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衛惠民馬上就感覺到對方來者不善,他這個人精明得很，敢跟他這麼找茬的人，不是打架不要命的流氓、二流子,就是有什麼來頭。
對方表面上流裡流氣，可眉宇間有股正氣,明顯不是那種人。
“同志請問你是？”衛惠民態度很好地問。
許送秋抓著衛惠民胳膊的手緊了緊給他暗示，又馬上攢出笑臉，熱情洋溢地說：“陳連長，你怎麼在這兒？已經到家門口了,進屋喝杯茶。”
只陳連長三個字，衛惠民就知道對方是誰了。
這是他想不明白,陳家既然已經跟林家退了親,唯恐林家連累他們家，陳起程還來他這裡找茬是為哪般。
因為他家跟顧家是親戚？
陳起程嗤笑：“你不配用這種熱絡的語氣跟我說話，我跟你很熟嗎？我為什麼出現在這兒,你們倆白眼狼斯文敗類也配提我三叔三嬸的名字！”
許送秋努力擠出來的笑容僵在臉上：“……”
許送秋也覺得憋屈，自從姐夫進入格衛會工作又加上嫁給衛惠民她尾巴快翹上天了，可這回她學聰明瞭，並沒有拱火，選擇息事寧人，看著丈夫臉色暗沉青灰，胸膛起伏不定，小心翼翼地說：“他又沒說什麼，再說他肯定也很快會回部隊，我們不要跟他一般見識。”
一個多小時後，他們到了瓊崖島。
兩個小人他會一盯到底。
許送秋忙陪著笑臉說：“一定是誤會，我是林家親戚，我們肯定不會做什麼。”
衛惠民只會道貌岸然地說話，並沒有跟流.氓打交道的經驗，可面前這人顯然不吃這一套。
她也想不通林翹到底有什麼魅力，明明是陳家來退親拋棄她的,陳起程怎麼還願意給她出頭！
難道這些男人都是被林翹的美貌衝昏頭腦！
他可以辜負林翹，但他絕對不能容忍這兩個小人蹦躂來蹦躂去對林翹對林家搞破壞。
陳起程雖然會回部隊，可他的親人朋友都在青城。
“我後半生專門盯著你們倆。”
以前在林家見到陳起程覺得他有教養又有禮貌，可現在他真是又狂又吊，這才是他的真面目,能把人氣死，可偏偏拿他沒辦法。
“……”
顧凜說：“有，但衛生保證不了。”
但他可不想主動招惹這些人，馬上好言好語解釋：“陳連長，不管你指的是什麼，我想這其中有誤會。”
等陳起程走遠，衛惠民聲音低落沙啞：“這個陳連長家庭條件不一般？”
他略知一二，但既然對方這麼狂妄的話應該有他不瞭解的。
大船駛入茫茫大海，海水顏色變成了很難用語言形容出來的藍綠色，海水與湛藍的天相接，美不勝收。
他想起一句話，樹大而根深，根深而葉茂。
“知道我後半生會幹什麼嗎？”他慢悠悠地說。
衛惠民默默看著陳起程的背影，沒見過這麼狂的，走路都橫著走。
乘坐大船去島上。去瓊崖島的大船是不定期航班，他們要不是搭乘大船，就要坐部隊的登陸艇。
林翹牽著兜兜快走兩步，離那黎族阿婆遠一些。
島上的原住民有漢族、黎族苗族跟，小島比較封閉，四五十年代曾經有解放軍來過，五十年代有數量不多的知青來過，開墾荒山種植了些橡膠樹之後又離開了。
在開船之前，林翹還帶著兜兜去了趟廁所。
衛惠民很惱火，他什麼都沒做，卻要接連遭到顧凜還有陳起程威脅。
