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賊心不死

“啟稟王爺,楚肖王和楚國三公主在外求見。”

.

司華遙聽到洪陽的回稟,不禁挑了挑眉,道:“這天寒地凍的,楚肖王不在四方館養傷,卻跑來見本王,看來是楚國那邊給了回信兒。”

“王爺料事如神,昨日確有楚國的人進了京都,不過收到訊息時,王爺已經歇息,奴才便沒有回稟。”

司華遙思量了思量,道:“帶他們到正廳等候。”

“是,王爺。”洪陽得了命令,轉身出了臥房。

司華遙看向春海,吩咐道:“你去把楚熙叫來。”

“王爺身邊不能無人侍候,奴才讓小方子去叫人,可好?”

“誰去叫都成,你看著安排。”司華遙知道他擔心自己。

春海應聲,交代小方子去請楚熙,便又回到了臥房。

司華遙看著楚熙,也不知是他演技太好,還是他病得太重,竟分辨不出他哪句話是真,那句話是假。

不過此時的楚儀看上去衣冠楚楚,與往日並無不同,不似司華遙想象中的頹廢,讓他有些意外,好像有些事情脫離了掌控,難道……

楚熙看了看楚儀,又看了看楚婷兒,道:“熙兒參見皇兄,參見皇姐。”

“熙兒……”

楚婷兒看向楚熙的眼神裡是掩藏不住的厭惡和仇視,卻笑著上前,道:“七皇弟不必多禮。”

楚儀微笑著說道:“小王身有不便,不能給王爺見禮,還請王爺恕罪。”

“楚儀的腿廢了,他的前途也就毀了,楚婷兒的地位也會因此一落千丈,你根本無需怕他們。”喉嚨有些癢,司華遙忍不住咳了幾聲。

“是,王爺。”

司華遙照了照鏡子,臉色煞白,唇色發青,兩頰也凹陷了下去,短短月餘他竟變成這樣,彷彿即將枯萎的花朵,道:“春海,本王臉色太差,你幫本王化化妝,不能讓他們看出端倪。”

見司華遙進來,楚婷兒福了福身,道:“婷兒見過王爺。”

司華遙知道楚熙說的是真話,只是不確定他心裡對楚皇是否還有期待,“本王再問你一次,你是否想回楚國?若你想,本王便派人送你回去。”

楚儀坐在特製的輪椅上,就因為他的不死心,導致傷口感染,差點要了他的命,最後只能斷腿保命,如今他成了真正的殘廢,只能靠輪椅進出。

一聽到楚儀和楚婷兒來了,楚熙頓時變了臉色,明亮的杏眼不安地看著司華遙,道:“王爺,熙兒不想見他們,能否不去?”

“楚國?”楚熙的眼睛一亮,隨即又暗淡了下來,道:“縱然父皇送了信兒來,也定與熙兒無關,熙兒聽與不聽都無所謂。”

“謝王爺。”楚熙抬頭看向司華遙,道:“王爺的臉色看上去好了許多,可是病情有所好轉?”

兩人慢悠悠地走進正廳,短短距離已經讓司華遙出了一身虛汗,若非他刻意調整呼吸,這會兒怕是要氣喘吁吁了。他頓了頓腳步,看向殿中等待的兩人。

“方才下人來報,說楚肖王和三公主求見本王,本王思量了思量,還是決定見他們一見。你們雖然有些不睦,到底是兄妹,本王覺得還是由你作陪最好。”

“王爺……”楚熙害怕地躲到司華遙身後,拒絕了楚婷兒的親近。

想到這兒,楚熙快步上前,伸手挽住了司華遙的手臂,見他看過來,羞澀地紅了臉,忙解釋道:“熙兒在想,若是他們看到熙兒與王爺如此親近,應該會有所顧忌。”

司華遙看著這兄妹三人飆戲,突然覺得很有趣,拉著楚熙來到上位前坐下。

不知想到了什麼,楚熙瑟縮了一下`身子,抓緊了司華遙的衣袖,低著頭說道:“熙兒不敢。”

看著他溫柔的眼睛,楚熙心‘砰砰’直跳,臉上也染上緋紅,重重地點點頭,道:“好,熙兒不怕。”

影衛的訓練中,有專門教授易容的課程,這難不倒春海。在他一番塗塗抹抹後,司華遙的臉色看上去好了許多,與往常的形象無異。

司華遙擺擺手,表示自己沒事,接著說道:“就在昨日,楚國使者來了京都,應該是楚皇來了訊息,他們此番過府,定是為了此事,你不想聽聽嗎?”

春海緊張地問道:“王爺,您沒事吧,可用服藥?”

