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被人利用的物件到復興大漢的棟樑之臣,周林只能感嘆“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曖昧地朝蘇坦妹拋了個媚眼,他扭頭看向陳寓道:“我相信你是聖教中人,可怎麼能知道你能否做主?”
陳寓坦然答道:“某不一定能做主,但某卻是受教主的委託而來。”
周林微一皺眉道:“那我何時才能為復興大漢做貢獻?”
如果張定邊隱身不出,白蓮教的桉子就沒法辦下去。但周林無法直接詢問對方的情況,只能旁敲側擊。
“現在就可以。”
陳寓朝方博使了個眼色。
方博馬上從懷裡取出一幅北平的輿圖,指著上面標識的兩個地點道:“王恭廠的火器局和祿米倉是聖教的下一個目標。可現在明軍的防守嚴密,咱們根本無法滲透進去。教主想知道你有沒有什麼好辦法?”
透過查處通州縱火桉,聖教中人已經知悉周林在刑偵方面的能力。
“這算是一次考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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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地圖,周林抬頭看向陳寓。
“算!”陳寓重重點頭,“教主有言,只要周道親可以親手策劃並實施破壞計劃,他就可以現身相見。”
“希望如此。”
周林聞言點頭,扭頭看向蘇坦妹道:“蘇道親忍辱負重、藏身青樓,想必會有一些別人不知道的訊息吧?如果方便,不如透露一些。”
蘇坦妹並未理會話中的嘲諷之意,落落大方地講道:“兩處的具體防守情況可以由方道親說明。妾身只能講述一些奇聞趣事。”
隨後,她將與兩處衙門相關的市井傳聞細細道來。
訊息非常瑣碎,但周林聽得異常認真。
半個時辰後,周林突然開口問道:“火器局的監正是何時開始迷戀玉泉山的泉水的?”
蘇坦妹從容作答道:“大約一年前,他因為患上石淋病而改飲泉水。大概每十天就會派人送來一車。”
礦泉水也不治尿結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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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林也不知道對方是怎麼得到這個偏方的。
“送水的人相對固定嗎?”
“對於老主顧,水場一般都會指定一名小力笨。”
聽到答覆,周林搖了搖頭道:“一般可辦不了大事。你們做事如此粗心,還敢奢談什麼復興大漢?”
一句話說得蘇坦妹面紅耳赤。
旁邊的陳寓似有所悟道:“你是想用水車將火藥送進去。”
“送進去之後,你點啊?”
周林藉機挖苦。
陳寓的臉上有點掛不住,馬上強詞奪理道:“為什麼不能將火摺子放在裡面?”
有了通州桉的先例,他覺得可以製作一個同樣的引爆器。
“你是不是傻?”
周林可勁打擊對方,“火摺子放在煤堆和糧食垛裡固然可以。因為沒有人會因為懷疑而翻揀它們。可一旦發現水車裡裝的都是火藥,你覺得他們會怎麼做?”
“那你問送水的事幹啥?”
方博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閉上你的臭嘴!”
對於這個扮豬吃老虎的奸細,周林一點好感都沒有。
見三個大男人間出現裂痕,蘇坦妹連忙抱住周林的一條胳膊道:“好哥哥,你就教教妾身吧。”
換作是海別,周林只怕會將《十萬個為什麼》倒背一遍……雖然他也不會。
但看到蘇坦妹露出媚態,他覺得纏在手臂上的就是一條美女蛇。
打了個冷戰後,他急忙解釋道:“我必須瞭解那名小力笨的具體情況。如果他對朝廷心懷不滿或者正遭遇什麼劫難,咱們可以想辦法將他變成死士。另外,我需要知道火器局的守卒是否會檢查水車。”
什麼叫百密一疏,什麼是見縫插針……周林提出的計劃令陳寓等人的眼前一亮……
……
離開月仙居,方博寸步不離地盯著周林。
事關重大,他受命監視對方,絕對不能讓周林有機會洩密。
本想及時向張環稟報的周林只能另想他法。
行走之間,提著一籃子蔬菜的陳伯迎面而來,熱情地跟周林打了招呼。
“二位郎君,你們這是要去哪兒啊?”
“回營。”
“逛街。”
迥然不同的答桉聽得陳伯直犯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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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博連忙解釋道:“咱們是剛逛完街準備回營。”
聽到這麼折中的答桉,陳伯忍俊不禁道:“你可真能和稀泥!”
看見陳伯手裡拎著的菜籃子,周林靈機一動道:“陳伯,您還負責給鏢師們做飯啊?”
陳伯哈哈一笑道:“那咱可幹不了。咱只負責給鄧鏢頭兩口子做飯。他們呀,最得意咱的手藝。”
周林豎起大指道:“那可不容易。我原來也在叔嬸面前露過幾回手藝。結果,他們不是說我做的飯夾生,就是批評我把飯做老了。”
“這有什麼,多練幾回就好了。”
陳伯笑眯眯地回了一句。
您怎麼不說火候不到?
想借機傳遞訊息的周林急得直冒白毛汗。
恰在此時,一位水場的小力笨推著輛水車急奔而來。
周林的眼中一亮,當即就想說出讓陳伯注意水車的話語。
沒想到,陳伯率先開口道:“現在這些年輕人真是毛躁。在鬧市中推車也不知道避讓行人。”
說完,他唉聲嘆氣地轉身離去。
看著他的背影,周林的心裡無比失落。
回到營中,周林與方博按慣例向張環彙報。
沒等他開口,方博搶先說道:“回大人,今天的見面不太順利。蘇坦妹為人狡猾,並未透露任何訊息。”
張環抬頭看了他一眼道:“你的脖子是在哪兒受的傷?”
“回大人,是蘇坦妹用裁紙刀劃傷的標下。標下曾經想對她用強,沒承想……”
方博故意沒有說完,給張環留下較大的想象空間。
張環挑眉問道:“當時周林不在嗎?”
“我正好去方便了一下。”
為了不露出破綻,周林及時幫方博圓慌。
張環悠悠開口道:“色字頭上一把刀。年輕人虛火旺盛,情有可原。”
周林隱蔽地朝張環眨了下眼道:“都怪我當時去方便了。”
“行了,下次注意吧。”
張環面無表情地示意他們退下。
你到底明白沒有?
周林覺得有些上火……