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在光影絢爛的遊戲廳裡, 輿水憐站在走道中央,面対著各式各樣街機有點無從下手。旁邊路過他的人撞了他一下,他才意識到自己似乎擋路了, 忙退到旁邊。

“什麼人啊?跑這裡來發呆?”他似乎聽見別人路過他身旁時嘟囔了一句。

輿水憐看著遊戲機廳的大門,松田陣平姍姍來遲。

不, 準確的說是他們故意錯開了大約一刻鐘的進門時間……

半小時前, 手機上“一個人出去玩能玩什麼”的搜尋欄被松田陣平看到了。

輿水憐窘迫地把手機從他手中接了過來,並且直接裝死不打算說話就準備轉身離開。

“喂——”還沒轉身, 松田陣平就說:“我知道個好地方——”

男人將墨鏡往下拉了拉, 露出好看的眼睛。

“要一起去嗎?”

見松田陣平不說話,輿水憐下意識地開始反思起來。

假如他這時候開啟論壇,一定會看到讀者們搬運過來的隔壁文野區的表情包——

松田陣平腦子裡蹦出的是前段時間被同事按頭看的一部電影裡的臺詞。

輿水憐鬆了口氣。

青春……

松田陣平看著他,覺得他像一隻預備炸毛但是還沒有炸毛的貓。

出格的事啊……放走蘇格蘭算不算?

至今他都有種頭頂高懸著一把劍隨時會落下的感覺,在那之前他必須要好好的苟延殘喘下去。

輿水憐想到自己在電視上看過的搞笑藝人的段子。

松田陣平:“你忽然道歉什麼?”

說完,他自己都覺得有點牙酸。

輿水憐想了想,說:“我說的內容很無聊……”

他本來就是啊。

輿水憐自動忽略了前半句——零怎麼可能會陪他做傻事。

聽起來發音和零也很像啊。

早就被論壇觀眾劇透過的輿水憐淡定道:“你不可能是壞人。”

松田陣平意識到対方是以為自己說錯話了,於是解釋起來:“不,只是剛才忽然想到些事——”

輿水憐點點頭。

輿水憐則是被他的邏輯驚了,露出了你在說什麼你認真的嗎的表情。

心想這種時候他是不是要接梗才行?可是他不會……怎麼辦?

松田陣平這種型別的人他確實是頭一次見,簡直讓他在社交上體驗到了碰壁的滋味。

松田陣平說完,又感慨道:“怎麼小小年紀就這麼一板一眼的,你這個年紀的小鬼應該更有青春朝氣一些才対吧?”

輿水憐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你邀請我來的, 我來了你怎麼又覺得我不該來?

松田陣平知道輿水憐不能暴露身份,也不能跳出來戳穿他, 故意道:“我們只見過幾面, 你就跟著我走了,就不怕我是壞人?”

很好。

松田陣平:“……”

松田陣平走到他幾步旁的位置,往牆上一靠,說道:“你就這麼跟著我來了?”

被人這麼盯著,弄得他都有點罪惡感了,“是我不好,你沒做錯什麼,不用道歉。”

“抱歉。”輿水憐學到的經驗中,有問題就道歉這條是最實用的。

対於別人的調侃和玩笑,他其實不太會回答,自己剛才的回答一定很無趣吧……平時他好像也是這樣說話的。只是蘇格蘭也好、零也好、貝爾摩德也好,他們都対自己很包容。

輿水憐対這個詞抱著一種綺麗的憧憬,不管是在廣告上、還是電視劇和電影裡,人們似乎都喜歡圍繞這個詞做文章。

也許是他的模樣過於篤定, 松田陣平腦門上差點冒出個感嘆號。

這臺詞真不合適他。

久而久之,他也產生了濃郁的興趣。

輿水憐:“青春到底是什麼?”

他沒說錯話就好。

我抽菸、喝酒、打架, 但我是好男孩.jpg

輿水憐一本正經道:“這兩者又沒有什麼必然聯絡,你這是刻板印象, 好人也可以抽菸,壞人也可以不用抽菸。”

不過這個內容不能対他說,輿水憐又不想把話題斷在這裡,於是把自己做過的第二齣格的事說了出來。

他們故意錯開了進門時間,來之前松田陣平還說這個遊戲機廳裡沒有監控,輿水憐進門看了一週, 確實是沒有。

“青春的話……大概就是和朋友一起做一些日後想起來會覺得好笑的傻事、或者出格的蠢事吧。”

“我不是,難道你是?”

他調侃道:“抽菸都不會的壞人?”

=

然後, 松田陣平就告訴他了這個遊戲機廳。

不対,應該……是一隻很講道理的貓?

說起來,他都不知道這小鬼的名字到底叫什麼,zero好像是喊他……ren?

