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間了。

肅整的會議室廳內安靜異常,先前殘留有十幾個不等的空位此刻全都填上了,每個人都坐在他應該坐的位置上。

——首都軍校的教員全員到場。

幾位相對年輕雙肩附有簡單的團徽的年輕軍士分列坐在會議桌旁的工作臺,他們依著長官的命令就截止的時間點從系統後臺匯出大量資料資料。其中包括各維度的分析圖,各專業排行榜單以及總分數吧。

這些榜單和資料分析圖密密麻麻的疊了一層又一層,被調出來後切換到了會議桌中間中空的位置,環圈展示。

這些大大小小的榜單被環坐的各系教員不斷調取研讀,還時不時傳來小聲的議論聲。

“這次榜單可真是出人意料。”

“是啊,上部圈竟能一連扒出好幾個名不見經傳的人名,還以為會跟往年一樣被那些世家子弟壟斷。”

“欸欸,你可別胡說,什麼時候世家子弟有壟斷這些?不過是各憑本事,若你可以誰還管你什麼出身……你這一屆不就有人做到了嗎?”

“別太激動,要不說你還有A教員,你也少說點吧。別老是逮著機會挖苦誰誰的。”不得不承認出身優良的學生確實有更好的資源,但是真正能讓他們脫穎而出的絕非單單只是資源,更多的還是本人能力,所以剛才那人說話還是有所偏頗的。

“這好好的吵什麼呢?現在正取中段成績……別說的好像跟你們沒關係一樣。達標考生選好了嗎?長短線維度值出來了嗎?動作快些,一會還要對照分析。”這時一位年長的總教員阻止了幾位年少氣盛動不動就動嘴皮的兵油子,預防他們一會兒真在就打起來了。

“我怎麼就覺得這次平均線貌似有些後移?跟去年的資料越有差距。”

有差距,怎麼可能沒差距?去年前十甲咱就有七位,便是中段成績也有六位,但今年只得四個了……是差的有些遠了。

“可今年不是說格耀年,出了好些黑馬……”

你就別黑馬黑馬的說,沒瞧見那幾位臉都快要全黑了嗎?!見某位年輕人還不懂看眼色自顧自說著,年長的教師連忙截住對方的對話。

且近年來舊疾纏身,遂軍方特將他放回來好生修養,只待完成這幾年的教學任務便可直升一級退役。

這位年長的教員也是一位在沙場馳騁支撐多年的軍士,但是已經接近退役年紀。他的年紀比在場很多軍時都要年長,甚至當他們爺爺都有多的了。

雖然在役時雖默默無聞,不論是性格還是戰績都不鮮明,甚至比之很多年輕他數倍的同僚都要有些差距,可是老爺子年輕的時候為帝國熱血奮戰了一輩子,在前線崗位堅守了近三百年的時光。因此哪怕是在桀驁不馴的軍士在他面前也會稍微收斂一些。

見幾人知情識趣的轉了話題,重新談起本專業中段成績的平均比對值,年長者鬆了口氣,隨即不著痕跡的瞄了眼已經徹底凝固的前部,默默嘆了口氣。

年輕人啊,還是太年輕了。

不過嘛年輕人豈不正處於氣盛的時候,誰還沒有過這樣輕狂的時候?這也是年輕的資本。

“綜合出線率只有68,上一屆這個點是多少?”達克沃斯先生垂首問道。

“足有81……”嚴柏神色嚴峻地道,這個成績也是他沒想到的。

整點資料出來之前他雖猜到各方面資料可能會有差別,但沒想到會差這麼多。不論是綜合出線率還是核心出線率以及代表專業擇優率的平均遊線全都有所下降。不僅比不上去歲的資料,連以往十年平均水平都達不到,這是首都軍校前所未有過的狀況。讓他們有些懷疑起後臺系統的準確性……這是資料延遲了?還是沒抓取好?

