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派出所,張春虎作為第一個目擊者,是第一批接受問話的。

包括派出所的幾個人,民警們分成了3組問詢,第一批接受問話的,除了張春虎,還有隊長李守英和沈知友。

給張春虎問話的是一男一女,男的40多歲,個子很高,也很魁梧,自稱姓徐,是縣公安局刑警隊的,其他人都稱他為隊長。

負責記錄的,是個年輕的女公安,應該剛參加工作不久,也就20歲上下,長得很漂亮,面板白皙,五官精緻,穿上警服,更顯得英姿颯爽,頗有幾分霸王花的氣質。

見張春虎一直盯著自己看,小女警面色一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厭惡之意,溢於言表。

張春虎急忙收回目光,心裡卻打起了鼓:

這丫頭他見過!可是,也許是時間久了,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是誰,但他確定,前世一定見過她。

隊長親自問話,顯然是對張春虎格外“照顧”了。

這也很正常,在孕婦被找到之前,現在的情況都表明,如果不是他抓錯人了,死者就不會落入陷阱。

雖然無法證明他是故意為之,但作為公安人員,當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疑點。

徐隊長問得很細,從例行的年齡性別開始,一絲不苟,到了細節處,還要反覆確認。

除了重生這件事,還有孕婦的事情沒說,再有就是讓亦善去喊來他娘,以及老孃接下來的任務這些,其他的,張春虎有一說一,沒有絲毫隱瞞。

他知道,王露露的死,應該是發生在他們抓孕婦之前,不過最多也就提前了十幾分鍾而已。

過一會,等孕婦被救的事情傳開,一切就清楚了,也不需要他現在說出來。

總之,王露露的死,跟他一點關係也沒有,所以,他的心情很放鬆,一點也沒有害怕的表情。

殊不知,他越是鎮定,兩位民警就越懷疑。

等張春虎把基本的事實經過闡述完,徐隊長盯著他的眼睛問道:

“你來計生小分隊多久了?”

張春虎老老實實地回答:

“快半年了吧。”

一直默默記錄,自始至終沒說話的小女警,突然大聲道:

“在一起半年了,還能認錯同辦公室的同事?”

張春虎不禁愣住了,這個問題他確實不好解釋,只能找個替罪羊了:

“還不是酒喝高了?我是本村的,同事們來我們村,當然要好好陪他們了,不小心就把自己喝多了。”

這個時候,酒當然是最好的替罪羊。

徐隊長不動聲色地繼續問道:

“喝了多少?”

“這個,真記不清了,喝斷片了。”

這是實話,他是從後世重生來的,30年過去了,就算記憶力再好,也記不得重生前喝了多少酒。

“啥?”

“哦,喝斷片了,就是喝太多,那段記憶出現了空白,失憶了。”

93年的時候,斷片這個詞,還沒用到喝酒上呢,也不怪他們聽不懂。

小女警放下手中的筆,抬起頭,譏刺道:

“呦,哪學來的滿口黑話?”

姑奶奶,這真不是黑話,喝斷片怎麼就成黑話了?

可他也沒法解釋這話的出處,總不能說來自後世吧?

所以,他只能搖頭苦笑,可落在那兩位眼裡,更坐實了他和黑道勢力有過交往,至少,也跟那些混混走得很近。

徐隊長的語氣依然不緊不慢:

“當時差點被打了是吧?還是好多人圍著你打,你不是喝多了嗎?怎麼一點沒事呢?”

“這個……”稍稍頓了一下,他才接道,“看到死人了,給嚇醒了。”

“胡扯!”

小女警一巴掌拍在記錄紙上,厲聲道:

“你撒謊!你都喝失憶了,能那麼容易醒?

不但醒了,還能從那麼多人的圍攻下全身而退?還能一路自己騎車來派出所?還能如此清醒地回答問題,並能避重就輕、百般狡辯?”

