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週日

一縷細細的光柱從窗簾縫隙中傾瀉下來, 晦暗的空間被分割成不規則的兩塊,室內氣溫隨著陽光的闖入,極慢地攀升。

阮芋睡得還很沉,感受到枕在頸下的手臂輕輕向前挪動, 她也自然而然地向前擠了擠, 窩在一方溫暖的懷抱中, 呼吸安逸而綿長。

她身上穿著灰粉色的睡衣,領口鬆垮垮地敞著,兩片白皙纖瘦的鎖骨盈著淡淡的珠光,隨著她的呼吸緩慢地起伏。

蕭樾稍稍收緊雙臂, 在女孩光潔的額頭上落下一吻。

隨著意識逐漸清醒, 他感覺大腦一陣細微撕裂般的疼。醉酒傷身,他也不知道昨晚自己究竟怎麼了, 是真的想和許帆鬥嘴拼酒,還是借這個機會放縱一回, 宣洩壓抑在心底的情緒,多年求而不得的鬱悶,還有一朝抱得美人歸的狂喜。

今早斷片得比上回更嚴重。

蕭樾需要更長的時間,想一想昨晚喝醉後都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這傢伙會巴著他的腰躺在他的被窩裡,衣著完好呼吸勻長,可兩隻眼睛腫得像桃子, 好像昨晚曾經狠狠哭泣過。

阮芋的睡顏很乖, 五官柔軟得一塌糊塗,白膩的頸子貼著他的手臂, 美好得讓人忍不住想侵犯。

蕭樾強壓下心頭的慾念, 喉結輕咽, 僅在她唇角落下一吻,片刻後便輕手輕腳地起身,拎起浴巾進浴室沖澡洗漱。

不知過了多久,阮芋才悠悠轉醒。

阮芋把自己裹成個粽子,眼裡含著幾分俏皮,

蕭樾眸色一暗,乾脆放下水杯,單膝跪到床邊,趁阮芋手腳都包在被子裡無法反抗,乾脆按扣著她的肩膀,另一隻手繞到她頸後掐了掐那塊敏[gǎn]的肌膚,待她周身戰慄即將破口驚叫,立刻欺身強吻住她的唇,壓在枕頭上教訓一會兒,將那些亂七八糟不知所云的詞句盡數堵回去。

“那大小姐您坐起來,我喂您喝點熱水。”

阮芋被他伺候得更懶了,房間裡只剩她一個人的時候,她便坐在床上一動不動。

毛巾攜帶的熱氣氤氳到臉上,令她毛孔舒張。身旁的床墊微微下陷,毛巾從臉上滑下來的一瞬,一隻修長的大手及時掌住了毛巾,隔著柔軟溫熱的布料,他手指貼合她臉頰,耐心地帶著毛巾從上到下,從額頭,到鼻尖,到嘴唇,再到下巴和脖子,細細地摩挲擦洗了一遍。

阮芋踢了兩下被子,撐起腦袋看他,咕咕噥噥說:

“不禮貌,進來幹嘛不敲門?”

“手伸不出來了,安排你找個人伺候我。”

“哦——”蕭樾拖長音,捧著杯子來到她床邊,配合地說,“大小姐您看,我怎麼樣?”

越說越離譜了。

阮芋喘了兩口氣,不帶任何氣勢地瞪他,戲還沒演完:

“你就是這樣服務那七八十個富婆的?”

阮芋白眼一翻,冷哼了聲,蠕動著掙開他的懷抱:

“臭男人,只要給錢你就肯服務是吧?”

這間臥室裡頭傢俱比較少,一眼望去很是空曠。

阮芋睫毛輕顫了顫,軟言軟語道:“謝謝……你的服務,我打82分。”

“不管。”

阮芋翻了個身,手腳從被褥中鑽出來,觸碰到秋天的清寒,很快又縮回去。被子很大,她將多餘的那部分團進懷裡緊緊抱著,臉蛋放肆地埋進去,嗅了又嗅,動作很難說沒有一絲變態。

蕭樾聞言,噗嗤輕笑了聲,凌厲冷淡的眉宇隨之變得柔和。

幾分鐘後,直到將她親得杏眸迷離,四肢癱軟,才抹了抹唇撐起身子,高大的陰影將她完全籠罩,聲音喑啞地問:

“怎麼樣,對我的服務,大小姐還滿意嗎?”

