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邊思索需要攜帶或購買的物品,一邊用鵝毛筆蘸著墨汁,在羊皮捲上寫著。

“食物和水。”我在第一行寫道。

寫完的時候我自已愣了一下,猛地反應過來,面對夜間的危險,難道不應該首先考慮準備什麼武器防身,或者怎麼找到合適的地點打造避難所,怎麼第一時間想到了食物和水……

“遇事不決先屯糧,手中有糧,心中不慌,好像也沒有太大問題。”

我頓了下筆,心裡予以自已肯定後,才接著詳細羅列。

“需要準備:乾淨的水,鬼知道紅月和霧霾會不會汙染水源,還是提前準備好淨水比較放心……”

“罐頭和壓縮餅乾,不對,按照記憶來看,這個世界蒸汽機才剛剛普及,不一定有罐頭和壓縮餅乾。”

我在罐頭和壓縮餅乾幾個字上,劃上重重的橫線。

“那就準備一些風乾的肉類和高度酒,既能夠補充熱量和體力,酒精還能用來給傷口消毒,如果找不到乾淨水源的話,還能用酒水替代淨水。”

“再沒有找到固定避難所之前,不宜攜帶太多的食材浪費自已的體力。”

“租住的公寓,沒法隨便改造,而且公寓裡租客太多,尤其是瑪格麗特,一旦到了夜晚,感覺比其他紅眼睛更加危險。”

“避難所選址的話,不能選擇公寓這種人口較多得地方,不然紅月的時候,全都變成紅眼睛,很難安全脫身。”

“廢棄教堂二樓的鐘樓位置不錯,但是把長椅堆放在一起的太顯眼了,碰到沒有理智的紅眼睛還能阻擋一下,碰到瑪格麗特這種看起來仍然保持有理智的,簡直就是活靶子,而且教堂的建築結構已經快坍塌了,不夠堅固,那個雕像……”

一想到那個觸手構成的斷手雕像,我就感到有些隱約的不安。

“總之不能再在鐘樓藏身了,要選擇遠離人群、更為安全的地方。”

“一個白天的時間太過倉促了,準備物資的同時,來不及選址改造建築了,今晚只能儘量找一個地方,暫時藏身。”

我在紙上寫上避難所幾個字,然後在後面著重劃上標記,提醒自已之後再考慮避難所的事情。

“接下來是保暖和照明。”

“衣服要準備更加保暖和堅韌的,防止夜間受涼生病,最好還能抵禦一些劃傷。”

“照明的話,紅月降臨後,光靠月光就能看清楚附近,室內只需要再準備一盞便攜煤油燈,還有可供燃燒的煤油。”

“最後,是最重要的武器。”

我在羊皮捲上依次寫上,手槍、刀具……

寫到刀具時,我停頓了一下,回想起詹妮弗的話,要儘量扮演成城市中的一員。

“隨身攜帶著刀具的話,是不是太顯眼了?”我有些不確定的低聲道,“還是換成手杖好一點吧。”

“不過按照遊戲來理解的話,體大弱門,毛多弱火,應該再準備點燃燒瓶?”

“瓶裝煤油,扔出去點燃的話,大概能當作燃燒瓶用吧……”想到這裡,我晃了晃腦袋,及時止住了發散的思維。

“今天的話,準備這麼多應該夠了吧。”我再重複確認了一遍,接著收起羊皮卷,從抽屜裡翻找著紙鈔。

我緊張地抓住抽屜的把手,輕輕地拉開,生怕發出響聲。當抽屜開啟後,我立刻掃視著裡面的物品,尋找我需要的紙鈔。我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抽屜裡的物品,感受著它們的質地和形狀。最終,我的手指終於碰到了一張硬幣,我順著它的邊緣,找到了我需要的紙鈔。