“我做過的出格的事……抽菸吧。”

松田陣平第一反應是:那你可真是個乖孩子。

然後又想起來這個人搞不好是什麼犯罪組織的成員,甚至可能是殺手來著。

只看臉,其實很難將他和那種刀口舔血的亡命之徒聯絡起來,甚至和他交談過後,松田陣平也覺得他不像是那種人。

真是矛盾。

面前這個叫做ren的小鬼……最高可能也不超過二十歲吧?

本該是享受最好時光的年紀。

松田陣平想到了自己——他対自己的性格和在別人眼裡的形象還是心裡有數的。

二十歲之前的他絕対是自己看了都嫌煩的小混蛋一個,優點就是朝氣十足,還有個能和自己一起幹各種事的死黨。

這樣的青春才是隨處可見,但又足夠珍貴的東西。

這小鬼不同,他雖說看起來不至於到“死氣沉沉”這個程度,但一點也沒有這個年紀的小鬼該有的那種能吵破天的活力,反倒是小心翼翼、一板一眼得很。

多半是和他的生存環境相關,只有這樣才能更好的活下去。

但是啊,青春的時間只有那麼短暫,如果不能放開手去度過,未免太可惜了。

=

“來試試這個。”

松田陣平領著輿水憐到了雙人射擊遊戲的機器前,他站在靠左位置,掏出幾枚硬幣來準備投進去。

輿水憐看著螢幕上顯示的是喪屍什麼什麼的……字跳得太快了他沒看清楚。

松田陣平把那把槍拔起來塞進他手裡,“你玩二號位。”

接著就俯下`身去投幣了,畫面上立刻彈出了“遊戲開始、請進入設定”的字樣,松田陣平対著螢幕射擊,“用射擊來觸發選單鍵。”

輿水憐也有樣學樣還是進入設定頁。

他們旁邊還有一個機器,有兩個年輕人正在玩。

這二人都染著頭髮,還帶著一身誇張的首飾,時不時還發出大小聲,顯得很不安分。

金髮那位看到輿水憐被松田陣平手把手教怎麼打電動,他用手肘戳了下自己的同伴,示意他朝旁邊這兩人看。

看到輿水憐生澀的動作,其中一人還朝他吹了個口哨,似乎是在笑話他。

察覺到動靜,松田陣平皺起眉頭——哪來的臭小鬼?

年紀看著還挺小的,估計是逃課出來玩的。

和他們一比,自己身旁的這小鬼簡直太安分了。

輿水憐忽然扯了扯他的衣服,他已經準備好了,躍躍欲試道:“我們不開始嗎?”

松田陣平地対著螢幕射擊,本就不牢靠的扳機被他按得很響,“你一點都不生氣嗎?”

輿水憐意識到松田陣平指的是什麼,他側過頭対著那倆不禮貌的小青年看了眼——乾瘦無力、身上一點肌肉都沒有。

“不生氣,他們又打不過我。”他說。

既然當事人都寬容了,松田陣平也只能接受寬容。

他最後瞪了眼旁邊那倆,告訴自己不與傻x青少年論長短。

“再不確認倒計時就要結束了。”輿水憐提醒他。

松田陣平這才回到遊戲上來。

遊戲開始了,這種雙人協作的射擊遊戲還有劇情,大概就是兩位主角所在的城鎮爆發了喪屍病毒,二人都是僱傭兵,開著車進去找血清,一路上打喪屍的遊戲。

他隨口問道:“能說嗎?你和那傢伙是什麼關係?”

他沒說名字,但兩人都知道指的是降谷零。

輿水憐沒直說,“可以是你猜的任何關係。”

松田陣平:……行,這時候又精明起來了。

他対著螢幕,把衝上來那醜陋無比的喪屍給亂擊了一通洩憤。

大螢幕上,主角們已經要棄車逃亡了,他們剛一跳出車,輿水憐就發現了問題——

松田陣平玩的1p是男性角色,他的2p位是女角色。

他問:“為什麼我的角色是女性?這個不能換性別嗎?”

“不能。”松田陣平懶洋洋地說,“這種都是預設好的。”

“為什麼會有這種預設?”輿水憐莫名其妙道:“如果玩家不想用女角色呢?”

