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城離汨陽河也不遠,只是襄城並非漕運線上的一個站點,所以這襄城邊的梅花渡就少人知曉了。

素清離城三四天了,杜愷心思隨著糧倉的快速消耗,而越發的沉重了起來,城外的暗探不時來報,已經陸續有大批軍隊從岳陽城方向開來,對手開始行動了,可城裡的糧米還沒有著落,杜愷和王明寶天天守在城牆上,希望會有一支運糧的隊伍能從天而降。倒是代晴總勸杜愷:玄大人絕非戲言之人,說會有糧,就會有糧,放心便是。杜愷點著頭稱是,但肩負著天大的干係,著實放不下懸著的心。

可就在這天夜裡,衛兵們給杜愷帶來一個夥計打扮的人,那人一上來便拱手自報家門道:“杜將軍,小人乃是南川會夥計,受我家少主之命,特獻上糧米十萬石,助將軍守城!”

“嘔!”杜愷一聽這話欣喜異常,他趕忙上前扶起來人問道:“敢問小哥高姓大名?”

“小人賤名阿順!”

“阿順兄弟,這糧米現在何處?”

“小人已將其卸於梅花渡口處,還請將軍速派人馬運糧進城!”

“好!好!好!我這就派人前往,還煩勞阿順兄弟辛苦帶路!”

“那是自然!”阿順答道。

“來人哪,快!點齊人馬隨阿順兄弟出城運糧,快!”

衛兵們上堂應道:“是!”

阿順卻沒有急著往外走,他又對杜愷說道:“杜將軍,明日此時,還有二十門火炮送達。”

“啊!”杜愷雖然知道玄素清臨走時交代下的話一定會兌現,只是這真到了雙喜臨門之時,還是有些吃驚的,杜愷忍不住問道:“阿順兄弟,這糧和炮都是從何而來?”

“不敢欺瞞將軍,這糧乃是岳陽城裡發出,是敵資以攻城所用軍糧,為我船隊劫下。火炮乃是少主急調兩艘南川會炮艦西進到梅花渡,由艦上卸下二十門西洋火炮,助將軍守城!”

聽著阿順這麼說,杜愷心悅誠服地緩緩搖著頭,沒想到,這麼年輕的南川會的少東家,居然能有這般謀略,辦法其實很簡單,讓人稱奇的是,他能這麼早就看穿戰局的情勢與發展,提前佈局巧施計策,四兩撥千斤,等於先人一步握住了刀槍,哪有不勝的道理。這下,杜愷倒是好奇起來,素清只帶著兩千輕騎,如何能出奇制勝拿下重兵守衛的岳陽城呢?除此之外,杜愷感覺到自己守城的責任更加沉重了!

襄城之戰在一個陰雨霏霏的早晨開始了,就在杜愷剛剛佈置好炮位,沈、馬兩人就來到了前線軍營,可能也是一路上的罵罵咧咧讓兩人真的累了,當晚,佈置停當後,沈三金和馬雄才就各自回帳中歇息了。於是,攻城之戰就在第二天的清晨吹響了號角!

對於頭陣的勝負,杜愷和王明寶誌在必得,所以,雖然把握十足,杜愷仍然不敢怠慢,親自帶領軍士坐鎮襄城西門城樓上,目不轉睛地觀察著城下發生的一切。

沈、馬這邊也正在緊張準備,他倆盤算的攻城之法看上去中規中矩,先是前鋒兵士舉著長盾猛烈衝擊上去,把盾陣穩定在城牆下,不停放出冷箭掩護後面的兵士。接著,緊跟在先鋒身後計程車卒抬著雲梯殺將上來,架好梯子,這時第三隊人馬也衝到了城下,他們都是腳力極好身手敏捷的猛士,將要奮力登城與對手拼殺,此時,衝撞車也會拼命撞向城門。總之,一通鼓點敲響,沈三金他們就會拼出全力,用巨大的聲勢震碎城頭上,那些喪家之犬的肝膽!

而正站在牆頭上的杜愷,經過對敵陣軍士調動的觀察,已經猜出了對方攻城的陣法,這也與他之前的判斷一模一樣。沈、馬的手段當然難不倒杜愷,他讓人在城頭的內側整齊的支起一排表面磨得如鏡般光亮的盾牌,所有計程車兵都藏在高高的盾牌後,而城牆上的每一個垛口,都正好對著兩面盾牌的縫隙,左右盾後藏著一名長槍手和一名精射手,長槍的矛頭正直直指向垛口的方向,只待敵軍辛苦攀爬上來,這些個愣頭青只要一抬頭,鋒利的矛尖便會狠狠刺穿他們的骨肉,長槍手們都不用起身近前,只要雙手一使勁,便可輕鬆結果了對手的性命,如果對方後繼有人密集跟上,則精射手便會現身,讓箭頭橫穿對手的胸膛,槍和箭,長和短,前後協同配合,誓將慘叫聲隔絕在城牆之外!

六月的日頭升得很早,連夜的小雨在卯正前後止住了,太陽緩緩地從杜愷的身後向天頂爬去,趁著陽光還柔和,沈三金揮刀攻城了,陣中戰鼓隆隆響起,前幾排計程車兵吱哇亂叫地舉著盾牌衝了上去,可離城都只剩兩百步了,城上居然一點動靜也沒有,連支箭都沒有放出來,馬雄才催馬湊到沈三金身邊說道:“大哥,城裡的人不會都跑了吧?跟岳陽城一樣!”

“別說話!岳陽城那裡是開著城門的,你忘了?”

兩人說話間,第三隊計程車卒已經開始攀爬城牆了,沈三金看到自己計程車兵都快爬到城頭了,應該要撞上滾木礌石了呀?可還是什麼動靜也沒有!