阮芋雖然沒說,但私心裡也覺得他在次臥可能住不久,所以就沒有特意買東西幫他填滿這間房間。

蕭樾淡淡瞥她:“這是我房間。”

陌生的大床,陌生的床上用品,鼻端縈繞的淡淡清香確是極為熟悉的。

蕭樾被她搞得又氣又想笑:“只服務你。”

合租的這些天,阮芋並不常進蕭樾的房間。

厚實的窗簾依舊只撕開一條小縫,頂燈滅著,大部分光線都是從敞開的門外漫射進來。

他將毛巾翻了個面,抓起阮芋垂在身側的手,細緻地揉搓擦拭,直到她微涼的指尖也變得溫暖紅潤,他這才拎著毛巾起身,走出去清洗。

彷彿是心電感應,她這邊剛醒來,臥室門便被從外推開。

蕭樾站在原地睨了她一會兒:“你要找誰?”

蕭樾一邊說,一邊站直身子。呼吸有些亂,他抬手鬆了松領口,一眼都不再看床上那隻小瘋子,兀自走出次臥,轉到主臥洗手間,把阮芋常用的毛巾用溫水浸溼,搓洗了兩遍,再拿進次臥。

阮芋懶懶地掀了掀眼皮:“勉勉強強吧。”

“你……”

“因為你最欠收拾。”

“為什麼?”阮芋挑眉,聲線掐得甜膩慵懶,“因為我最有錢嗎?”

蕭樾扯了扯唇:“數不清了,大概有那麼七八十個吧。”

有時候想偷偷幫他整理屋子更換床上用品,一進來才發現,到處都乾淨整潔,冷冷清清,四件套散發著柔順劑的清香,比她床上的還新,哪用得著她動手。

“隨便。”

蕭樾目光微垂,漆黑的瞳孔映著女孩略有些呆愣的面顏。

說著,蕭樾伸長手臂將床上的“春捲”抱了起來,動作倒是溫柔又周到,另一隻手拿著玻璃杯靠近她唇邊,邊吹熱氣邊說,

“可能有點燙。”

蕭樾穿一身石墨色薄夾克,工裝褲勾勒筆直勁瘦的長腿,右手拿著玻璃杯,杯子裡裝了五十來度的溫水,嫋嫋白煙升騰,映襯他眉眼鋒利冷峻,漂亮利落得令人心驚。

阮芋衝他狡黠眨眼:“扣下來給你call三個6。”

阮芋這會兒終於捨得坐起來,雙頰鬧得通紅,胸脯還在微微起伏著,抬眼看見蕭樾又進來了,她心尖一跳,張口想問他“誰欠收拾了”,話音還未從喉間蹦出來,迎面就飛來一塊溼溼軟軟的毛巾,極其精準地降落在她臉上,完整蓋住了她的五官,叫她連一點聲音也發不出去。

阮芋張嘴吧唧了一口:“還行。你小子挺會伺候人的,以前在幾個富婆手底下討過生活啊?”

蕭樾不太滿意:“敢問大小姐,還有18分扣哪兒了?”

沒想到是她先闖進了他的領地。

正胡思亂想著,蕭樾洗完毛巾回來了,見她看起來清醒了不少,便走到窗邊拉開窗簾,讓清亮耀眼的陽光能夠盡數闖入。

瞧這亮度,想必都快到中午了。

視野變得明亮清晰,阮芋掀開被子,說要去換個衣服。

蕭樾:“早上又不出門,在家穿睡衣就行了。”

阮芋低頭瞥了眼身上的睡衣,隨後不著痕跡地抱了抱胸。

她昨晚睡前,好像把內衣扒了。

不知道丟哪了……

視線在屋子裡四處掃蕩,很快找到了目標物件。

阮芋眼皮一跳,耳後霎時漫上來一片血色。

一件軟軟薄薄的乳白色文那個胸。

此時正安靜地躺在床頭櫃上,下邊墊了個四四方方銀灰色的“託”,瞧著怎麼那麼像蕭樾平時最經常用的膝上型電腦……

阮芋在心中默唸:

沒有給女孩子的文胸當過托盤的筆記本不是好筆記本……

蕭樾依舊大喇喇站在床尾,身姿英挺落拓,在他眼皮子底下,阮芋儘量裝作無事發生,一隻手虛抱在胸`前,還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男人低沉的語氣含了幾分逗引:

“遮什麼?哪兒我沒見過。”

阮芋:“你見過什麼了?昨晚等你睡著了我才脫的。”