該死的,難道真是今年他們懈怠了,怎麼會讓這麼多人才在眼皮底下流失。

可即便偶有失手也總不能連過往的平均水平都達不到吧?!

嚴柏神色嚴峻,礙於他在首都軍校的供職,他比其餘的同僚更在意這個情況。

一連翻看多篇維度分析,家教還算良好的人沒忍住,一拳頭狠狠砸到了硬板桌面上。

接觸面的面板瞬間就紅了大片,畢竟是A級銳器都輕易無法切割的鋼合材料,當事人卻眉眼不動,好像砸的不是他的手,是一個沒用的死物。

卡尼斯基娜瞥了眼少有正形起來的某人,覺得對方還是先前那副欠揍頂嘴的模樣比較順眼,眼下卻是帶著些令人有些不大順眼的陰鷙。

犯得著這麼生氣嗎?這貨又不是正經教員,他們作為教員都沒這麼激動……雖說作為他們的母校來說,他們自然希望母校能繼續發揚光大,更上一層樓。

但是換個角度想他們早已離開學園到所屬的軍團任職,很顯然母校的輝煌頂多能為他們的人生履歷錦上添花,並不能對他們的職業生涯起多少實際效應。成年人的世界早就。

他們之所以聚集在這裡大多都是為任務而來的,有的是過渡期要求的教學任務,有的是定期評定的指標,也有的純粹就是撈積分來的……純純想教書育人的倒沒幾個,畢竟年輕軍士的主場還是在戰場上,要他們長久安穩的待在後方還是太為難那些。

就是這麼現實。

包括卡尼斯基娜也不例外。她年紀輕輕便進階少將軍銜,軍功強盛,正是職業生涯最好的一段時候,之所以到這裡來也是為任職期間的指標。

比起到外圍星系展開聯絡工作,她更願意到自己的母校展開教學任務。雖然這兩者其實並沒什麼區別但在首都軍校好歹認識的人多啊,外圍星系就真的是去開荒了……真不知道上頭的人為什麼總喜歡讓他們這些戰士教書育人。

難道真如傳聞中所言是某位政界大佬想出來制轄各方勢力的手段。可每年督促眾人走指標和過渡任期的往往都是軍部官方,沒有外在勢力插手。難不成還是上頭那幾位大佬瞧他們跑的太快想出手遏止一下……笑話,他們上頭一個比一個厲害,近五十年來的年輕一代就沒有真正能與之媲美的,哪用得著忌憚他們什麼?

而且他們懂得打仗殺敵,不一定會教人,可別誤人子弟的好。

達克沃斯先生到一如既往坐在上首,這位才是真正的不動如山,從方才到現在都眉眼不動,老神在在。這位在執政局屹立多年的大議員,彷彿什麼都不能使他驚訝。

“小嚴,靜心,你有些太激動了。”年長者的話語並不嚴厲,但是語氣卻帶著上位者特有的威嚴,叫這個略有些浮躁的年輕人瞬間就清醒起來。

他這是在幹什麼,竟……當場失態。

作為首都軍校這屆特聘的監督,其實他本人也蠻受寵若驚的。因為這個職位也是新設的,在首都軍校成立的過往年間不曾有過這樣的崗位。

今年為了加強軍政兩屆的對接,他作為這一代表現相對出色的年輕議員入駐到首都軍校來。雖然他目前並沒有太多實質工作,可是隨著軍政兩屆聯合的展開,很快他的事情也會多起來。

到時他不僅需要面對對他委以重任的頭部長官,也要面對各軍事集團勢力。如果沒辦法承受一定的壓力和風浪,他註定會成為兩界摩擦的炮灰和犧牲品。

所以在任職的前一天,委派他接過這份任職的長官曾單獨找他談過話,讓他就任之後不管走什麼樣的路線對外選擇怎麼樣的作風都要記得一定要保持在強硬的作風。因為他的個人就代表執政局在首都軍校的門面。

