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上詹妮弗,穿過白霧和麻木的人群,遵循著有些破碎的記憶,拐向另一條街道。

一邊走著,我一邊用眼角的餘光,打量著摘下鳥嘴面具的詹妮弗。

她金色的長髮在陽光下,像是一束光芒,散發出光澤。

眉骨突出、眼窩凹陷、眼瞳碧綠到接近深色、鼻子挺拔而精緻,五官立體且線條柔和,襯托出側臉的輪廓。

“難怪在我的記憶裡,詹妮弗醫生是以美貌和醫術聞名海姆。”我心中感嘆道。

與瑪格麗特惡墮後誘惑勾人的美貌不同,詹妮弗更多的是如同古典雕塑般的氣質,也難怪能夠讓海姆的富豪和議員們爭先獻媚。

我跟著詹妮弗,越走越遠,白霧漸深,行人漸少,我們逐漸走出了記憶裡我常住的東區。

道路兩邊,每隔幾十步都安裝了最新的煤氣路燈,以及用於滅火的消防栓,和排水溝等設施,設施齊全,路面整潔。

沿街的獨棟房屋,用料考究裝修精緻,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樣的一棟房屋,光是租金就高達每月15鎊左右,幾乎是我現在租金的8倍。

這裡是海姆的富人區,而且是富人區中,處於海姆地理中心位置最好、房屋租金價格最高的的區域。

又向前走了大約百米的距離,詹妮弗停下了腳步,我也連忙停下,因為跟的太緊,差點撞到詹妮弗身上。

我們站在了一幢獨棟小樓前。

鏤空雕花的鐵門和柵欄圍繞房屋,鉛灰色的牆壁由手工磚砌成,深色木質屋頂呈多重人字形坡,拱衛著圓頂角樓。門牌上刻著“海姆,艾貝爾路,13號“幾行花體字,金屬字型在早晨的街燈下反射出黃銅色的光澤。

詹妮弗推開半掩的鐵門,踩著手工磚鋪成的園路走向門廊。

鐵門沒有上鎖,只是虛掩,可以隨意進出……

雖然富人區治安穩定,盜竊和搶劫極少發生,但這樣一個人居住,也太不安全了。我心中吐槽,但轉念就想起,詹妮弗站在紅眼睛的人影中間的場景。

“應該也挺安全的吧,畢竟連那些可怕的紅眼睛也不敢接近她。”我心中嘀咕道。

詹妮弗推開門,我跟著她走了進去,映入眼簾的,是暖色的牆面,深色木地板上鋪著花紋繁複的大塊皮地毯。

牆櫃裡裝滿書籍,貼著牆櫃擺放著烤漆圓木桌和皮質沙發,稍遠的距離,燃燒著無煙煤的壁爐,正散發出光熱。

大廳的一角,軟料的皮質沙發和烤漆木製茶几,單獨圍成一小塊區域。

茶几上,擺放著一本手感厚重、裝訂堅牢的羊皮書,書冊的封面是厚布做成的硬板,我的視線落在上面,書冊上印著考究的金色字型——《羅伯特·李斯頓外科醫師手冊》。

看到這個陌生的名字,我覺得頭腦一陣抽痛,模糊的記憶突兀跳出,緩慢呈現在腦海裡——羅伯特·李斯頓,一位聞名遐邇、備受尊重的醫生,更是一位可以在患者感到痛苦前就結束手術的飛刀手,被譽為“西區最快的刀”。

這位傳奇醫生,聲名在外,廣受歡迎,很多觀眾都慕名而來,花錢購票觀看他做手術的過程,觀眾臺上經常座無虛席。

據說他做手術的速度很快,他的截肢手術從落刀切開面板,到傷口閉合,通常不超過3分鐘,在手術前和手術後,他都會面向坐席,張開雙臂,收穫觀眾的熱烈掌聲。

“醫生的榮光就像是演員的榮光”我輕聲念出羅伯特醫生的至理名言。

詹妮弗深碧色的眼睛在我臉上停頓了一下:“看來,你對於醫學方面也有所涉獵呢。”

我微微躬身,表示對稱讚的感謝,心裡想到的卻是,“比起醫生,他確實更像是一名演員。”

詹妮弗嘴角露出一抹笑意,“確實,為了名聲或者其他東西,都需要我們戴上面具,成為演員,就像是我們,想要在這樣一個充滿怪物的世界裡生存,也必須像演員一樣,學會扮演。”

我看向詹妮弗,眼神疑惑。

詹妮弗沒有看我,而是視線拉遠,看向窗外的霧都,“既然你想要擺脫噩夢,回到現實,就要好好活下去。”

“而為了在這座活著的城市的眼皮底下活下去,就需要我們學會扮演各種角色,成為這座城市的一部分,這樣才能騙過城市的意識。”

我一時之間只覺荒唐,詹妮弗的意思是,披著人皮的紅眼睛的人影,本身就在噩夢中扮演著我們記憶裡熟悉的人,而現在,我們需要和他們相互欺騙,在這個噩夢中扮演成城市裡的npc,來騙過這座活著的城市。

“雖然我知道,第一次聽到這些確實很難接受,但是,像演員一樣演出還是有一些好處的。”

“比如說,會讓披著人皮的紅眼睛人影,難以感知到你的情緒,這樣他們就不會在白天的時候蛻皮,變回怪物。”

“再比如說,長時間的存活,你的身體會更加適應,甚至可以嘗試往身體裡吸納一些惡意或者說痛苦。”

“那麼,如果說演到以假亂真的話,夜晚還會被紅眼睛發現嗎?”我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就像我之前所說的,不光是情緒的劇烈波動,夜晚的紅月也會引發紅眼睛的畸變,我們可以控制情緒,但卻無法阻斷月光。”詹妮弗回答道。

聽到否定的回答,我卻不感到意外,如果這麼簡單就能在噩夢裡生存,那麼就不會有異鄉人接受不了而企圖自殺了。

我繼續發問道:“那麼,你說的等身體適應後,吸納惡意和痛苦又是什麼意思?”

“既然這座城市擁有意識,晝夜交替之時是‘祂’的意識最為龐大的時候,那麼白天,就是‘祂’陷入沉睡的時間段。”

“所以在白天,我們可以更容易的騙過‘祂’,也就是趁這座城市沉睡之時,將‘祂’的一部分納入身體。”

我難以置信的看向詹妮弗。

詹妮弗語氣不變的接著說道:“‘祂’的一部分有很多種表現形式,也有很多不同的叫法,可以是一部分黑暗,可以是些許的霧霾,可以是這座城市注視你時實質性的惡意,也可以是

能引發紅眼睛瘋狂的痛苦。”

“吸納並消化這些,才能幫助我們,更好的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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