好像一副他們做得壞事他盡在掌握的樣子。
“船上有廁所嗎？”林翹擔心兜兜半途要尿尿。
陳起程盯視著兩人，看他們手足無措很滿意，得意地吹了幾聲口哨，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跟他們擦肩而過，往他們來的方向，走了。
“……”
衛惠民又憋屈又生氣，為了維持自己的尊嚴，他答應許送秋不介意這件事，可實在咽不下這口氣，還是打聽了一下陳家人的情況，這一打聽陳家的境況竟遠超他的想象。
衛惠民臉上不敢表現出不滿，可心中腹誹,這個人就是個兵痞，渣滓、敗類,他是怎麼當上連長的！
陳起程斜勾著嘴角,笑容狂拽刺眼,說：“我來就是想告訴你們一句話，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讓人憋屈到想要爆炸。
這兩人還不一樣，顧凜威脅人的時候讓人覺得他正義凜然站在道德高地，好像自己是個小人，礙於身份至少他不會動手。可這個陳起程似乎毫無道德感，一副赤.裸.裸的毫不掩飾的我看不慣你我想揍你，一言不合我就要動手揍你的模樣。
——
人群中，穿著白色軍裝的戰士最為顯眼。
他哪敢得罪陳家，最後不得不得出一個六個字的結論，夾著尾巴做人。
顧凜他們沒有耽擱時間，一鼓作氣，從榕城碼頭出發
到了榕城就感覺一股被潮溼裹挾著的暑熱之氣，密不透風地裹在周身，遠不如北方的夏天干爽。
上岸後就熱鬧了，岸上好多人，有在等著拿信件、郵件的，有來接親人的，還有戰士在搬運糧油等物資。
顧凜還擔心媳婦兒子會暈船，但看他們都精神的很。看一些人站在甲板欄杆邊上邊吹海風邊跟親人揮手告別，兜兜也躍躍欲試，顧凜不讓媳婦兒子去甲板上，左手扯著媳婦，右手扯著兒子，讓他們規規矩矩坐在船艙裡。
一個頭上繫著圍巾，穿著深藍色民族服裝，嘴角有紅色汁液，臉上有紋身的阿婆跟他們擦肩而過，正在用黎話喊自己閨女，兜兜嚇了一大跳，立刻捏牢林翹的手。
陳起程拍了幾下巴掌，呵了一聲：“狗屁親戚，拿鏡子照照，別給自己臉上貼金，林家供你吃喝讀書你說在林家當傭人是滿嘴噴糞麼，你們倆是什麼德性自己還不知道？最好是誤會，我給你們四個字的建議，好自為之。”
遠遠地，就有戰士朝他們跑過來，等到靠近，齊齊站定，啪地敬了個軍禮，帶頭的戰士說：“顧團長，我們來接你們。”
七八個戰士把他們手裡的行李接過去：“我們來拎。”
“熱烈歡迎顧團長跟嫂子，還有兜兜小朋友，呱唧呱唧。”
他們把行李挎在手腕上，齊齊拼命鼓掌。
“嫂子，鮮花送給你，山上折的，馮師長說了，我們要熱烈慶祝顧團長脫單。”一個戰士熱情洋溢地把一大束豔粉色的三角梅遞過來。
顧凜：“……”
林翹真沒預計到會有這場面，真挺意外的，她臉上帶著得體的微笑，把花接過來說：“謝謝。”
不知道他們等了多久，三角梅開得濃烈，但花瓣有點蔫吧。
“來，我們給顧團長一家唱首歌歡迎他們。我是一個兵，起。”
“我是一個兵，來自老百姓，打倒了日本侵略者……”