楚婷兒臉上的笑意一僵,差點掛不住,道:“七皇弟,之前是皇姐不對,皇姐給你賠禮,七皇弟大人大量,別跟皇姐一般計較。”

如此溫柔又有安全感的人,讓楚熙心中突然湧起強烈的佔有慾,真的很想獨佔他的寵愛,讓他心裡眼裡只有自己,將圍繞在他身邊的鶯鶯燕燕全部趕走。

在攝政王府這段日子,他的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沒有人虎視眈眈地在一旁盯著,也不必再提心吊膽地過日子,可以說是楚熙這些年來過得最舒服、最愜意的一段時光。

“免禮。”

一盞茶後,楚熙被帶了過來,同在一個屋簷下住著,司華遙的病情他也有所猜測,只是在王府中這是禁忌,所以他並不是太瞭解。如今看他的臉色,似乎也不像傳聞那般,懸著的心稍稍放下。他來到近前,行禮道:“熙兒參見王爺。”

楚熙看清了司華遙眼底的認真,他的心不禁跟著微微顫動,道:“好,熙兒在此先謝過王爺。”

楚熙卻無措地站在司華遙身旁,遲遲沒有坐下。

“肖王腿腳不便,禮就免了。”司華遙開口便戳楚儀的痛處,儘管他虛弱至斯,依舊是那個不可一世的攝政王。

“那就隨本王過去吧。”司華遙用力撐起身子,距離了春海的攙扶,儘量讓自己看上去像個正常人,來到楚熙身邊,溫聲說道:“放心,有本王在,沒人傷得了你。”

司華遙看看被挽住的手臂,掙扎片刻,到底沒有多說什麼,他現在的身子很虛弱,也確實需要有個人扶著。

楚儀開口說道:“婷兒不要為難七皇弟了,以後的日子還長,只要我們心誠,終有一日會冰釋前嫌。”

“熙兒在王府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什麼都不缺,也沒什麼想要的。”楚熙猶豫片刻,雙頰染上紅暈,道:“不過只要是王爺送的,無論是什麼,熙兒都喜歡。”

雖然司華遙不在王府,兩人也很少見面,但他清楚這都是司華遙給他的,他終於也有了可以依靠的人,不可避免的他也愛上了司華遙,只是司華遙對他與對別人並無不同,無論他怎麼努力都不見進展。

“你不必馬上回答。”司華遙打斷楚熙的話,道:“本王給你時間考慮,不過你要想清楚,這是本王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

司華遙只是點了點頭,並沒有正面回答,反問道:“眼看著就要過年了,你可有什麼想要的?”

“是,皇兄。”楚婷兒溫順地走到楚儀身邊。

司華遙見狀寵溺又無奈地笑了笑,道:“熙兒,你是主人,你不坐,讓客人如何坐?”

楚熙一怔,這次不是演的,他是切切實實的驚訝,沒想到司華遙會這樣對他說話,而且在楚儀和楚婷兒面前,賦予他主人的身份。

“是,王爺。”

楚熙沒再裝腔作勢,在司華遙身邊坐了下來,無論司華遙為何這麼說,他聽著都覺得歡喜。

楚婷兒眼底閃過輕視,雖然轉瞬即逝,卻還是被司華遙捕捉到。他輕蔑地笑笑,看向楚儀道:“本王怎麼聽著肖王方才的話有些意味深長,可是有何含義?本王最近事忙,實在沒功夫去猜,肖王不妨直說。”

楚儀從袖中拿出一封書信,道:“這是父皇派人快馬加鞭送來的國書,呈於王爺過目。”

司華遙挑了挑眉,道:“哦?那本王可要看仔細了。”

春海將國書接了過來,呈給司華遙。

司華遙開啟仔細看了看,眉頭不禁蹙了起來,將國書放到一邊,不悅地說道:“楚皇這是何意,本王不甚明瞭。”

楚儀見狀心中一緊,但為了達到目的,不得不硬著頭皮說道:“王爺,之前夜闖王府一事,是小王聽信讒言,一時糊塗才做下的錯事,父皇願割讓陽城和渭城以作賠禮,還請王爺大人不記小人過,放我們兄妹三人離去。”

楚熙聽得一怔,隨即看向司華遙,眼底盡是惶恐,小聲叫道:“王爺……”

司華遙安撫地看了他一眼,道:“眾所周知,熙兒是楚國送來和親的皇子,如今楚皇又要將其帶回,這是想出爾反爾?”

