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風,不管你之前是怎樣的?之後的每一天,我都希望你能待我以誠。

倘若有一天,你看上了別的女人,大可將實情告之於我。

我不會像別的女人那樣,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折騰。

只要就此散去,各自安好。”

落蕊說得決絕,眼眸幽黑深遂,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蕊兒,你……我……”

姜臨風第N次卡殼了。

林落蕊的果決,他不是沒有見識過。

若真有那麼一天,她當真會走得乾乾脆脆,決不拖泥帶水。

她的心被傷得太狠了。

即便認定此生要與他相守,她還是會下意識的給自己找好退路。

姜臨風心疼得無以復加,他不知道怎麼說,才會讓落蕊相信他的赤誠。

他只能把她深深地攬進懷裡,摟抱得一緊再緊。

“蕊兒,臨風以性命起誓,今生絕不負你。

不與其他任何女人有苟且之事,不納姬妾,不設通房,不立外室。

若違此誓,便叫我……”

“臨風,夠了!怎可輕易發下如此重誓?”

落蕊厲喝一聲,抬手捂住他的嘴,“我相信你此刻對我是真心的便夠了,日後的事誰又能說得準呢?”

“蕊兒是在擔心我麼?”

姜臨風瞬間美得腮幫子飛到天上去了。

他抓下落蕊捂住自己嘴的手,輕輕地親吻著,如同對她低語,更像在默默立誓:

“即便日後千難萬難,臨風也絕不食言!”

永寧侯陳侯爺回到了侯府。

忐忑不安好些天的張氏,邊打量著他的神色,邊小心地問道:

“侯爺可與林家商定了,煜兒與林家姑娘的婚事?”

“都商量好了,過幾個月便給她們完婚。夫人這些時日,多多受累,好好幫他們操持操持吧。”

陳侯爺雖一路勞累,卻興奮得兩眼放光。

“夫人,這次去林家,我發現林家的二姑娘長得與煜兒很像,特別的是她的一雙眼睛。”

“哦?天下竟還有這樣巧的事?那林二姑娘莫不是侯爺流落在外的女兒?”

陳侯爺有口無心的樣子,使張氏心下大安,她隨口應付了幾句。

那個賤婦終歸是死了。

即便侯爺往日再寵她,她的女兒與侯爺就算對面相坐,也終是不能相認。

“夫人,你可真會說笑,” 陳侯爺笑得無比爽朗,“本侯倒真想有一個那樣漂亮的女兒,可惜本侯在外從未有過女人。”

陳侯爺的一番話,讓張氏恨得要死,可也徹底放心下來。

現在看來,倒是可以讓那個林落蕊再多活些時候。

免得一次次派人殺她,露出馬腳,被人抓住就不好了。

落蕊醒了,姜臨風也不好每天晚上去陪她了。

於是,他開始專心辦理靖王交待的差事。

他必須盡善盡美地完成此趟差事,儘快蒐集到忠國公以權謀私、貪贓枉法的證據。

當今聖上年事已高,眼看就該退位讓賢了。

雖說儲君早立,但是從古至今,歷朝歷代,最後登上皇位的,又有幾個是最初的儲君?

幾個皇子之間的權利之爭欲演欲烈。

某些人甚至開始喪心病狂,陰謀、陽謀、明殺、暗殺,什麼手段都敢使出來。

踏上龍椅,君臨天下,這條路上從來都是血雨腥風。

幾番爭鬥下來,有人失去了性命,有人失去了戰鬥力。

倒是早先不被看好的靖王爺屹立不倒,與皇四子寶親王在幾輪爭鬥中脫穎而出。

兩人鬥了個平分秋色、旗鼓相當。

但是不管最後誰登上皇位,都絕不能是四皇子。

這是靖王和姜臨風共同的信念。

靖王與寶親王,互相視對方為死敵,無論誰上位,都絕不可能留下對方。

姜臨風旗幟鮮明地站在靖王身邊,那是他可以以命相托的大哥。

而且就算不為靖王,只為落蕊。姜臨風也要盡一切力量,阻止四皇子奪取皇位。

因為四皇子的母妃,就是一次次暗殺落蕊的張氏的親姐姐。

他與靖王首先要做的是扳倒忠國公,斬斷四皇子最強有力的臂膀。

只要忠國公倒了,四皇子爭奪皇位的可能便幾乎為零。

姜臨風在大明府盡心為靖王辦事,京城的靖王爺也收到了他派手下送來的信。

讀過信,他堅硬的心腸也不禁為之動容。

他把信遞給身旁為他研墨的牧婉容:

“容兒,臨風來信了。”

信很簡單,很符合姜臨風一貫的,簡煉卻直達心肺的風格。

吾兄:弟與落蕊遭遇刺殺。

蕊昏迷至今不醒,弟心甚痛。

求兄為林大人斡旋,使調任京官。

若不能,弟願辭官,時刻守護在落蕊身邊。

弟臨風頓首拜上。

“臨風為我出生入死,卻從未求我為他做過任何事,更不會以我們間的兄弟情義來打動我。

今日他直呼吾兄,是真的悲痛之至,絕望地將我當做兄長來求助了。

算算日子,已經過去十幾天了,也不知道落蕊醒了沒有?”

靖王爺悲傷難過,為姜臨風,也為他自己。

姜臨風守邊八年,流血拼命,搏得無上的功名與榮耀,二十歲便得以受封三品將軍。

而今為守護林落蕊,竟揚言要棄官而去,這與當年的自己何其相似。

“也怪我,我早想過要給林文昌在京城謀個職位,卻因為瑣事纏身總也沒有行動。

落蕊兩次被暗算,臨風都是事後才得到訊息的。

那種不能守護愛人的錐心刺骨的痛楚,我亦感同身受。

當年我在北境,容兒獨自支撐王府。

每一次你被陰謀算計都讓我痛徹心肺。

你的艱難,你的隱忍,讓我恨不得不做這什麼皇子王爺,只與你歸隱田園,只給你一人遮風擋雨。

而今,卻是臨風在經受這種痛了。

罷了,他既叫我一聲兄長,我也不能白擔了這兄長的名頭。

我必使盡全力為他謀劃此事,也算報了落蕊當日的救命之恩。”

靖王爺起身,即刻吩咐屬下,去傳吏部尚書來見。

“王爺難道不計較臨風的態度?他這可是有以辭官相要挾之嫌呢。

為了一個姑娘,便要放棄拼命搏來的一切。臨風是不是也太意氣用事了?”

靖王妃手裡拈著姜臨風的信,輕笑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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