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鬱小花氣哼哼唸叨著,抬腳就下了床。

還沒挪動一步,她忽然愣在原地,跟霜打的茄子一樣縮了回去。

鬱小花看著爬滿裂口的腳,一挪動就一陣生疼,鮮紅的血珠子直往外冒。

“嘶…”

她大口大口的朝腳上吹氣,妄圖能少受點罪。

“娘!您快躺下吧!這全身都是裂口,可動彈不得,流了血就麻煩了!”

陳氏忙上前關心道。

鬱小花疼得好半天也沒吐出半個字來。

等緩過了這一陣,她才幽幽道:“老大家的,你讓二郎去河邊盯著點,等水位落下去,咱們就去起網!”

陳氏點了點頭,連忙照辦。

鬱小花又繼續躺在床上,盤算著該如何熬過這段艱難的日子,搞到錢來還債。

不知何時,竟沉沉得睡了過去。

隔天一大早起來。

鬱小花發現枕頭上盡是散落的頭髮。

她的頭髮本來就讓雷給燒成鋼絲一般捲曲著。

現在腦袋上僅剩的一點點頭髮,連白森森的頭皮都遮不住了。

“啊!”

鬱小花一聲慘叫,響徹天地。

在廚房忙活的陳氏和劉氏對視一眼,急急忙忙闖了進來。

當兩人看見鬱小花那白淨的腦袋,也給嚇一大跳。

劉氏不爭氣的哭了起來。

“娘,你怎麼成這樣了!這才幾天的功夫,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陳氏的反應也好不到哪裡去。

她的眼裡升起一層水霧,死死的咬著下唇不讓自己哭出來。

一夜之間,鬱小花竟然蒼老了這麼多。

都快要沒法入眼了。

“娘!”

陳氏撲到床前大聲哭了起來。

望著兩個淚人,鬱小花緊咬著後槽牙,沒讓自己落下淚來。

她假裝無所謂的將枕頭上的扔到地上去。

“哭什麼哭!老孃還沒死呢!你們就趕著哭喪了!”

兩人忙止住哭聲,抽泣著抬頭看向鬱小花,悲慼的喚了聲:“娘!”

不等鬱小花答應,就聽見堂屋外文老么扯著脖子喊道:“大嫂二嫂,里正來了!”

“行了行了,趕緊起來,把眼淚擦擦,都沒法見人了!”

鬱小花無奈的扶額催促道。

陳氏和劉氏對視一眼,哭笑不得,只好互相攙扶著退了出去。

片刻功夫,就聽見院裡一陣啼哭聲。

“里正叔,您也看見了,如今這光景,連吃飯都成問題,哪裡還有什麼銀子來交春稅。

您行行好,寬限幾日吧!”

鬱小花聽見這話,差點氣得背過氣去。

要債!要債!又是要債!

眼下連日子都過不下去了,這個要債的送走,那個要債的又來了!

這不是要人命嗎?

鬱小花死死捂住自己的耳朵,一仰頭,倒在床上,拉過被子,蒙著頭。

迫使自己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許是糟心事太多,一直到了中午也沒睡著。

鬱小花再也躺不住了。

她慢騰騰起身,小心檢查著身上的裂口。

幸好,都開始滿滿結痂了!

鬱小花不由得鬆了一口氣,至於留疤不留疤的,她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想著,鬱小花就從床頭櫃裡翻出一把鏽得不成樣子的剪刀,將還算乾淨的靛藍色被面拆了下來。

她把拆下來的被面,一股腦裹到自己的頭上去,在下巴處牢牢的打了一個結,只露出那張慘白的臉。

鬱小花深吸一口氣,慢騰騰走出了裡屋。

院子裡的陽光明媚。

一家人各自忙活著。

見她出來了,大家都有些震驚。

等看清鬱小花那恐怖的樣子,都紛紛低下頭去,不敢言語。

鬱小花對他們的反應非常澹定,猜想陳氏已經把自己的情況給家裡人說過了。

她緊了緊頭上的被面,一步步走到院牆腳下的豆子地去。

種下去的野豆子已經開始發芽了,長勢大好。

忽然。

一個小小的臉出現在鬱小花的面前。

鬱小花還沒開口,那張小臉整一個的皺了起來。

小虎癱坐在地上,哇哇大哭了起來。

“你不是奶奶!你這個老妖婆,你把奶奶弄到哪裡去了!”

小虎無情的抓起泥巴砸到鬱小花的身上去。

鬱小花站起身來,抖了抖身上的泥巴。

一旁的大妹瞅見她這個樣子,也跟著大哭起來。

陳氏連忙丟下手裡的活,朝著兩個孩子撲了過來。

她不由分說,抓起小虎就是一頓暴打。

一個巴掌接一個巴掌,直呼到小虎的身上去。

把小虎打得直求饒。

大妹見小虎捱打,忙上前護住小虎,結果也捱了陳氏不少巴掌。

“小屁孩胡咧咧什麼呢!給老孃看清楚,她不是你們奶奶又是誰?快點給奶奶道歉!”

兩個孩子鼻涕眼淚掛在臉上,嗚嗚抽泣著,遲遲沒說出那句道歉來。

鬱小花心都涼了一截,不用看鏡子也猜得到。

自己這張臉,是得多醜,連孩子都能嚇哭了!

她深吸一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

“老大家的,算了算了,別打了!童言無忌,何況我現在這樣子…本來就醜嘛!”

鬱小花苦笑著,上前攔住還要動手的陳氏。

“這大下午的,可不興打孩子,打了晚上睡不著覺,會生病的!咱們家可沒銀子請大夫!”

陳氏收住了手,別過頭去,偷偷抹了一把眼淚。

“娘,是我沒管教好,我對不住你!”

鬱小花擺了擺手,根本就沒心思計較這些小事。

她瞅了一眼灶臺。

除了野芋頭就是李寡婦送來的魚蝦,連點米星子都見不著。

“好了,都過去了,你招呼他們兄弟,去地窖裡把發芽的野芋頭和茨孤撿出來,咱們一會下地!”

陳氏愣了愣神,忙張羅了起來。

劉氏連忙懂事的將兩個孩子領走。

等大家把芋頭整理出來,鬱小花已經收拾好鋤頭鐮刀,就等著出門了。

文老么主動擔著東西走在前面。

陳氏小心扶著鬱小花跟在最後。

到了文家的地上。

鬱小花仔仔細細打量著這片土地。

地在村外的一個山坡上,周圍連條水渠都沒有,距離河又太遠。

著實不是一個好位置。

地上的雜草枯黃,最深的地方,都快齊鬱小花的腰了。

鬱小花眉毛都快要擰成麻花了。

也不知道文慶生這狗東西怎麼伺候的!能把地荒成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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