阮芋平常待在家裡,洗過澡後都穿睡衣或者家居服,但是因為某個人的緣故,她不好意思真空上場,儘管穿著睡衣裡面也會加一層,等睡覺的時候再脫掉。

蕭樾頓了頓,最終沒提他們發生關係那天,只順著她的話繼續逗她:

“您可太見怪了。當著我的面也可以,我不介意。”

阮芋臉通紅,拎起被子遮住腦袋:

“才不要,你想得真美。”

“想什麼呢。”

蕭樾漫不經心道,

“你不是說我醉了?喝醉的男人,沒有那種世俗的慾望。”

阮芋刷的一下又把被子扯下來,晶亮的眼睛含羞帶氣地瞪他。

蕭樾忽然笑起來,笑聲低低的,帶著胸腔都在震:

“你怎麼這麼可愛,說什麼都要生氣。”

“你真的很煩吶!”

阮芋被他逗得臉都要燒起來,終於跳下床,也不遮遮掩掩的了,伸手就把落在床頭櫃上的內衣抓走,緊緊攥在手心裡,路過姓蕭的狗賊,破罐子破摔似的,抬手便帶著那白花花的東西在他胸口用力捶了幾下。

“狗賊,讓你笑,打死你算了……”

不知想到什麼,阮芋動作忽地一頓,盯著蕭樾的墨色夾克外套看了會兒,

“你怎麼穿著外套,早上出門了嗎?”

蕭樾:“嗯,出去了一趟。”

“幹嘛?買菜嗎?”

這會兒已經十點多,阮芋肚子咕咕叫了聲,蕭樾沒有正面回應,她也沒力氣再打他,手落到身後,快步走出了次臥,轉進主臥,砰的一聲關上房門。

約莫十分鐘後。

阮芋趿著拖鞋從主臥出來,還穿著那套灰粉色的緞面睡衣,長髮梳得柔順,在腦後鬆鬆地挽了一個髻,整個人顯得慵懶又隨意。

緩步來到客廳,目光朝前一掠,她腳步忽然頓住。

原本空蕩蕩的客廳,靠北的牆根處,不知何時拔地而起多了一座三層樓高的木質貓咪城堡。

阮芋目光停滯,想到某種可能,心臟在胸口重重地跳了兩下。

下一瞬,她腳邊就撫過來一團毛絨絨的東西,極為熟悉的觸覺,總是如此親近,總是對她毫無防備。

真是小中秋。

阮芋的眼眶一瞬便酸了。

“嗚……媽媽的好寶貝。”她彎腰將小黑貓捧進懷裡,它顯然胖了不少,身體圓潤敦厚,早已不是從前那副營養不良的幼兒模樣,現在看起來,反而更像一個……

整天吃香喝辣的中年富貓。

阮芋愛不釋手地抱著它蹭來蹭去:

“中秋寶貝,這麼多年沒見,你怎麼一點都沒有變美啊,還是這麼……額,可愛,媽媽愛死了……”

蕭樾從廚房走出來,半倚著牆圍觀這幅母子重逢的感人畫面。

阮芋和貓說話的語氣依舊嗲得令他耳朵發癢。蕭樾一邊輕揉耳垂,一邊替小中秋抱不平:

“有你這麼誇貓的嗎?”

阮芋忍不住拿手背搓了搓眼睛:

“你怎麼把它弄過來的?劉阿姨沒意見嗎?”

劉阿姨就是阮芋臨走時把小中秋託付給她照顧的鄰居。

蕭樾:“劉阿姨這幾年養了好幾只貓。她很早以前就和我說過,什麼時候我不住學校了,可以把小中秋帶去北城養,但我擔心一個人照顧不好,一直沒有接它過來。”

可能也怕觸景傷情吧。

小中秋生在寧城,長在寧城,幾乎沒離開過清江花園。也許它還記得最開始照顧他的那個姑娘,給它造了最豪華的貓城堡,總是溫柔地誇獎它是世界上最可愛的貓咪……離開寧城,它會開心嗎?蕭樾無法保證,他只知道他自己,見到小中秋之後,一定會非常想她,他已經夠痛苦了,只能自私地把這個充滿想念的毒藥留在最初的地方,離他如今的生活很遠很遠。

