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對不?”

陳餘聽完他的方桉想打他一頓,拿著三百多人去進攻日軍腹部。您老手裡是三百個人,不是三百斯巴達勇士,就算是三百斯巴達勇士,對面日軍重機槍一輪就沒了。

“滾滾滾!別打擾老子睡覺,還有抓緊時間整理物資裝備,準備撤退。”

“撤退?”

死啦死啦好像聽見一個難以接受的命令:“這時候扯什麼蛋,我告訴你現在我們去進攻,這才是最好的選擇,知道嗎?

麥師傅說命令是給盟軍斷後,還有進行阻擊,掩護友鄰部隊回國,根本沒提撤退。”

忽然。

一枚炮彈砸在半永久工事上,陳餘看見彈坑瞬間變臉,死啦死啦臉都綠了,因為兩個人都知道這個彈坑不是對面日軍那兩門九二式步兵炮打的,而是一門山炮,屬於日軍聯隊級別的重火力支援。

“防炮了!”

死啦死啦扯起喉嚨大喊,而陳餘則是把站在陣地外計程車兵一個個,用腳踹回戰壕。

三門七十五毫米山炮轟炸著陣地,那兩門從始至終都在我們視線外的九二步兵炮也在轟炸。這與死啦死啦料想的計劃一模一樣,牽扯日軍主力,拉垮日軍那脆弱的補給線。

這對於死啦死啦是一個好訊息,他的目的達成,日軍主力真的被我們牽制過來,現在他要做的就只剩下進攻日軍主力,切斷日軍脆弱的補給線。沒人想那麼做,除非是找死。

“哈哈哈,哈哈哈~~~”

走進死啦死啦的指揮所,陳餘就聽見他趴在射擊孔大笑,耳邊傾聽各種型號、各種口徑的炮彈在我們陣地上炸開花。

“哎!魚爺。”死啦死啦捧腹大笑的說:“日本人真的相信我們在機場有一個團,或許有一個大隊,不!或許有一個聯隊正在往這邊趕,我們在這裡就三百人,整整牽制日軍一個聯隊。”

“一個聯隊,一個聯隊,哈哈哈~~~”

陳餘不想聽他吹噓自己的功績,拎起死啦死啦的衣領說:“我們在這裡送走幾百個日本鬼回東瀛,你現在是不是要送幾百個中國鬼回去,等日軍大部隊趕來,我們全部都要死。”

“哈哈哈!他們這是給東瀛島上多添上幾百個沒兒子的爹媽,我跟你說,我賭對了。”

“那你是不是也要給國內添上幾百位沒兒子的爹孃,我們是來為國,不是為了那些狗屁命令送命。”

‘啪——!’

陳餘一巴掌打在死啦死啦臉上,後者捂著臉委屈的低下頭,而陳餘沒有停下手上的拳頭,拿起槍托狠狠砸在死啦死啦鋼盔上,發出叮叮噹噹聲。煩啦見陳餘是真的發火,急忙拉開他。

“你做錯事了,做錯就要改,而不是一錯就錯!”

死啦死啦委屈巴巴還想解釋:“我~~~麥師傅說上峰沒讓我們撤退……”

‘啪!’又是一巴掌打在他臉上,炮彈在工事外爆炸,射擊孔內湧入一股灰塵,死啦死啦捂著兩邊臉頰,像一個寒冬內缺少衣衫炭火的乞丐,縮在角落裡。

陳餘說:“我在這裡欠了一百多條人命,他們本不該死,是我讓他們去送死。你現在是不是要在這裡欠下三百條人命,他們不該死在這裡,死在這個死了都沒人在乎的爛機場裡。

陣地上那一百多口子不該死,他們死了,陣地也沒保住。早該撤退的米西米西走了,該死的英國老也跑了,就留下我們這些沒人在乎的臭蟲在機場,你是不是也讓我們死?”

“我······”

陳餘舉起步槍對準死啦死啦:“現在!立刻!說,我們該不該死,我們該不該死輪不到你做主,老子們在禪達吃豬肉燉粉條的時候還沒你這個雜碎。”

“其實米西米西他們不應該撤退,有他們在這裡,我們或許有辦法。”

‘砰!’

一發子彈打在死啦死啦頭頂的牆壁上,陳餘換彈繼續將槍口對準他。

煩啦急忙舉起陳餘的槍口對準牆頂:“魚爺,您老要是真想殺他,剛才就一槍斃了他,現在就別搞這些虛情假意的事。”

然後又面向死啦死啦:“您是會打仗,比我和魚爺都會打仗,搞不好是一天才。我們到現在都沒吃過一場敗仗,可魚爺一百多口子死的只剩下十幾個,他也沒吃過敗仗,我們都想打好仗。可好仗不是這樣打的,魚爺打了一個好仗,在陣地前用一百多人硬生生磨死一個小隊的日軍,陣地還不是丟了?”

“他打那仗是挺不錯的,我同意。”死啦死啦捂著臉頰認同道。

“是打的不錯,不錯。”煩啦也贊同。

“可我們是軍人,來這裡就是打仗。”

陳餘丟下步槍,痴呆的看向外面爆炸的炮彈;“他們不怕死,也不怕打仗。知道會死,知道會輸,可還是跟我一起打,沒一個有怨言。人家把我們當成可有可無的炮灰,爐膛裡一把噼柴,他們不是噼柴,我們也不是。

我們明明都是一樣的人,一樣生在同片土地上的人,為什麼不把我們當人看?他們不把我們當人,我們不應該把自己不當人看,你說我們難道生下來就是該死的嗎?”

說完,陳餘就撿起步槍走出指揮所。

而死啦死啦沉默著,沉默著聽完所有的話,一個人躲在角落中。偶爾抬起頭看一眼射擊孔外的山坡,拍打自己身上的灰塵,然後繼續沉默、繼續低頭躲在角落中。

“煩啦,我想有一個自己的團。”

煩啦手抱步槍:“回偽團座,您沒一個團,就三百多人。”

“死魚說的對。”

死啦死啦久違的站起身說:“我們不該死,沒有人生下來就該死,也沒有人生下來就應該打敗仗,也不會一直打好仗。都是爹生媽養的,該不該死不能由著旁人說。”

“您怎麼個意思?”

“日軍增援剛到,不會貿然發動進攻。先頭大隊吃了那麼一個虧,他們不敢繼續派小隊進行進攻,最起碼也是一箇中隊在炮火掩護下進攻,我們現在就撤退。”

當煩啦和死啦死啦走出工事後,卻早已發現陳餘正在一個排一個排的將人踹下陣地,沿著機場後的山間小路撤退,阿譯正在最前面整理隊伍。

死啦死啦犯了一個錯,那就是陣地上的人都想回家,不想在這裡被人當柴火使。

走出指揮所的死啦死啦大笑:“這場仗打的很好,日本人被我們打痛了,打的抱頭鼠竄。現在我們回國,上面對這場仗很滿意,急招我們回國內,說不定我們得去弗蘭幫一下國內的兄弟。”

他就是個小丑,隨意變換表情,說著自己也不相信的鬼話。陣地上的人聽見了,也只是笑了笑,畢竟我們要回家了,沒有比遊子歸鄉更令人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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