松田陣平其實也不明白,他好久沒玩過這種街機了,他想了下,說:“如果是情侶來玩,就比較有代入感……”

剛說到這裡,螢幕上的女角色就被一個變異植物模樣的大型boss給抓住了雙腳往上拋了起來……不僅如此,女角色穿的是超短裙和小背心,這個金髮雙馬尾的女角色還捂著裙子防走光。

整個畫面顯得非常微妙。

松田陣平感覺,這就像是帶親戚家的小孩出去玩,本來準備看個全年齡向的電影,結果蹦出來一段至少也是十五禁的畫面。

雖然理智告訴松田陣平:這小鬼不是親戚家的小孩,也不是連十五禁都看不了的未成年人,但感情上他不可避免的產生了一絲詭異的尷尬。

他用餘光看了下輿水憐,後者目不轉睛地看著螢幕。

接著,他一本正經地評價道:“我覺得……女玩家看到這個畫面應該不會覺得有代入感。”

輿水憐対著螢幕把那個boss的觸手給打斷,嘴上還在說:“所以這個並不是為了代入感吧,只為了滿足男性玩家的幻想吧。”

“……你還懂這個?”松田陣平看向他。

輿水憐深深地嘆了口氣,“……不懂,但哪有穿著超短裙和小背心去喪屍爆發的感染區做任務的女性僱傭兵啊。”

他滿臉寫著“這不合常識”。

松田陣平看著螢幕上的金髮大胸穿超短裙的美女角色,沉默了。

遊戲快結束時,松田陣平又收到了上司的電話,他放下槍,対輿水憐說自己要接個電話,就走到角落去了。

対方先問了下他身體,松田陣平說讓他直奔主題,被嗆到的上司:“……”

“沒什麼別的,就是叮囑你今天儘量別亂跑了,臭小子。”

“放心,我在很安全的地方。”松田陣平打了個哈欠。

這裡可是遊戲廳!

港口黑手黨的人就算跑去我家都不可能跑來遊戲機廳!他心裡吐槽道。

等他回來時,這邊遊戲理所當然的已經game over了。

在他們旁邊那組玩得正嗨的年輕人,已經闖關到後面的環節了。

少年本來正盯著那組人的螢幕圍觀,見松田陣平回來,他放下了槍。

松田陣平還聽到少年很小聲地嘟囔了一句:“如果是真槍,我絕対比他玩得好。”

這不還挺有好勝心的嗎?他想。

“去玩點別的吧。”他提議道。

=

兩人身上的硬幣都有限,去換零錢的時候,在服務檯旁有一個玻璃展櫃,在其餘的獎品之中,唯有一層只放置了一枚硬幣。

那是一枚100円的硬幣。

輿水憐往上瞟了眼,“——是放錯了嗎?”

“不是哦。”一旁的店員說,“這是池田先生的‘幸運硬幣’。”

他指著那幾臺正在執行街霸的機器,其中有個光頭、紋身的年輕人。

“那位就是池田先生,他是我們這裡的老客戶了。他一般上午在這裡玩玩遊戲或者推幣機,下午就去玩柏青哥。”

“這枚硬幣,池田先生說能夠給他帶來好運呢。”店員笑著說,“每次他需要運氣時,就會來摸摸這個硬幣祈禱運氣降臨。”

“因為池田先生曾經打破過非常厲害的記錄,許多人慕名而來,讓店裡的生意也變好了。”

“老闆和池田先生關係匪淺,為了營銷,就請求池田先生將這枚硬幣就放在這裡做展示。但池田先生想用隨時可以拿走。”

松田陣平以前在柏青哥和賭博相關的行業倒是聽說過這種事,但他不怎麼信這個。

就在這時,池田先生那邊傳來吵嚷聲。

光頭的池田先生忽然一手撐著桌子,身子探到対面去,把正在和他聯機対打的那個人給一把拽了起來——

“臭小鬼,你給我放尊重點!”

店員見了,臉色一白,忙說:“我過去一下,二位請自便。”

眼看著店員過去調解,好在池田也願意給店員面子,雖有些不忿,還是憋住了。

輿水憐只隱隱看見那個被池田一把拽起來的人——看起來年紀似乎也不大,身上好像還有傷,纏著繃帶。

纏著這麼多繃帶還來玩電子遊戲嗎?

這也太身殘志堅了。

小插曲過後,換到了零錢的二人就去玩遊戲了。

然後松田陣平就發現輿水憐的遊戲水平十分感人。

差得感人。

就像是根本無法投身到遊戲世界中一樣,只要是面対電子屏的遊戲,不管玩什麼他都輸得很快,而且總是不得要領,但是桌面冰球這種實體遊戲,輿水憐玩起來就不錯。

松田陣平対這個情況表示無解,輿水憐卻興致勃勃的往別的機器跑去,他走路時口袋裡的零錢裝得發出聲響。

到後來松田陣平也放棄了,乾脆去到夾娃娃機旁玩了起來。

沒想到輿水憐竟然像開了掛一樣,水平突飛猛進,中途松田陣平出去接了個電話上了個廁所,回來時輿水憐手裡已經有了三個娃娃了。

松田陣平鬆了口氣,他剛才還擔心対方一直輸,會玩得不開心。

這會兒看來是不用擔憂了。

“拿得下嗎?”松田陣平看著他懷裡這一堆小動物玩偶。

輿水憐點了點頭,從裡面掏出一個給他,“這個送你。”

那是個刺蝟的玩偶,因為是毛絨玩具,所以背上的刺做得又大又柔軟。

“為什麼是刺蝟?”松田陣平抓著刺蝟的背。

輿水憐:“因為……你有時候很像刺蝟?”

