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就到了孩子滿月,期間於家那群人倒是來探望過,正巧那天於長洲不在,尷尬地逗留了幾分鐘就走了,也好,免得烏煙瘴氣。

於家人回去後就開始作妖,說是清明沒祭祖,生之前也沒祭祖,這孩子滿月肯定要回家祭祖的,這是他們那兒的風俗。蘭姐聽了就咬牙切齒,說這次我們要是回老家,她也跟著我們回去,她也該去拜拜了。

我媽說在老家辦一場滿月酒也是應該的,畢竟孩子是他們於家的子嗣,拜祖宗也是情理之中。所以滿月酒又辦了三場,南京一場,主要宴請他的人脈關係,第二場就是在於長洲老家,第三場在我的老家。

最精彩當然是於長洲老家。

我們在辦酒的前一天到達,老於安排我們住在了酒店,有兩個育兒嫂跟著,我爸媽、蘭姐都在,怕閒話馬叔就沒跟著我們來。滿月宴也在這個酒店,這樣我們行動也很方便很多。辦酒當天正值六月底,天有些悶熱,看著要下雨,大早上於長洲二叔左一個電話右一個電話催我們趕緊過去。

此次去的地方是於家祖屋,於長洲長大的地方,那地方如今被改造成了古街,小巷子彎彎繞繞走得很是辛苦,那些陳舊的老宅大多都被租了出去,開了很多特色的小店鋪。於長洲家的祖宅在巷子靠裡的地方,小小的院子不到二十個平方,進門三面都是青磚瓦房,正對著大門的堂屋如今被裝修成了祠堂的模樣,上面也就五個排位,於長洲的太爺爺太奶奶,爺爺奶奶,和他的父親。天氣很悶熱,孩子在育兒嫂的懷裡躁動不安,時不時地啼哭兩聲。

二嬸有些詫異,透過窗戶看到堂屋裡裡外外被打掃得很乾淨,上次清明回來,他們只是清了清院子,擦了擦香案,其他也沒動,感覺家裡被打掃過,立馬詢問三嬸是否來過。三嬸還沒回過神,於長洲就打斷了,說是他安排人來打掃了,東邊房間裡裝了空調,剛說完一個看起來七十來歲的爺爺走了過來,笑著衝於長洲點了點頭,便拿鑰匙把三間屋子的門都開啟了。

蘭姐搶先走進了東邊房間,拿起桌上的遙控器開啟了空調,招呼我們進去。二嬸三嬸一群人聽到聲音也往東房走了過來,剛要進門,蘭姐便在門口攔住他們。

“你們進什麼進啊,剛出院的產婦和嬰兒還沒進來呢,這屋子裡裡外外都是我兒子請人打掃的,空調也是我兒子裝的,為的誰啊,為得是我兒媳婦,我孫子孫女,你們倒是不見外呢!靠後靠後!”蘭姐叉著腰在堵在房門口,隨即招呼我們進來,我自然不客氣,喊著我爸媽和兩個育兒嫂進了屋。

“還你兒子你兒子,你兒子認你嗎,小的不養,現在出息了你來認兒子了。”二嬸白了蘭姐一眼。

蘭姐冷笑了一下,說:“每年我匯了多少錢給老太太,憑證我都有儲存,你們要是還質疑,我們可以現在就去銀行查流水,今天當著老太太的靈位,當著你們老於家的列祖列宗,我也是敢說這話的,這錢別說養於長洲了,就是再養一個都夠了。這錢是不是花在我兒子身上,我還沒追究你們呢!”

三嬸補充道:“大嫂,您這話說的,罵我們就算了,媽人都不在,你這麼說媽也太過分了,媽把長洲養大不容易,還教得這麼出息,你還有良心嗎?再說了我們條件也不差,誰也不差你那兩個錢。”

二叔隨即呵斥,“什麼大嫂,她也配,都跟洋鬼子躺一起了,就不是大嫂了,以後也沒資格入我們於家的祠堂!”

蘭姐走到院子中央,指了指正中央的堂屋,說到:“就這寒酸樣,你管這叫祠堂?再過二三十年,把你們都擺上去,案桌還放得下嗎?放心,這熱鬧我不想湊,我嫌擁擠。”

聽完這話,二叔就要衝上來打蘭姐,但蘭姐也不是好惹的,抓住了他伸過來的手,又把他推了出去,二叔身材偏瘦,一下子退出去好幾步,眼見他們那一夥人就要圍上來,我見形勢不妙,立馬衝出去,把蘭姐護在身後,朝於長洲大喊一聲

“於長洲,你在幹什麼!”

見我吼了一聲,眾人也都紛紛停了下來,於長洲從堂屋裡走了出來,手上還拿著溼巾,敢情剛剛外面鬧成這樣,他還去擦案桌香爐?

“今天我是第一次帶妻兒回來祭祖,也是想給我奶奶和父親一個交代,你們想吵想鬧,等我們祭拜完了,你們留下來,隨便你們,誰不想參與祭祖的,請到一旁休息,或者出去!”於長洲的聲音很冷很硬,不容拒絕,話中的意思我還沒細細琢磨,孩子的啼哭聲傳了過來,我拉著蘭姐回到了東屋。

回到屋裡後,我趕緊去看看孩子,而蘭姐則站在門邊,遠遠地望著於長洲,我這才回想著於長洲剛剛的話,他並沒有幫他媽媽說一個字,沒有一點母子的情面,我朝我媽看了一眼,頭往蘭姐撇了一撇,我媽會意了,上來把蘭姐拉到凳子旁,按著她坐了下來,給她遞了一瓶水,拍了拍蘭姐的肩,蘭姐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不一會兒,於長洲在外面喊我,祭祖開始了,我猶豫了再三,還是走到蘭姐身邊,拉起她的手,她怔了一下,這次我喊的是媽