且這個門面雖小,但卻是執政局花費近百年,各方周旋、試探磨合以及利益交換下才勉強豁開的一個裂口,一個能讓他們與另一方進行直接聯絡和交易的豁口。

這個小口子隨時都能關閉,而且主動權還在對方——他們目前所能得到和或得到東西不多。但卻是一個在外代表的態度,因為只要這個豁口一開,對方再想收回去就沒那麼容易了。

他們也不指望嚴柏能在這個位置能幹什麼,或是實質上牟利。畢竟他們耗費人力物力,這些年也才開啟這樣一個豁口送出一個人,就嚴柏一個人能做的真的是少之又少。

但是這個介於兩方之間的聯絡人必然要夠強硬才是。他不能軟,因軟和溫和的人沒辦法接受這樣的風雨和顛簸。他也不需要親和或平易近人,儘管這確實能夠為展開關係做鋪墊,但也容易成為某種另類的把柄。他更不需要有多麼聰明和富有手腕,因為這樣的人很有可能會讓局面陷入失控。

最後他們便選擇了嚴柏。對方是著名政界家族嚴家的兒子,毫無質疑家勢清白立場清明,出身於富有家教的大家族,自小就沒有受到物質條件的虧缺。

而且對方上頭有一位已經長成的繼承人兄長,在家庭中的位置雖不算微妙但是必然遠不及作為繼承人的兄長,幸得沒有養得太嬌慣。且他進入執政局也是受家族的支援,入職後兩次評定任職都是在任的大政客。

對方的運氣也算得上好,結束副議員的評定,短短的十年間便轉了正議員。這個速度便是目前任用他的那位長官都有些頗為看好。

更重要的是,對方背後完全是一個純清白的政界背景,沒有任何與軍界瓜葛的關係。要知道想在姻親關係錯綜複雜的中心星區找到一個沒有軍方背景的純議員有多難,堪比浪浪淘沙。

就這樣,晉升正議員沒五年的嚴柏就這樣當上了首都軍校的第一任監督。只是目前來說他在首都軍校內沒有什麼實質上的工作,就存在感還蠻強的。

反而是校長先生開展各方會議都會有意的為他留一席之位,也不擔心他們討論的內容和資訊會傳到另一方,或者應該說在他們接受這位來自政界的監督就已經有預想到這樣的一天。

只是首都軍校越不把他當外人待越是客氣越是百般禮遇,嚴柏就越警惕。因為他知道在這樣一個幾乎全軍背景的地方,作為本就要開啟兩方聯絡溝通橋的存在,他的處境有多尷尬。

他多次為自己做心理建設,一定要夠硬,不論手腕還是態度上也要足夠強硬,如此才能讓她在這個夾層堅守下來。

別看嚴柏跟卡尼斯基娜吵吵鬧鬧的,實際上兩人的吵鬧往往都是半真半假的。雖然也性格不合的原因,但更多的是為了相互試探的結果,算是另一種程度上的開啟局面。雖然他這點小伎倆在各方老油條眼中實在稱不上什麼……

這其間最真的可能也就只有他跟卡尼斯基娜的不對頭了。

而且就連這位卡尼斯基娜少將本人其實也是個心有成算的,對方並沒有她表現出來的那樣大大咧咧,她的很多回應更像是某種訊號。

直到這一刻,嚴柏的情緒才是真的有些失控,是真實的。

大部分軍士都無法理解對方為什麼這樣激動。雖說對方身份特殊,在首都軍校位置也尷尬,可是招生情況不管怎麼說都與他無關吧?怎麼感覺對方發現人才的流失和招生水平下降有會比他們這些正經教員還要激動……

難不成這會影響到政界在首都軍校找取他們想要的人才?

