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角門處閃過一片裙角,落蕊也看到了。

“誰在那裡?”她厲聲高喝。

四下裡靜寂一片,沒有人應聲。

“乳兄,你先回東山縣,明天明飛和明翔會去找你。”落蕊匆匆對包玉成道。

“是,姑娘。我先走了,姑娘你要注意安全。”

包玉成轉身疾走,落蕊和青梅也趕緊走進后角門。

院裡空空蕩蕩,一個人影也沒有。若不是她和青梅都看到了,她都以為自己看花了眼。

“姑娘,怎麼辦?”青梅擔憂地看著她。

“沒事,那人不一定聽到我跟乳兄說的話。就算聽到了,又敢把我怎麼樣?這些天小心看著孫姨娘的人有沒有往回傳訊息就行。”

“是,姑娘。”青梅答應一聲,面上仍然含著憂色。

方氏腹中胎兒已有近八個月了,目前胎相穩定,林落蕊不再像先前那樣掛心。

朝廷派發的賑災糧已運到青陽府,災民們大都返回家鄉了。

林家不必每日施粥,落蕊也不必每日跟著師父上街為災民診病了。

除了去妙春堂和含香閣之外,她把更多的時間用在刺繡上,積極準備自己參加展示會的繡品。

夜色朦朧,天空中只有一彎月牙,灑下一片不甚明亮的月輝。

林落蕊正在燭光下忙活,這些天時常光顧梅園的林月芷又來了,手裡還提著兩盞孔明燈。

“二姐姐,這幾天累壞了吧?每次過來都看見你低著頭忙活,今晚快歇歇吧。不如我們一起出去走走?”

伸手不打笑臉人,林月芷總是笑眯眯的,熱情地喊她姐姐,林落蕊也不好意思直接拒絕。

她揉了揉有些酸脹的眼睛,微笑著回應:

“嗯,確實需要休息一下了。不過大晚上的,母親怕是不會讓我們出門。”

“二姐姐,往年中元節,大家都會放燈為家人許願祈福。今年因為地動,花燈也沒放過。

母親要生小弟弟了,靜雲大哥也要參加鄉試,今晚我們去清水橋上放孔明燈,為母親和大哥祈福吧?

你看,燈我都紮好了。我們悄悄出去,放完燈即刻就回來,母親也不會知道。”

林月芷想得很周到,祝福靜雲哥哥鄉試得中還在其次,為母親祈福卻是落蕊不能拒絕的。

她心中有些慚愧,中元節光顧著給災民施粥了,這幾天又忙著刺繡,竟然給忘記了。

幸得林月芷提醒,她趕忙換了衣服,披了一件稍厚的披風,便與林月芷悄悄出了門。

古代人生活單調,還不到酉正時分,很多人便入睡了,街上不見多少行人。

她們沒有驚動家裡的車伕,步行到了清水橋邊。清水橋是一座拱形石橋,很長很寬。

林落蕊提著一盞孔明燈,走上橋的最高處,雙手託舉將它送上空中。

看著孔明燈緩緩升空,向遠方飄去,林落蕊雙手合十,虔誠地許願,願上天庇佑母親身體安康,平安生產。

林月芷亦放飛了另一盞孔明燈,閉眼許願。緊閉的雙眼看不出半分情緒,唯有攥得緊緊的兩隻手似有些微微顫抖。

放飛了孔明燈,她們慢慢走下橋。

林月芷忽然摸摸腰間,有些慌張地回頭說道:

“唉呀,我的香囊不見了,可能剛才放燈的時候掉在橋上了。青梅,你和秋菊一起去幫我找找吧?”

青梅看向落蕊,落蕊對她點了點頭,青梅於是快步跟秋菊一起去了。

河邊樹影婆娑,夜色黑沉而靜謐。

林落蕊和林月芷在河邊閒閒地走著,等秋菊和青梅回來。

突然樹影晃動,一個黑影從一棵大樹後竄出來。

那人影直撲林落蕊而來,一隻手直接捂上了她的嘴。

落蕊起初還在拼命掙扎,很快身子便癱軟下來。

那人掃了林月芷一眼,扛起失去意識的落蕊便跑。

暗夜裡沒有人看到林月芷面上的表情,那樣的惡毒而陰狠。

她瞪著眼惡狠狠地看著,看著林落蕊被扛出很遠,看著她被扛上了馬車,看著馬車飛馳而去,才發出貌似驚慌的尖叫:

“快來人啊,救人啊……”

青梅急急地飛跑回來,卻只聽到馬蹄“噠噠”快速離去的聲音,暗夜裡連馬車的影子也看不到。

青梅順著馬車離去的方向追過去,邊跑邊撕心裂肺地哭喊:

“姑娘,姑娘,快來人啊,快來人救救我家姑娘啊……”

可是空曠寂靜的河邊,沒有一個人回應她。很快,就連馬蹄踏地的聲音也聽不見了。

青梅淚流滿面,心裡像燃著一把火,火燒火燎地燒得她痛苦難當。

她轉身往林家跑去,林月芷和秋菊也連忙跟上來。

“太太,太太,姑娘她……”

青梅直直地衝進聽雪閣,跪在廳堂當中,大哭起來。

“死丫頭,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太太還懷著身孕。衝撞了太太,看老爺和二姑娘能饒了你?”王嬤嬤急忙從裡屋出來,厲聲呵斥道。

聽到母親的呵斥,青梅一下子清醒過來。

她素來便謹慎,知道太太現在的情況著實不能受驚嚇。若是因為姑娘的事再動了胎氣,那自己便是更加罪無可恕了。

於是她急忙收了聲,只跪在那裡抽噎流淚。

“青梅,你們姑娘怎麼啦?”

芳草攙扶著方氏出來,扶她在軟榻上坐下來。

看青梅哭得泣不成聲,她便知道出了大事,驚慌地問了一句,聲音已是顫抖得不成樣子。

“太太您先不要著急,我慢慢說給您聽。”

青梅抹了把眼淚,穩了穩心神,正要稟報。

未曾想林月芷從外面衝進來,嘴裡大喊著:

“太太,二姐姐死了,二姐姐被人弄死了……”

方氏稍稍穩定的心神陡然又亂了,“霍”得站起身,厲聲喊:

“你快說,快說到底怎麼回事?”

“我,我,我親眼看見壞人捂住二姐姐的嘴,二姐姐開始還掙扎,後來便一動不動了,我想二姐姐是不是已經死了?”

林月芷眼淚刷刷地流下來,哭得極為悲傷。

“我的蕊兒啊……”

方氏一下跌坐在軟榻上,肚子一陣絞痛。她雙手捂住腹部,失聲哭喊起來。

“太太!”王嬤嬤連忙伸手攙扶方氏,急聲吩咐,“快,快去請華大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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