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憲下令“倒火油”。

那是他原本為折羽準備的。

燒死一生的宿敵,與心愛的女子雙宿雙飛。

然而,他終究是低估了百草詩。

他以為同衾蠱可以牽制她,使她束手束腳,所有忌憚。他知道她的秉性和脾氣,倘若她非要拼個“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他也由得她。與她傷病與共,也是別有一番浪漫。

然則,她送給了他一個大大的驚喜。

那不知道從哪裡弄出了個超級巨毒大蟾蜍,干擾了他們的行動。而且,這蟾蜍太過詭異,它明明傷了裴元憲,百草詩卻絲毫不受影響。

一半的解藥,不足以解去同衾蠱的所有毒性,她是怎麼做到的?

今天,他既然已經與折羽結下了不死不休的仇,必須有個結果。

心中如刀割,萬般不捨,但裴元憲就是裴元憲,當斷則斷。

他分不清自己的心態,希望她創造奇蹟活下來,還是和折羽一起死。

天上的陰影打亂了思緒,一隻海東青如風一般飛過,隼的身上坐著個男子,男子戴著面具,手執長劍。劍尖一挑,帶著勢如破竹的氣勢,護衛手中拿著的桶飛了出去。

足有五十多米。

油落在了院子裡的深雪中。

火油計劃至此破滅。

隨後海東青展翅,盤旋在行殿上空,行殿再度開啟,一人一鷹就此降落。

接下來,遠處有馬蹄轟隆之聲響起。

海東青進來了,敵方人進來了,那勢必已經開啟了城門啊。

豐城還守得住嗎?

裴元憲捂著腹部,只覺得內外交困,心力交瘁,一口鮮血再次噴薄而出,整個人軟軟地向下倒去。

在即將落地前,被歡顏接住,抱在了懷裡。

“先生,先生!”歡顏的撕心呼喊,在耳邊迴盪。

裴元憲只覺得嗡嗡嗡,分不真切。在意識消失前,他下達了一條指令,“大勢已去,撤!”

**

在裴元憲下令燒火油時,百草詩的身體僵住了。

她的大膽猜測,得到了證實。

她的蠱靈,對裴元憲的蠱免疫。也就是說,蟾蜍蠱靈可以傷害裴元憲,但不會反噬百草詩。

這個發現讓她喜出望外。

然而下一刻,悲劇來襲。她感到了恐懼。

她好不容易,回到了折羽身邊,她不想這麼死去。

緊緊抓著折羽的手,她看到了折羽眼底的堅定。

他有後手。他做出了完全計劃。

當折羽決定截下行殿時,就意識到,火攻可能是打破行殿的最有效方式。所以,無論如何都要防範於未然。

除了海東青,他還準備了別的方式。不過用不到了,海東青超額完成任務。

“羽寶!”劫後餘生的喜悅,讓她緊緊抱住了折羽的腰。

她的英雄她的天。

她抬起亮亮的眼眸看他。

折羽的心,也似被狠狠電了一下,真想就這樣抱著她,吻著她。

可是,一人一鳥落了下來。

駙馬邰溫,也就是現在的大重樓,扯下面具,單膝跪下,“公子,幸不辱使命。火油沒有威脅了,大焱軍隊即將攻陷豐城。”

透過孔洞觀察外面變化的真一轉過頭來,“他要要撤了。”

折羽當即道:“出城。”

**

這是大焱對宋國的一次巨大勝利。

因為大重樓乘坐海東青,先行進入豐城,配合禮王大軍進攻,一舉攻了進來。

裴元憲遭受重創,而宋國皇室的宸王又被裴元憲囚禁,是以豐城徹底陷入群龍無首的境地。

以歡顏為首的宋國軍隊,護送著攝政王,退出了豐城,進入相鄰極近的琴州。

大焱徹底佔領了豐城。

這一天,是臘月廿八。

贏得了戰役勝利的贏哲禮,將豐州還沒來得及撤走的官兵,通通坑殺。

一時間,豐州血流成河。

**

百草詩重新住回了城主府,她之前傷的不輕,全憑一口氣吊著。待到裴元憲撤軍,她的力氣也耗光了,倒在了折羽的懷中。

折羽全程守在身邊。

時而給她掖一下被角,時而貼一下她的額度,試試溫度。

而後握住她的手,放在掌心,小心翼翼。

人在失去的時候,會越發明白自己想要什麼。

而折羽,只想要百草詩,平平安安,順遂安康。

從下午一直到傍晚。

百草詩仍在昏睡中。郎中來了又走了,外傷還好看,但是同衾蠱,郎中聽都沒聽過。

敲門聲適時響起。

折羽不忍驚擾了詩詩,走過去開門,門外站的是真一樓。

“進來看看她吧。”

折羽自然知道,真一的擔心。為了這次營救,真一犧牲著實大了些,況且能夠控制行殿,改變內部榫卯和齒輪結構,真一也出力良多。

真一眼睛亮了亮,沉默著走進來。他停在床畔三米開外,靜靜看了一會,嘴角漸漸舒展、上揚。

“你,還沒吃飯呢。”真一低聲道。

“吃不下,總想等她醒來一起吃。”折羽坦言以告。

真一瞅了瞅房門,那意思有話私聊。

折羽懂了。

兩個人輕手輕腳出了房間,真一攥著拳頭,義憤填膺:“這個禮王,簡直殘暴不仁。坑殺了一眾守城士兵不說,對手下的燒殺搶掠,也毫不制止。他們抓了一批良家少女,要以戰俘的形式,送回焱京。”

夜空漆黑,風很涼,折羽緊了下衣領,問:“你怎麼看?”

“向天子邀功唄。”真一在復國會時,接觸了很多貧苦百姓,他自有一顆俠義之心,並從心底同情他們。

折羽以手負於身後,緩緩道:“大焱以往確實有戰俘衝入官伎、教坊司之舊例,容貌盛者,直接送入後宮的也有。不過,我看他倒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於陰謀詭譎一途,真一遠不如折羽,但他有使命在身,復國會也就是現在的雲詩會,終極使命是扶持折羽登頂那個王座。“什麼意思?”

“如果平日,禮王想送女人入後宮,那意思太過明顯,陛下也會懷疑他居心叵測。可藉著戰爭,送戰俘入宮,卻是最好的選擇。如果送去的人長眼,但凡能分得兩三分寵愛,將來儲位之爭,都將為禮王增添籌碼。而且人,是禮王送入宮的,家人估計也會在禮王手中,等於是控制了進宮之人。你看,這算盤打的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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