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明軒終於明白中午吃麵條時為什麼會有一股莫名其妙的酸味,他一直覺得可能是因為雲禾的身體剛生產完所以嘴裡味道跟他們不一樣。

可看見這碗麵,他完全懂了,這碗麵,他如果不吃的話,會一直煮下去,而他之前一直以為他媽給雲禾做的飯各種花樣的吃。

上午燉雞湯,下午燉排骨,只有早上清淡一些。

他上午還是自己的身體,吃的雞肉鮮香可口,那一碗香噴噴的雞湯,喝著別提多舒坦了。

變成雲禾之後吃的那碗麵,裡面一塊雞肉也沒有,他也沒喝出有雞湯的味道,只有一股酸不溜秋的壞味。

現在這碗麵頭湯,更是過分到已經爛掉了!

若非這碗麵是給他吃的,他永遠都不會信他媽拿出這樣一碗飯給他剛生產完的老婆吃。

他媽……並非表面上那麼和善。

她一直裝的對雲禾很好,在他們吵架的時候向著雲禾,可現在想想,她好像向完雲禾後,每次他都莫名其妙的更氣了,不僅不會消氣,還會覺得雲禾又作又煩人。

讓他們之間的矛盾更激化……

肚子很餓,朱明軒捧著那碗麵條呆愣愣的出神,孩子又哭了起來,他心力交瘁,好像每次他媽哄的孩子都會很快醒過來。

他不想吃這碗麵頭,這麼熱的天,不知道被他媽放了幾天的剩菜全在裡面。

而屋裡其他人吃的,全是新做的香噴噴的飯菜,熬的雞湯,燉的排骨,全進了他的身體的胃裡。

朱明軒沒有碰那碗麵,起身開啟了房門,他要反抗。那是他媽,他堅信她是善良的,這麼對雲禾一定有他的原因,說不定是她跟雲禾之前的矛盾沒有得到化解,只要他將兩人的矛盾化解了,她自然會將雲禾當親女兒看待。

忽然開啟的房門打破了外面飯桌上的氣氛,一家三口溫馨坐在餐桌上,“朱明軒”大口吃著排骨,滿嘴油光,朱母的筷子上還夾著一塊,已經遞到了他的碗裡。

“小軒你多吃點,給你媳婦燉的排骨,你也順便沾沾光……”聲音頓了頓,朱母將排骨放進“朱明軒”碗裡,起身往臥室裡扒著腦袋看了看,順手拿了張餐巾紙擦了擦手,“雲禾,你怎麼出來了?外面有風,你剛生完孩子,可不能著風,會落下月子病的。快進去,快進去。”

朱母朝屋裡走去,邊走邊誇張不行的遠端逗弄孩子,“哎呦,我的小乖乖,睡了個狗眨眼!這麼會兒就醒,一點都不知道體諒奶奶,讓奶奶連飯都吃不了,你這個臭乖乖!”

之後朱母抱起孩子又大幅度晃了起來,朱明軒注意到他媽跟雲禾哄孩子的方式不同。雲禾從來不會大幅度用力晃孩子,而她通常會溫柔的將孩子攬在懷裡,手掌輕輕拍打小屁股,溫聲軟語的哄。

而朱母次次幅度極大,看著非常賣力。

朱明軒不知道這裡面的學問,現在也不想知道,他餓,想吃東西,但不想吃那碗已經餿掉的面頭湯。

“你出來幹嘛?沒聽媽說你剛生完不能著風嗎?媽去哄孩子了,你也快去吃飯,別吃不了等會兒又要說沒人幫你。”頂著朱明軒皮的雲禾將剛剛朱母給她夾的排骨又夾回到朱母碗裡,重新給自己夾了一塊。

別說,朱母燉的排骨確實好吃,軟爛可口,又香又入味。

三兩口解決完一塊,她又看了眼杵在門口盯著排骨兩眼放光的朱明軒,暗嗤一聲。

兩頓飯,頓頓剩菜剩麵條,但凡朱母煮麵的時候往裡面勺兩勺燉肉湯,正常人也不會不吃。

朱明軒不想吵架,他知道這個時候只要開口就一定會再次吵起來,索性也不理另外一個他,直接進廚房給自己盛了碗米飯,澆上兩勺燉排骨的湯,將鍋裡剩下的排骨全部撈進了碗裡。

冒沿一碗排骨肉,朱明軒聞著都覺得滿足。

他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他會因為一口肉饞到流口水。

但是此時的他並不知道,這一碗冒出來的米肉,根本就進不到他的嘴裡!

