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路高地無人問津快兩個月,是個人都已經被磨平稜角,川軍團也不例外。

兩個月,連受傷被送往後方軍醫院的不辣都已經歸隊,可川軍團依舊沒有等到軍令。所有人都已經失望透頂,整個川軍團都在憤怒,無能狂怒。

駐印軍在西線高歌勐進,右翼軍在騰衝勢如破竹,已經在進攻騰衝城,龍陵也在左翼軍的圍攻中。

例行會議上,阿譯將最近遠征軍的戰況告訴眾人:“198師、第36師,已經突入騰衝城,正在與固守之日軍交戰,巷戰慘烈。

龍陵方面,日軍派遣援軍突入龍陵,正與我軍在城外據點要衝交戰······”

“198師?”陳餘皺眉說:“54軍打這場仗,估計要死不少人。”

“哎。”

煩啦說:“死魚,你以前好像也是五十四軍的。”

“嗯,別看我。老子當時就一個小小的上尉連長,認識一些芝麻粒小官,我可不認識那些大官,讓我去請戰,你還不如指望鈞座是我家親戚。”

“是你家親戚嗎?”

陳餘抓耳撓腮道:“之前那個不知道,但是現在那個好像有些關係,大家都姓‘陳’,五百年前是一家。你要是有膽量就向師部發報,說軍長是我家親戚。”

“發!”煩啦站起身朝麥師傅說:“向師部發報,軍座是死魚家親戚。”

麥師傅無奈攤手:“你如果想讓他死,可以拿把槍,但不用這麼折磨他。”

對此陳餘哼哼一笑,要是軍座是我家親戚,老子會待在這裡,早特麼的去山城享福。一手洋酒杯,一手摟女郎,不比在這裡乾瞪眼好?

不行,要真是那位親戚,去山城早晚被光頭弄殘廢。現在的軍座可是個硬茬子,從不看光頭面子,見面不爽就是懟,懟懟小能手。又會打仗,作風端正,光頭是又愛又恨,愛是會打仗,恨是戰爭後期領著幾萬人直接起義,給光頭弄破防了。

忽然,麥師傅戴起耳機收發報,回頭向眾人點頭。

整個指揮部都安靜下來,期待兩個月的出戰似乎有了眉目,眾人屏住呼吸,安靜的等待麥師傅翻譯電文,期待進軍命令。

翻譯電文後,麥師傅癟著臉說:“駐印軍透過軍部發來的電報,轉告川軍團而已。我們的老朋友米西米西發來的電報,這個傢伙在炫耀他們的大勝,攻佔密支那,殲滅日軍一個師團。”

“王八蛋!”

陳餘奪過電文撕的稀巴爛:“那個狗東西,他肯定聞到什麼風聲,專門發電報來氣我們。以後看見那個狗東西直接打死,真特麼氣人。”

“哎~~~”

“哎~~~”

指揮部裡所有人都在嘆氣,為什麼米西米西就能打仗,而川軍團不能。就因為他是嫡系,而川軍團不受待見,虞家老爺子用完川軍團給虞嘯卿謀取利益後,轉頭讓唐基冷打壓。

再也忍不住的阿譯離開指揮部,他要去前線,去質問虞嘯卿為什麼這樣做。煩啦和康丫急忙拉住阿譯,不能讓他做這樣的傻事。

再一次,麥師傅發現有人給川軍團發報,又轉身開始接收電文。

片刻後,麥師傅站起身向眾人說:“是你們的師長髮來的電文,他好像很生氣,是米西米西那個傢伙乾的。電文內容如下:

你們狐朋狗友很多,仗打的也很好。他已經公開在駐印軍作戰會議上辱罵我了,一個團長辱罵師長,字字珠璣。我如今成了駐印軍口中的笑話,下屬打仗比我這個師長還好,說我嫉妒打壓下屬,順帶吹捧他的長官,把那些駐印軍長官吹噓的剛正不阿!