談起自私,阮芋以為,誰又能超過她。

從蕭樾話裡,她能推測出他這些年經常回清江花園看望小中秋,所以才認識劉阿姨,劉阿姨才願意把小中秋交給他來養。

而她,無論多想念那隻小貓,卻從來沒有踏出哪怕一步。

寧城成為了她的禁區,裡面的一切,和她的牴觸相比,彷彿都變得不再重要。

幸好,幸好。

曾經失去的,狠心丟下的,一樣一樣奇蹟般回到她手裡。

多虧了他,這個全世界最好的男孩。

自從找回他之後,所有美好的事物都摒棄前嫌,重新向她奔來。

“哪來的小哭包,怎麼又掉眼淚。”

蕭樾半蹲到阮芋身邊,用手指輕輕揩掉她眼角的溼潤。這一刻,他忽然想起昨晚阮芋為什麼哭了,好像怕他不相信,所以一直重複著她對他的喜歡,告訴他,他是這個世上最值得她愛的人。

至於她為什麼說這些,想必是他喝醉了之後說了些悲觀自苦的話。那些令人難堪的想法本不該告訴她。醉酒誤事,蕭樾暗暗發誓以後再也不喝多了。

萬一不小心把孟新益的事情說出來,不知道阮芋會不會像當年得知溫老師的真相一樣,和他冷戰鬧彆扭,那樣也太得不償失了。

阮芋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和小中秋重逢,她的心情總體而言是很愉悅的,想到以後兩人一貓的幸福生活,那點難過飛快嚥了下去,只剩下開心,蕭樾在廚房做飯的時候,她就抱著小中秋站在旁邊圍觀,嬉皮笑臉地對蕭樾說現在家裡多了個和你同名同姓的貓咪,不僅搶了你的名字“中秋”,還搶了你的“小”姓,你想不想要改個姓,比如姓“大”,以後就好區分了,聽著就像父子。

“難聽。”蕭樾眼皮都不抬,“我拒絕。”

阮芋聳肩:“好嘛。”

看在姓蕭的大爺不會做飯卻為了填飽她的肚子現學現賣的份上,阮芋不和他一般見識,抱著小中秋離開廚房找別的樂子去了。

吃過午飯,蕭樾帶著他永遠做不完的科研關進書房裡,阮芋也抱著膝上型電腦坐在客廳地毯上加班。

小中秋趴在她身邊睡了一會兒,許是對周遭環境還不熟悉,它睡得不太安穩,一丁點小動靜就能把它驚醒,然後豎著尾巴離開客廳,各處探險,巡視今天剛佔領的新領地。

阮芋盤腿坐在地上,寫材料正出神。

中午的陽光筆直照射下來,陽臺外面很亮,襯得室內稍顯暗淡。

不知過了多久,阮芋忽然感覺腰後有點癢,她稍稍挺直背,淺笑了聲:

“小中秋,別蹭我腰……”

腰後的觸感忽然變了,一隻有力的大手從後面環到她肚子上,沒輕沒重地捏了捏。

“幹嘛坐在地上?”

男人清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要加班去書房裡頭加。”

“我快寫完了啦。我這個專案需要接地氣,坐地上挺好的。”

阮芋不想起來,便拉著蕭樾也坐下,給她當人肉靠背。

蕭樾沉默地陪了她一刻鐘,直到看見她工作收尾,才低低緩緩地問:

“下午要不要去a大逛逛?”

“好呀,本來不就要去嘛,你比賽幾點開始?”

“四點。還有好幾個小時,下午沒什麼事,所以想問問你要不要提前去逛逛。”

“要要要。”

阮芋將筆記本合上,轉過身來抱住他的腰,

“我還沒去過你學校呢,也好久沒去圍觀你踢球了。”

今天下午踢的是a大內部聯賽,小組賽最後一場,信院理論計算機系踢建院土木系,兩隻系隊都是傳統強隊,小組出線不成問題,今天的比賽主要爭個出線名次,氣氛應該比較輕鬆。

阮芋腦袋靠在蕭樾肩上,抬手捏了捏他微微鼓脹的上臂肌肉,那兒正好是貼隊長袖標的地方。

“聽說你當隊長啦?”

蕭樾淡淡道:“大三就是隊長。”

阮芋:“臭顯擺。我又不是不知道。”

蕭樾:“你怎麼知道的?”

“我……”阮芋默了默,音量漸漸放輕,“就,關注了你們學校的幾個公眾號,還有論壇bbs什麼的。”

蕭樾勾起她一綹長髮在指間把玩,眼眸深沉:

“都看到什麼了?”

