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鼓相當。

易昭弦收回了手,深深地凝視著斗笠後的人。

難怪宋國攝政王敢孤身入境,這是帶了好幫手。

他也能明白,對方入住香積寺的理由。香積寺雖屬大焱,但立場相對中立。

世人或許不知道,但易昭弦卻知曉,香積寺有大宗師,無論威望還是武力,都令人震懾。

宋國這次和談莫不是將香積寺也考慮進去了?只不過香積寺卻是從不干預國事的。

“攝政王有此打算,我作為臣子的,卻是不得不稟告吾皇陛下。陛下自有判斷。”易昭弦道。

易昭弦一邊派出了親兵,入宮稟告,另一方面攝政王的隊伍準備開向香積寺。

茫茫人海,裴元憲環顧,人群中他看到了一男子轉身,穿著狐裘大氅。

他凝眉,沉吟。

**

百草詩是飛奔回香積寺的,歸心似箭。

好不容易找個安樂的避風港,馬上寧靜也要被打破。

最主要的是,元羨認識她,對她甚至可以說是熟悉,這人老狐狸似的,她很擔心自己假扮折羽被他認出來。

雪天路滑,寺廟上香還願的人就少,百草詩成功避過了百姓,進入後方。

大抵是普濟大師囑咐過,那些僧人沙彌,見到“折羽”,如若未聞。

百草詩終於和折羽會師。

“你猜猜宋國的攝政王是誰?我們都見過的。”百草詩附在折羽耳邊,呼著熱氣。她這一路跑來,雖不至於氣喘吁吁,到底出了很多汗。

折羽聽完,拿起她的手,在上面寫了一個字,“元”。

百草詩大為驚訝,她家羽寶是天人,什麼都瞞不過。

“其實不難猜的,在我見過的人中,只有他,深不可測。”

百草詩歪著小腦袋,摩挲自己的小下巴,“我還是想不明白,堂堂攝政王,不是該留在國都,處理政事,日理萬機嗎?為什麼宋國的攝政王到處遊走,一會變成莊主,一會變成鉅商?”

折羽的眉也擰起,視線望向禪房外,“詩詩,想想他結交的人,便知他所圖巨大。”

元羨結交了哪些人?

光是百草詩知道的,就有鋒王贏哲風,平昭王鐵寒陽的長子——鐵晉,宛州那些死去的官員呢……

這只是冰山的一角,冰山的下面,看不見的地方呢?

小腦袋晃晃,百草詩打了個寒噤。“羽寶,我們接下來怎麼辦?我感覺香積寺不能待下去了。要回王府嗎?”

折羽眯了眯眼,“現在走,恐怕來不及了。他們上山,我們下山,只怕要撞上的。詩詩,你信得過香積寺嗎?”

百草詩笑笑,她來到這個世界快一年了,一直努力熟悉規則,可時間終究還是短了些,況且她接觸到的,都是頂級勢力。

“我不知道,但我相信你。”

便在這時,門外有聲音,是阿難。

百草詩頂著折羽的尊容,迎出門,“阿難師傅,有何事嗎?”

阿難雙手合十,“施主安心聽禪,這幾日寺裡來了批客人,主持安排他們住在了東廂。”

折羽他們住的,是西廂。

互不干擾。

**

宋國攝政王倒來的訊息,還是傳遍了整座焱京。

天下第一樓內,一個年輕的男子,叫了滿滿一桌子的飯菜。他長了一雙深窩眼,看起來特別深情,舉著酒壺,腳下靴子踩在了長椅上,一副放浪不羈的樣子。

第一樓的夥計十分熟悉他。

他不僅是酒樓常客,還是紅袖添香樓的常客,素來揮金如土。

大抵是才華太過橫溢,以至於焱京人往往忽略了,他本是宋國人。

大畫師段少儀。

“段公子,這是在哪發財了?”夥計玩笑的發問。

被叫做段公子的,晃了晃酒壺,“唉,焱京米貴,酒貴、美人更貴哦,小爺我囊中羞澀,哪來的財呢?”

夥計湊了過來,五官在段公子視野裡放大再放大,“段公子你不是想吃霸王餐吧?”

段公子甩了甩袖子,“以畫抵債可還行?一幅長卷圖,換今日的酒錢!要知道,小爺我的畫,在拍賣場都是千金以計的。”

“那我可做不了主,得問問掌櫃。”

片刻功夫,掌櫃已到。“段公子,畫在何處?讓我猜猜,紅曲不在京,莫非段公子這次畫了綠歌?”

紅曲和綠歌,都是紅袖添香樓的花魁。

段少儀撇撇嘴,“美人圖都是我信手畫來的,我最擅長畫的是,名垂青史的風流人物。今天且叫你們見識見識現場作畫。紙墨筆硯伺候!”

掌櫃眼孔縮了縮,若是得了段少儀的畫,且不論價值幾何,便是掛在酒樓裡,也平添風雅之趣。

食客們都被吸引了目光。能來天下第一樓消費的,自然也不是一般人,說非富即貴也差不多。今日親見大畫師現場作畫,也是美事一樁。

紙墨筆硯已拿過來,段少儀看看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紙上,眉頭皺上了天。

“長卷,要長卷,朱雀大街有多長,畫卷就要多長!”

朱雀大街稱十里,畫卷自然沒有那麼長,夥計當即跑去焱京最大的文肆——天一閣,買了長達三米的畫卷。

段少儀滿意了。

紙張鋪在地上,段少儀現場脫靴,狼毫蘸了墨,在紙上開始筆走游龍。

點點幾筆,紙上便出現了人山人海,人頭攢動,好不熱鬧。

他又勾勒幾筆,奢華六駕的馬車躍然紙上,馬車車沿上站著運籌帷幄的一代梟雄——宋國攝政王裴元憲。

畫紙的另一端,他畫的是乾鳴書院院長易昭弦和接待禮儀隊伍。

驚訝聲此起彼伏。

畫的太好了,行雲流水,一氣呵成。筆鋒毫無凝滯,即使是貧民百姓,也惟妙惟肖。

這是何等驚人的記憶力。

半個時辰後,段少儀吹了吹狼毫筆尖,在書畫一角題字《天元二十二年臘月初七宋攝政王入焱京圖》。筆隨手甩開,他搓了搓手。

“這幅畫,換你一頓飯錢,我段少儀從不佔人便宜。”

掌聲響起來,焱京食客對於美好的東西,不吝讚美。

掌櫃盯著地上的畫,吩咐:“來人,將這畫裱起來。段公子一幅畫,不止抵一頓飯,接下來一個月,段公子但凡在第一樓,全部免單。”

忽然聽得外人有人道:“這幅畫,我家公子買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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