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憲的手下高聲道:“裡面的人聽著,百姑娘在我們手上,不想她死,就束手就擒。”

歡顏率領手下幾十號,向著裴元憲靠攏。

百草詩立於裴元憲身邊,她面容略見清瘦憔悴,臉與唇一樣白,只是眼眸依然雨霧濛濛,烏髮被風拉成直線,她微微一笑,遙望著行殿。

閘閘之聲響起,榫卯和齒輪在轉動,行殿開啟了前方的空間,折羽、真一、百小樹立在舷板上。

對面,是他們心愛的姑娘,是姐姐。

裴元憲以手抵著唇,咳嗽了一會,待得平息後,他的手虛虛地扶在百草詩肩上,運足內力,“太常寺卿,折羽,風水輪流轉,你也有今天。人,在我手上,按我說的做,或將留一條性命。”

真一樓腳後退一步,眼睛眯成一線,起手式已做好,蓄勢待發,只等折羽口令。

百小樹卻已舉起拳頭,,頭可斷,命可以不要,交換姐姐平安。

唯有折羽,向前一步,如泰山之泰然。

“攝政王,裴元憲,男人之間的戰爭,不要牽扯女人。”

他已瞭解了同衾蠱,那麼便不能再傷裴元憲分毫,否則都會轉嫁到百草詩身上,那是他不能容忍的。

裴元憲的手掌,落在了腹部,那裡今天受到了重創,傷口雖然經過了包紮,一旦牽扯還會痛徹心扉。

“你,沒有資格,和我討價還價。當著全天下的面,彎下你的膝蓋,求我,贖罪。”

話音一落,裴元憲的手下,將兵器舉得更高。

而歡顏的劍,已經指向了百草詩的後心。

先生終究幡然醒悟了嗎?

她雖與百草詩相處的不錯,但比不得先生,先生一句話,她可以眼睛不眨殺掉任何人。

裴元憲看著那刺目的劍,眉頭微蹙。

百草詩的心,如被架在火上燒。卻原來演戲那麼難,看著羽寶做出違揹他的心智和硬骨的事,那麼難。他昂首的頭,驕傲的胸膛,即使在面見焱武帝時,都不曾彎曲。

他將怎麼做?

折羽隔空凝視著百草詩。

他讀懂了她的剋制、她的隱忍,她的不捨,她的所思所想。

他的膝蓋而已,有什麼大不了,只要他的姑娘平安就好。

那才是他的命,他的劫,也是上蒼給予他的最大恩賜。

緩緩地、緩緩地,他彎下身子,膝蓋點地,重若千鈞。

從沒有哪一刻,如此刻令裴元憲感到大快人心、酣暢淋漓。

檀香山之敗、宛州之箭,還有不為人知的交鋒,他一億討回來。

忽然,他從身邊護衛手中,拿過了弓箭,遞給百草詩,“詩詩,履行你的承諾,射向他的心口。”

百草詩怔忪一息,接過了弓箭。

“我是女郎中,不是神箭手。這個距離,超出了我的力量射程。”

不過,那對裴元憲來說,又有什麼重要呢?

他要的,只是她舉弓拉箭,在天下面前,做出決裂的姿態,只要一個動作就好了。

剩下的事,就如折羽所說,交給男人來做。

反正,這場間之人,沒人敢傷他。

百草詩在向前走。

一步、兩步,五步,她與裴元憲及手下,拉開了五步距離。

好了,不用擔心誤傷了。

刀槍劍戟之於裴元憲或許無用,傷他就是傷自己。

可百草詩還有秘密武器,那個藏在她空間,本該冬眠的蟾蜍蠱靈。

蠱靈受控於她,蠱靈與蠱本為同宗,同宗相遇會如何?

她想一試,也這樣做了。

倏然之間,百草詩回眸,一個巨大的,半人高的蟾蜍擋在了她身前,隨之來自千年前的巫醫咒語響起。

蟾蜍看似龐大,實則身體非常靈活,它吐著毒液,向裴元憲撲來。

人群中發出一陣驚呼。

這簡直匪夷所思。天降巨怪,這莫不是天罰?

“保護攝政王!”這一句來自歡顏。

她動了,長劍朝著蟾蜍進攻。瞬間,十幾把冷兵器,攻向蟾蜍蠱靈。

與此同時,百草詩和折羽也動了。

百草詩面朝著裴元憲的坊巷,身體卻逆行,折羽飛身躍起,將百草詩攬入懷中。

那一刻,觸碰她猶自虛弱的身體,折羽欣喜若狂,眼底有光。

又是一個懸空閃。

只要重回行殿,今天的營救,就成功了一半。

半空之中,同時擲出了十餘把劍。

那些不明就裡的手下,以為百草詩與攝政王不共戴天,誓要將百草詩和折羽斬落。

關鍵時刻,真一出手。

他的劍在空中舞了一個行雲流水的劍花,空氣之中有漩渦形成,吸附著敵方的劍,使之無一能沾在百草詩的身上。

這一招,形似領域,卻不是領域。

充其量半領域。

在生命潛力被激發的情況下,真一樓進入了半步宗師。

折羽和百草詩平安降落行殿。

“關行殿。”折羽下達了命令。

“等等。”百草詩看著被圍攻的蟾蜍蠱靈,心中不忍,如果她現以咒語召喚,能換回蠱靈嗎?沒有了蠱靈牽制裴元憲,他們的行殿能平安走出豐城嗎?

眼看著在眾人圍攻下,蠱靈已經深受重傷,它身體的汁液在流淌,生命力在迅速消失。

現在是冬季,本就不是蟾蜍活躍的季節。

它的能力發揮不足十一。

“對不起,羽寶,我……”百草詩要召回蟾蜍。

“不要內疚,想怎麼做就怎麼做。”折羽給了她一個溫暖的眼神。

咒語再次響起,蟾蜍原地消失。

裴元憲這邊,壓力頓時解除。

“關行殿。”折羽下令。

閘閘之聲再度響起。一旦行殿關閉,將恢復成行走的超級冷兵器,很難對付。

裴元憲隔著縫隙看向行殿裡相擁的男女。

罷了,如果不能擁有,就毀滅吧。

他的手高高抬起,隨後落下,“倒火油。”

以當時焱宋的生產力,火油的提煉都不是容易的事,是以裴元憲當時吩咐手下人,也只帶了一小桶。

這同火油倘若灑在行殿上,以火攻之,勢必行殿中人,將全軍覆沒。

裴元憲閉上了眼。

眼前彷佛是東籬山莊初相見,女子如山澗清泉,做出的美味讓他飛上了天。

只是,人生沒有那麼多初相識,她終究選擇了折羽,而戰在了他的對立面。

那便,一死百了吧。

忽然,他感覺到了天上有巨大的陰影,伴隨著一聲嘹亮鷹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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