阮芋溫吞地說:

“前年北城辦的七人制高校杯足球比賽,a大拿了全市第二;大前年的校內聯賽,你們信院拿了冠軍;還有大一大二大三三年,你都拿了國獎吧?去年的特等獎學金答辯儀式上,我也看到你了……”

蕭樾斂眸,有些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表情和語氣答覆:“你還挺關注我的。”

“不止這些呢。”

阮芋的聲音抬高了一些,顯得有些驕矜,

“你們學校論壇和公眾號評論區,一堆女生天天給你表白,學校和院系的表白牆上隔一段時間就會出現新的小學妹給你寫情真意切的手寫信,還有還有,怎麼有人這麼狂熱,還等比例復刻你的球衣,穿在身上拍藝術寫真……氣死我了……”

話落,她猛然察覺這些窺私的行為有點超過了,像個閒著沒事幹的偵探,整天汲汲營營給自己找氣受,對一個暫時不屬於自己的男人充滿佔有慾,看起來也挺變態的。

蕭樾聽她說了一堆話,總結出意味深長的三個字:

“好酸啊。”

阮芋咬了咬唇,沒反駁。

就是喜歡他嘛,那段時間的感情像暗戀一樣,一面強迫自己忘記,不和任何人談起,一面又偷偷摸摸地瞭解和他有關的一切,一筆一劃珍藏在心裡,慢慢地咀嚼,發酵,成為她身體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哪個暗戀中的女孩子不吃醋?

如今終於和他在一起,她宣洩一下又怎麼了。這些佔有慾明晃晃的,她也不藏著掖著,以後還會讓所有人知道,他是她的,只屬於她。

這種感覺很棒,愛上最愛她的人,他會縱容她的一切,包括直白地告訴他不許理會所有對他示好的異性,每天下課之後都要第一時間回她的訊息,把她的備註改成“全宇宙最最最溫柔的老婆大人”,還有就是她想吻他的時候都得乖乖受著,比如現在,她想咬哪裡他都不能拒絕。

蕭樾鎖骨上面那顆痣,阮芋饞很久了。

高中的時候就總是掩在校服下邊,時隱時現地勾引她。

今天終於把他衣領扯下來對著那裡咬了一會兒,她的嘴唇微微顫唞著,看到男人冷白乾淨的肌膚一瞬間充血似的漲得通紅,是魔法吧,她視線上移,落到他隱忍的鋒利的喉結上,在她目光的注視中深深咽的那一下,太超過了,不上嘴咬一下她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中國人。

毫無章法的親吻,蕭樾額頭和手臂上的青筋被她弄得幾欲暴起。

地板很涼,隔著一層羊絨地毯也說不上溫暖,還是有涼意層出不窮地從地面滲上來。

蕭樾掌著阮芋柳枝似的腰,像是怕她從他身上跌下來碰到地毯會著涼,又像是帶著她上下求索,稍微停下來一瞬他就感覺血管要爆裂,半秒鐘都少不了她不斷的容納和壓制。

阮芋剛才還能說話的時候,提到她也想穿他的球衣拍照。

蕭樾直到這時才回復她,說穿球衣算什麼,他老婆把他紋在心口上才叫厲害。

他粗糲的指腹反覆摩挲著那彎月亮。

黑色的月亮,在午間日光的照耀下卻亮得晃人眼,彷彿穿行在雪做的雲層中,吞吞吐吐,搖曳生姿。

細細柔柔一枝春支著,搖得幾近折斷。

阮芋一隻手撐在地上滾燙如鐵的毯子,一隻手背遮著臉,好像不敢見日光,又好像需要堵住某些隨時會逸出口的聲音。

小中秋巡視領地出來,蹲在電視櫃旁邊睜著不大不小的貓眼圍觀。

貓咪看不懂的畫面。

反射的陽光晃個不停,亮得太過刺眼,貓的瞳孔縮成一道緊緊的縫。過程漫長又重複,直到有晶瑩的東西噴出來,嚇了它一大跳。

花瓣徹底趴伏下來,小中秋看到剛才抱著它不斷說話的那個長著長長的蓬鬆毛髮的生物,這會兒在哭。

貓咪聽不懂的聲音。

它有點緊張,背部稍稍繃起,像一張弓,聽見沒在哭的那個毛髮短一些的高大生物評價說緊得好像要把他弄死。

不理解。小中秋轉身離去。

看的有點餓,還是吃貓糧比較要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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