聲音充滿陽剛之氣，嘹亮震天，驚得碼頭附近的海鳥四散飛向遠方。
顧凜：“……”
這是誰想出的餿點子，又是送花又是唱歌的，老子都沒給媳婦送過花！
聽著這激情飛揚的歌曲，林翹頭皮發麻，這也太熱情了吧。
不知道顧凜什麼感受，反正他就身板筆直站在原地，臉上沒有什麼表情，耐心等他們唱完，擺手說：“趕緊走吧。”
“顧團長，你們的房子我們已經收拾乾淨，糧油米麵煤也準備好了。”
“辛苦你們了。”顧凜說。
“不辛苦。”
戰士們拎著東西，還有戰士把兜兜抱起讓他坐在自己肩膀上，簇擁著夫妻倆往前走。
這個小島草木豐茂，隨處可見椰子樹跟棕櫚樹，對純北方人林翹來說，充滿新鮮的南國風情。
“咱島上種菜種糧食都不愛長，但有很多野生的椰子樹跟香蕉樹，可以隨便吃。”戰士介紹說。
兜兜聽到“隨便吃”幾個字，覺得非常振奮，“太好了，我愛吃。”他歡呼著。
“咱島上還有吃不完的海鮮呢，保準你吃到飽。”戰士看兜兜開心，樂呵呵地說。
林翹覺得不錯，不用擔心吃不飽飯。
“叔叔，島上的奶奶為什麼在臉上畫畫？她的嘴角還流血了。”兜兜問。
戰士給他解釋：“阿婆嘴角不是流血，她是在嚼檳榔，黎族年紀大的阿婆都紋身，他們覺得紋身能辟邪，還很好看，不過年輕姑娘已經不紋身了。”
“我喜歡這個小島。”兜兜鬆了一口氣，他現在不害怕了，能跟爸爸媽媽來島上生活太好了，更何況島上有好吃的。
但小島比林翹想象中荒涼的多，碼頭處巨石上用漆刷著大字“守衛海島，保家衛國”，往東走是原島民居住地，往西走是海軍營地，離開碼頭位置，就沒見到幾個人。
營地跟家屬院挨著，都在山坡上，附近最高的山上是一處瞭望哨。
家屬院區域佔地規模不大，出於戰備需要，每家獨門獨院，都有石頭砌的圍牆，房子跟圍牆造得特別結實，能抗地震跟颱風。
戰士們走後，一家三口開始收拾東西，林翹對這房子非常滿意：“比我想得大還寬敞，還很乾淨。”
一進門就是客廳，左右各兩間房，廚房跟洗澡間建在院子左側，廁所在院子進門處的角落裡。
窗玻璃跟桌椅都擦得一塵不染，陽光照到屋裡，屋子裡很明亮。
廚房裡有蜂窩煤，有兩個爐灶，戰士們已經幫忙買好鍋碗瓢盆、米麵、油鹽醬醋等調料，還給準備了土豆、蘿蔔之些耐儲存的蔬菜，甚至還有一些雞蛋。
他們之前運過來的行李都整齊地擺在床上、桌上。
“趕緊收拾東西吧，以後我們就要長期住在這兒了。”顧凜開始拆行李，把被褥、衣服跟書還有零星生活用品都拿出來。
“你看這張床，是棕繃床，我特意讓人找會做棕繃床的手藝人做的。”顧凜說。
棕繃床是把棕櫚纖維搓成繩，再編製成床。
林翹看那床足夠大，肯定考慮到了兜兜，三個人睡都挺寬敞。床腿跟床圍是木質，上面繃著一層密密麻麻的棕線。
顧凜坐到床邊，拍拍自己旁邊的位置，招呼林翹：“你來試試，跟你家原來的床比怎麼樣？”
林翹走過去，試了試說：“這床真不錯，有彈性，還涼快。”
兜兜已經爬到床上，把棕繃床當蹦床，在上面蹦蹦跳跳。看來床的彈性不錯，小傢伙玩得特別開心。
“你喜歡就好。”顧凜覺得跟媳婦一塊坐在床邊就挺幸福，他站起身，伸出雙臂招呼兜兜：“玩夠沒，兒子，下來，快跟爸媽一塊收拾東西。”
