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只拿一雙冷目斜看著崇飛。

月兒忙把父親遭遇紅陽的毒手,已經去世的訊息,哭哭啼啼的告訴了薄命書生。

薄命書生聽了,如五雷轟頂一般,瞬間端著一杯酒,定在那裡。片刻,那薄命書生放下酒杯,用一雙手狠命的拍打桌面,“乒乓”作響,一時間,涕淚交流,嚎啕大哭。

月兒看了也是難過,抱著薄命書生的手臂也只管哭。

崇飛無奈只得一一勸導,許久,二人才慢慢平復些。

崇飛示意月兒,月兒會意,擦去眼淚,也過來勸慰薄命書生。

那薄命書生抽抽噎噎的過了許久,復又顫聲吟道:

一別幻真似斷絃,

故交西去更悽然。

心遊目送三千里,

?雨散雲飛二十年.....

一邊吟詠,一邊眼淚又如斷線的珠子,滾滾而下。

正在此時,喧喧嚷嚷的沿著樓梯,上來一男一女,邊走邊罵罵咧咧,道:

“這薄命書生真不是東西,把姑奶奶稀裡糊塗的抓走,天天吃糠咽菜的裝窮,今天揹著姑奶奶,自己倒一個人跑到酒樓吃喝!看我怎麼收拾他!”

隨後又是一個男子的聲音跟著唱和:

“就是!真不是東西,好歹我也算是客人,天天有酒沒肉的,把我都餓得皮包骨了!自己倒跑來大吃大喝!姑奶奶,你老人家必定是長輩,你可要拿出些威風,使勁整他!給咱倆出出氣!”

二人氣哼哼的走到樓上來,站在樓梯口一眼便看見薄命書生手裡端著酒杯在那裡吟詩,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那女子也不看別人,三步兩步趕到薄命書生旁邊,伸手就過來抓住他的衣領,拽了起來,口裡還是不依不饒的罵,那一起的粗壯漢子站在後面煽風點火的助威。那薄命書生氣得臉色慘白,也不吟詩了,一聲不哼的站在那裡。

月兒看到,大怒,一聲斷喝:

“住手!”

隨後飛身而起,雙掌齊出,直奔那女子打去,卻有人一側身過來輕輕架開她的雙掌。

月兒正欲來打那人,卻見是崇飛站在自己面前,很是詫異,才住了手,忿忿不解的看著崇飛。

那女子聽到響動,才轉臉看見崇飛,立即推開薄命書生,笑妍如花的跑過來,拉住崇飛的手臂,叫道:

“哈哈!我們找了你多日,你怎麼在這裡啊?可擔心死我們了!”

說完,在崇飛面前又蹦又跳。

又聽得“哇呀”一聲怪叫,那男子也跑到向飛跟前,上來拉住,一臉的興奮。

崇飛看看她,又看看他,也是高興萬分,只顧與他們把手訴說離情。

月兒站在旁邊,冷眼看著那嫵媚萬端的女子摟著崇飛的手臂,撒嬌賣萌,親熱非常,不由得更是滿面怒容,一臉的冰霜。

三人熱聊了一會兒,崇飛突然醒悟過來,趕緊叫大家都坐到桌邊。

薄命書生鬱郁的坐下,也不吭聲,月兒也坐下,卻噘著小嘴側身只向窗外看去。

崇飛指著那一男一女道:

“月兒,這就是我跟你說過的兩位生死弟兄,萬金剛,玉玲瓏,沒想到今日在此相見,我擔心了這許多日子,今日才算釋懷!”

那月兒回頭掃了一眼他們二人,“哼!”了一聲,又去看那窗外的景緻了。

崇飛也不在意,又向他們介紹了月兒,玲瓏何其的聰明伶俐,看崇飛對月兒一副包容呵護的樣子,心裡也不痛快,只是淡淡點頭。

那金剛對月兒倒是極為熱情,不停的與月兒笑嘻嘻的寒暄幾句,月兒只管扭頭看窗外,並不睬他。

弄得金剛只得訕笑兩聲,轉頭和崇飛說話。

崇飛讓金剛去點幾個菜大家慶祝一番,金剛聽了眼睛放光,趕緊跑下樓去。

一會兒回來,兩手各拎一罈子酒,放在桌子上。

然後,“嘭”的開啟一罈,只管抱起來放在鼻尖上,使勁嗅著,嘴裡直叫:

“嘿嘿,哈哈,這酒好香!這酒真香!”

也不等菜,讓小二拿來幾個大碗,給每人倒上,自己先一飲而盡,咂吧著嘴道:

“哎呀,自從和堂主分開,我就到處找啊,咱們約好的在客棧匯合,實在找不到,我就回到客棧來等,沒幾天玲瓏來了,我也沒錢了,只好跟著玲瓏到綁她的那個傢伙那裡,蹭飯。誰知那個傢伙是最摳的人!平時菜裡都不放油的,住了一個月,嘴裡差一點淡出鳥來!就這,還天天攆我們走!今天可算老天開眼,找到堂主,也可以吃點葷,喝點酒了!哈哈”

說罷,又給自己倒滿,一飲而盡。

玲瓏也滿面春風的端起一碗酒衝著崇飛道:

“今日終於見到堂主,我們三人同飲一碗!”