笑話吧,執政界的那群老頑固一個個都古板的很,階級觀念嚴重,甚至還有不少至今仍舊操著那老掉渣的出身血統論。他們更喜歡任用出身高貴的世貴子弟,也更希望這樣的人成為他們的上峰,而非平民子弟。

上、中、下院,副議員正議員獨立議員大議員長議員……他們那邊的名頭多不勝數,還有不少“隱藏款”,不仔細研究一下都分不清。而且執政界也確是多的是名字比命還長的世貴子弟,含量甚至高達80以上。

所以他們更喜歡從晚輩子弟中挑後輩。至於有天賦才能的平民子弟,尤其還是這樣帶軍方背景的人員……怎麼說呢,不管軍政怎麼樣加強聯絡,兩方的基本觀念是不會變的,誰也不能改變誰。

要說政界跟這邊聯通是想要挑選有天賦才能的人才,首都軍校眾人是說什麼都不會相信。這不比說他們在首都軍校查詢一個涉及政界秘密的關鍵人員更靠譜?

所以絕大部分人都不知道這人在激動什麼。

達克沃斯是知道一點的。作為一位少有帶著軍方背景的大議員,他的立場其實來的還是相對混沌的,曾經的處境也跟嚴柏相似。但是他要更立得住腳些,因為他本身在執政局便有著極高的地位,能成為首都軍校的校長之一也算是走出了自己的獨立場。

眾所周知這些年政界一直意圖與軍界加強聯絡,做出了不少舉措,甚至為一部分軍方勢力讓度了部分權力。

這個行為自然不是白來的,也被軍方很多勢力視為想要沾染軍權。畢竟帝國就這麼兩塊大蛋糕,比起就這麼大點兒的執政局,軍方對外的利益要來的大很多。因為只要有戰爭就少不了各種資源和利好,雖然這樣說不太好,但是大量的戰役其實是有利於促進各方利益迴圈和製造更多的經濟效益。

因此執政局盯上了軍方這塊大蛋糕也不奇怪,它絕不會是第一個。

但軍方也不是好惹的,這麼輕易就能讓人分杯羹,在過去的許多年裡無論政界怎麼示好試探甚至讓利,軍方都不肯鬆口。

直到數年前某一日,軍方上部也就是目前軍方明面上那位最大的領袖發話,表示想要跟執政局的代表一談。

這一談便是數次見面,誰也不知道他們談論了什麼,只知道後邊兩方關係倒是忽然變得日益緊密起來,倒沒有立馬增加合作什麼的,只是明面上的矛盾衝突也少了很多,也有了一些無關痛癢的合作。

比如過往軍方從不讓政界接觸他們的資訊網,聯絡開始後逐漸與另一端有所流通。比如中心星區某片作為執政局禁區的存在在某一日設立了一個專門接待軍方代表的會所。又比如首都軍校在今年設立了一個展示意義大於實質性意義的監督職位。

種種跡象都表明兩方在諸人不明所以中達成了某種意義上的合作,至於是什麼樣的合作就暫未有對外的訊息。

嚴柏在首都軍校眼中更多是一個與政界友善意義的存在,是政界在他們高校的一個聯絡口。

沒有人知道在另一方政界看來,並不單單只是如此。

確實目前他們只是當這作為一個豁口,可這也永遠不只是一個豁口。

其實軍方沒有猜錯,政界確實是看中了軍方這塊大蛋糕,但是卻與眾人認為的那種不同。他們在施展一個更加長線和悄無聲息的計劃,想要直搗黃龍。

首都軍校是他們施展計劃的第一線,也是最重要的一環。

執政界無數大人物此刻都在緊盯著這方,在看不見的角落用一種貪婪的目光盯著首都軍校,想要最後分上一口。他們也不要太多,只要一口就好。

作為衝鋒陷陣的棋子嚴柏怎能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麼。甚至作為直接利益的後方,他的家族他後方的勢力也在等待著這麼一日,他是天然的共同獲利者,自然也為之驅使。

首都軍校的人才流失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破壞了他們計劃中的一環,或許還會對他們後的計劃產生影響。嚴柏肯定不樂意,甚至一瞬冷汗直流,因為他能想象此刻後方的人在怎麼震怒。

其實雙方上部的大人物對於對方的意圖都心知肚明,只是兩方在這種虛偽的合作下都獲得了實質上的利益遠遠蓋過未來可能會產生的隱患,於是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水至清無魚嘛。雖然他們也可以將一切風險杜絕意外,可是沒有風險也難以實現利得,富貴險中來便是這樣來的。有了拿在手上的好處又何必在意那一點可能會伴隨的風險呢?