林翹發現顧凜還真的會做家務，而且又快又好，他把被褥都放到大床上，不出兩分鐘，床鋪整整齊齊，連被子疊成了如刀削般的豆腐塊。
林翹帶著兜兜在旁邊圍觀，倆人都為顧凜整理內務的速度歎服。
有媳婦兒子誇獎，顧凜幹活越來越起勁兒，抱起兜兜的被褥往客廳西邊的臥室走，兒子的單人床擺在這個房間。
“要不要把兜兜的床搬到咱們臥室旁邊的屋子裡？他還小，離大人房間遠了會害怕。”林翹說。
“晚上咱倆會弄出動靜。”顧凜靠近，嘴唇湊近林翹耳邊輕聲說。
林翹的俏臉頓時變得通紅：“……”
他這是在想些什麼啊！
看媳婦臉紅，顧凜短暫地心神盪漾一下，鋪完兜兜的床，又去收拾廚房。
兜兜終於擺脫車船獲得自由，剛從院子裡瘋跑幾圈舒活筋骨回到屋裡，看到媽媽的臉紅紅的：“媽，你怎麼了啊？你臉紅了，是熱的嗎？”
兜兜小手拉著媽媽衣襬問。
“問你爸。”林翹把臉扭向一邊，出屋去客廳把三人的書都擺到書架上。
有顧凜這個壯勞力，很快所有物品各歸其位，擺放整齊，房間整潔乾淨。
又有兩個戰士在門口招呼顧凜，顧凜應聲之後他們進門說：“顧團，這是今天出海撈來的海鮮，有黃腳立、赤貝跟海鰲蝦。”
他手裡拎著一個水桶，另外一個戰士手裡拿的是水瓜、小白菜這些蔬菜，說是部隊開墾的地種的。
林翹進到客廳，開啟櫥櫃，從早就運過來的吃食裡找出花生、蠶豆等，給小戰士包了一大包，遞給他們說：“是一些零食，拿回去分著吃吧。”
“這麼多，嫂子，怎麼好意思呢。”小戰士撓撓頭說。
看顧凜點頭，小戰士才把油紙包接過來說謝謝嫂子。
小戰士走後，顧凜用院子裡晾乾的艾草把家裡各處燻了一遍驅蚊蟲，忙完就到了做晚飯時間。
“黃腳立刺少，今天蒸兩條，剩下的先養著。”顧凜說。
他從櫥櫃裡拿了瓶白酒出來，往剩下的四條魚嘴裡分別滴上幾滴，又把魚放到水桶裡，說是可以讓魚多活上幾天。
林翹發現明明有一缸水，他清洗魚蝦時卻很節約用水，便問他島上用水是不是不方便。
“咱島上缺淡水，打出來的水井都是苦水不好吃，島民吃的水都又鹹又澀，以前島外往島上運水，每個戰士每天只有半斤水可以用，洗衣洗澡都要用蓄水池裡的水，這個季節雨水多，山裡發現一處泉眼，這才解決吃水問題，不過路有點遠，這一缸水，都是戰士去山裡挑來的。”顧凜略帶擔憂地看向媳婦。
他有各種擔心，擔心島上生活太艱苦，媳婦嬌滴滴的受不了；擔心媳婦太瘦颱風把她刮跑了；擔心媳婦發現他這個人太糙。
林翹覺得沒有足夠的水她真生活不下去，可她既然來了島上，就一定會克服各種困難，把日子過好，她說：“那咱們就省著點用。”
看媳婦並沒表現出嫌棄的意思，顧凜鬆了一口氣：“咱島上肯定有淡水，我會盡快請人來打深井，一併解決島民跟戰士的用水問題。”
顧凜接著洗魚蝦，感覺自己時刻能感覺到媳婦傾慕的目光，於是幹起活來格外帶勁。
林翹跟兜兜坐在廚房門口的小板凳上等飯。她看顧凜熟練地生火，蒸飯，又把黃腳立切成薄段，用醬油、醋這些調料醃過放進盤裡，赤貝用軍刀撬開殼跟海鰲蝦洗淨後連同黃腳立一起上鍋蒸。