“媽,一起去吧。”

“我就不去了,回頭又吵起來。”

“媽,你不欠於家的,就算欠了,這麼多年也還清了,今天就好好畫個句號吧。”我心想以後也沒必要來了,沒必要受這種屈辱,他於家又不是皇親國戚祖宗顯靈什麼的,誰稀罕來拜啊。

我從月嫂手上接過兒子,蘭姐接過我女兒,我倆抱著孩子往外面走去。

一行人圍著一個鐵桶,裡面裝門金元寶和冥幣,我和蘭姐站在於長洲身後,於長洲點燃了鐵桶裡的金元寶,便從我手上接過兒子,我們朝著鐵桶鞠了三次躬,等鐵桶裡燃燒的差不多時,一行人又走往堂屋,我不知道接下來的動作,就走在了人後,等我在堂屋站定的時候,看到於長洲身邊並沒有空位,二叔正在香案邊點香。

我清了清嗓子,問道:“於長洲,接下來還需要我做什麼嗎?”

我看到二嬸輕蔑地瞥了我一眼,於長洲往旁邊站了站,空出了一個位置,我準備拉著蘭姐過去,蘭姐沒動,她把女兒放到我手上,揮手示意我過去,見我猶豫,掰過我的身體,把我往於長洲身邊推了推。

我站到了於長洲身邊,二叔把手上的香火分給每個人,我不放心地往蘭姐那邊看,她對我笑了笑,我問於長洲接下來要做什麼,於長洲說先鞠躬後跪拜,我說我抱著孩子,腹部的刀口還沒好,抱著孩子跪拜,對我來說不太容易,我說我把媽喊過來幫忙抱著孩子吧,他嗯了一聲,我便朝媽招了招手,又跟旁邊三嬸女兒小聲打了招呼,示意她往旁邊站一站,她配合了,於是蘭姐順理成章地站到了我身邊。

完成儀式後,二叔要在族譜上添上我們的名字,一群人圍著看,他寫了我女兒兒子的名字,但沒有寫我的名字,正巧於長洲出去接電話,我走到蘭姐身邊小聲嘀咕,問她是不是隻寫子女,為什麼媳婦不上族譜,蘭姐有些吃驚,又把孩子送到我手上,走了過去,硬生生地從二手把族譜扯了過來,一看,確實沒我的名字,瞬間蘭姐就火了,問他什麼意思。

二叔:“本來我就不同意這門婚事,要是媽在肯定也不會同意,雖然婚結了孩子生了,但不代表我們於家就承認她是我們這個兒媳,這才結婚多久啊,以後日子長著呢,等穩了再說吧!”

三嬸小聲嘲諷著:“是啊,以後要是換人,改的話怪麻煩的。”她女兒推了她一下,示意她不要說話。

蘭姐:“老太太人都不在,你怎麼知道她不同意,要麼你下去問問看!”

二嬸:“你放什麼狗屁,這有你說話的份兒嗎,有誰承認你嗎?按理今天也該把你從族譜上除名了!”

蘭姐:“趕緊除吧,你這族譜又不是封神榜,誰稀罕呆啊!但是你們欺負我可以,欺負我兒媳婦沒門!”

二叔:“她是你兒媳婦,你寫進你家族譜裡吧!”

蘭姐:“就你這德行還做校長呢,真是抹黑人民教師!當年是我的疏忽釀成的悲劇,我認了,你們搶走我兒子,不讓我和兒子相見我也認了,當年狠不過你們完全是因為我的內疚,現在可不比當年了,如果你執意要撕破這臉,我不帶怕的,所以我再問你一次是寫還是不寫!”

二叔裝好筆墨,收起族譜,看不都看蘭姐一眼,我拉了拉蘭姐,我想著等於長洲過來再說,我爸媽聽到了這邊的動靜,向這邊張望了,看著不對勁,我媽拔腿往外走,去找於長洲,我爸便向我這邊走了過來。

蘭姐見狀,奪過族譜,連撕幾下,撕得稀碎,吼著:“那就不寫了,我們家單開族譜!”

二叔衝過來就甩了蘭姐一個大耳光,蘭姐往旁邊踉蹌了幾步,我趕緊去拉她,一群人朝我們圍了過來,蘭姐拿起香案上的牌位就往二叔頭上砸,然後又拿起一個砸了過去,香案上的牌位全數被她扔了出去,香爐也被她掀翻在地,場面一度混亂,我和我爸夾在中間,拼命把人群往外推,一直在一旁看熱鬧的三嬸一家,這時也圍了過來,開始一起譴責我和蘭姐,罵我們是喪命之星,忽然二嬸揪著我的頭髮,我疼得吃緊,下意識地一拳砸了過去,她兒子看見了,一腳把我踹倒,蘭姐見狀趕緊朝我撲了過來,我疼得有些發矇,甚至睜不開眼,突然聽到我媽嚎了一聲,於長洲撥開人群,看在蜷縮在地上的我,我媽抱著我哭,對著我爸吼,去醫院,快去醫院啊!我忍著痛對我媽說,沒事,還好。”我爸正要來抱我,於長洲搶先一步把我抱了起來。

走到門口時,回過頭對蘭姐說:“把我爸的牌位帶走。”

這場鬧劇,看似我們沒贏,但好像又贏了。

在當地的醫院檢查後,除了刀口有些裂開,其餘沒有什麼問題,家裡人都鬆了一口氣,當天晚席也取消了,我們回了南京。

當晚躺在床上,我把今天的事一一跟於長洲說了,我知道我沒有這個能力說服他和蘭姐不計前嫌世紀大和解,但我希望能夠平靜相處,蘭姐對我和孩子都很好,我也需要她在我身邊幫我照應著,他只回了四個字: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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