崇飛端起酒碗,看看月兒,月兒還是自顧看著窗外,崇飛輕聲喊了兩聲:

“月兒,月兒”。

那月兒只當沒聽見。

崇飛只得拉著薄命書生說道:

“今日我們五個人在此團聚,相識,真是天大的緣分,月兒素來不喜喝酒,我們四人共飲此碗!”

那薄命書生聽了只得端起碗,誰知“嘭”的一聲,玲瓏把酒放下,伸出玉指指著薄命書生的鼻子道:

“就是他在萬花*樓綁架我,害的我與你們分開,擔驚受怕,我才不跟他喝酒呢!”

萬金剛聽了又忙著一個勁的拱火說道:

“還不捨得給我們好酒好菜,小氣鬼!”

薄命書生把酒放下,衝著崇飛長嘆一聲道:

“當初我並不知道三位前往混元堂為了何事,故而綁架玲瓏姑娘,多有得罪。只是後來,我聽玲瓏說了緣由,就主動放她走,她卻不肯,每日裡在酒樓點菜喝酒,逼我結帳,我有錯在先也就忍了。

她天天到你們住的客棧打探二位的下落,後來遇到金剛,我又勸他們離開,並願意拿出一些錢來,他們就是不走,這二位每天酒肉不斷,時間久了,我也是實在無以為繼,只能供應些家常便飯,他二人便每日裡把我們會內攪鬧的不得安寧。今日是你們相聚的大喜日子,也是我解脫之時,有不周之處,還望陸堂主與二位包涵!”

說罷,滿心鬱悶,端起酒碗也是一飲而盡。

金剛與玲瓏聽薄命書生說完,也不禁相視偷樂。

玲瓏衝著薄命書生笑道:

“就這樣你就想解脫了?明天我們三個人就搬到你那裡去長住,什麼時候把你吃得當了大氅,我們才走呢!嘿嘿!”

金剛聽說有地方吃,忙說道:

“就是,就是!嘿嘿”

那薄命書生也不知玲瓏是真是假,只得唉聲嘆氣,不去理她。

一會兒,幾樣大菜都上齊了,金剛只管把一個紅燒肘子拉到自己面前,不停的大吃起來。

崇飛看薄命書生一臉的沮喪,心中不忍,端著酒與他對飲,藉機安慰一番。薄命書生聽了,才稍稍放心。

崇飛一邊和他三人說話喝酒,一邊看月兒用兩隻素手撐著下巴,噘著小嘴一臉的冰霜,不吃也不喝,只管向外看。

他只得衝著眾人說道:

“我入幻境,承蒙真人的指點與月兒悉心照顧,你們都是我身邊至親之人,月兒,我們一起喝此一碗,好嗎?”

月兒憂鬱了片刻,看崇飛滿眼的期待,也不好再不理,只得勉強端起酒碗,掃了一眼眾人,吾自喝了。

玲瓏看她的樣子,心裡早老大不痛快,在崇飛面前不便發作,也只得端起酒,一仰脖喝了,把酒碗重重的頓到桌子上。

看看兩位冷麵朝天的女子,金剛覺得勢頭不對,也不敢亂說話,訕笑著,端酒與崇飛和薄命書生一起喝了。

崇飛初次遇到薄命書生,又兼他是月兒最至親之人,難免要與他多喝幾碗,而薄命書生不善酒力,勉強和崇飛喝了幾碗,見月兒不開心,自己也是索然無味,坐了一會兒,起身告辭。

崇飛一再挽留,薄命書生執意要走,月兒起身與崇飛一起把他送到樓下,薄命書生衝著崇飛一拱手,扭身走了。

月兒一心想跟著去,又牽掛崇飛,只得目送良久,才悶悶的跟著崇飛後面,上樓。

金剛見薄命書生走了卻大為高興,一時來了精神,一邊喝酒,吃肉,一邊也不耽誤說起那薄命書生如何小氣,他與玲瓏怎麼把他整慘的經歷來。

“我們二人每天酒肉不斷,薄命書生和他的手下,天天吃豆腐青菜,時間久了,他就來轟我們,我和玲瓏就和他講道理:我們好好的,你把我們綁架來的,有道是請神容易,送神難,你把我們三人拆散了,我們管飯的沒了,我們只能吃你的。

哈哈!那薄命書生天天吟那些歪詩,講道理卻笨嘴拙舌的,哪裡是我們的對手?後來,我們把他吃得受不了,而我們被他天天吟詩酸得受不了,我們雙方達成協議,他不吟詩我們就不吃肉喝酒,他吟一次詩,我們就要一桌子酒席,我們以為他憋不住,誰知道他為了兩個錢,竟然憋了半個月,我差一點被饞死!

有一回半夜,上茅房,他躲在茅房裡吟詩呢,哈哈!被我逮住,第二天就弄了一桌子菜啊!他也不裝了,帶著幾個手下和我們搶著吃!一個大豬肘子被他們一掃而光!我一口沒吃著,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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