“真不用幫忙嗎？”林翹問。
“不用，你們倆就等著吃吧。”顧凜說。
他嫌熱，脫掉短袖軍裝襯衣，只穿件白色的跨欄背心。
顧凜站在低矮的鍋灶前顯得身形更為高大，他身姿筆挺，即便切菜需要低頭，他的脖頸跟背部的線條也很優美。
白背心剛好合身，凸顯出他的好身材，脊背寬闊，胸肌緊緻，腰腹收窄勁實利落，她還從沒見過誰能把鬆鬆垮垮的普通的白背心穿得這麼欲。
有風吹來，帶走一天的暑意，跟兒子一起磕著南瓜子，在自家安靜的院子裡看猛男做飯感覺非常愜意養眼。
“想不到你還會做飯。”男人猝不及防轉過頭來，林翹跟他視線相撞，趕緊找了個話題說。
“以後我會經常做飯給你們倆吃。”顧凜看媳婦正面帶笑意專注地看著他，簡直心花怒放，隨口說道。
說完之後，他才發現自己說順嘴了，他會做海鮮，但只限於蒸和煮，以前他也沒那麼講究，飯做熟能吃能填飽肚子就行。
怎麼辦？已經誇下海口了。
十分鐘後，顧凜已經把海鮮端上桌，林翹又打了兩個雞蛋，做了碗蒸雞蛋羹，一家三口圍坐到桌邊吃飯。
顧凜已經剝了好多蝦，又夾起蝦肉投餵到媳婦孩子嘴裡。
他的動作一點都不生疏，順溜的很。
“好吃，蝦肉很嫩，火候剛剛好。”林翹讚道。
顧凜被媳婦誇得飄飄然，自己一邊吃飯一邊投餵媳婦兒子。
吃了一塊魚，一塊赤貝肉外加一個海鰲蝦之後，林翹不讓兜兜吃了，她說：“已經夠多了，你看你這麼瘦，誰知道你的腸胃能不能接受海鮮，保險起見，你先少吃點。”
“你媽說得對。”顧凜說。
正吃得歡暢的兜兜：“……”
林翹盛了一碗底飯，拌上雞蛋羹給兜兜吃。
兜兜苦著小臉蛋，這不公平啊，爸爸媽媽吃海鮮，他吃雞蛋羹拌飯。
吃完飯，又是顧凜去洗碗，這個家務大師只用了三分鐘時間，就把碗筷洗淨，廚房所有物品歸位，收拾得整齊乾淨，又灌了一壺水放到爐子上燒。
“我去趟營地，很快就回來。”顧凜說，“你等水燒開，記得把爐子封上。”
“嗯，我知道，快去吧。”林翹說。
等顧凜走後，林翹把燒好的水倒進熱水瓶，爐子封上，把大門插上，母子倆去洗澡間開始用節水模式洗澡。
小傢伙脫得光溜溜，林翹給他用不多的水打溼身體，用肥皂塗了一遍，又用不多的水衝了一遍，擦乾，換上乾衣服，洗澡完成。
“去屋裡看小人書。”林翹說。
兜兜很乖巧地往屋裡跑，林翹差不多也用同樣的節水步驟洗了澡，不過她的頭髮濃密，用的水略多，洗完澡回到屋裡，兜兜正在翻看小人書。
林翹看他已經很困，可是小傢伙換了新環境興奮的很，硬[ting]著不願意睡。
原來這個島上只有二十多名守島官兵，決定建立守備區後這裡將要駐守一個團，顧凜就是島上最高長官，不過因為島上宿舍有限，另外各種軍事跟生活設施、生活資源也有限，現在只來了一個營。
等基礎設施建好，另外三個營也會入島。
顧凜去了趟宿舍，跟官兵隨意聊了幾句，惦記家裡妻兒，不到一個小時時間就回來了。
等回到家，顧凜直奔臥室看到在等他的妻兒，感覺很新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