他其實還是覺得松田陣平很難懂,但有時候他又比降谷零好懂,這種矛盾讓輿水憐覺得很神奇。

說他像刺蝟也是有感而發——看上去攻擊性很強,但又有著足夠柔軟的內裡。

在接觸過這麼多人後,輿水憐対自己看人的判斷還是有信心的。

松田陣平邊心想自己哪裡像刺蝟了,邊把玩偶往懷裡一收。

他看著輿水憐懷裡還有鯊魚和貓的玩偶。

輿水憐說這也是要送人的,“鯊魚是送給一個女孩,我和她吵架了,想和她和好。”

“……你確定她會喜歡鯊魚嗎?“松田陣平說,”一般女孩子不都會喜歡貓嗎?“

等等,那貓的玩偶難道是要送給zero嗎?

輿水憐想到雪莉冷淡的臉,說道:“她很厲害也很酷,我覺得就像鯊魚一樣。”

松田陣平看著他手裡拿個鯊魚玩偶,做成玩偶本來就經過形象設計,和真正的鯊魚大相徑庭,甚至顯得有些傻氣。

“你喜歡鯊魚嗎?”

輿水憐揉了揉玩偶的頭頂,應道:“喜歡。”

“那你送東西的時候最好把這件事也告訴她。”松田陣平說,“這是我給你的送禮建議……等等,你喜歡那女孩嗎?”

輿水憐肯定道:“喜歡。”

松田陣平:“……你在追她?是戀愛的那種喜歡?”

這小鬼會談戀愛嗎?

輿水憐立刻猛搖頭表示否定,“怎麼可能?我対她不是那種感情。”

松田陣平看他把自己搖得像撥浪鼓似得,問道:“不是就不是,你反應那麼大幹什麼?”

他倒是找到了逗小孩的樂趣,追問道:“那你有喜歡的人嗎?”

本以為會收到否定答案,沒想到面前的少年就這麼陷入了沉思。

真有喜歡的人啊?松田陣平心想。

“我不知道。”輿水憐絞盡腦汁思考了半天。

如果是以前,他一定能毫不猶豫的說出自己喜歡的人有哪些,可松田陣平這次提問的“喜歡”並不是他平時說的那種,而是“愛情”的那種喜歡。

太深遠了,他想。

松田陣平順著問道:“——沒有初戀嗎?”

“初……戀?”輿水憐拆字理解,這是說第一次產生戀愛感情的人嗎?

可他根本不懂什麼是愛情啊,怎麼知道自己的初戀是誰?

松田陣平見他蔫頭耷腦的模樣,就知道他還在糾結。

看來是個還沒嘗過愛情滋味的小鬼。

“那你呢,有過喜歡的人嗎?”輿水憐反問。

他和降谷零是同期,這個年紀肯定有過初戀了吧?

松田陣平把刺蝟玩偶往輿水憐頭頂一敲——

“不告訴你。”

輿水憐:“……”不告訴就不告訴我,我直接問零也一樣。

他抱著玩偶,用手去揉上面柔軟的部分。

想著初戀和愛情,這些美好的詞彙的意義,想著自己是不是真的有過愛情和心動這種東西。

還沒等他在腦子裡排查,就聽見一陣尖銳的喊叫聲——

“池田先生!池田先生!你醒醒——”

“快,快叫救護車!”

“怎麼回事?死人了嗎?”

叫聲點燃了慌亂,人群忽地湧動起來。輿水憐極目遠眺,就見光頭池田已經躺倒在地,兩手往上伸著,似乎是想捉住自己的喉嚨。

松田陣平罵了句髒話,然後対輿水憐說:“——保持距離。這個幫我拿一下。”他把玩偶塞進輿水憐懷裡。

輿水憐點頭,眼看著松田陣平走進第一現場,安撫下週圍的群眾,指揮起報警來。

錯開時間,他才往人群中鑽,隔著人群的縫隙,他看到池田先生的模樣——看上去似乎已經沒氣了。

抱著幾個玩偶他動作都有點不方便了,從人群裡擠進去時,那個貓咪的玩偶正好掉到了地上。

“抱歉,麻煩讓讓——”

輿水憐蹲下`身去撿,將玩偶的尾巴捏到手裡,剛起身,就看見正面站著個一身黑衣,還纏著繃帶的少年。

這不就是剛才和池田先生髮生口角的那位……?

湊近了看,真的是一身裹得嚴嚴實實的,傷這麼重還跑來打電子遊戲……

這難道就是網癮少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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