張春虎被一連串的問號問懵了,腦子一片空白,根本不知如何回答。

人家說的對呀!你都喝斷片失憶了,還能從王家父子那三座大山的壓迫下全身而退?而且,自始至終,你有表現出一點喝多了的樣子嗎?

他雖然滿身酒氣,但思路清晰,舉止和談吐自如,一點也不像喝醉了的樣子啊!

事實上,前世的他,是真的爛醉如泥了,可他現在是重生者啊,比誰都清醒呢!

就算這具身體還有些醉意,也被重生這件事給驚醒了。

重生唉!比看到王露露的死狀,還要讓他受刺激!

而且,他那深邃的目光,冷峻的眼神,不怒自威的氣勢,根本不像個只有22歲的年輕人,也難怪二人對他懷疑。

沉吟了片刻,張春虎索性也直來直去:

“二位警官,你們不會懷疑我故意抱錯人,讓死者掉進陷阱的吧?

可是,懷疑我也要有個理由吧?

首先,我的動機是什麼?

我和死者無冤無仇,甚至都算不上太熟,為什麼要害她?

第二,我怎麼知道,山上有個陷阱在等著她?而她又十分聽話地直奔陷阱去了?

第三,當時喝酒的人很多,我有沒有喝多?喝了多少?你們可以去問清醒的人啊。”

小女警也同樣被他的幾個問題問住了,漲紅了臉說不出話來。

倒是徐隊長露出了笑容:

“你也別這麼激動,你自己想想,就你這幾個問題,是剛剛還喝多了的人,能想到的嗎?

甚至,還教我們怎麼做事,連犯罪動機這種專業術語都搬出來了,說你喝多了,你自己信嗎?”

張春虎再一次啞了火,冷靜了一下,緩和了語氣說:

“對不起,是我有些急躁了,不過,你們也想想,我說的這些有沒有錯?

懷疑我,根本就沒有道理嗎!

至於這些法律術語,我正在參加法學專業的自學考試,會幾個術語不奇怪吧?”

徐隊長點點頭:

“原來是這樣啊,的確,你說的這些,都有道理。

也正是因為這些,我們才會心平氣和地和你聊,否則的話,早就直接銬走你了,你說是吧?”

聽了這話,張春虎也沒了脾氣,人家說得沒錯,如果不是因為這幾個原因,還會跟你客氣?恐怕早就給送看守所了!

那時候辦案,可沒那麼多的講究,只要嫌疑夠大,先關起來再說!

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案子,左點右點都沒關係。

見他沒有再吭聲,徐隊長又道:

“好了,今天我們就到這了,後面要是有事再找你,近期內不要外出,實在有事的話,最好跟派出所說一聲。

還有,回去後,要是再想起什麼,可以隨時到派出所來說。”

他把“想起什麼”的“想”字咬得特別重,張春虎知道那是什麼意思,意思是說,隨時歡迎你主動交代問題。

他在冷峻手下那麼久,雖然沒被警察抓住大的把柄,但接受問詢的次數,少說也有幾百次了,拘留所、看守所,也沒少進去過,不過每次都是冷峻利用關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

做完筆錄,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了,其他人都早就問完了,就等著他一個呢。

見他從房間裡走出來,大家都鬆了一口氣,只有沈知友臉色陰晴不定,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出了派出所,隊長李守英提議,一起去鄉衛生院,看望王莎莎和她的家人,這個提議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贊同,可張春虎卻拒絕了。

理由很簡單,王莎莎一家現在恨他入骨,他要是去了,根本就是自找沒趣,甚至還要挨一頓胖揍。

眾人聽了,都覺得有理,只有沈知友的臉上,失望的神情一閃即逝。

事實上,這不過是張春虎的一個藉口,他要儘快趕往出事現場,確定孕婦母女的安全。

孕婦如果死了,對他的處分,還是跑不掉。

雖然王露露的事和他無關,但抓錯人,放跑孕婦,並造成孕婦死亡的後果,怎麼著也逃不了處分的。

但如果孕婦獲救了,“抱錯人”的後果不是特別嚴重,興許還有一線生機,處分應該會輕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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