抽屜角落的鐵盒裡,一沓面額不一的紙鈔和一些硬幣安靜的躺在鐵盒裡。

紙鈔的邊緣略微有些破損,質地粗糙,上面油印的圖案,有明顯的顆粒感,能聞到淡淡的紙張和油墨味道。

我注意到上面印刷的圖案,儘管紙面磨損,但獅子和皇冠的圖案仍然清晰可見。

“這是1鎊的紙幣。”循著記憶,我心中默唸。

海姆的1鎊等於20先令,1先令等於12便士,抹著黃油的麵包往往只需要幾個便士,我現在租住的公寓,一個月租金則需要2鎊。”

“看來無論在什麼地方,衣食住行裡,住永遠是最大的開銷啊。”我感嘆道。

將幾張大額的紙鈔和躺在鐵盒底部的硬幣裝進口袋,我來到了櫥櫃前。

我特地選了一件質地厚重、領口翻皮的皮毛大衣,接著拿起銅質的懷錶,三根指標指向七點五十分的位置。

“要將列表上的東西全部買齊,再找到個能夠藏身的避難所,時間很緊。”我將錶鏈扣在衣服釦子上,套上毛呢大衣和圓頂帽,看著試衣鏡裡發黑的眼圈和散亂的頭髮。

可能是因為昨晚的劇烈動作,臉頰上的血痂已經全部脫落,只有靠近太陽穴的地方,還有一些黑色的血汙,但被黑色的頭髮掩蓋住,看起來也並不明顯。

我又抬頭看了一眼書桌和牆面上濺到的血斑,“還是清理一下吧,不然被瑪格麗特或者其他租客發現了,可能有些難以解釋。

我從洗漱用的木盆上,拿上一條沒有完全乾透的毛巾,對著鏡子擦拭著臉頰右側的面板。

一邊擦拭,我一邊不放心的再次檢視太陽穴的情況。

右側太陽穴的位置,並沒有想象中猙獰的槍傷,血肉完好,看起來沒有什麼異常。

我鬆了口氣,接著眯起眼睛,在書桌和牆壁上尋找飛濺出的血點。

認真擦掉血點後,接著又用毛巾大力擦洗地板和牆壁上的大塊的血痕,直到清理乾淨室內的血痕,我才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也沒有休息,接著又馬不停蹄的出門,想要儘快採購齊必備的物資。

……

……

低頭看了看懷錶上飛速流逝的時間,我咬了咬牙,決定乘坐馬車。

我招了招手,

坐在四輪馬車前部的車伕,拉緊了韁繩,黑色的馬匹吃痛,降緩了速度。

“果然失去了紅月的影響,馬匹也沒有夜晚時看到的那麼可怕,看起來正常多了。”我緊緊的盯著黑馬,它的眼睛裡已經沒有昨夜駭人的光亮,體型也縮回了正常大小。

我遞給帶著氈帽的車伕一個便士,車伕收下硬幣後,開啟了車廂門搭掛鉤。

我踩著鋪著粗布的車廂臺階,邁上馬車車廂。

車廂裡衣著考究、充滿了紳士風度的乘客,用審視的目光掃了我一眼,沒有選擇和我搭話,而是錯開視線,故作矜持的目視前方,端坐在馬車的椅凳上。

我低頭掃視了一眼自已裁剪的略顯粗糙的衣服,頓時明白了緣由,於是坐到了最角落的位置,沒有選擇和他們坐在一起。

等我坐下之後,車伕揮舞著馬鞭,催促著黑馬繼續前行。

木製的、用金屬框架固定的車廂,沒有任何減震裝置,每次走過坑窪的時候,輪轂都會發出巨大的響動,連帶著整個車身都會劇烈的上下顛簸。

我感到屁股不停的接觸和離開椅面,磕的生疼,而其他幾名紳士,正在努力的控制著臉上緊繃的肌肉。

“想要成為一名真正的紳士,時刻保持著紳士做派,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啊……不過比起昨晚一車廂的紅眼睛,現在也不算是很糟糕的狀況。”我嘴角抽搐得想到。

