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接近真相
李氏有些激動。今天死了很多人，也傷了很多人，很多家庭因此而破碎。那劉江家她也看到了，就他一個壯勞力，雙腿都殘廢了，只留下無助的妻子和肚子裡的孩子，這可怎麼活？
她實在是後怕。
這一次她們一家人都幸運地沒人受傷，但下一次呢？所以她要更警醒一些。
黎曉輕輕將她抱在懷裡，拍了拍背。
“娘，你就安心睡吧，不會再有地震了。至少短時間內，這裡是不會再發生一次的。這種天災哪有那麼頻繁？書上也是那麼說的，不信你問舒言，你不相信我也得相信他噢。”
“真…真的嗎？就算不地震，可萬一軍隊又來了呢？”
黎曉無奈，李氏應該是被接連的打擊刺激到了。
“娘，放心吧，舒言能文能武，可以保護好我們的。再說我也不差呀！我也可以保護娘！我保證，咱們一家人一定會整整齊齊地到大祁，好日子在後頭呢！”
“舒澤也在天上保佑我們呢，還有爹，爹也在呢！你要相信他們呀！”
黎曉厚顏無恥地搬出了亡夫，強迫李氏躺下，握著她的手把她也哄睡了。
中間幾次她自己都快要睡著，狠狠地掐了自己腰幾下，才打起精神。
她望向顧家的方向。
“怎麼還沒有動靜？這小子也太沉穩了。”
齊舒言聽她的吩咐一早就埋伏在顧家板車附近，就等著那小子動手時來個當場擒拿。
結果再次等到她要睡著了，那邊終於亮起了火光。
是齊舒言。
“靠譜！”
黎曉默默給他點了個贊。
她起身跑過去，看到顧明亮被他雙手反剪在背後捆了起來，還用右膝頂住了他的腰，不讓他動彈。
顧大夫本就離板車不遠，此時也聽到動靜醒了過來。
他對於齊舒言為什麼把顧明亮捆在地上有些疑惑。
沈三千也低調地在一旁湊著熱鬧。
齊舒言冷冷開口：“我看到他將衣袖打溼覆於啞婆婆臉上，想讓她窒息而死。”
顧大夫有些不敢置信。
他湊近顧明亮，伸手摸了摸他衣袖。
有一邊的確是溼潤的。
黎曉忍不住開口：“你真是狠毒，三番兩次都要想辦法殺啞婆婆，她究竟哪裡得罪你了？”
“我沒有！”
他仰起頭，倔犟地看著顧南城：“師父，我沒有！”
顧大夫也不太信，明亮可是啞婆婆看著長大的，她看待他就如同看待自己的親孫子一般，連明朗都比不上。
“這……會不會是有什麼誤會？”
“顧叔！沒有誤會！就是他想殺啞婆婆！”
黎曉平復了下情緒，才接著說道：“其實白天我騙了你。婆婆根本不是在懸崖邊找到的，而是在懸崖底下！幸好中間有棵樹攔住了她，她才能等到我去救，否則，你連她的屍骨都見不到……”
“她是失足掉下去的！”
顧明亮忍不住開口。
黎曉朝他嗤笑一聲。
“你看，我還沒說是你，你就急著辯解了。你既然知道她在懸崖那裡，先前怎麼不說？還引著我們繞大圈。”
“我……”
他臉色有些變換，差點維持不住面上裝出來的委屈。
黎曉一下勾起他的下巴，用指甲劃了劃他的臉。
“真是個唇紅齒白的少年郎呢，誰會看得出你有蛇蠍心腸？不過，你不承認沒關係，馬上，啞婆婆就醒了，她會——親、自、指 、證、你！”
最後幾個字，黎曉湊在他耳邊，說得尤其用力。
顧明亮知道完了。
等啞婆婆一醒，他再怎麼巧舌如簧也是枉然。
他將頭向右一扭，離開了黎曉的手，挺直了背，笑了出來。
“是我做的又怎樣？”
他不再裝了。
“不過是個下賤的奴僕！哈哈哈！”
顧大夫怒極：“你怎麼能這麼說！”
顧明亮不回答，反而問出另一個問題：
“師父，你要為了她殺了我嗎？”
火光映照出他清澈的黑眸，中間有細碎的光閃過。
“你…！”
“你猶豫了。哈哈哈！其實你也瞧不起她吧！還是我重要些，對不對？”
“你放肆！”
顧大夫“啪”地給了他一巴掌。
這一巴掌聲音有些響，遠處有巡夜的人被吸引過來，顧大夫把人趕走了，他不想讓外人知道。
顧明亮伸出舌頭舔掉唇邊溢位的血跡：
“呵。我跟著你十年，你有真的把我當成你的徒弟嗎？十年了！不教我任何醫術，到現在還在醫館裡跑堂打雜！”
顧大夫胸口一陣抽疼，顧明朗見狀趕緊扶住他。
“明亮！你快彆氣師父了，我相信你肯定沒有動手，你好好的把事情講清楚，好不好？”
他說到後頭語氣都帶上了哀求。
齊舒言扶住顧大夫另一邊，冷冷開口：
“不懂醫的人都知道基礎有多重要，顧大夫前期對你們的打磨是必不可少的。”
顧大夫臉色蒼白，強撐著說道：“為師對你們寄予厚望！是奔著傳承衣缽才如此打磨教導，我希望你們能成為真正名動天下的好大夫，而不是庸碌之輩，只懂把脈抓藥，沒想到你卻以為是輕怠！”
黎曉在一旁補刀：“你看看人家明朗，他怎麼沒有不滿？”
“況且你在意的根本就不是顧叔不教你醫術，而是他們顧家沒有把你當少爺一樣供起來！”
“你…！我沒有！”
顧明亮似乎被她戳中心中隱秘，急切地打斷她。
他一瞬間找不到反駁的話，又轉頭看向顧大夫：
“你們顧家人都該死！”
“明亮，不要說了！”
顧明朗趕緊打斷他，想要阻止他繼續說。兩人一起長大，情分堪比手足，他實在不想他繼續錯下去！
“你閉嘴！”
顧明亮看都不看他一眼，神色徹底癲狂起來。
“親愛的師父，你不知道吧？顧老太爺也是我害死的！他的救命藥，就是我弄壞的！哈哈哈！”
顧大夫聞言徹底站不住了，全靠齊舒言支撐著才沒倒下。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殺婆婆嗎？因為她看到了！”
顧明亮邪魅一笑：
“但是你最敬重的奶孃，她並沒有揭穿我！哈哈哈！她看著老太爺在病床上痛苦不堪，也不曾揭穿我！”
“這就是你所信任的人！她早就背叛你了！”
黎曉見顧大夫情況不好，趕緊用手抵住他的背，給他輸送了些木系異能。她並不全信這個顧明亮的話，但無論如何，起碼得讓顧大夫把話聽完。
“明亮。”
顧大夫有些悲切地開口。
“啞娘不說，我能理解她…她是有苦衷的……”
顧明亮猶不覺得自己有錯：
“她有什麼苦衷！你能理解她，就不能理解理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