更何況危險和風險這些東西……戰線拉久了時間長了,日久生變,誰知道會發生什麼?到時候還說不準誰吃誰呢。

既這樣便雙方來一場博弈,看看誰比較能佔上風,要是真能勝,這軍政兩分天下的局勢大抵就要徹底變了。

嚴柏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又招了達克沃斯無言的駁斥,顯是變得有些肉眼可見的忐忑起來。

達克沃斯也沒繼續為難的意思,便建議對方可以先到外邊稍微冷靜一下。因為對方監督的身份,不得不一直坐鎮中場,從頭到尾都沒有缺席過,算來也有三十六個星時,一天一夜也有多。

星際人身體素質再是強悍,還也還是遵循基因自帶的生活習性。加上嚴柏出身富貴自小養尊處優生活習性良好,估摸著很少有這樣通宵達旦的時候,還如此集中觀看各色資料和影像。各種不順心的事,加上情緒上這麼一激,難免有些失控。

便由他冷靜一陣。

目送嚴柏的背影從會議室內離開,卡尼斯基娜少將有些納罕地道:“這傢伙怎生突然變得這麼聽話?”叫他出去就出去,沒記錯的話這貨有時候連達克沃斯先生的話也不大聽,倔的很。

“馮。”達克沃斯先生低沉地喊了聲。

原還在嘟囔著的卡尼斯基娜當即消聲。她畢竟跟嚴柏那等大少爺脾氣不一樣,軍隊中向來奉行令行禁止。雖然達克沃斯並非軍官,可依他目前任職的身份來說對方也確實稱得上是她的上司。面對這樣一位德高望重又是他上司的年長者,他自然是敬的。

眉眼英氣的女將以雙指作簡便軍禮狀,當即表示自己會噤聲,然後重新投入到中段成績的批審。

好吧,雖然孩子們的成績似乎沒有理想中的好,可是分還是要取的。這個中段位的區分也會影響到一部分孩子入學的機率,所以剛才那場風波很快就消散於無形,在場眾人都開始認真地取分篩人。

———————————————

隨著首都軍校那邊進入正軌,另一邊的聯合軍校的氣氛就要歡脫許多。

……還是說的客氣了,這邊完全就跟菜市場一樣,說什麼都有。

有的嘶聲爭吵,有的據理力爭,甚至還有的新直接上手拽著對方的領子巴不得按著對方點頭……好一副群魔亂舞。

這個時候就顯出有一個校長坐鎮的重要性。

帝國聯合軍校也是有校長的,只要是學校就有校長。

但是在聯合軍校的校長在早些年空置多年了,一直都是代理或臨時校長,還斷斷續續,沒有人待在這個位置的時候比較多。

如今擔任聯合軍校代理人的是上將辛羅,他曾是某著名遠征軍團的團長,後因政治原因軍團解散,他因為舊疾纏身難治再難征戰戰場便半退了役。他前年受任了聯合軍校的代理人,今年正式授職。如無意外只待對方在這個位置待上一整屆即四年便會成為聯合軍校的正式校長。

