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我……你……”春桃被嚇住了,說了半天,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好了,我現在也不逼你,你回去再好好想想。

這二十兩銀子你拿著,若二公子房裡有任何事再來稟報我,到時候賞銀會更多。”張氏道。

“謝夫人。”

春桃站起來,掂了掂手裡的銀子,神色莫明的離開了。

“姑娘,你覺得她會聽話嗎?”

菊明嬤嬤看著春桃離去,低聲問道。

“我也不確定,看看吧,應該會有用。”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她都想去給人家做姨娘了,想想也是個貪財的主,我就不信她不動心。”

張氏掐了掐眉心,自從陳子煜和林月萱成親以後,她越來越感到心煩意亂了。

樂逍遙與涼國使臣的談判開始了。

本以為會很艱難,在很多關鍵問題上,兩國都要經過多輪洽談,甚至激烈的爭吵交鋒,才能最後求同存異,達成共識。

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談判進行得格外的順利。

所有的問題逐條攤到談判桌上,由雙方協商。

每一個關鍵點,不出意外地進行了多次商談,但卻沒有出現激烈的對抗。

許是涼國確實迫切想要達成兩國邊貿互市,每次都能掐著他的底線,做出退讓。

若不是確信自己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到位,樂逍遙都要懷疑己方混進了敵方奸細。

或是有人被涼國收買了,把自己的底牌亮給了對方。

落蕊在繡坊後院用竹子搭了個亭子,坐在裡面,仰頭便能看見柳拂風屋子的窗戶。

此時窗戶開著,一根木杆斜斜向上撐起窗框,一根白色綢帶系在木杆上。

明亮的陽光下,綢帶發出清亮耀眼的光。

落蕊靜靜地看著那根帶子,她知道若有緊急事情發生,帶子會變成紅色。

她心裡湧起一股酸澀的情緒。

唉!她竟然也幹起偉大而光榮的地下革命工作來了?

只希望,紅綢帶永遠不要有飄起來的那一天。

疏影和暗香在她身後默然而立。

明飛一臉的焦灼,急匆匆地走來,衝疏影招了招手,便退到更遠處。

疏影忙跟過去,兩人小聲說了幾句,只見疏影萬年不變的沉靜臉色,忽啦啦變了顏色。

很快,明飛又急急地走了。

疏影回來垂手默立一旁,臉上已恢復了尋常模樣,只兩隻手有些微微地顫抖。

“明飛與你說了什麼?”

落蕊掃了她一眼,輕聲問道。

“哦,說是白玉蓮到京城了,樂逍遙沒讓她住進自己家裡,把她安排在樂家商鋪裡。

這幾天她一直在街上閒逛,似乎也想尋個鋪子,以後紮根在京城了。”

疏影耷拉著眼皮,都不敢看落蕊一眼,語速比平日快了許多。

“是嗎?一個白玉蓮能讓你臉色都變了嗎?”

落蕊逼視著她,眼眸清亮,“說吧,有什麼是我不能知道的麼?”

“姑娘,”疏影頓住了,上前一步先扶住她的肩頭,“是有點事兒,您聽了不要著急。”

“說,”落蕊拍了拍她落在自己肩上的手,“別怕,如果是有關我的事情,一定要讓我知道。不管什麼事,我都會撐住的。”

“嗯,”疏影深吸了一口氣,直視著落蕊,一字一頓、小心翼翼地吐出,“公子返程途中,中箭昏迷了。”

“哇”的一聲,一口鮮血噴湧而出。

血落在地上,洇紅一片,就像頃刻吐出了所有。

落蕊臉上瞬間失了血色,煞白煞白的。

她的身子像軟麵條一樣癱軟在竹椅中,軟軟的讓人不敢觸碰。

彷彿碰一下,便要化成水不知流向哪裡。

她的手卻死命抓著疏影,像抓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雙眸直愣愣地瞪著她,眼神空洞而執拗,“是我聽到的沒錯是吧?臨風只是昏迷了是嗎?”

“是,姑娘,公子沒事,十多天過去了,公子現在一定已經醒了。”

疏影的手被她抓得生疼,還是任由她抓著,往上輕輕抬了抬,“姑娘剛才吐血了,咱們先回府吧,讓華大夫來給您把脈。”

“不,我沒事,這些天胸口時常疼,可能瘀血了,這會吐出來倒感覺輕快多了。”

落蕊虛弱地扶著疏影站了起來,“暗香,你留在這裡,時刻盯著拂風姐姐的窗子。疏影,咱們走。”

“路上好好照顧我師父,他年紀大了。”

落蕊將華大夫扶進馬車中, 對明飛和明翔說道:

“我不跟你們一起去了,尋常診病治傷,我不如師父。

跟著你們只會拖慢你們的速度,一點用都沒有。

見到你們主子,無論他什麼情況都要給我來信,不要瞞我。

若他還昏迷著,一刻不停地在他耳邊說,林落蕊在這裡等他。

告訴他,他若敢拋下我,自己走了,無論他去了哪裡,我一定會去找他。

若他已經醒了,便跟他說我一切都好,其他的不要多說。”

最初的慌亂之後,林落蕊又很快恢復成那個果敢冷靜的姑娘。

身體虛弱無力,頭腦卻無比清晰,有條不紊地吩咐所有人去做該做的事情。

平靜無波的話語,就像在與人商量晚膳吃什麼一樣淡然,卻無端端讓人感到那樣心疼。

一聲低低的嘆息從馬車裡傳出,明飛、明翔紅了眼圈,疏影的眼淚,大顆大顆地落在地上。

落蕊的眸中卻不見絲毫淚光,從聽到姜臨風的訊息到現在,她一滴淚都沒有掉。

只倔強地立在那裡,揮手讓明飛和明翔趕緊帶華大夫走。

送走了華大夫,她沒有再回繡坊。

她回了林家,一頭扎進小糖包的屋裡。

小糖包紮煞著兩隻小手要姐姐抱,她便抄著他兩隻藕段式的胖嘟嘟的小胳膊,將他抱起來。

抱著他出了屋子,沿著抄手遊廊轉圈走。

看花、看樹、看草,看天上飛的小鳥。

小糖包黑黑的眼仁亮晶晶的,彎著眼睛對她笑。

拍拍她的臉,揪揪她的發,抓抓她偶爾皺起的眉。

她抓著小糖包的手,把臉貼在他的小臉上。

除了小糖包,她誰都不想見。

不想看見母親或其他人,或同情或心疼的眼神。

歷史小說相關閱讀More+

皇帝跪了:你管這叫村子?

會員包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