“父皇只有四個皇子,如今小王的腿廢了,其他兩位皇弟又不成器,實在是沒了辦法,才不得已向王爺提出這等無禮的要求。”楚儀看了看楚熙,打起了感情牌,道:“若王爺真心喜愛熙兒,應該也想他有個好的未來。一旦他做了楚國的國君,那以王爺和熙兒的情誼,趙國和楚國定會百年太平,受益的是兩國萬千百姓,還請王爺三思。”

聽到這兒,司華遙算是明白了,楚儀清楚自己沒了繼承皇位的希望,便想扶植一個傀儡上位,這樣他就可以狹天子以令諸侯,做楚國真正的掌權者。而楚國皇室的三個人選中,唯有毫無根基的楚熙最好拿捏,再加上楚熙和司華遙的關係,要想把他推上皇位,可以說是輕而易舉。至於之後的事,司華遙又不在楚國,只要他們拿捏了楚熙,想要什麼想做什麼,還不是他們說了算。

司華遙看向楚儀的眼神冷了下來,道:“怎麼,肖王的意思是若本王不放人,楚國那邊就要開戰?”

楚儀心中一凜,忙說道:“小王絕無此意,只是在為王爺和七皇弟考慮。”

司華遙冷冷地掃了兩人一眼,道:“本王最討厭被人算計,肖王若有這種想法,本王勸你還是收起來為好,否則若兩國開戰,本王便拿你們兄妹的人頭祭旗!”

“王爺說笑了,小王就算有十個膽子,也不敢算計王爺。”回想司華遙的狠辣,楚儀心中的畏懼更甚,但為了自己的將來不得不繼續,再次轉頭看向楚熙,道:“王爺何不問問七皇弟的意思?”

在他想來,他們願意幫楚熙爭奪皇位,那就是恩賜,楚熙應感恩戴德才對。

司華遙淡淡地掃了眾人一眼,道:“說的在理。春海,送客。”

春海領命,來到楚儀身邊,道:“肖王請。”

兩兄妹一怔,明顯沒跟上司華遙的節奏,這才剛進入正題,怎麼就突然開始送客了?

楚儀忙說道:“王爺若是覺得哪裡不妥,我們還可以商量。”

“楚國的意思本王已然心中有數,本王事忙,就不陪兩位了,請吧。”司華遙再次下達了逐客令。

司華遙的表現太過出乎意料,楚儀的冷靜被打破,語氣有些急切,道:“那王爺意下如何?”

“事關重大,肖王何必如此心急,回去等訊息便可。”

雖然話說的客氣,司華遙的語氣卻有些不耐煩。

楚儀雖然心急,卻不敢再多說,畢竟人為刀俎他為魚肉,他只能忍耐,“希望王爺能儘快給小王答覆,告退。”

司華遙沒說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慢慢品著。

楚儀壓下心中翻湧的情緒,瞧了瞧輪椅的扶手,示意楚婷兒推著他離開。

楚婷兒見狀眉頭微蹙,不死心地看向楚熙,道:“七皇弟,你的將來前途無量,千萬不要糊塗!”

春海上前一步,擋在兩人中間,道:“奴才送兩位殿下,請。”

楚儀抬頭看了一眼楚婷兒,楚婷兒雖心有不甘,卻也不敢再多說什麼,推著楚儀走了出去。

待兩人上了車,車簾放了下來,楚婷兒終於維持不住臉上的平靜,道:“皇兄,你說司華遙到底是何意?父皇已經同意割讓兩座城,他還想怎麼樣?”

自從楚熙被綁架一事事發後,他們的日子就變得十分難捱,楚儀的腿徹底廢了,楚婷兒連續七日日日受楚熙的掌摑,整張臉腫得像豬頭,疼是次要的,主要是別人看她的異樣眼光,讓她無法忍受,心中恨毒了楚熙和司華遙。只是身在異國他鄉,又有把柄在司華遙手中,她只能忍氣吞聲,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回去的希望,怎能不心急。

“一個字‘貪’。”楚儀臉上的平靜不見,眼底盡是陰鬱之色,道:“齊皇一開始開出的籌碼只有山城,司華遙嫌太少,又要了祁縣,這才放齊均離開。”

“可父皇已經開出了兩座城,他還想獅子大開口不成?”

“若只有我們兄妹,兩座城足夠了,可我們還要帶走楚熙,楚熙深受他喜愛,又是兩國聯姻的物件,他不肯放人也屬正常。”

見楚儀的臉色越發難看,楚婷兒不禁心生畏懼,可為了能早點回國,不得不壯著膽子說道:“皇兄,要不我們先走,把楚熙留在這兒吧,就他那副膽小怯弱的模樣,父皇怎麼可能讓他做儲君,更何況他的名聲毀了,現在誰不知道他是司華遙的男寵。”

“我的腿廢了,斷無治好的可能,已經不可能坐上那個位置。可我們的母族沒有倒,父皇即便因此厭棄了我,也不能做的太過,我們還有翻盤的可能。而楚熙便是我們翻盤的希望,就算把你留下,也必須帶他走!”

