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整晚的藥灌進鬱小花的嘴裡。

雲樂賢臉上的嚴肅和冰霜也並未少掉半分。

“要是沒事的話你就出去吧。”

司徒俊姝一驚,但是看著此時此刻的雲樂賢。

她也不敢多言,只微不可見的態了,一口氣便轉過頭走出了屋子,同時還不忘記把門給帶上。

進了院子,眾人眼巴巴的望著她。

在場的,也就雲二公子和司徒俊姝兩人的地位最高了。

“司徒小姐,嫂子她怎麼樣了?”

雲二公子擔憂的朝那緊閉的門看了一眼,發現司徒俊姝托盤上的空藥碗,心裡也跟著著急了起來。

“害…剛剛吃了藥了,身上還插著銀針呢…咱們還是仔細一些,好生守著,萬一一會兒雲樂賢叫咱們呢。”

眾人齊刷刷點了點頭,各自找了地方,坐的坐站的站。

院裡是個什麼情形,雲樂賢一點也不關心,他小心翼翼的用手指撫過鬱小花的腦門,臉頰和她高挺的鼻子。

最後定格在他那兩片沒有血色的唇瓣上。

鬱小花的身體格外的冰冷。

雲樂賢竭力的隱忍著。

可即便如此,他的肩膀還是止不住的顫抖了起來,眼眶裡泛起一層水氳。

要不是鬱小花此時此刻還有微弱的呼吸,雲樂賢都懷疑她是不是已經去了。

“小花!你一定要挺住啊!只要你活過來了,我什麼都答應你。你不能丟下我!”

雲樂賢小心翼翼的拾起鬱小花的蒼涼的手,湊到自己的臉頰旁摩擦著。

心頭一陣接一陣難以抑制的悲傷。

但眼下不是悲傷的時候。

“小花,你忍一忍,我要給你拔針了。”

雲樂賢小聲滴咕著,顫抖著一雙手小心翼翼地將紮在鬱小花身上的銀針給取了下來。

他對這一舉並沒有把握。

方才鬱小花在銀針的作用下,已經暫時沒流血了。

只是這銀針一拔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

如果再一次流血的話就徹徹底底的,說明這個孩子已經保不住了。

一想到這裡他的心就揪起的難受。

那可是他和小花的第一個孩子啊。

就這樣被奸人所害,無論如何他也沒辦法甘心。

直到把所有的銀針取完。

雲樂賢這才顫顫巍巍的揭開了蓋在鬱小花身上的被子。

剛換的棉花上,並沒有看到那觸目驚心的殷紅。

雲樂賢這才稍稍的鬆了一口氣。

最後只見他點起了一個竹筒子,一陣婷婷鳥鳥的煙霧就升了起來。

只見他將竹筒子小心翼翼的距離鬱小花身上穴位幾寸的地方提著,給她燻藥。

口服下去的藥到底起作用的慢了些。

只能先靠這樣燻了,穩住鬱小花的筋脈,不再造成流產的跡象。

只有不再流血了,鬱小花才有希望救回來。

鬱小花的身子本來因為七廢毒的緣故,已經被掏空的厲害,這好不容易吃了那麼多的藥,給補回來一些。

如今經此一遭又立刻虧虛了下去,怎叫人不心疼。

只是…

鬱小花身上還有一個同樣讓他頭疼的地方。

就是她的兩條胳膊。

就在扎針之前,雲樂賢已經給她摸過骨了。

右邊胳膊倒是還好,只是脫臼。

但左邊的胳膊卻不光是脫臼,還骨折了。

這就有些難辦了。

而且現在的鬱小花身體虛成這個樣子,若是強行接骨的話,光那個疼痛恐怕就會讓她難以忍受。

可若是不接,這樣放任下去,胳膊就廢了。

雲樂賢權衡再三,選擇了先處理她肚子裡孩子的事情。

只有先穩住了她的性命,才能再去考慮胳膊上的傷。

看著鬱小花蒼白的臉色,雲樂賢實在是心疼的不得了。

“司徒俊姝!於二郎!”

雲樂賢別個頭去對著那道景壁的門朝屋外輕輕喊道。

一直候在門口,不敢走遠的於二郎一驚。

連忙回頭去叫司徒俊姝。

“司徒小姐雲大夫再叫咱倆進去。”

司徒俊姝懵了懵,連忙大步流星的走到門口,一推人就走了進去。

只見雲樂賢依舊坐在那個位置上,一動也不動。

“雲大夫,您有什麼事儘管吩咐!”

於二郎客客氣氣的問到。

雲樂賢澹漠的看了他一眼,輕聲道:“拿紙筆來,替我研磨寫方子!”

於二郎和司徒俊姝對視一眼

於二郎哪裡敢怠慢,急急忙忙就從將桌上散亂著的那幾張紙,重新鋪平,磨了墨。

剛提起筆又有些慚愧的看向了司徒俊姝。

“司徒小姐,麻煩你動一下筆了,我認識的字不多…”

這一點司徒俊姝倒是完全沒有意料到。

只以為於二郎不過就是以一個鄉下的毛頭小子,會寫個自己的名字就不錯了。

沒想到他竟然還認識別的字。

這一道是讓司徒俊姝不由得高看了於二郎一眼。

司徒俊姝點了點頭不冷不熱的接個毛筆來,然後抬頭望著雲樂賢。

雲樂賢也不管兩人是什麼反應,一心一意的把目光定在床上的躺著的鬱小花身上。

“烏骨老母雞一隻,當歸二錢…”

這是一個藥膳。

看著裡面的用藥都是一些滋補的。

這倒是讓司徒俊姝絲毫沒有懷疑。

元氣大傷的人吃著藥膳自然是極好的。

最後就聽見雲樂賢又唸了一張藥方子。

那藥方子分明就是治骨折一類的,她耐著性子寫完方子,臉色漸漸的沉了下去。

直到雲樂賢把要用上的方子都念完,司徒俊姝終於沉不住氣了。

“雲大夫…花姐的胳膊傷得很嚴重嗎?不是說只是脫臼嗎?脫臼的話正骨就可以啊…怎麼還開上了治骨折的方子?”

司徒俊姝實在有些不敢接受這個事實。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宋怡然那個死變態究竟怎麼折磨鬱小花了,她該受了多大的罪呀?

雲樂賢抬起眼皮來看了她一眼。

“嗯…一隻胳膊骨折加脫臼,一隻脫臼…但是脫臼的那隻倒是好治,等再過幾個時辰,小花的情況穩定一些了就可以治。

但是骨折那隻的話,用傳統正骨的手法又怕把骨折弄得更糟。

要是以後養不好的話,一隻胳膊就殘廢了,我現在還在權衡究竟要怎麼辦才好。”

聽到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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