不過對方前陣子回軍區述職,正巧脫不了身,便缺席了這次統招。

眾人倒不覺有什麼,反正他們之中很多人早習慣了沒有校長的日常,反倒更適應這種自得其樂沒有人管的狀態。

開始的時候他們還會因為各專業的總教員或長官稍微收斂一下,時間長了或是隨著整個統招的氣溫炒熱起來,他們之間的氛圍也發生了變化,越發不可收拾起來。

問為啥這時候那些各專業的總教員們不阻止他們?因為先鬧起來的就是這些長官們,因某個學生的表現,為某個出色學子的歸屬,或是某位暗中培養的內定人員……總之一群人鬧的不可開交,好不熱鬧。

長官們都這樣了,底下的教員教師們更是繃不住了,有平日裡有隙的,藉著這鬧哄哄的氣氛險些沒當場廝打起來。幸得被人眼疾手快的抓住,不過這邊說著另一邊搶人才的兩專業說著說著又為搶一個學生的歸屬都快打起來了。

然後還有某些默默無聞充當背景板的專業,本來好好的躲在一邊默默看著這場鬧劇,結果還是逃不掉被捲入這場漩渦,被不知哪個方向橫飛來的東西砸了頭。

……

這場面說是菜市場都是給他們面子了。

當然鬧歸鬧,這也不妨礙他們對中段成績進行取分。畢竟有人炒熱欺負,就要有正式擔當,兩撥人分佔一端還挺和諧的。

徐定瀾和博納少將屬於幹正事的那波。至於副主位以及剩餘的教員全跑對面去了,眼下不知道跟哪個專業的人吵鬧著呢。

這邊的兩人屬於搭配默契幹活不累的那類。徐定瀾有著極強的綜合分析能力,能夠快速抓取各方面平衡或是表現優異的學生。博納少將穩如泰山,不管對面怎麼吵怎麼鬧各種襲擊武器迎面而來,都不能使他皺眉一瞬。手穩穩的,為這些孩子擷取最正確和公正的中段分點,並衷心希望每個經手過孩子們能如願考上理想的高校。

說來這聯合軍校取材要比其餘高校隨意許多,只要求身家清白,有凸顯能力即可。並不像是某些高校那樣還要考慮身份背景甚至價值觀念的,直接就是實際怎麼樣結果就怎麼樣,沒有一點彎彎繞繞。

所以他們的中斷段取分過程也比人家容易和快速,很快便來到了頭部。

而越是到後邊,分數的擷取反倒不那麼重要了,取分的教員更關注考生的平衡狀態以及突出的顯象點。且越往前,他們審視的目光越挑剔,並不會因為其良好的成績而有所優待。

徹底完成中下部學生的中段取分,博納少將反倒沒那麼急起來。他饒有興致地讀取這些頭部學生的資料,雖然有很多他們在觀看過程中已經進行了各方位的討論,但是中段取分是能夠將他們的表現相對全面展現出來的一個節點,更形象也更全面。

事實證明,優秀的人不管是即時表現還是綜合表現,大機率也都是優秀的。他毫不意外在上部名單中看到一些已經不陌生的名字。

他們單兵系是一個大專業,報考的學生很多,三十多個班級四十個學生上下人,一屆也足有千數,比起同級的直屬高校已經算是人多了。但是其中真正富有天賦才能的學生佔比還是相對較少的。

藏的比較深暫且不說,就他們目前可以看到的頭部學生最顯眼的便是頭兩位。

其中排列在第二位的姜同學他們此前已經有關注許久了。關於她的出色表現也有過數段不等的討論,她確實當的這個位置。這是一位各方面綜合能力都十分出色的優秀人才無須質疑。

對方的優秀不僅在聯合軍校的招生池突出,甚至比首都軍校第一軍校等那些高校的頭部學生也絲毫不差可能還更好,往往有出乎人意料的表現。可以想象若今年將這位學生收入囊中,想來這一屆的學生會迎來一番不小的變動。博納已經迫不及待想要親自教授這樣一位有趣的孩子了。

本以為這位已經夠突出了,不曾想綜合起來另一位排位更高,連更高的綜合榜也牢牢坐穩了前三甲。對方中途明顯都停了有一段時間了竟進還能高居榜首,甚至險些將綜合榜第二位給拉下來,這成績實在叫人有些觸目驚心了。