楚儀看向她的眼神陰惻惻的,讓楚婷兒心裡一緊,有些害怕地縮了縮身子,楚儀被截肢後,整個人變得陰鬱暴虐,即便是楚婷兒面對他,也忍不住心裡發寒,“可……司華遙不放人,我們又該如何?”

“那就想辦法讓他放人。”楚儀見楚婷兒眼中盡是畏懼,稍稍緩了神色,伸手摸摸她的頭髮,溫聲說道:“婷兒別怕,你是我的親妹妹,除母妃外,最親最親的親人,我怎麼可能拋棄你?”

楚婷兒看著他的眼睛,卻感受不到半點溫情,她是不夠聰明,卻不傻,清楚楚儀已經變了,已不再是疼她寵他的兄長。她垂下頭,斂起眼底的情緒,乖巧地認錯道:“皇兄,婷兒錯了,婷兒不該只想著自己,不顧全大局,還請皇兄原諒。”

楚儀見狀滿意地笑了,道:“婷兒放心,皇兄定能得償所願,將來你就是我們楚國最尊貴的公主!”

前廳內,楚熙抬頭看向司華遙,道:“王爺,熙兒不想回去。”

喉嚨有些癢,司華遙忍不住咳了兩聲。

春海見狀忙問道:“王爺可是累了?奴才扶您回去歇著。”

“無妨。”司華遙擺擺手,轉頭看向楚熙,道:“本王雖不待見他們兄妹,但不得不承認有一點他們說得沒錯,你的未來前途無量,不該困在王府後院。”

“王爺,您方才還說熙兒是王府的人,為何如今又這般說?”楚熙的眼睛紅了起來。

“春海,你退下。”

春海看了看楚熙,躬身說道:“是,王爺。”

司華遙往後靠了靠,不過坐了這麼一會兒,便覺得疲憊不堪,他的身子當真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他努力調整呼吸,道:“楚熙,你什麼性情,本王心知肚明,在本王面前不必偽裝。”

楚熙心裡一緊,面上卻不顯,道:“熙兒不懂王爺的意思。”

司華遙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道:“你雖出生在皇室,卻因母親身份卑微而不受重視,甚至受盡欺凌和冷眼,日子過得還不如那些奴才。‘親人’這本該給人溫暖的稱謂,與你來說卻是痛苦的根源,沒人能幫你,也沒人肯幫你,你就是在這種環境中艱難求生。久而久之,你學會了偽裝,偽裝得膽小怯弱,以降低你的存在感,雖然這樣並不會讓你的日子好過,卻能讓你遠離危險。”

楚熙怔怔地看著司華遙,眼眶不自覺地紅了起來,心裡絲毫沒有被看透的危機感,反而有能被人瞭解的感動。

看著他通紅的眼睛,司華遙知道這是他的真情實感,繼續說道:“自小的經歷造就了你堅韌的性子,你不會甘心蝸居在王府後院,這裡不過是你暫時遮風擋雨的地方。只待時機一到,你便會離開,回楚國拿回本該屬於你的東西。”

楚熙本能地眨了眨眼,晶瑩的淚水奪眶而出,道:“王爺,熙兒是真心想留下。”

“楚儀在打什麼主意,你知本王也知,無非是看你好拿捏,想扶植你做他的傀儡,效仿本王狹天子以令諸侯。”司華遙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精神起來,道:“不過這對你來說是個好機會,只要運作得當,你很有可能提前達到目的。”

楚熙明白司華遙說的沒錯,只是一想到要離開,他的心就忍不住地疼,“王爺就這般想讓熙兒走?”

“本王清楚你在顧慮什麼,但本王幫不了你,你只能靠自己。”司華遙自知時日無多,又不想手底下的人在涉險,確實幫不了他,“要想得到,就得付出代價,你只要能忍常人不能忍,便沒有你做不到的事。”

“熙兒只想問一句,王爺對熙兒可有半分情誼?”

司華遙搖搖頭,乾脆道:“本王只愛自己,從未愛過任何人,所以你不必把時間浪費在本王身上,去做你該做的事。”

雖然知道他對自己並無感情,可親耳聽到還是會心痛,問道:“那王爺為何幾次三番地救我於危難?”