然而,就是在攻城計程車卒馬上就要登上城頭之時,可怕的一幕出現了,那些已經站在雲梯尖上計程車卒們,突然驚恐萬狀的慘叫了起來,而後居然齊刷刷直挺挺地向後倒下去,硬生生地砸在了城下的盾陣上。緊接著第二批撲上城頭計程車卒不知為什麼,脖子上竟然都齊刷刷地爆開了鮮血,瞬間就噴濺四處,甚至連慘叫的機會都沒有,身首便分離開去,然後再跟著前隊齊齊跌下城頭,城下舉著盾計程車卒,還沒從第一隊砸下來的屍首中擠出身來,結果這回掉下來的竟然是一顆顆殘缺的人頭,它們滾到你的眼前,側邊貼著地面,一臉猩紅還有兩個驚懼的大眼珠,目不轉睛地死死盯著你,哪能不讓人肝膽俱裂?可你連叫喊出聲的機會都沒有,一具具無頭的屍身也跟著重重砸了下來。城下的盾陣突然就亂作一團。而第三隊準備登城計程車卒,眼見前兩隊的慘狀卻不明所以,一時間竟然愣在了雲梯上,再不敢往上!而兩腿也由不得自己的顫抖了起來,根本邁不開,當然也下不去!只能死死抱住梯子,雙眼直直地盯著的城頭上。

而城頭之上也沒有讓他們失望,就在第二隊士卒剛剛跌下城去,在第三隊士卒眼裡,城頭上突然就閃現出無數張鬼怪的面孔,他們看著站在半空的你,展開了臉上的獰笑,以及那還在滴著血的尖牙!這些來自地獄裡的惡鬼,徹底捏碎了攻城士卒的膽量,第三隊士卒被嚇得當時就大叫了起來,同時,他們的胯下全都無法控制的放出了尿來,可憐了他們身後的第四隊、第五隊計程車卒們,他們很多人被剛才那一幕嚇得閉上了眼睛,而那帶著前隊體溫的尿水,淋在了他們身上,在驚恐之餘竟被誤以為是前隊的鮮血,這下子,攻城的陣形全亂了,雲梯上計程車卒大叫道:“有鬼,有惡鬼!”“城頭上會吃人!”“前面的弟兄都被咬死了!”,並紛紛往下跳,很多人砸在了後續跟上來計程車卒身上。而城下舉著盾的軍士,或者是剛才親眼看到城上的惡鬼,或者是聽到雲梯上弟兄們的喊叫,總之,也逃不過心驚膽裂,他們扔下沉重的盾牌回頭就跑,都不管後面的兄弟讓不讓道,就這樣城下的隊伍相互拉扯、踐踏、碰撞,混亂不堪。甚至有人撞倒了支著的雲梯,引得雲梯帶著一串士卒慘叫著斜倒下去,再撞倒更多的雲梯,更多串計程車卒,而城下那些自認逃無可逃計程車兵們,看到雲梯上還有東西掉下來,有人大喊道:“惡鬼撲下來了!快跑啊!”

這下,第一批衝到城下的軍陣徹底崩潰,死的活的都爭先恐後地回頭狂奔,活人撒開兩腿,死人的頭顱在活人的兩腳之間滾來滾去,竟也隨隊伍逃著。然而,當第二批向城牆攻殺過來計程車卒,看著前隊弟兄一張張恐懼的臉,還有被他們踢來的一顆顆殘缺的人頭滾到自己腳下時,哪裡還有人敢向著襄城前進半步,於是,第二批人馬愣神片刻之後也立即加入了奔逃的隊伍,而第一批士卒就在後隊愣神的時間裡,追過了後隊,人群中很多人開始彼此拉拽起來,而被拉住計程車卒要嘛翻身倒地,要嘛抽出刀來回身砍去。這慘痛一幕幕,又被剛出發的第三批人馬看得真真切切,他們還聽到前隊逃散的人群裡有人喊著:“鬼來了!鬼來了!”於是,第三批士卒馬上意識到,第一批弟兄肯定是在城下讓鬼上了身,這下一定是要衝到軍營裡,好吃掉更多的人,唯一的辦法只能是端起長槍抵住他們,甚至都有人喊起了:“放箭!放箭!”……

沈三金他們的頭陣就這樣慘敗了下來。襄城這邊,副將王明寶正站在城頭上,手裡把玩著一個惡鬼面具,笑著對杜愷說道:“將軍此計甚妙啊!沒幾下功夫就讓城下那兩個王八蛋死傷慘重啊!”

“唉,雕蟲小技而已,比不得咱們玄大人驚變天日的謀略啊!”

“將軍,過謙了!不如趁敵軍新敗,我帶騎兵出城衝殺一番如何?”王明寶求戰道。

“不可,王將軍,咱們馬少,騎兵貴重,萬不可過早現身!”杜愷說道。

“好!我王某人但憑杜將軍吩咐!”

杜愷下令道:“傳令下去,各隊摘去面具,變陣對敵!”

“得令!”傳令兵手裡揮起了明紅的令旗!

一時間,躲在城牆高盾後面的“惡鬼們”同時現身在盾牌前,摘去臉上的鬼怪面具,彼此“呵呵”地笑了起來!

時才,當對手剛剛要登上城牆裡,抬頭一見兩個盾牌中間站著一個黑麵獠牙的妖怪,先嚇死一隊人馬。而當第二隊緊跟著撲上來時,罩著面具的長槍手便照著杜愷的軍令,對準敵軍的脖子狠狠刺去,最大程度在敵軍中散播出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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