,讓戰馬有機會衝擊敵陣。

只是戰馬側面和後面卻在長矛短劍的攻擊下,瞬間出現手掌那般長的傷口,戰馬的血液因為衝鋒流速變快,血管一劃開,血液如同潑水一般染紅了鏡面大鎧。

從太陽落山,到第二天早上,公爵利沃夫根本沒有睡著覺,那些瘋狂的大乾輕騎兵幹著他們不擅長的事情。

似乎每時每刻都在衝陣。

這些瘋狂衝陣的大乾騎兵讓公爵利沃夫一閉眼都是兩年前羅斯軍陣被破時候的場面。

第二天當九胡人和兩支騎士團到來的時候,公爵利沃夫簡單的打了個招呼就回到帳篷睡覺了。

這次十萬九胡天狼騎在前,中央是公爵利沃夫的十四萬近衛軍,兩支騎士團走在最後面。

外圍都是騎兵,這下公爵利沃夫就可以睡得著覺了。

只是一支隊伍的速度取決於最慢的那個人。

公爵利沃夫的十四萬近衛軍,每天只能行軍四十里,因為雪天,打了折扣,只能保持三十里的行軍速度沿途還要留下近衛軍在大乾人留下的村落基礎上構建後勤補給的路線。

只是定北軍沒有選擇攻擊敵軍的輜重,因為這樣的機會對於一場戰爭來說只有寥寥幾次,他們不願意打草驚蛇,只能與九胡人在雪天裡面,捉迷藏,草原廣袤,有很多的空間讓這些輕騎兵賓士。

此時的騎兵隊已經沒有了輔兵,乾糧就馱在備用戰馬身上。

吃完了糧食,就殺馬,害怕引火讓九胡人發現,只能吃著生馬肉。

這裡是九胡人曾經生存的家園,但是也是大乾人的,九胡人熟悉這裡,大乾定北軍也很熟悉,畢竟這裡也是他們的家。

有雪,意味著凍傷減員,但是對於一支只有死戰軍令的軍隊來說說,可能腳趾手指還沒有被凍壞死的時候,整具身體就已經失去了生機。

你方唱罷我登場,這片草原大乾人來了建村耕種,九胡人來了毀村恢復草場。

雙方都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誤,紛紛認為對方是破壞者。

這片草原的主角永遠都是最強的那個。

“李校尉,忍著點!”

李寂點點頭,忍著劇痛,讓手下的隊正將胳膊上的掛著的羽箭箭桿修剪整齊,然後纏繞上繃帶,綁緊!

“呼!疼死某了,這些九胡騎兵比起以前難打多了。”若是平常,這樣的沒有傷到骨頭的箭傷,李寂會選擇拔出箭頭,包紮好傷口,幾個月後又是一條好漢,但現在他那裡有這樣養傷的時間。

全軍死戰,李寂可不會做苟且偷生的事情,雖然從隴右秦州的家裡跑到了這裡,和家裡也不來往,但是這會兒他好想看一看秦州城,也不知道自己死後,族長可不可以讓幾個男娃認祖歸宗。

“校尉,敵人又動了!”一個快馬加鞭衝到樹林的騎兵,墜下馬,沒有理會臉上上被樹枝劃傷的傷口,找到李寂連忙說著自己看到的情形。

“上馬,上馬,我們再去找找九胡人的麻煩!”李寂把左臂上的盔甲綁好,大聲的衝著周圍喊道。

一團兩百人的騎兵,在這裡的只有七十多人。

但是對於李寂來說,人數已經不是他在意的事情了,只要能拖住敵軍一些時間就行了。

“上馬!跟緊我!”李寂上馬從樹林中衝出來。

剛好碰到從樹林旁經過的九胡天狼騎,兩軍相見,箭矢打招呼。

李寂這七十多騎兵就像是滴進油鍋的一個微小的水珠,只是讓油鍋裡面的有崩了一個小泡,便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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