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靠山
文族長氣得不行，指著鬱小花低吼：“你你你！這路是你開的嗎？憑什麼我就非得讓你走！”
鬱小花掃了一眼旁邊。
這是一個坡度很大的山坡，想從這過去，還非得走面前這條路不可。
鬱小花無奈嘆了口氣，著實不想莫名在村裡樹敵。
“老頭，這族長是你不讓我叫的，我也給你說了沒功夫閒聊，我們急著逃命，你這非要攔我們的路，實在說不通啊！”
她這囂張的氣焰，別說是文族長那老爺子了，就連身後的文家人也有些看不下去。
文老么忙扯了扯鬱小花的衣袖，湊到她耳邊低聲道：“娘啊！你這是怎麼？
族長爺爺可不是個好相與的人，吃軟不吃硬，你還是快些給他服個軟道個歉吧！”
鬱小花可不幹了，一把甩掉文老么的袖子。
“老么，你這話可就不對了，我罵他了嗎？我哪句話罵他了！
我憑什麼給他道歉！”
忽然，她恍然大悟一般，做出個及其誇張的表情，隨即哈哈大笑了起來。
“哦…老么，你是說我不能叫他老頭嗎？
又不能叫族長，不叫老頭難道該叫文平琅嗎？”
眾人驚愕的看著鬱小花。
這個瘋女人是哪根筋不對，竟敢直呼族長大名。
文族長哼哼著，恨不得給她來一柺杖才罷休。
雲樂賢趴在文大郎的背上，靜靜的聽了會。
雙方僵持不下，他心裡也跟著著了急。
在雲樂賢心裡，鬱小花不是個會主動惹事的人，想來這文族長怕是有什麼愧對她的地方。
“咳咳！”雲樂賢咳嗽兩聲，艱難的抬起頭來，看了看文族長的方向。
“文族長，真是失禮了…對不住對不住！”
說完這話，他便氣喘吁吁，本就蒼白的臉，這會兒因為胸口疼，更是沒了血色。
文族長疑惑的朝文大郎背上看了又看，始終看不出那究竟是何許人也。
“豹子，你快去看看你大郎哥背上的人是誰？這聲音怎麼這麼耳熟！”
豹子忙上前探頭看了看。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哎呀呀！爺，是…是…鎮上的雲大夫…他好像受傷了，還傷得不輕…”
豹子連說話都結巴了。
文族長大驚失色，像是不相信豹子的話，也跟著上前來看了看。
認清雲樂賢后，他恭恭敬敬的朝著雲樂賢做了一個揖。
“原來是雲大夫，真是失敬失敬。
你怎麼會傷成這樣？要不要我找人送你回鎮上？”
文族長那謙卑的樣子，跟對待鬱小花，簡直判若兩人。
“咳咳…文族長，不麻煩了…你們多保重，就跟柳大娘他們一道走就是…”
話才說完，文族長忙抬手朝自家眾人喊道：“大家快靠邊站站，讓柳春花一家先過去。”
等把人讓了過去，文族長還有些不甘心。
“雲大夫，你真的不需要我幫忙嗎？你都傷成這樣了…”
雲樂賢苦笑著：“我相信柳大娘不會害我…文族長…多謝了…”
見他意已決，文族長只好拱手送他們走。
剛走開幾步，雲樂賢整個人又無力的癱在文大郎的背上。
“好不容易休息一會，說這麼多話一定很累吧！快些睡會吧，到地方了我喊你就是！”
鬱小花輕聲勸著，心裡卻是美極了。
想她柳春花從來沒在文族長面前這麼揚眉吐氣過。
每年年終交糧到族長家時，這為老不尊的，總要以各種各樣的理由挑三揀四，變著法算計。
如今換了鬱小花，她可受不得這氣，現在有了雲樂賢這靠山，那叫一個爽！
許是心情好了些，鬱小花摸黑走在林子裡，也不覺得累了。
眼看著離村子遠些了，文老么這才敢點了個根又細又短的松枝。
松枝在空氣裡嗶嗶波波燃燒著。
不等一根胳膊長的松枝燒完，他們就到了文老么說的山洞。
鬱小花讓家裡人把被子都騰出來緊著雲樂賢用。
有剩餘的，才論到懷孕的劉氏和兩個孩子。
其他人，都是從洞口拾了些乾透的松毛來鋪在地上。
“娘，雲大夫好像又昏睡過去了，他剛剛又吐血了，這可怎麼辦啊？”
文老么輕聲彙報著雲樂賢的情況。
鬱小花只往雲樂賢瞟了一眼，就不敢再看。
此時的雲樂賢，哪裡還有個活人樣。
身上盡是吐出來的汙血，面色也難看得嚇人，氣息更是弱得可憐。
“雲樂賢！雲樂賢！你可一定要保持清醒，你現在不能睡！一旦睡著了…可就…不一定能醒過來了！”
鬱小花坐在雲樂賢的身旁，輕聲喚著他的名字。
雲樂賢緩緩的睜開眼睛，見鬱小花滿眼的淚水，那張被火光映得泛紅的臉，一時間竟讓他有些恍忽。
“哈…柳大娘…”
鬱小花聽見雲樂賢的回應，連忙點了點頭，吸了一下鼻涕。
“雲樂賢，你可不能睡啊！你傷得很重，睡了可就醒不過來了！”
雲樂賢眨巴幾下眼睛，明明很累很累，可看著鬱小花這雙期待的眼睛。
他總覺得這眼睛不該長在這麼一張蒼老的臉上。
這眼睛很像他日日夜夜夢見的一個女子的眼睛…
“咳…我不睡…我只是舊疾發作…沒事的…沒事的…你不要哭啊…”
看著雲樂賢這個樣子，鬱小花心裡難過極了。
她仰著頭，想把眼淚催回去。
“柳大娘…我好累啊…眼皮快抬不住了…”
“別睡！千萬別睡！你這需要些什麼藥？止血的還是補氣的？我這就去給你找！”
文家人震驚的望著鬱小花。
即便心裡知道自家老孃對雲大夫這般如此，不過是為了報恩，為了彌補文慶生的過失。
可也犯不著…搭上自己的命！
正要相勸，就見雲樂賢抬手按住了鬱小花的手腕。
他艱難的搖了搖頭
“別去！林子裡危險…哪裡看得見藥嘛…你別去送死…”
此時，一個驚天巨雷噼下，震得地動山搖。
林子裡也開始起了狂風，不多時竟嘩啦啦下起大雨。
文家人齊刷刷看著山洞外的雨簾，心裡高興極了。
“下雨了！終於下雨了！三年來第一場雨啊！”
陳氏不禁感慨道。
“娘，外面下雨了，你加件衣服吧…”
陳氏拿了件襖子往鬱小花的身上披。
鬱小花完全沒心思去理會她的舉動，一心一意撲到雲樂賢的身上去。
【作者題外話】：感謝各位大老看到了這裡，祝您生活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