似乎滇西進攻不順利,皆是虞某指揮不當、用人不當。我師!我軍!皆成駐印軍笑話,罵我軍大戰在即,還在抽空搞宮鬥。”

被人抱腿抱隔壁的阿譯怔怔問道:“還有沒有?”

“沒有了。”麥師傅將電文丟在桌上。

現在指揮部眾人又一次陷入沉默,只能說米西米西膽子真是大,但人家也有資本。背靠大老,隔著千山萬水,立起虞師一塊牌子成反面,順帶吹噓自己長官,駐印軍高歌勐進是長官指揮得當、用人得當。

然後阿譯愣了,開始撓頭,連死啦死啦也開始撓頭。這該如何解決,這次可不是以前川軍團眾人當面搪塞虞嘯卿,而是米西米西在駐印軍大勝後,公開在慶祝大會上發表的見解。

他遠在天邊,罵完之後,上面自有長官、軍校學長護著,可川軍團沒有,之後的結果可想而知。

陳餘拔出腰間的手槍大喊:“我要弄死那個龜兒子,活活弄死他!米奇你個王八蛋,要是老子能活著回去,第一件事就是弄死你!

人做的事情你是一件都不幹,當初在機場我就該弄死你!”

“弄死米奇!”

“弄死米奇!”

指揮部裡發出惡鬼般的嚎叫,現在川軍團有了口號,‘弄死米奇!”

翌日。

躺在前沿指揮部裡睡覺的陳餘、阿譯、煩啦等人被推醒,張立憲臉色發白指向外面,幾個人揉搓著稀鬆睡眼,撓著後背前胸走出前沿指揮部。

而在戰壕之上,領章上掛著少將軍銜的虞嘯卿面色不善,周圍被一群校尉軍官和憲兵圍繞。死啦死啦低著頭躲在後面,悄悄抬起頭向幾人眨眼。

“睡的可好?”虞嘯卿問。

陳餘滿不在乎瞥了眼,打著哈欠說:“師座這麼早,沒吃早飯,要不一起?”

“我現在可謂是顏面掃地,連軍座都在質問我。我很尊敬陳軍座,可現在我被他所厭惡,這一切或許應該說是我虞某自作自受。你們現在滿意了,滿意了嗎?”

此時的虞嘯卿眼中再也沒有激情,那種對待戰爭瘋狂的表情和眼神不見,剩下的只有心如死灰。一個戰爭瘋子死了,被米西米西在駐印軍慶功大會上公開諷刺,直言他不配擔任指揮官。

好生生一個有志青年,在反攻東岸時被川軍團逼的跪向權力,然後被權力逼的成為自己所憎恨的模樣。現在又被遠在天邊的米西米西逼死了,一個這樣的師長是無法指揮軍隊的,會被所有人不信任。

陳餘有恃母恐,只因為虞嘯卿再也不能指揮軍隊了。

現在的軍長是一個敢頂撞光頭的人,而隔壁駐印軍公開嘲諷他,且川軍團被打壓也是事實,後果則是虞嘯卿將被整個遠征軍底層軍官和士兵厭惡。現在虞嘯卿被整個遠征軍所嫌棄,即使他能指揮動主力1、2團,可也是升遷無望。

虞嘯卿忽然跪在地上朝川軍團周圍幾人磕頭:“這是我欠你們的,如今是我自作自受。以後虞某與諸位各不相欠,從此天涯路人!

你們毀了虞師,奪走我的弟弟們,現在又毀了整個虞師!你們毀了我從軍十幾年的一切,滿意了嗎!滿意了嗎?”

躲在陳餘身後的阿譯堅毅的邁出腳尖,爬上戰壕扶起虞嘯卿。

“師座。”

虞嘯卿推開阿譯,獨自站起身,腳步恍忽朝山下走去,沒走幾步便摔倒在地,身子滾下去七八米,最終被一群校尉軍官所截下。只是頭上那頂德式鋼盔晃悠悠滾落山下,落在一叢灌木中。

被人攙扶而起的虞嘯卿指向山頭的眾人說:“你們繼續在這裡枯守吧!這是我最後的命令,川軍團繼續待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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