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後，南歌報了個地址。
一路，她和這位二哥也沒什麼可聊的，兩人說的話加起來一共都不超過十句。
不過這樣也好，免得尷尬。
祁言給她的地址不遠，開車十幾分鍾就到了。
南歌下車，轉身看向駕駛位的人，還沒開口，二哥就道：“你去吧，我就在這裡等你。”
她剛到嘴邊的“注意安全”的話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和二哥道謝後，南歌小跑著進了這家店。
這家店面不大，這個時間裡面也沒什麼客人，不知道是不是太偏僻的原因。風格有點像是深夜食堂。
南歌進去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祁言，她一個人坐在那低著頭安靜地吃著面。
她上前，在她旁邊的空位坐下。
“晚上好呀。”
聞聲，祁言扭頭看向她，也笑了笑，“你來得這麼快啊。我還以為在你來之前我能把這面吃完。”
“正好在這兒附近。”南歌沒什麼要吃的，只點了杯喝的。
“我不能在外面待太久，我哥不知道我來找你。”
祁言眼底劃過一抹異樣情緒，轉瞬即逝。
她放下筷子，“那我們長話短說，你也能早點回去。”
“嗯嗯。”
“就是，我不是來替我哥打抱不平的，這件事我覺得也沒什麼對錯之分。而且我其實不是特別的清楚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
“我也知道不能干涉你們的事情，但是……”南歌抓了抓後頸，面露難色。
“姐姐你不用把我當成南哲的妹妹，我們就當做是朋友。你也不要有什麼顧慮，我就是想簡單和你聊聊這件事。”
“我明白你的意思。”祁言點頭，“我們之間的事情說起來也沒什麼誤會。”
“說真的，南哥那天和我說的時候，我以為他在開玩笑。”
南歌眼前一亮，
“那是不是……”她哥還有機會？！
沒等她說完，祁言又道：“但是無論是玩笑還是什麼，我的回答都是一樣的，結果不會變。”
“那你是覺得太熟悉了嗎？還是說，我哥哪裡不符合你的要求？”
稍頓，南歌眼尾耷拉下來，“或者是，你只是單純的不喜歡他。”
祁言眼睫輕輕一顫，良久才道：“我只是覺得，我們之間的距離太遙遠了。如果只是做朋友，我從來沒覺得我們之間有什麼跨越不了的鴻溝。”
“上學那會兒我就沒覺得我們之間有什麼距離，再碰面的時候也沒有。但這僅僅是作為朋友的角度。”
“如果我跳出朋友的身份，站在一個愛慕者的角度去看待我們的關係，我真的追不上他了。”
“你明白嗎？”
“……”
南歌認為，“難道不是互相喜歡就可以嗎？距離不是問題呀。”
“我之前也這樣想，所以我可以很坦然的和他做朋友。可就是因為我們是朋友，他身邊的圈子我很熟悉。所以我明白，我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重逢後，我不止一次感覺到我們之間的差距了。”
“前幾天的一個晚會，他在，我也在。只是他沒發現我。他身邊的人不是我這個樣子的。”
那個晚會，她沒想到南哲也在。
南哲受邀出席，和他旗下的幾個藝人一起出現。而她，只是去工作的一個小角色。
從頭到尾，南哲也沒有看到她。
因為他全程都在光怪陸離的場內最中心的位置，他身邊根本不缺人。
她呢，當時在哪裡？
在場內角落裡奔波，戴著口罩，穿著簡單的工裝，扛著裝置。
比起他身邊穿著晚禮服妝面精緻、光鮮亮麗的女人，她根本不起眼。
他們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如果只是做朋友，和以前一樣，她能繼續裝聾作啞，不在乎其他聲音。
可再往前一步，對她來說，已經是萬丈懸崖，必須要清醒。
“原先上學的時候，那會兒年紀小，彼此都不是很關心很瞭解對方的家庭。那個時候好像都很單純。不過要是我們家還是和當年一樣的話，也許現在，我或多或少也還是有些底氣的。”
可惜，變故來得太快。
她和南哲之間的差距也太大了。
上學那會兒，她雖然不是特別瞭解南哲的家庭，但是看他的做派和他身邊那些朋友，就知道他不是普通人。
“我其實今年重逢前，或多或少的打聽過他的事。光是從別人嘴裡聽說的時候，我就知道我離他太遠了。他那樣的人，自然要找個門當戶對的才是，不應該是我這樣的人。”
祁言眯著眼睛望著頭頂的暈開的光線，“這個世界沒有童話故事，我也不想當什麼灰姑娘。”
南歌這才聽明白，“所以，不是不喜歡。”
“我哥……我哥還以為他不符合你那些要求。”
“我本來就沒什麼所謂的要求，都是隨口一說的。”祁言重新拿起筷子，攪了攪坨了的面。
“那，你當時明確地說過不喜歡他嗎？我看他好像好像受到了很大的打擊似的。”
“沒有。”關於那天的記憶，祁言想忘都忘不掉。“我只是說我們不適合換個身份相處。還有……”
“別為難我。”
聽到這四個字，南歌瞳孔瞪大。
她好像，找到問題所在了。
祁言沒有說過自己不喜歡南哲，所以祁言也不是沒有心動過。
只是，祁言太理智。
“他應該是很難過的，被這句話戳到了。”祁言隨便一猜就猜對了。“因為我說完這句話後就後悔了。”
“他應該恨死我了吧。”
“沒有，怎麼會呢！”南歌用力搖頭。
“這幾天想過要不要找他道個歉，但是想想那個畫面又覺得尷尬。我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了，發個訊息都不敢。”
“這下子，朋友都做不成了。”祁言自說自話著，悶頭把面吃完。
南歌哽住，這倆人還真是像啊，話都說得一模一樣。
這不在一起，豈不是可惜了！
——
南習坐在車上無聊的刷著手機，突然車窗被人從外面敲了一下。他皺眉，偏頭降下車窗，在看清外面的身影后，他一愣：“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