朱明軒沒理任何人,舀了飯菜便重新進了屋,他就不信,他都吃上了,還會有人從他嘴裡將肉給摳出來!

孩子已經在朱母懷裡昏昏欲睡,不多時便閉上眼睛睡了過去,為了讓孩子多“睡”一會兒,朱母多晃了兩分鐘,等孩子徹底睡著才準備放下孩子。

這時朱明軒走了進來,朱母並沒有多在意,準備放孩子時她側目看了一下,發現“雲禾”竟然端著一大碗肉進屋!

朱明軒將肉舀在了米飯上,冒了出來,從朱母的角度看就是他端著滿滿登登一碗肉。

這一碗肉可把朱母給心疼壞了,那肉是給她兒子吃的,哪裡是給雲禾吃的?她不就生了一個丫頭片子嗎?哪來的臉吃肉?她自己也不看看生的那女娃皺皺巴巴,怎麼好意思去舀那麼一大碗肉的?!

連孩子都顧不得放下,朱母急吼吼的走了過去,一手攬著孩子,一手將他準備吃肉的手攔了下來。

“雲禾!你怎麼舀了這麼多肉?!這肉你不能吃!”朱母焦急不已。

這些肉是她早市上挑的頂好的排骨,就是為了給她兒子補身體,但在外人面前她一直說的是給雲禾買來補身體。

每天做兩樣,鄰居和賣菜賣肉的都覺得她是個好人,是個好婆婆,覺得雲禾嫁到老朱家是天大的福氣,所以每次買菜的時候都會主動給她頂好的。

這表面上是給雲禾做的,可實際是給她兒子吃的!

雲禾不配!

朱母心底的真實想法顯露出來,急的額頭冒汗。

這時外面的雲禾已經吃完了飯,摸了摸飽腹的胃部,心滿意足的起身慢吞吞的也跟了進來。

“你們又吵什麼呢?”她的表情有些不耐,似乎一天五六吵被徹底吵怕了。

朱明軒心底的委屈忽然湧了上來,指了指一旁的大海碗,“我想吃肉,我的碗裡的麵條是中午剩的,我不想吃。”

明眼人一眼麵條就是剩的,但朱母早就為此做好了藉口,她手裡還抱著孩子,眼圈慢慢紅了。

“雲禾,不是媽不讓你吃,你碗裡的肉是燉好就盛出來的,鍋裡剩的那些是後來我又燉了些辣椒進去。你是產婦不能吃辣椒,每次我都會先把你的肉盛出來,這肉是辣的,你可不能吃啊!媽是為了你好,你吃了帶辣椒的肉,孩子也跟著上火。”說著她焦急不安的看向一旁準備看戲的“朱明軒”。

“明軒,你快勸勸雲禾,她不能吃辣椒,她的傷口也沒長好,吃辣椒萬一發炎感染了怎麼辦?產婦就該管住自己的嘴,不能想吃什麼就吃什麼,為了孩子,再忍忍吧。”

朱母說的言辭懇切,一點都看不出來是她不想給雲禾吃肉,所有人粗劣一聽都會覺得是雲禾一個產婦嘴饞非要吃帶辣椒的食物。

誰家裡還會不給產婦一口肉吃嗎?

“不是,麵條是剩面,我吃不下去!”朱明軒急了。

那碗麵中午吃的時候就已經發酸了,又放了一下午,吃那個才是真的害孩子!

她不拉肚子孩子也得拉肚子。

一說剩面,朱母眼淚直接流了下來,“那是媽故意給你做的剩麵湯。”

朱明軒:“???”

這是給人吃的?

“你剛生產完,胃得養,硬飯不利於你的胃,媽故意將麵條泡軟泡爛了,才端過來給你吃,你……”她像是說不下去了,放下孩子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衝了出去。

朱母心中得意,說到這個份上,那碗肉能進雲禾嘴裡,算她輸!

朱明軒目瞪口呆,他不知道,原來做已經酸了的麵條竟然還是為了產婦好嗎?

明顯胡說八道!

況且這件事中委屈的不是他嗎?他媽哭個什麼勁?!