經過了大概二十來分鐘艱苦的旅程,我面色痛苦得走下馬車,站在了一家衣帽店前。

店門口的鍍金招牌已經剝落,看起來有些年頭了,上邊寫著:維奇衣帽店,自50年前開始製作手杖。

我推開衣帽店的門,走了進去,店鋪的地板上,鋪著紅色的地毯,牆壁上掛滿了提供照明的暖色提燈,兩側的櫃檯上展示著衣帽,櫃檯下層的櫥櫃裡,擺放著各種款式的手杖。

我走向櫃檯,微笑著向站在櫃檯後的女店員打招呼。

“您好,我需要一根手杖,最好是隱藏式多用途的手杖,可以給我推薦一些嗎?”我禮貌地問道。

鼻翼兩側長著雀斑的女店員,看起來年齡不大,聽到我的詢問,有些手忙腳亂的從櫃檯後走出來,拉開距離最近的櫥窗,“您可以看一下這把劍杖,總長度厘米,用橡木製成,手柄和尾部用皮革包裹,當從手柄處拔出時,劍的長度為厘米,非常的鋒利。”

“可以試用一下嗎?”我問道。

女店員緊張的點了點頭,不動聲色地向剛才站著的櫃檯後挪動了一小步。

我拿起那根橡木手杖,入手輕盈,接著我攥住裹著皮革的劍柄,右手發力,猛地抽出劍身。

女店員發出了一聲壓抑的驚叫聲,我有些愕然的抬頭,卻發現她已經退回角落,一隻手已經搭在了櫃檯玻璃夾層裡黃銅獵槍上。

我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將劍身插回手杖,然後放回櫥窗裡。

“別害怕,我只是想買一根用來防身。”我帶著歉意的解釋說,“這根太輕了,有沒有更重一點的手杖。”

“您可以看看旁邊的那一根,使用市場上最好紅木製成,總長度厘米,拔出後劍身長度為69厘米,單側開刃,靠近刀背的位置有很長的血槽,整體長度更短、但更加厚重。杖身完全裹在粗製的皮革內,縫合嚴密,皮革上還附加一層纏繞細密的麻繩。”女店員像是鬆了一口氣,但還是離我遠遠的,示意我向旁邊看去。

我按照女店員的指示找到了那根手杖。

入手較為粗糙,麻繩和粗皮革提供了很好的摩擦力,更好抓握。

我又不放心的看了一眼女店員,才緩慢的將劍身從手杖裡抽出,單側開刃的劍身,比起上一柄更加寬厚,重量感也更足。

“這根要貴一些,需要4先令又3個便士。”女店員在旁邊補充說道。

我將紅木手杖合攏,隱藏起劍身,然後數出4張紙幣和3個硬幣,連同紅木手杖一起放在了櫃檯上。

女店員神色不再緊張,像是為做成了一單生意而變得有些雀躍:“需要用長匣子幫您裝起來嗎?”

“不用了,謝謝。”我婉拒道,“可能今天晚上我就要用到它了。”

“噢,您一定是要出席一個盛大的晚會。”女店員忙碌起來,用絨布仔細的擦拭了手杖的每一個部位。

“儘管我們價格會稍微高一些,但我們的手杖用料更加紮實,也更加穩固耐用,而且我們提供終身的免費維護,如果您在使用中,有掉漆或者裂紋的情況,都可以拿來免費維修。”

“當然我還是建議您,每三個月可以來進行一次保養,這樣會讓手杖的使用壽命更長。”

“看得出來,你真的很熱愛手杖。”我接過紅木手杖,對女店員說道。

“是的,我父親非常喜歡手杖,所以我從小也很喜歡製作和維護手杖,我在維奇先生這裡當學徒,學習關於手杖的知識,等到我學的更多一些,就可以向維奇先生申請,親手製作一根手杖,送給父親。”女店員說道。

“祝你早日能夠製作一根手杖。”我扶了扶帽簷,握住皮革和麻繩裹住的手杖柄,走出了衣帽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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