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難以權衡
直到一整晚的藥灌進鬱小花的嘴裡。
雲樂賢臉上的嚴肅和冰霜也並未少掉半分。
“要是沒事的話你就出去吧。”
司徒俊姝一驚,但是看著此時此刻的雲樂賢。
她也不敢多言,只微不可見的態了,一口氣便轉過頭走出了屋子,同時還不忘記把門給帶上。
進了院子,眾人眼巴巴的望著她。
在場的,也就雲二公子和司徒俊姝兩人的地位最高了。
“司徒小姐,嫂子她怎麼樣了?”
雲二公子擔憂的朝那緊閉的門看了一眼,發現司徒俊姝托盤上的空藥碗,心裡也跟著著急了起來。
“害…剛剛吃了藥了,身上還插著銀針呢…咱們還是仔細一些,好生守著,萬一一會兒雲樂賢叫咱們呢。”
眾人齊刷刷點了點頭,各自找了地方,坐的坐站的站。
院裡是個什麼情形,雲樂賢一點也不關心,他小心翼翼的用手指撫過鬱小花的腦門,臉頰和她高挺的鼻子。
最後定格在他那兩片沒有血色的唇瓣上。
鬱小花的身體格外的冰冷。
雲樂賢竭力的隱忍著。
可即便如此,他的肩膀還是止不住的顫抖了起來,眼眶裡泛起一層水氳。
要不是鬱小花此時此刻還有微弱的呼吸,雲樂賢都懷疑她是不是已經去了。
“小花!你一定要挺住啊!只要你活過來了,我什麼都答應你。你不能丟下我!”
雲樂賢小心翼翼的拾起鬱小花的蒼涼的手,湊到自己的臉頰旁摩擦著。
心頭一陣接一陣難以抑制的悲傷。
但眼下不是悲傷的時候。
“小花,你忍一忍,我要給你拔針了。”
雲樂賢小聲滴咕著,顫抖著一雙手小心翼翼地將紮在鬱小花身上的銀針給取了下來。
他對這一舉並沒有把握。
方才鬱小花在銀針的作用下,已經暫時沒流血了。
只是這銀針一拔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
如果再一次流血的話就徹徹底底的,說明這個孩子已經保不住了。
一想到這裡他的心就揪起的難受。
那可是他和小花的第一個孩子啊。
就這樣被奸人所害,無論如何他也沒辦法甘心。
直到把所有的銀針取完。
雲樂賢這才顫顫巍巍的揭開了蓋在鬱小花身上的被子。
剛換的棉花上,並沒有看到那觸目驚心的殷紅。
雲樂賢這才稍稍的鬆了一口氣。
最後只見他點起了一個竹筒子,一陣婷婷鳥鳥的煙霧就升了起來。
只見他將竹筒子小心翼翼的距離鬱小花身上穴位幾寸的地方提著,給她燻藥。
口服下去的藥到底起作用的慢了些。
只能先靠這樣燻了,穩住鬱小花的筋脈,不再造成流產的跡象。
只有不再流血了,鬱小花才有希望救回來。
鬱小花的身子本來因為七廢毒的緣故,已經被掏空的厲害,這好不容易吃了那麼多的藥,給補回來一些。
如今經此一遭又立刻虧虛了下去,怎叫人不心疼。
只是…
鬱小花身上還有一個同樣讓他頭疼的地方。
就是她的兩條胳膊。
就在扎針之前,雲樂賢已經給她摸過骨了。
右邊胳膊倒是還好,只是脫臼。
但左邊的胳膊卻不光是脫臼,還骨折了。
這就有些難辦了。
而且現在的鬱小花身體虛成這個樣子,若是強行接骨的話,光那個疼痛恐怕就會讓她難以忍受。
可若是不接,這樣放任下去,胳膊就廢了。
雲樂賢權衡再三,選擇了先處理她肚子裡孩子的事情。
只有先穩住了她的性命,才能再去考慮胳膊上的傷。
看著鬱小花蒼白的臉色,雲樂賢實在是心疼的不得了。
“司徒俊姝!於二郎!”
雲樂賢別個頭去對著那道景壁的門朝屋外輕輕喊道。
一直候在門口,不敢走遠的於二郎一驚。
連忙回頭去叫司徒俊姝。
“司徒小姐雲大夫再叫咱倆進去。”
司徒俊姝懵了懵,連忙大步流星的走到門口,一推人就走了進去。
只見雲樂賢依舊坐在那個位置上,一動也不動。
“雲大夫,您有什麼事儘管吩咐!”
於二郎客客氣氣的問到。
雲樂賢澹漠的看了他一眼,輕聲道:“拿紙筆來,替我研磨寫方子!”
於二郎和司徒俊姝對視一眼
於二郎哪裡敢怠慢,急急忙忙就從將桌上散亂著的那幾張紙,重新鋪平,磨了墨。
剛提起筆又有些慚愧的看向了司徒俊姝。
“司徒小姐,麻煩你動一下筆了,我認識的字不多…”
這一點司徒俊姝倒是完全沒有意料到。
只以為於二郎不過就是以一個鄉下的毛頭小子,會寫個自己的名字就不錯了。
沒想到他竟然還認識別的字。
這一道是讓司徒俊姝不由得高看了於二郎一眼。
司徒俊姝點了點頭不冷不熱的接個毛筆來,然後抬頭望著雲樂賢。
雲樂賢也不管兩人是什麼反應,一心一意的把目光定在床上的躺著的鬱小花身上。
“烏骨老母雞一隻,當歸二錢…”
這是一個藥膳。
看著裡面的用藥都是一些滋補的。
這倒是讓司徒俊姝絲毫沒有懷疑。
元氣大傷的人吃著藥膳自然是極好的。
最後就聽見雲樂賢又唸了一張藥方子。
那藥方子分明就是治骨折一類的,她耐著性子寫完方子,臉色漸漸的沉了下去。
直到雲樂賢把要用上的方子都念完,司徒俊姝終於沉不住氣了。
“雲大夫…花姐的胳膊傷得很嚴重嗎?不是說只是脫臼嗎?脫臼的話正骨就可以啊…怎麼還開上了治骨折的方子?”
司徒俊姝實在有些不敢接受這個事實。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宋怡然那個死變態究竟怎麼折磨鬱小花了,她該受了多大的罪呀?
雲樂賢抬起眼皮來看了她一眼。
“嗯…一隻胳膊骨折加脫臼,一隻脫臼…但是脫臼的那隻倒是好治,等再過幾個時辰,小花的情況穩定一些了就可以治。
但是骨折那隻的話,用傳統正骨的手法又怕把骨折弄得更糟。
要是以後養不好的話,一隻胳膊就殘廢了,我現在還在權衡究竟要怎麼辦才好。”
聽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