雲禾在一旁看完戲,看了眼床上的孩子,露出憐憫,爹不疼奶不愛的,媽還早早就死了。

人生坎坷。

“你就不能消停不會兒嗎?早就說了你的飯菜跟我們的飯菜是分開煮的,你就這麼饞那一口辣椒嗎?非要在喂N的時候吃辣椒?你碗裡不是有肉嗎?還有骨頭呢,肉都被你吃了骨頭都不知道扔垃圾桶嗎?你到底是在噁心自己還是噁心媽?別再鬧了,我工作一週真的很累了,上週在醫院忙前忙後,現在還沒緩過來勁呢,你就不能孩子睡了老老實實吃飯,非要鬧出點動靜來才行是嗎?”

雲禾的聲音不大,但說話藝術完全是跟之前的朱明軒學的,三言兩語便又把所有錯全部推到了他的身上。

朱明軒站在原地手裡端著一碗香噴噴的米飯肉懷疑人生。

怎麼又是他錯了呢?他就是想吃一口肉而已,他有什麼錯?他就是不想吃餿飯而已,他有什麼錯?

一旁的雲禾一副累極了的摸樣,將盛滿米飯排骨的碗接了過來,“這頓你先吃排骨麵,明天一早我讓媽去買魚,到時候給你燉鯽魚湯,別再作天作地了。”

香噴噴的排骨被端走,屋裡又只剩朱明軒和孩子以及一碗酸掉的麵條。

肚子餓的咕咕叫,他不想吃那碗麵條,但是他不吃的話,真的頂不住了。

他餓,非常餓。

端起那碗餿面,朱明軒往嘴裡送進去一口,餿酸的氣味充斥著口腔差點讓他直接吐出來!

眼淚不由自主的滴落下來。

啪嗒,啪嗒。

一顆顆眼淚滴進已經不怎麼溫的麵條湯裡,砸出的水花像是砸到了他的心上。

一碗餿面下肚,朱明軒以為這已經到了極限。

晚上他和他媽一個屋睡一起帶孩子,他媽給孩子換尿布他總能睡個好覺了吧?

可他大錯特錯了!

晚上孩子哭的震天響,朱母睡的如同死了一般,怎麼哭鬧連個身都不翻。

甚至她的呼嚕聲都能跟孩子的哭聲持平!

心酸,無奈,睏倦,疲態。

朱明軒沒有辦法,只能自己起身給孩子換尿布,每兩小時喂一次奶。

整整一晚上,他幾乎沒怎麼閤眼,沒多長一會兒孩子就會哭醒。而他媽在床上巋然不動,像是焊死在了床上。

早上的飯菜比較正常,米粥饅頭,兩個雞蛋小半碗菜。

他看到另一個胡明軒走的時候朱母的手握成拳不停的捶打腰部,抱怨晚上起了好幾次夜,雲禾睡的很死,孩子哭都聽不到云云。

……

到底誰睡的死?

朱明軒見識到了他媽的兩面三刀,在他面前一個樣在雲禾面前一個樣。

只是這太令人難以接受了。

吃完飯,整整一上午朱母都沒有往他這個屋走一趟,孩子他自己帶。

雲禾在職場如魚得水,做朱明軒的工作跟玩兒似的。

大半時間都讓翠花播放朱明軒在家的實時投屏。

又到了一天中最令人期待的吃飯時間,她可真是期待,朱明軒見到他媽的第三張面孔時,臉上會是什麼表情?

朱明軒照顧了半天孩子,腰痠背痛,小腹的傷口也疼的厲害,尿布都攢了好幾條。

他很挫敗,不知道該怎麼去嘗試理解母親,之前一直覺得都是雲禾的錯,可現在他真的坐到了雲禾的位置上,發現很多事情都跟他預想中的不一樣。

甚至是糟糕透頂。

牆壁上的時鐘已經過了一點,房門依舊沒有被開啟的跡象,朱明軒餓的不行,將孩子哄睡後出了屋。

朱母和朱父正在吃飯,餐桌上有一條新做的酸菜魚,油光澄亮,香氣飄滿了整個房間。

魚已經被吃的七七八八,老兩口的臉上吃的幸福美滿。

朱明軒都呆了,他們的飯都快吃完了,他的呢?

平時不都會先把雲禾的飯菜盛出來嗎?因為他媽一直說雲禾不能吃辣椒,所以會先盛出來雲禾的,之後才會再加些辣椒或者調料進去,他們才會吃。

“媽,我的飯呢?”

朱母連眼皮都沒抬,語氣中略帶嘲諷,“不是會點外賣嗎?手機給你收了都能點外賣,怎麼不繼續點?家裡的飯菜哪能給你吃?省的做好了又要給我兒子告狀我說虐待你。你想吃要麼繼續點外賣要麼自己去做,別的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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