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嘯卿走了,帶著滿腔的怒火和憋屈,他不知道為什麼遠在緬北的駐印軍裡會傳出虞師的事情。而且有一個不怕死的先遣團團長在慶功大會上公開嘲諷他,導致整個駐印軍系統的人都將他當成笑柄。

在虞嘯卿失魂落魄離開後,高地山坡上的前沿指揮部,幾個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應該如何解決掉這件事情。可眾人知道,虞嘯卿是被迫遺忘川軍團,以他在反攻時加強川軍團的作風來看,這個傢伙若不是得到某人的威逼利誘,決不可做出自斷一臂的蠢事。

在虞嘯卿走後,滿頭銀髮面容枯藁的唐基來了。

唐基現在猶如一條行將就木的老狗,每走兩步必會喘氣,費了半天功夫才爬上山坡。

他看見阿譯,伸手便打了他一巴掌,阿譯捂著半邊臉沉默的低下頭。此時的阿譯完全沒有被責怪後的委屈,又的只是無盡的沉默。

唐基拄著柺杖走到張立憲身旁,恨鐵不成鋼的長嘆一口氣:“嘯卿把你當親弟弟,你就是這樣回報他,養條狗養了十來年也應該養熟,自918始,嘯卿有哪點對不起你?”

“副師座······”張立憲也低下頭不敢看唐基滿臉的憔悴。

“我們什麼都沒做。”

一聲澹然而又平和的聲音打破尷尬,唐基紅著眼朝陳餘看去,伸手便要舉起柺杖打他。

陳餘側身躲過噼來的柺杖說:“我們沒有做錯任何事情,在這兩個月內,川軍團並沒有向任何人訴說不甘。副師座,現在是年輕人的世界,您不能用舊時代軍閥的手段作風來處理事情。

駐印軍先遣獨立團團長米奇,中央陸軍軍事學校第八期成員,其祖父是同盟會早期成員。如果您有怨氣可以去找他,而不是對著我們發洩怒氣。而且,您為什麼要如此對待我們川軍團,我一直想知道這件事。”

唐基聞言怒斥:“老夫為國征戰時,還沒有你這個毛頭小子!”

“軍閥混戰而已,為自己利益導致神州大地數十年不能統一,何談為國?”陳餘冷靜的說。

“黃口小兒!老夫要派你去龍陵,讓你們川軍團去龍陵,頂在最前面!”

陳餘摸了摸頭:“圍攻騰衝198師那裡有很多我曾經的同僚,他們敢死,我也亦如之。謝副師座軍令,川軍團即日起開拔,參加圍攻龍陵戰事。”

“哈哈哈!”

唐基喪心病狂的大笑著:“去去去,未經允許不可後退一步!”

陳餘微微一笑,拿出筆記本:“遵命,勞煩副師座簽發個軍令。”

在痛斥一頓川軍團眾人,結果碰了一鼻子灰。唐基決定讓川軍團送死,既然川軍團請戰兩月,那麼便讓其出戰。

唐基不想過多久留,他還要去上面活動活動,雖然抓不了遠在駐印軍中如魚得水的米奇,但還是能噁心噁心川軍團。

走下山坡時,唐基走的健步如飛,似乎發洩了一股很大的怨氣。有些時候,陳餘真是搞不明白這些舊時代遺存的軍閥是怎麼想的,用人還分親近遠疏,即使國難當頭還在搞內鬥。

這場內鬥的起因是川軍團風頭太盛,虞家借了光,得了好處。繼續如此下去,戰力如此強橫的川軍團遲早被調走,更何況其團長又是一個嫡系。捂了快兩年的雞,一朝乘風便要起勢,不摁下去,難道被別人調走?

又或許虞嘯卿即將升任副軍長,這來來回回裡的路子太深,先捂下去,等一切塵埃落定。

川軍團全團開拔,在收到唐基軍令後,所有人都憋著一股子氣。

來來回回多少虞師將士,都說川軍團是一條養不熟的白眼狼,毀了整個虞師。可川軍團沒有做任何事,陳餘隻是奇怪為什麼川軍團的事情會傳到米奇耳中,問題可能就出現在阿譯那個軍部朋友上面。

一想是軍部大老們的手筆,陳餘就莫名安心。搞內鬥這個事情,國府可是專業的,專業內鬥,斗的最後連黨政大樓都賣了。

西出,繼續西征。

下午收拾完全團家當,川軍團開拔前往龍陵。虞嘯卿的命令是繼續枯守,他還是想要川軍團,真的。陳餘聽見這麼個命令後都快哭了,他真溫柔。

唐基的命令是去龍陵,頂在最前面。陳餘又哭了,放川軍團去龍陵,好讓軍部長官們得到川軍團。陳餘真的泣不成聲。

兩千多人走在蜿蜒的公路上,運輸車輛和坦克車一前一後護衛,越向龍陵進發,便越能聽清楚那震耳欲聾的炮聲。

行軍一晝夜,川軍團抵達龍陵外圍公路。

黎明時分,在公路一側,穿著一身軍服但是沒有佩戴軍銜的陳大員笑呵呵站在路邊,身旁還站著一位少將軍官。陳餘有了答桉,這傢伙跟虞嘯卿不對付,於是乎挖了虞師牆角。

阿譯上前敬禮:“報告長官,川軍團按軍令抵達,全員到齊!”

“好的很嘛!”陳大員哈哈一笑,和身旁那個少將軍官說:“這就是那位智勇雙全的林團長,得到委員長的表揚,這些人可是熊羆之士。

那位少將軍官稍顯笑意:“林上校,佑克可是時常說起你。你和他是同學好友,在軍部他天天宣傳你的戰功,之前的事情為你惋惜。”

“屬下奉命而已。”

站在一旁的陳餘默默聽完幾人的對話,‘佑克’?應該就是那位阿譯的同學好友,管不了那些長官們齷齪的勾心鬥角,陳餘隻能聽天由命了。

短暫的寒暄過後,那位將軍便讓川軍團休整一日,之後等待進攻命令。

······

龍陵的暮色將至,在一頂臨時搭建的帳篷外,幾個人稀罕的觀察龍陵的暮色和山巒,以及肉眼看見被群山環繞的龍陵城,一條公路穿城而過,那便是滇緬公路。

帳篷外站著一隊兵,像迎面走來的軍官敬了個持槍禮。陳餘第一次看見那位副軍長,只不過他現在很不耐煩,冷眼目視站著外面的川軍團軍官們。

一個川軍團,能讓一位副軍長待見,這可不常見,更何況這位副軍長是出名的彪悍。陳餘曾經就有所耳聞,今天倒是第一次看見他。

他沒有走進去,只是回頭看了一眼川軍團的眾人後說:“龍芒公路117團陣地,明天十二點前務必抵達,違者軍令論處。”

“是!”川軍團眾人異口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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