只是比起他的背景,他這樣的表現也確實說得過去,甚至有些大材小用了。想來這一位也並沒有怎麼動真格,不然怎麼說都有點欺負小孩兒的嫌疑。好吧……對方其實年紀也並不大。

不過估計估摸著他自個兒也不大想要繼續這場勝之不武的比鬥,動作不算大,還算客氣。不然他們懷疑其他人都沒什麼表現餘地了。

比起這兩位,再往下的幾位表現也各有春秋,稱得上十分出色,算得上是平均水平最好的一屆——近十年來。

他們聯合軍校招生什麼時候這麼出息過?!往年取材可都是墊底的存在,今年這是撞什麼大運呢?都沒用他們怎麼費心去挖,一個個全自動跑他們這邊來了?

旁邊的首都軍校表示:¥

成績大致出來了,氣氛也稍微鬆一些,而另一邊也撕得差不多了。

“看來這次是把隔壁給得罪透了。”一位老資格的教員道。

“我們什麼時候跟他們好過,有什麼得罪不得罪的……”

“畢竟是第一高校,維持良好關係還是必要的。”這是保守派的教員。

“得嘞您可別忘了,去年他們跟咱們搶場地的時候可不知道關係二字怎麼寫,那時候就差踩咱們臉了……真給他們臉了,他們這直屬第一軍校的名頭除了每年慶典提那麼兩嘴,平日裡當得什麼用,一個個眼高於頂,鼻子都快翹上天了。”

“……他們確實有徵用令。”

“那也是咱們先去的,當時場地我們都已經修整過,用了好些資源,他們也好意思上去直接用。”

這事兒說來不假,那一次他們到那現場也沒想到別人會跟他們搶,各種做好準備。學生領到了半路,結果噔的一下首都軍校的人來了,還帶著優先的徵用令。

他們也有,但是稍低一級,對方直接出的是軍團直髮的徵用令,他們也只能遺憾地退一步。

聯合軍校也不是不講理,對方徵用令高出一級,理應讓位,好好說說的話他們等一下又不礙著什麼。

事實證明,飄在雲端確實容易讓人看不到眼前。

當時在場的教員到現在都忘不了對方叫人那副輕蔑的嘴臉,招呼不打,那張徵用令都會甩到他們臉上了,也不等他們將東西收回來便趾高氣昂的領著人直入實訓場。

等他們從實訓場離開時,場內一代道具都有被啟用使用過的痕跡。面對著一地狼藉原定要展開的實訓也不能進行了。面對是後來才到不明所以的眾學生,領隊便是便是咬碎銀牙也只能強忍下來,帶著他們原路返回。

真該慶幸學生們是後來才到的。不然若是這事兒當著他們的面發生,即便他們相信自家學生不是那樣膚淺的人,大抵也是顏面掃地威信盡失。

眾人帶著一肚子怒火返回聯合軍校,然後回到學校後還不等領隊的人向學校,更讓人氣憤的事情發生了。

首都都軍校那撥人竟然、他們竟然呼叫附近的倉庫送來了一批物資,都是當下市面上最新款的訓練器材,拿給訓練學生使用很合適。可問題是——送東西來的是個機器人。

而以兩校的行程來說,首都軍校那撥人估計也是才回到的學校,然後他們也不派個人來就送了這麼一堆東西來……還附短訊說是‘今日意外使用了他們的道具,真不不好意思,但他們首都軍校訓練素來有著極詳盡的計劃表格,因為擔心會超時也不及等他們佈置收拾那些道具,只能先用了。這堆東西實驗器材是他們首都軍校三次實訓使用的量,不管價值作幾排抵今天耗掉他們的那堆東西應當有多了。

結合他們先前的行為真是毫無誠意的道歉。

這回整個聯合軍校的高層教員幾乎都要氣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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