“本王做事向來隨心所欲,沒有為何。”司華遙又咳了一聲,道:“你好好準備準備,本王會盡快放你們回去。”

“王爺……”楚熙看著司華遙,心一揪一揪地疼,原來自己對他已經情根深種,單單只是想著要離開,便已心痛如斯。

司華遙見他如此,突然有些心軟,道:“罷了。你與本王終究是相識一場,再加上本王確實看不慣他們兄妹,便幫你一幫吧,至於能做到哪一步,就看你自己了。春海。”

春海聽到召喚,從門外走了進來,道:“奴才在。”

“在他回國後,動用暗線幫幫他,幫他三次即可。”

春海瞥了一眼楚熙,道:“是,奴才遵命。”

司華遙疲憊地揮揮手,他的身體已到了極限,急需休息,道:“你下去吧,好生準備準備。”

楚熙察覺不對,疑惑地問道:“為何王爺眉眼間如此疲憊,可是身體有何不妥?”

“本王的事便無需你操心了,多想想自己今後該如何做吧,本王能幫你的可不多。”

春海走上前,擋住楚熙的視線,躬身說道:“殿下請回。”

楚熙看著春海,直截了當地問道:“王爺究竟怎麼了?”

“殿下請回!”春海面無表情地重複道。

楚熙握緊拳頭,心中既氣憤又擔憂,不過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以及在司華遙心中的分量。他鬆開了拳頭,斂起眼底的情緒,道:“王爺,熙兒感激王爺幾次三番相救,感激王爺給了熙兒體面,感激王爺為熙兒做的一切,熙兒定不會讓王爺失望,終有一日,熙兒會再回來拜見王爺。”

聽他這麼說,司華遙心情有些複雜,他不知這麼做是對是錯,只是他們畢竟相處一場,不能眼看著他陷入危機,而坐視不理。

“無論將來你有多大成就,都要謹記一句話,民是水,君是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是,熙兒定當謹記。”楚熙掀起衣襬,跪在了地上,道:“最後請王爺受熙兒一拜。”

春海見狀連忙讓開身形。

司華遙受了楚熙這一拜。

楚熙起身,直視司華遙,眼底已沒了絲毫怯懦,道:“王爺,熙兒告退。”

司華遙點點頭,沒再多說什麼。

見楚熙離開,春海不解地問道:“王爺為何要幫他?”

“皇上性情陰鬱,本王擔憂他是否能成為明主,有個勢均力敵的對手,至少能讓他多幾分忌憚,不能肆意妄為,與百姓而言,也是件好事。”

“王爺深謀遠慮,奴才自愧不如。”

“在幫他時,定要注意隱藏,完成承諾後,便讓他們撤出楚國,一切以他們的性命為重。”“是,王爺。”

御書房外,趙清寧大搖大擺地走了過來,雖然並未真正確定司華遙的身份,但他信了趙韓青的話,決定和趙韓青報團取暖,共同對付司華遙。

德輝見他過來,連忙迎了上去,行禮道:“奴才參見王爺。”

“去通傳一聲,就說本王有事求見。”

“是,王爺稍候。”

德輝轉身進了御書房,躬身說道:“皇上,翼王殿下在外求見。”

“讓他進來。”趙韓青頭也未抬。

近一段時日,他有意無意地與趙清寧示好,目的有兩個,一是利用他的情報網,為自己所用;二是完成對司華遙的承諾,緩和兩人的關係。就目前的情況看,還是頗有成效的。

“是,皇上。”

腳步聲響起,趙韓青抬頭看了一眼,隨即又看向手上的奏摺,道:“怎麼這個時辰過來?”

“自然是有事向皇上稟告。”

趙清寧走到窗前的軟榻前坐下,絲毫沒有身為臣子的自覺,他現在倒覺得趙明羽作得好、作得妙,因為就算他再沒規矩,別人也不會起疑心。

“何事?”趙韓青依舊在看著奏摺。

趙清寧也不在意,拿起桌上的點心咬了一口,“晌午時分,楚肖王和三公主去了攝政王府。”

“楚肖王?”趙韓青停下手上的動作,抬頭看向趙清寧,道:“楚國那邊有了回信兒?”

趙清寧點了點頭,將嘴裡的點心吞下,道:“昨兒傍晚楚國使者進了京都,今兒晌午楚肖王去了攝政王府。”

“你可知他們都說了什麼?”

(本章完)

都市小說相關閱讀More+

娛樂:讓錯誤示範,我一曲封神!

南北Nayo

愛如璀璨繁星

姜甜甜

高武:從獲得不死鳥血脈開始

繼續生存

人類圈養計劃

不幹正事的戀

網遊:雙倍快樂

大師球X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